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窮之劍 - 黑劍姬 X 女神的遺血　13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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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黑劍姬 X 女神的遺血　13

雜音十三

Mar 23, 2012

26

1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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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胭脂樹液都沾到身上了。」她自腰包中拿出煙桿，在黏稠的詭譎氛圍中點起悠悠白煙。

另一個我竟從染紅的麻布袋中爬出。

「媽媽……有兩位？」愛瑞絲後退數步，吃驚不已。

眾人注視的女子跟我有著相同的外型，束在右耳側的波浪馬尾，黑亮有神的敏銳眼瞳，以及充滿自信的嫚妙體態；無一不是與我同個模子印出來的。

「喂喂，雷蒙休拜。你們洞鑄族隨便安插一個從不存在的女兒在我的旅行商隊就算了，現在還多出另一個我，這算什麼鬧劇？」

「這話是否定的。妳並非貝瑞卿賽爾．巴菲特，我身旁這位才是。」

「這可就更好笑了。你的意思是指我假冒成貝瑞卿賽爾．巴菲特囉？要不要我把被你們襲擊旅行商隊的過程，一五一十的重述一次。」不想再理會我的辯駁，雷蒙休拜沉默不語。

夾在雷蒙休拜與貝瑞絲中間的另一個我，望著略為憤怒的我上下打量，之後露出爽朗的笑容。

「哈哈哈－－洞鑄族的靈魂淬煉技術還真是出類拔萃。即便是看第二次，還是覺得訝異。連說話方式都模仿的維妙維肖呢。」

「模仿？我可不記得有模仿過誰。」

「薇亞莉，妳當然不記得。」另一個我吸口煙後，吐出濃稠似霧的白煙。

一旁的雷蒙休拜用只剩骨頭的手掌摀住三對鼻孔，往旁側挪過幾步，默默表示對煙味的厭惡，真不識貨；愛瑞絲則是早已習慣的模樣，繼續待在另一個我身邊。

藉此得到更多空間的另一個我舉起煙桿，唐突地發問：

「我愛用的煙草名稱是？」

「答不出來就代表我是假冒的嗎？妳給我聽好，我愛用的煙草是因香味滑順、清淡而被人稱之為利他主義者的－－」

－－Ｅｒｉｎｍｏｒｅ。

此單字竄進耳裡的剎那，彷彿水壩潰湜，雜亂無章的各種記憶片段猛然灌回腦海，承受不住的腦袋一片天旋地轉。我精神一度崩潰，裂口大叫。

「啊啊－－！」

雙膝頓然著地，啪－－我感受不到任何痛楚，因為全身的痛楚仿佛被壓縮的在胸口，痛到感覺不到痛，只剩熾熱的燒燙感在盤旋。我弓起背，大口呼氣調整亂紊的呼吸，想藉此減緩胸口的悶熱緊繃，卻白忙一場。

恍若地獄走一遭，沒出半晌，佔據身體裡的痛苦騙人似地，消退了。

……

有那一刻，我還搞不清楚那一段記憶是真實，是偽造。但隨時間的沉澱，被靈魂碎片改造過的大腦總算能夠區分記憶的是非真假。

忍著老眼昏花，看著分裂成四個身影的貝瑞，我狼狽不堪的開口抱怨：

「這……未免也太武斷了……貝瑞。」

只見她毫不在意地回道：

「沒辦法，我覺得妳提出的計謀有太多不確定性的漏洞。但是，這也沒有辦法，畢竟對方是妳不清楚的洞鑄族。」

按著發麻眉間，我努力撐起身子，站了起來。

「媽媽變成另一個大姐姐了。」愛瑞絲訝異說著。

見到我－－薇亞莉．帕布魯的真正樣貌，自稱為監視者的雷蒙休拜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反正，他大概已經知道整起計謀的來龍去脈。

