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SS|HP短篇 - 【SS|HP】Teacher of The Year

　　最近的Hogwarts不太平靜。

　　不過基本上，這所魔法學院也沒什麼值得說是寧靜安詳的時刻。

　　So，或許該這麼說。

　　最近的Hogwarts又開始躁動了起來。

　　「如果你那比山怪還要小的的腦殼裡除了裝甜食外還保留有那麼一點空間給腦子的話，就會發現那並沒有什麼不同，Potter。」

　　充滿嘲弄地哼笑了聲，Severus Snape扭曲著那像是被石化咒定型僵硬的蠟黃臉龐，深邃的黑眸充滿厭惡地看了眼縮起雙腳、整個人窩在有點破舊單人沙發椅上怡然自得地吃著甜點的青年，憤恨地捏著羽毛筆在羊皮紙上用力地刻了一個「D」。

　　面對魔藥學教授多年來始終如一的嘲弄，Harry Potter並沒有非常在意。

　　就像Professor Binns始終用著那單調如妖精叛變編年史那樣無趣乏味又鎖位的音調語氣上課般，Professor Snape那尖酸刻薄像是吃了無數個酷酸果的說話方式也被視為教授們的個人特色之一。

　　因此Harry只是又從瓷盤上挖了一口約克郡布丁，瞥了眼正在皺眉瞇眼批改Gryffindor與Ravenclaw學生作業（寫出月長石與冰鈴草的十種混合配方並詳釋其作用）的Snape，又看了眼幾份被丟到自己腳邊、明顯是未達魔藥學教授標準而扔出來的羊皮紙捲，望著上面統一的學院名，忍不住輕嘆了口氣。

　　「別對Gryffindor那麼刻薄嘛，Sev。」

　　得到的回應自然是不屑的一聲哼笑。

　　聳聳肩，Harry這次改拿起放在圓桌上、蜜蜂公爵的鮮奶油巧克力咬了一口，沾了滿嘴白沫，自顧自地笑了幾聲。

　　只要想起自己學生時代的魔藥學作業也是十份出去回來八個D一個T外加一個課後補習（補習內容其實跟勞動服務差不多），Harry就不是真的那麼在意Snape到底給他手邊那疊作業幾個D或T。

　　Well，把它稱之為在Hogwarts上課時小獅與小蛇相對立的必經路程就好了。

　　「你不用去處理學生的作業嗎，Potter？」挑起眉望著那兀自笑得開心的青年，Snape冷淡地說，隨即那緊繃的聲線又像是被掐緊似地升高了幾分，「到時候改不完別想要我幫你。」

　　“Harry .”

　　對於那稱謂略帶不滿地說到，憤恨地瞪了眼那正抽著嘴角的男人，Harry將空了的錫紙揉成一團丟進一旁的壁爐中，原本沒有生火的壁爐突然竄出了一抹藍色火焰將錫紙團給燒得一乾二淨後又消失，「而且我哪次有拜託你幫忙改作業啊？我可不想被學生們拿著羊皮紙追問他們突然變得『Dreadful』的成績。」

　　翻了翻白眼，Harry幾乎可以想像眼前的男人批改黑魔法防禦術作業的模樣。

　　肯定是一邊嘲弄一邊打D（或者T），最後會連出作業題目的Harry一起評分下去（想到這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是沒有，但別跟我說你沒有為了改完作業熬夜，乞求我浪費自己的時間與藥材為你製作精力魔藥。」批改完最後一份作業，彈了一下魔杖讓被自己丟得散亂的報告飛回來整齊排好，Snape優雅地踏出無聲的步伐，像隻蝙蝠般滑到那開始裝傻的青年身邊。

　　彎下腰，薄唇緊貼在那從亂翹髮尾中冒出的耳朵旁邊，Snape幾乎可以嗅到對方因為吃了一堆甜點而沾染上的甜膩氣息，讓他忍不住從喉嚨裡發出了一聲滿足的低哼。

　　“Harry?”

