「學、學長?」
褚冥漾同學非常小力的敲了敲學長房間的門,以小到幾乎連自己都聽不到的聲音喚道。只不過,平常應該會一秒把門踹開,問『有什麼事情』的學長,今天竟然半點反應也沒有?裡頭也聽不出什麼動靜。
呃、學長不在房間裡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是不是應該先去邀請其他人再說呢……
褚冥漾低頭思考了會,才剛轉身決定先去找別人時,身後的門卻緩緩的被打開了。
吱呀──
一種宛如鬼片裡頭,門打開時會有的特殊聲音傳入耳裡。聞言,褚冥漾不做思考,立刻就轉回去面對學長的房門──其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被那詭異的聲音給嚇到了。
「什麼事情?」
門一開,學長陰冷到不行的臉出現,那死氣沉沉的臉看起來不像是好幾天沒睡,看起來就只是純粹心情不好。但是學長心情不好的原因……嗯,關於這點他實在不想去探究,總覺得追問下去的話,生命應該會受到威脅。
非常深刻體會過學長若是心情不佳,然後還磨磨蹭蹭的不趕緊把事情講清楚的話,到最後肯定會倒大霉……褚冥漾同學用力吞了口唾沫,趕緊解釋起來這裡的目的。
「呃、那個……千冬歲他們決定要來辦個夏日祭典,所以要我來邀請大家……」
言下之意,褚冥漾現在就是來問學長要不要去。在心裡補上這句話後,褚冥漾默默的望向學長,等待學長的答案。
「夏日祭典?」
學長挑了挑眉,從他眼裡些許的疑惑來看,我們可以很清楚的知道,學長對於『夏日祭典』這個詞有些陌生。但陌生規陌生,學長卻沒有一口拒絕,反而是偏了偏頭,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去的樣子。
「哦?祭典嗎?聽起來是個很有趣的活動呢。」
突然,另外一個不屬於學長的聲音,傳入了褚冥漾的耳中。聞言,褚冥漾探了探頭,望向聲音的來源,也就是學長的背後──原來是直到剛剛都待在學長房間裡的夏碎學長。
咦?夏碎學長也在?既然如此,剛剛他們兩個到底是在做什麼?怎麼過了好一會才來應門呢……
褚冥漾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對於剛剛學長過了許久才來開門,他還是感到有些奇怪。但見夏碎學長也加入這個話題,褚冥漾便乾脆的把這個疑問拋到腦後,趕緊跟夏碎問好。
「夏碎學長好。那個,因為千冬歲他們要舉辦祭典,所以我來邀各位參加……那麼你跟學長……會參加嗎?」
學長很明顯的是『還在考慮中』,所以褚冥漾望向剛剛才出現的夏碎,希望能得到個答案。不過一方面其實也是因為……褚冥漾很擔心學長一秒就拒絕,然後回去他就會被已經千交代萬拜託過的喵喵給……總之會很不妙。
「什麼很不妙?」
學長陰冷的視線幽幽的掃了過來。雖然不是平時那種『銳利』的殺人視線,但是學長,你現在其實更恐怖你知道嗎?而且我好像有種你直接從紅眼大魔王,晉升(退步?)為紅眼大鬼魂的錯覺了……我想這樣應該不太對吧?
啪。
結果很理所當然的,褚冥漾同學的後腦勺被巴了。當然,後腦勺還是一如既往的發疼,完全感受不到『手下留情』這四個字在哪裡。
「學長……這樣很痛……」
挨打者──褚冥漾同學,一如既往的抱著頭,哀嚎中。
「別這樣嘛,冰炎。」
見冰炎隨時會再動手,夏碎抿著唇,微笑著拍了拍冰炎的背。而被拍了背的冰炎,在那瞬間渾身一震,他冷冷的瞥了眼夏碎之後,便用力的別開頭,一句話也不說。
呃……學長你現在是在鬧脾氣嗎?然後夏碎學長現在是在安撫你的情緒嗎?那個……學長如果你現在心情很差,可以趕快說沒關係,我可以晚點再過來問!不然……請夏碎學長幫你做決定也沒關係吧?