另一方面，不明究理的愛瑞絲連連揉著眼睛，難以相信的看向我；跟個讓魔術師的精湛戲法耍得團團轉，大呼神奇的觀眾沒兩樣。

注視表現怯懦的愛瑞絲，有股內疚油然而生。

我在被貝瑞以靈魂碎片竄改記憶時，曾聽見她特別附註要忘記自己的親生女－－愛瑞絲，以防止她礙事。而就在假扮貝瑞的過程中，我確實不記得愛瑞絲，並且無意間傷害了她。

「愛瑞絲，對不起。」我向她道歉。

聽見莫名的道歉，愛瑞絲先是不知所措的一臉震驚，而後才明白這話中含義，低頭抱緊懷中的破舊兔布偶。她喃喃低語的聲音實在過於小聲，所以根本不曉得她是否在咒罵我。

「我跟妳說喔，愛瑞絲。其實這－－」

正凖備要向愛瑞絲解釋這一切的來由，貝瑞一聲喝令制止了我的嘴。

「安靜！薇亞莉。現在不是說那些事的時候。」我抬頭時，貝瑞正好用銳利鴞眼切向右側的雷蒙休拜，「程咬金先生，你從什麼時候就跟著我？」

「打從一開始。」

「這話什麼意思？莫非，你們交給我的靈魂碎片，全部都是洞鑄族的靈魂？」

「這話是否定的。靈魂碎片並非是指我族的靈魂。再且，靈魂碎片乃為人類誤記，正名為『檞寄生』，請不要再使用這詞來稱呼。我們交付給妳的檞寄生仍是淬煉瑪那過程中，產生之最低階成品，僅有控制功用，不過若僅用於綁架仍綽綽有餘。」

「你到底藏身何處？在整理貨物的時候，我可沒見到你的身影。」

順著貝瑞的疑問，我嘗試回想與賽特菲爾發生初次爭執後的情景，當時車廂內因為緊急煞車的緣故是一團亂，整理貨物過程中也沒有發現雷蒙休拜的人影。

他高大詭異的駝背身型不引人注意才奇怪；也別說像方才見到的洞鑄族一樣，只露出顆頭跟蹤人。這可會嚇死人。

啊，我想到了。

「是那三顆眼珠，對吧？」

「這話是肯定的。」

「能不能說的詳細點，薇亞莉。」

我點點頭。解釋道：

「其實雷蒙休拜並不是整個人都跟著貝瑞，而是只用三顆眼珠來負責監視。剛剛他從貝瑞所待的麻布袋裡，隔空拿出眼珠的舉止就是證明。至於他為何要用眼珠來監視貝瑞的原因大概是，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而分身乏術。」

「原來如此。雖然不知道你是有什麼重要事要做。但－－」貝瑞說著，忽然抽出腰際的複合式弩弓；箭口毫不猶豫對上雷蒙休拜的太陽穴。矢道上預先放好的箭矢，寒光熠熠，「敢問洞鑄族對我女兒做了什麼！」

貝瑞的凶狠。

愛瑞絲的驚恐。

雷蒙休拜的沉靜。

現場氣氛瞬間劍拔弩張，使人窒息。

「貝瑞卿賽爾，妳無須過於激動。關於妳女兒愛瑞絲的事，吾自然會給妳個交代，只是－－那會是在妳解釋妳所策謀的計畫之後。」

即便箭矢已架在腦袋旁，雷蒙休拜依然無動於衷，不為所動。

輕嘖一聲，貝瑞恨不得咬斷煙桿般，使力咬緊牙根。她回道：

「好吧，薇亞莉的計畫很簡單。她原先打算自己一個人前來，將自己交給你們好換回旅行商隊的自由。同時間，我跟賽特菲爾會前去帕布魯村，尋求皇都騎士團的救援。但是，這麼一來我們的消失勢必會引起懷疑。