　　低沉沙啞的嗓音有如蛇的吐舌嘶聲，Harry可以感覺到那聲音就像那在頸邊輕搔的髮絲那樣細碎地搔擾他的耳膜，男人身上的藥草味與溫熱的吐息混在一起包圍著他，過於接近的氣息讓他忍不住動了動。

　　聽著對方戲謔的笑聲，讓擁有堅毅不拔、永不低頭精神的Gryfffindor不甘心地抬起頭瞪著那扭曲著臉滿臉得意的Slytherin。

　　那因為近視時常皺眉瞇眼導致僵硬的臉龐看起來更加猙獰的Severus Snape此時微微鬆開了緊繃的臉，嘴角勾起的笑不再扭曲，那拉起的弧度簡直讓那嘴唇看起來更加該死的性感。

　　咕噥了幾聲不甘心的話，Harry在對方挑眉的神情下仰起頭輕輕吻了上去。

　　「Hmm……真是拙劣的賄賂技巧，Mr. Potter。」輕哼了聲，Snape仍貼在青年那柔軟的唇上，望著那怒視著自己的翠綠雙眼中的光芒，忍不住吸了口氣。

　　注意到男人的呼吸逐漸變得粗重，Harry感覺像是扳回一城般地勾起了嘴角，像隻小蛇般吐舌輕舔著男人緊抿的蒼白嘴唇，「那麼，只好麻煩您指導我了，Professor。」

　　翡翠般的雙眸眨了眨，Snape生平第一次詛咒這顏色是如此該死地誘人。

　　最後他依舊在Harry銀鈴般的笑聲中像是洩恨似地用力按住對方的頭，狠狠地把唇揉了上去。

　　　　＊

　　底下吱喳討論的聲音不絕於耳，雖然學生們聚集在餐廳吃飯時總是會有如愛爾蘭綠仙玩鬧起來時那樣吵鬧嘻笑，但最近因為某件事讓大家的心情總是隨時處在興奮狀態。

　　由其是能看見教師們聚在一起的用餐時間。

　　Harry又吃了一口炒蛋，面對那些時不時瞄向自己並咯咯笑個不停的女學生們，他只能有些尷尬地報以微笑，並把視線挪向那彷彿隨時都會倒塌、淋滿了楓糖漿與起司奶油的鬆餅塔，假裝對那上面五顏六色的跳跳糖豆感到十分興趣。

　　在他盯著一顆綠色糖豆與紅色糖豆用力互撞最後兩敗俱傷碎裂開來的同時，他可以聽見底下的笑聲更加響亮了。

　　最後他決定拿起冰紅茶再次轉移注意力，旁邊的人卻一肘撞到他，讓他差點把杯子打翻，但還是有不少紅茶灑了出來。

　　「OH！抱歉，Harry……」Neville著急地道歉著，笨手笨腳地揮了一下魔杖想清掉在白色桌巾上蔓延的褐色茶水，卻不小心噴出了幾點火花。

　　幸好Harry反應迅速地把手中還剩一點的紅茶全灑了上去，才阻止了教師在早餐時間放火燒桌子的八卦產生。

　　只不過他們眼前那塊桌巾看起來更加慘不忍睹了。

　　暗紅色的茶水將純白布巾暈染出一大片不規則的髒污，上面還有零星幾點被火星噴到而燒焦破洞的黑點，看起來簡直跟天文塔星象教室裡那張星象圖一樣。

　　“Oh……OHHHHH…………”

　　飄渺嘶啞到似乎好像隨時都要斷氣的輕嚎從Harry與Neville之間上方突然傳來，讓Neville嚇到又把魔杖戳到桌巾上把一部份的桌巾變不見，迅速從驚嚇中恢復的Harry身手俐落地將Neville的魔杖奪下才沒造成整桌的早餐消失不見的悲劇。