褚冥漾同學才剛這麼想完,立刻就又遭冰炎狠狠的一瞪。見狀,褚冥漾立刻抱著頭,下意識的後退三步,稍做安全距離。
但……他等了很久,卻都沒感覺到後腦勺有任何疼痛產生。
褚冥漾有些疑惑的稍稍抬起頭,望向了眼前的兩人──夏碎學長似乎剛剛還靠在學長的耳旁,低聲說了些什麼,直到現在他才恢復了正常的距離;而學長則是黑著臉,一語不發的低著頭,完全不搭理夏碎學長。
這個……看起來完全是個很不妙的狀況啊。
褚冥漾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下,一時之間他也不曉得該說些什麼。
「總之,我跟冰炎應該會都去的,那就到時候再見吧?你趕快去邀請其他人吧。」
最後,夏碎學長笑了笑,不知道用了什麼樣的詭計(?)說服了學長。只不過,夏碎學長雖然是答應了,但學長看起來真的就是一副被逼著去的樣子啊,你這樣子可以嗎,夏碎學長……
褚冥漾有些不安的看了下夏碎,又偷偷的瞥了學長一眼之後,這才戰戰兢兢的補上了最後一句。
「呃……千冬歲很鄭重的跟我說過:請務必要讓參加的每個人都穿著浴衣前來。所以,麻煩你們了!」
語畢,褚冥漾也不等兩人的回應,深深一鞠躬後,便飛也似的逃離黑館。這之後,他當然是繼續他悲慘的到處邀請人大業──
「哦?必須穿浴衣去呢。你覺得呢?冰炎。」
看著褚冥漾離去的身影,夏碎意味深長的問道,話中好似隱藏著玄機。
「什麼我覺得?你不是已經答應了?」
冰炎黑著臉,狠狠的瞪了身旁的夏碎一眼。隨後,他似乎是覺得這麼做沒意義,因此他再度撇過頭,維持『悶不吭聲』的狀態。
但……一想到要穿什麼浴衣的,冰炎總覺得怒火還是就這麼燒了起來。
「嗯……難道冰炎很不喜歡穿浴衣嗎?」
見冰炎心情整個差到了幾點,夏碎偏了偏頭,一臉天真無邪的問道。只不過『天真無邪』這四個字當然只是說好聽的,因為那張笑臉背後所隱藏的黑氣,已經是濃厚到要實體化的程度了,而且這句絕對不是俗稱的誇飾。
「……」
什麼喜不喜歡的?重點完全不是在『喜不喜歡浴衣』,而是、而是……!
冰炎一想到剛剛在房裡,夏碎對他做的事情……臉上立刻變得一陣紅、又一陣青、最後是氣到變成黑得死氣沉沉的死人臉,由此可知冰炎很在意剛剛發生的事情。
搞什麼,竟然在房間裡做那種事情是怎樣!
冰炎狠狠的瞪向夏碎──不過這一瞪過去,冰炎才發現,夏碎已經不知從何時開始,這樣靜靜笑著看著他很久了。簡言之,這傢伙就是不出聲的在看他笑話!剛剛他所有的表情,這傢伙肯定也都看到了!
「你看起來真不是普通的生氣呢。不過剛剛怎麼有一瞬間臉紅了呢?我看錯了嗎?」
夏碎一如既往的帶著溫和的笑容望向冰炎。而對於自己提出的這個問題,他還故作不解的眨了眨眼,而後甚至刻意往前了幾步,瞬間就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夏碎從容不迫的輕眨了下眼,靜靜的望著冰炎近在咫尺的臉龐,好似想看出些端倪。
「別靠這麼過來。」
似乎早就預料到夏碎會有這類舉動,冰炎不怎麼意外的冷下臉望向夏碎,沒什麼特別的反應產生。但雖然表面上起伏不大,冰炎心裡卻很努力的保持鎮定,他也為了不讓自己顯露破綻,因而毫不猶豫的一把推開太過靠近的夏碎。
真是的,夏碎這傢伙總是這樣有意無意的靠過來,真不曉得他在想些什麼。
冰炎冷哼一聲,逕自走進房內。
「算了,我們還是來準備一下浴衣吧,這樣比較實際。」
對於冰炎冷淡不已的反應,夏碎只是無所謂的笑笑,順便提出了這個現實面的問題。
「……嗯。」
冰炎點了點頭,隨意的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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