「在這方面，那邊那隻腦袋機靈的淡水魚想到一個活用檞寄生的方法。就是利用檞寄生本身具有的控制效果，來間接達成類似催眠的效果，藉此讓看見麻布袋的人都會誤以為裡頭裝著我跟賽特菲爾的屍體。

「謊報的死訊配合上薇亞莉竄改部分記憶。如此一來，我們的消失就合乎常理了。」

沒錯，這正是我所提出的以假亂真計畫。

當時之所以用長劍冷不防刺向菲特賽爾，是我想確認被檞寄生控制的人，能否單靠意念反抗甚至破除。

結果證實，檞寄生可以達到百分百的控制，並且牢不可破；我不用擔心自己察覺異狀，進而導致記憶回復，破壞計畫。

「為了拯救商隊成員，妳連最該信守的奧利穆耳教義都丟棄了嗎？虧妳還是旅行商隊的領隊。」單手垂落著兔布偶，愛瑞絲滿嘴酸溜溜的挖苦。

「不對。」我開口替貝瑞解釋，「貝瑞是被我以菲特賽爾的性命作威脅，才點頭答應我的計畫。」

這就是以假亂真計畫的第二個目的，讓貝瑞有個名正言順的台階可下－－因為正直的商人都信奉導引變革、製造流動之神祇－－奧利穆耳，只要定下誓約，都得遵守奉行。

「這是歪理！」

狠盯著貝瑞的愛瑞絲猛踩腳下乾裂地表，大聲駁斥。反觀雷蒙休拜則是悶不吭聲，默默接受現實。夾在兩人中間的貝瑞輕笑一聲，接著繼續說明：

「既然你們都聽到加害者的自白，我也不多費舌唇在這之上。我是被脅迫才點頭答應薇亞莉的方法。

「只不過，她的方法是建立在假設上，外加手頭上的檞寄生所剩不多，無法實驗催眠的成效有多好。我們便多加了一些偽裝，就是這個胭脂樹液。」貝瑞抬起她染上胭脂樹液，如流出鮮紅血液的袖子，「這種胭脂樹液被布商作為紅色染料，不論遠近看來都像鮮血。只要不用手碰觸的話，普通人是分辨不太出來。

「縱使這個計畫聽起來萬無一失，卻有一點讓我十足擔心。那就是留在你們手上的薇亞莉假若真是伊希塔血脈，皇都騎士團的救援又來不及趕到的情況下，一介匹夫豈能抵擋萬馬。那她會怎麼樣？

「天曉得會怎樣。只是，我可不期望未來的每天，都得抱持一股無法稀釋的罪惡感過活。因此在明暸檞寄生用在麻布袋的催眠效果幾可亂真時，我私下決定讓薇亞莉偽裝成我，麻布袋則改為裝戴薇亞莉的屍體。

「這樣一來，在洞鑄族收下麻布袋的同時，非旦我的旅行商隊能得到解放，還能讓薇亞莉全身而退。一箭雙鵰。

「然而，才剛經歷一場不可能的綁架案件。我知道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所以藏身馬車的車廂，靜靜觀察局勢的變化。」

於此，我察覺到一處矛盾，遂是開口問起：

「那也不必藏身到麻布袋裡吧？這樣就算計畫成功了，妳也會被留在這裡的。」

「薇亞莉，妳認爲我會笨到這種程度嗎？我之所以會出現在麻布袋裡，全都多虧這位程咬金先生害的。是他運用洞鑄族的能力，擅自將我從隱密位置移動到麻布袋裡頭，還害衣服、頭髮都沾染上胭脂樹液。」貝瑞的莫大憤怒除了是因女兒變得奇怪而導致外，應該還有佔一部分的原因是衣裝與髮型被弄亂的關係。