　　但聲聲低嘆像是老巫師破爛的巫師袍衣擺一樣長、宛如幽靈一樣在兩人頭上繚繞不去。

　　Harry對這聲音一點也不陌生。

　　“……Yes? Professor Trelawney. ”

　　那副又大又圓又厚重的眼鏡幾乎貼到了Harry臉上，那雙充滿悲淒與慘劇的雙眼讓他忍不住抖了下——他到現在依然不知道這位教授的悲觀點子到底可以裝滿幾鍋大釜。

　　「Oh……是的，這真是個可悲的預兆啊……This……Oh……This is so……OHHHHHH……Pity……」骷髏般的手指跟聲音一樣顫抖，直直地指向那消失了一塊圓形的骯髒桌巾。

　　「我想我跟Neville會勇敢地面對……Well……Whatever ‘this’ is.」

　　那就只是一塊茶漬啊。

　　Harry無奈地與Neville交換了個眼神，看著穿著與水晶球裡的煙霧一樣銀灰色的巫師袍的Professor Trelawney像是幽靈一樣踩著晃蕩的步伐飄回自己的座位上。

　　「她到現在還是一樣啊。」輕嘆了口氣，Neville搖了搖頭。

　　「Well，個人特色？」

　　占卜學可以說是Harry在Hogworts裡上課印象最深刻的學科之一。

　　他偶爾還滿懷念每個禮拜與Ron在Gryffindor交誼廳的壁爐前，邊吃著因為爐火而逐漸融化變軟的堅果牛奶糖，一邊享受並愉快地編寫自己下禮拜會有多麼悲慘的遭遇。

　　至少Harry在那一年確實學習到了一件事，Hogworts裡其實也不是所有的課程都那麼……實用。

　　“Morning, students. ”

　　宏亮的低沉嗓音從老師桌前方的貓頭鷹講台傳來，迴盪在不小的餐廳之中。

　　Harry咬著黃油麵包拍了幾下手，望著盛傳為Hogworts歷年來最優秀的校長難得在早餐時間站在講台上，通常這都代表有大事件要發生。

　　Dumbledore揮了下手讓開始鼓譟的學生們安靜下來，繼續說道，「相信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從今天開始為期五個月的活動。」

　　笑吟吟的老人在此刻特意停頓了下，聽著台下不小心跑出的咯笑聲。

　　即使背對著，Harry依舊能想像那總是塞滿了各種詭異點子的校長此刻的表情肯定是充滿笑意與看戲的神情。

　　「年度最佳教師選拔！」

　　底下的學生在此刻終於開始大聲呼喊叫囂，甚至有幾名高年級的學生開始敲桌子。

　　Harry看到Professor McGonagall總是板起的臉孔在此時忍不住扭曲了一下，其他教授們的臉也是微微抽搐著，Neville也發出了像是肚子痛一樣的小聲低嚎。

　　而脾氣向來暴躁不堪的魔藥學教授的臉色更是精采，活像是有人把屎炸彈扔滿了他的地窖一樣。

　　「我明白大家都很期待最後的結果，但這裡還是要提醒各位，每個禮拜只有兩分可以選擇，並必須把分數投給不同老師，諸位老師的積分會顯示在學院積分沙漏旁的新設小水鐘，任何想要幫自己最愛的老師作弊灌分的……（Harry堅信Dumbledore稍稍回頭看了他一眼）……都會遭受懲罰。」輕咳了聲，老人呵呵笑了幾聲，「那麼，現在，大家該上課去了。」

　　學生們吱吱喳喳地陸續離開餐廳，那些興奮紛亂的討論聲音像是查德利砲彈隊剛贏了魁地奇總冠軍一樣。

　　老師們也紛紛離桌要去上第一堂課，Harry好笑地看著Snape甩著黑色巫師袍猛然站起，扭曲著充滿年齡刻痕的成熟臉龐風火火地從旁邊的小門離去。

　　用力關起的木門顫了幾下，幾乎可以聽到門框發出淒慘的碎裂聲。

　　　　＊

　　事情的開始是發生在學期開始前的教師會議上。

　　老師們一如往常地報告最後修改過的課程大綱，聽取校長報告一些注意事項，並各自提出需要的教材申請與經費提撥，大致處理完之後就是大家喝茶聊天的時間。

　　接著Dumbledore在Professor Babbling愉快地分享她在假期間前往美索不達米亞平原解讀那邊的巫師們找到的新的古代文字，與當地的研究員因為一些解讀觀點不同差點吵起來（同時Harry吞下第七隻巧克力蛙、被Snape狠狠瞪了一眼）的時候，宣布了一個讓大家像是看見Filch穿著睡衣在桌上跳舞一樣目瞪口呆的消息。

　　‘Pardon? ’

　　Professor McGonagall的聲音第一次拉到這麼高亢，Harry發誓他看見眼前的玻璃杯震了一下。

　　那在半月形眼鏡後冰藍色雙眼看起來充滿了愉悅，Dumbledore一邊欣賞著圍繞著桌子呈現呆愣狀態的同事們，一邊吃著蜜蜂公爵的混合水果軟糖，試圖將那軟到幾乎液化的糖果從自己的鬍子上弄下來。

　　然後在Hagrid嘗試喝紅茶冷靜但那比餐盤還大的大手把第七個瓷杯捏破時，校長終於大發慈悲地將眾人從石化狀況中拯救出來。

　　『Well, yes，年度最佳教師選拔活動，Dear Severus，請你坐下，謝謝。』嚼著在嘴巴裡跳來跳去的軟糖，校長的臉微微扭曲著但依舊呵呵笑了聲，『每年都是四個學院在為學院盃做競爭，今年我也想嘗試為各位老師打分數，怎麼說呢，以現在年輕人的說法來說……風水輪流轉？」

　　Dumbledore的話再次讓眾人陷入了彷彿被雷打到一樣的絕對靜默中。

　　最後，教師會議在魔法世界的英雄一句說入在座各位老師內心的感嘆中結束。

　　‘Bloody hell. ’

　　抱著一疊教材，Harry Potter站在顯示四個學院積分的大沙漏前，望著裡面的寶石因為加減分而上上下下著。

　　接著把視線挪到大沙漏旁兩排飄浮著的小水鐘，每個水鐘的玻璃鐘罩上各自刻著Hogworts內每位老師的名字。

　　水鐘被分為上下兩個部份，上方是完全金色的液體，在沙漏漏嘴下則是銀色液體，每當老師得到一分，上方的金色液體就會擠過沙漏形成一刻琥珀圓珠落到下面的銀色液體中，看起來十分美麗。

　　年度最佳教師選拔活動開始了一個禮拜，可以清楚看見水鐘裡代表分數的琥珀圓珠在水底下堆積著。

　　“Harry.”

　　Neville從走廊另一邊走了過來，手中抱著一盆正張牙無爪地揮動著藤莖的曼達路草，時不時還會纏上Neville的手臂捲曲著。

　　與Harry一樣觀看了一下學院積分後忍不住看了眼那兩排壯觀的水鐘，Neville乾笑了幾聲，跟Harry一起朝南塔的方向走去。

　　「在意分數嗎？」

　　「學生時代的確很在意學院積分。」哈哈笑了幾聲，Harry想起以前每個人每年期末總是會巴巴地望著那學院盃露出渴望的眼神，還有進入學院第一年時以令人驚喜的方式逆轉分數的景像，「不過現在這種個人積分在某方面來說其實不是那麼……公平。」