理解這點的我苦笑一番。商人還是很注重門面的。

無聲無息地移動貝瑞，憑洞鑄族無視空間障礙的打洞能力，確實能夠輕易辦到；先前假扮成貝瑞時，他們也表演過幾次。

「好啦，這說明你滿意了嗎？程咬金先生。現在可以解釋你在我女兒身上動了什麼手腳嗎？」

雷蒙休拜別過眼瞳，斜視貝瑞。動著沒有嘴巴的下顎，平穩說著：

「肯定。我會解釋妳女兒究竟發生何事。但請妳先放下充滿敵意的弩弓。」

「你不會再對我們做手腳？」

「肯定。我以導引變革、製造流動之理性神－－奧利穆耳之名宣誓，除了解釋現況外，其餘事項一概不做。」

深深吸口煙，緩慢吐出框住深思謀慮地白煙，隨後貝瑞便將弩弓放下、收起。她進而轉向腳旁的女兒說道：

「過來老媽仔這，愛瑞絲。」貝瑞殘有餘怒的命令，簡潔有力。

當我在暗自竊笑貝瑞怎會用「老媽仔」，這種不合身的詞來自稱自己時，一道黑影一溜煙地躲到我背後。我趕忙向後看。是愛瑞絲。

身高只到我腰部的她，自右腰際探出半個頭，以隱身在瀏海下的文弱圓眼向我求救，就好像葛葉姐無辜的眼神。愛瑞絲緩緩說著：

「我們不想待在老媽仔身邊，也不想待在雷蒙休拜那裡，她們都只想利用我們的惡魔，我討厭他們。」

「別給薇亞莉添麻煩，快過來。愛瑞絲，我說的話沒聽見嗎！」貝瑞幾近責斥的語調。

二度命令嚇得愛瑞絲死命抱住我的大腿，她似乎把我當成汪洋裡的木板。

拉高嗓音，愛瑞絲呼救著：

「不要！我們不要過去。只有大姐姐會跟我道歉，把我們當『人』看待。」

雖說我不明白為何愛瑞絲會如此排斥母親，但我仍輕撫愛瑞絲發顫的髮絲，並望向嘴叼煙桿的貝瑞，以眼神替愛瑞絲求情。

僵持一會兒後，眼見愛瑞絲沒有回去的意願，貝瑞也只得輕嘆口氣，放棄堅持。不過，她反到改以如虎凶猛的恐怖神情直瞪我，無言透露－－我女兒出事，妳就慘了。

這位「老媽仔」，果真還是小孩子。我暗笑幾聲。

「如果行的話，請各位人族往這走。」曾幾何時，雷蒙休拜已在雙老樹的前方另開出一個狹長的洞口；洞口的對面貌似會議廳。

「難道有關愛瑞絲的事不能在這裡說嗎？」我問起。

「肯定。此起事件之來龍去脈複雜，恐得花費不少時間解釋。再且，吾希望各位同族也一同聆聽，這起關乎洞鑄族未來之憾事。」

聽雷蒙休拜說完後，我才注意到，先前懸浮半空、躁動不安的洞鑄族人牆早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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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黑劍姬 X 女神的遺血　1

#2 黑劍姬 X 女神的遺血　2

#3 黑劍姬 X 女神的遺血　3

#4 黑劍姬 X 女神的遺血　4

#5 黑劍姬 X 女神的遺血　5

#6 黑劍姬 X 女神的遺血　6

#7 黑劍姬 X 女神的遺血　7

#8 黑劍姬 X 女神的遺血　8

#9 黑劍姬 X 女神的遺血　9

#10 黑劍姬 X 女神的遺血　10

#11 黑劍姬 X 女神的遺血　11

#12 黑劍姬 X 女神的遺血　12

#13 黑劍姬 X 女神的遺血　13

#14 黑劍姬 X 女神的遺血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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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黑劍姬 X 女神的遺血　16

#17 黑劍姬 X 女神的遺血　17

#18 黑劍姬 X 女神的遺血　18

#19 黑劍姬 X 女神的遺血　19

#20 黑劍姬 X 女神的遺血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