　　老師是相當認真以學生們的表現為各學院加減分，就算有像Snape那尖酸刻薄的特例但也算少數，因此對分數來說影響並不是很大。

　　但學生們來給老師打分數又是另一回事了，沒有扣分制，學生們加分的依據純粹是根據各人喜好，Harry總覺得與其說是評選年度最佳教師，不如說是在做人氣投票。

　　「Dumbledore或許是在哪本Muggle雜誌上看到這評選覺得有趣，就那來用了。」聳聳肩，深知Dumbledore偶爾會從Muggle雜誌裡尋找一些樂趣與靈感，Harry忍不住笑了幾聲，引來了一旁經過的女學生們的注目，讓他差點咬到舌頭。

　　「Well，我想你是不需要特別在意自己的分數啦。」Neville對著偶爾對他打招呼的學生們道好，一邊防止曼達路草把自己的葉子像飛鏢一樣射出去，用著無比敬畏的語氣嘆道，「你是Harry Potter耶！」

　　「喔，拜託，別說出跟Ron一樣的話……」揉著額角，Harry想起那不知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好友，為他出了各種拉票計謀包括把頭髮染成金色、穿得像「怪姊妹」一樣龐克（一旁的雙胞胎甚至建議Harry去刺青看起來會比較酷），在大談闊論了快兩個小時後以一句「其實你根本不需要做什麼光是打倒黑魔王就贏了」作結。

　　Harry在途中不得不一直提醒Ron這是最佳教師選拔，不是人最佳人氣選拔，不過把投票權給予意見不是那麼具有參考性的學生，就結果來說的確會變成人氣投票。

　　除了Ron以外，他親愛的教父也做過類似的事。

　　開完教師會議的當晚，Sirius便用呼嚕粉讓自己的頭出現在Harry房間的壁爐中，大聲叫囂著囑咐他不准輸給「鼻涕卜」——完全不管當時Snape就在Harry房間裡，最後兩人甚至吵了起來，Sirius差點就要直接整個人用呼嚕粉跳過來打架。

　　其間Harry可以從Sirius如惡犬般的低吼與綠色火焰裡聽見Professor Lupin從那頭傳來充滿無奈的 “Come on, Sirius! Your godson is Harry Potter! ‘Harry Potter’ !” 的喊叫聲。

　　這幾個禮拜他一直過得十分煎熬，平時就已經受到許多學生的注目，現在更因為這該死的年度最佳教師的鬼活動讓他感覺自己就像與隨時會爆炸的大釜待在同一個房間一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一想到這活動足足長達五個月就讓他頭痛。

　　Harry與Neville在通往地窖的樓梯口道別，他下一堂黑魔法防禦術要教學生們如何擊退唧唧鳥（一種擁有高頻率叫聲可以震破耳膜的鳥類，爪子上有毒被抓到就會皮膚潰爛），為了學生們的安危著想Harry決定先跟Snape拿幾瓶白鮮液與解毒劑備用。

　　一聽到Harry要去地窖Neville便露出了蒼白扭曲的表情，有些尷尬地說要快點把曼達路草拿去溫室，吞吞吐吐地道別後便飛快的跨越了走廊離去，Harry只是笑了笑沒多說什麼。

　　Professor Snape給Neville在學生時代造成的心理創傷即使到了現在依然難以平復，Harry已經看過好幾次Neville在Snape經過時會像是中了鎖咒一樣渾身僵硬，打翻東打翻西，弄得四周一團糟。

　　踏著冰冷的石階向下可以清楚感受到溫度逐漸下降，來到門口時除了藥水咕嚕咕嚕滾煮的聲音外還有那穿插其中的冰冷嘲弄與諷刺，Harry站在門外想像著地窖內的教授像隻黑色老蝙蝠在大釜與大釜間滑走著，刻意給學生們增加壓力還有慣例的苛薄評語，把那大鼻子翹得高高地鄙視那些亂七八糟的魔藥。

　　在學生時代Harry不只一次想要在Snape經過時將那滾煮的大釜整鍋到在他油膩膩的頭髮上，現在Harry只覺得看著Snape折磨學生有某種程度上的樂趣。

　　Oh，也許正如Ron上次說的，他似乎被Snape給帶壞了。

　　門內突然爆出了一聲不小的爆炸聲，連木門都震了下，那轟然聲響在地窖內迴盪地十分響亮，連Harry都忍不住摀了下耳朵。

　　聽著那逐漸退去的餘音以及突然變得安靜的教室，Harry算準了時機敲了下門後不等裡面回應便用力推門而入。

　　“Sorry, Professor Snape.”

　　Harry必須握緊自己的手才能強忍住爆笑出聲的衝動，望著Snape因為自己闖入而無法放聲對那炸掉大釜的學生怒吼，像是有整把跳跳豆在嘴裡橫衝直撞一樣臉部扭曲，表情則是驚恐憤怒交雜。

　　恐怖的模樣讓教室裡的學生驚恐地在兩位教授之間來回看，似乎很怕魔藥學教授與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會直接在地窖開打。

　　就在兩人互瞪了大約五分鐘後，當學生們的情緒緊張到好像緊繃的龍弦要斷掉一樣時，Snape先開口了。

　　「下課。」

　　一瞬間學生們活像被龍群在後面追趕一樣如潮水般迅速離開地窖，並在經過門口是充滿敬畏與佩服地望了眼斗膽闖進魔藥課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Harry微笑地凝視著學生們消失在旋轉樓梯的轉角，踏著輕快的腳步走進還有些煙霧尚未散去地窖教室內，隨手揮了揮魔杖讓一鍋鍋的大釜自動飛去水槽內清洗，破掉或被炸掉的則是飛到了角落的廢材堆裡。

　　望著Harry Potter自動自發地幫他清理，帶著一點點討好意味的笑容朝自己走來，Snape哼了聲，將學生們教來的魔藥試瓶一一收進黑色皮箱中。

　　“Sev.”

　　軟軟地哼了聲像是在撒嬌的呼喚，讓Snape差點把手中最後一個要收進皮箱裡的藥瓶給摔破。

　　Harry看著Snape差點把藥瓶給打破忍不住輕笑了幾聲，把頭靠上男人的肩膀上蹭了蹭。

　　「又來跟我要什麼了？Po——」肩膀突然一痛，Snape無奈地看著Harry幼稚地張口往他身上咬，眨著翠綠色的雙眼像隻小黑貓一樣瞪視著自己。

　　“Harry.”

　　聽見Snape喊著自己的名字，Harry這才放鬆了嘴，往對方臉頰上親了一口。

　　「我需要十瓶白鮮液還有二十瓶解毒劑。」

　　「你為什麼不乾脆自己調就好了！」

　　「Oh, sure，請你再拿一本Half-Blood Prince的課本給我。」

　　“……Damn you, Potter.”

　　　　＊

　　剛洗完澡全身暖烘烘的，Harry情不自禁地蹭著身上軟綿綿的柔軟睡袍，為自己調了個舒適的姿勢窩在沙發椅上後伸手把小桌子上的熱牛奶拿起來，緩緩地加了些火燒威士忌進去。

　　“What exactly are you doing?”

　　低沉嘶啞的嗓音突然從身後響起，讓Harry嚇得嗆了幾口。

　　Snape嘆了口氣，接過對方咳到快打翻的牛奶，在Harry快要喘不過氣時伸手攬過對方的頸子與膝窩抱起，然後自己坐下後把人放在懷中拍著對方的背脊順氣。

　　「我、咳，我只是想提神啊。」Harry瞪了眼把自己的飲料拿走的男人，眨著被嗆出來的淚水弄得濕潤的雙眼，不滿地哼了聲。

　　「靠喝酒提神？Trust me，你不到十五分鐘就會睡著，你這愚蠢的Gryffindor。」冷冷地嘲笑了聲，Severus Snape強迫自己不要一直盯著青年那濕潤柔軟的翠綠雙眼看，避免自己會忍不住用力往對方那漲紅的雙唇咬下去。

　　癟了癟嘴，Harry不服輸地瞪了男人一眼，離開Snape的懷抱走到水壺旁為自己倒了杯水，看著男人因為自己離開而抽了下嘴角。

　　Snape坐在沙發上看著Harry Potter隨興地揮了揮魔杖讓一捲捲的羊皮紙從他的公事包裡飛出來在身邊堆成一疊，拉了下睡袍露出因為幼年長期營養不良而顯得有些瘦弱蒼白的腳踝，緩緩軟下身舒服地趴在地上的絨毛地毯上慢慢地批改起來。

　　那一晃一晃的裸足在Snape深色系的房間裡顯得特別白皙，在蠟燭火光的晃蕩照耀下看起來就像泛起了一抹光芒，與四周深色的強烈對比讓Snape看得口乾舌燥。

　　輕哼著一些不知名的曲調，Harry仔細地批改著他上禮拜出的作業，把錯誤的地方圈出來並寫上評語與建議，用心地打上分數，然後再拿起下一份作業讓剛剛那份自動捲起收好。

　　「Sev，如果你成了年度最佳教師，你會想要什麼東西？」突然想起什麼，Harry轉過頭問著在沙發椅上看書的男人，然後看見對方露出一臉看蠢材的表情，「只是假設嘛！」

　　要是以壞脾氣與學生心中畏懼第一名的Severus Snape真的成了年度最佳教師，眾人大概會以為得了集體幻視吧。

　　「你都不心動嗎？Dumbledore說只要在合情合理的範圍內都可以實現呢……」慵懶地爬到Snape腳邊，把頭靠在男人規矩坐著的膝蓋上，Harry向上眺著男人剛洗完澡還濕漉漉的頭髮，從髮尾滴落下來的水珠落在男人與平常緊包住的高領不同、敞開著衣襟的頸子上，忍不住勾起一抹軟軟的笑。

　　“Anything.”

　　男人低頭望著Harry佈滿水氣閃閃發亮的翠綠雙眼專住地凝視著自己，燭光在翡翠的眼底凝聚成一抹燦金，像是早晨的陽光那樣溫軟。

　　蒼白的指尖輕輕撫過那還有點微微濕潤的黑色髮尾，微冷的溫度宛如小蛇般滑過青年的耳朵，來到頸側輕輕按著那上下鼓動的動脈，Snape不禁想像一口咬上上柔軟的肌膚上的感覺。

　　由於剛剛喝了幾口酒有點發熱，對於男人略為低溫的撫摸Harry舒服地瞇起了眼，哼了幾聲。

　　“Sev?”

　　看著男人緊皺的眉，Harry有些沮喪地發現對方又陷入非常陰沉的思緒中。

　　雖然這幾年男人那像是燒焦在鍋裡的巧克力一樣扭曲的負面思緒在他的努力下已經減輕了不少，但偶爾對方還是會陷入那種像是以前在大戰時期的陰沉。

　　「沒興趣。」

　　Harry過了一陣子才反應過來對方在回答他剛剛的問題。

　　男人漆黑的雙眼像是烏雲滿布的深沉夜晚般沒有任何光彩，空洞地看向前方，穿過Harry凝視著不知何處，那茫然的模樣讓Harry不禁蹙起眉。

　　「Anything……是個很沉重的字眼。」

　　那天他這麼對Dumbledore要求著，說出自己的願望，獻上所有。

　　像是吊著線的玩偶般，被囑咐命令就必須完成。

　　他知道那些要求是必須的，但他依然總是感到無比憤怒。

　　所有情緒壓力都積壓在心底無從宣洩，身為Dumbledore指尖上的棋子他只要執行而不用懷疑，對於Lily Evans的感情更像是沉重的腳鐐一樣束縛著他。

　　有點溫燙的溫度點燃在頰邊，Severus Snape愣愣地看著那有著與記憶中的女孩一樣顏色的雙眼的男孩正望著自己。

　　因為玩魁地奇的手帶著薄繭，貼著臉頰，輕輕把落在頰邊還滴著水珠有點冰冷的髮絲往後撥去，指腹溫柔地按過那被Nagini咬傷而留下的猙獰傷疤。

　　「我知道。」

　　在男人眼中始終像個男孩的他這麼說著，嘴角勾著微微的笑。

　　“I know, everything.”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解脫。

　　Severus Snape凝視著那翠綠中的光芒，閉上眼，想像著太陽升起。

　　　　＊

　　最後年度最佳教師是由Professor Dumbledore獲得。

　　而Harry與他們偉大的校長差了快一百票，次於一些資深教授之後，但這也讓Harry鬆了口氣。

　　一方面是因為至少學生們還是有仔細去思考，一方面是幸好他不用戴著上面繡有「Teacher of The Year」七彩字樣的愚蠢巫師帽上完這學期接下來的課。

　　Harry敢發誓他有看到當結果出來時所有的老師都鬆了一口氣的表情，Professor McGonagall還大膽地喝了一大口火燒威士忌。

　　「真可惜啊，不能看到你戴著那頂愚蠢的帽子。」哼了聲，Snape將讀完的預言家日報整齊折起，看著Harry霸占他的床位在聽這一屆魁地奇世界盃預賽廣播。

　　「Sev你想要的話我可以跟親愛的校長講一下，我想他很樂意把帽子送給你的。」小心翼翼地吃著柏蒂全口味豆，在愛爾蘭隊進球時還激動地不小心把一些豆子灑了出來，惹來魔藥學教授非常不耐煩的冷哼。

　　「不要再毒害我的床了，Mr. Potter。」伸手把全口味豆給奪走，Snape抄起面紙往那坐直身子想跟自己搶零食的青年臉上用力按去，「平時容忍你在我的房間吃甜食已經是我的底線了，你再繼續吃這種沒營養的東西到時候又必須要喝魔藥調養身體，我可不會為了你更改口味！」

　　「Sev你這小氣鬼。」哼了哼，Harry掏出魔杖揮了揮，從空氣中變出了一個小盒子，抓住後用力往男人臉上扔，「拿去啦！」

　　俐落地接住了小盒子，Snape挑眉看著Harry不再理會他，自顧自地抓著他的被單在床上滾來滾去，輕嘆了口氣。

　　小心翼翼地拉開包裝精美的緞帶，打開墨綠色硬盒蓋，裡面是Snape在各個地方找了很久的埃米拉球根，因為十分稀少以及難以培育所以市場上相當少，就連黑市也不見得找的到，就算有也幾乎是天價起跳。

　　Snape抽了抽嘴角，努力忍下把球根往對方嘴巴裡塞的衝動，「這是什麼意思？」

　　“Hmm?”

　　已經陷入半昏睡狀態的Harry Potter把頭從被子裡探出，望著Snape手中的東西，輕笑了幾聲，「因為你沒說你要什麼啊，所以我就自己幫你選了。」

　　聽著有跟沒有一樣的回答，Snape終於忍不住伸手把對方從被子裡拖出來，看著那眨了又眨的翠綠雙眼，只感覺有口氣要從胸口湧上來，讓他幾乎無法說話。

　　「所以我說，什麼意思？」

　　看著Snape有點慌忙的神情，只讓Harry很想笑。

　　那個總是皺的眉頭、板著一張僵死的死人臉，像是全世界都要毀滅了一樣的男人，在此刻露出了像是孩子一樣的神情。

　　「Oh，我真不敢相信我會說這種話。」

　　Harry Potter捧著魔藥學教授的臉頰，輕輕吻上那有點礙眼的鷹勾鼻，輕笑著。

　　「因為你是我遇過最棒的老師，Professor Snape。」

　　看著Severus Snape黑著一張臉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的狼狽模樣，Harry Potter覺得自己花了快要等值於四根火閃電的金加隆去買一個該死的不知道有何用的球根也值得了。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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