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ITIAL D - 【頭D】Nuptial 涼拓

本文收錄在上官空晨所做的頭D同人誌DIAMOND中

敝人不才標題也是阿晨取的YAY

＊

高橋啟介，24歲，世界知名的職業房車賽賽車手，目前因為正逢賽季結束，因此返回母國日本休假。

現在，他正看著窩在自家沙發上的人皺起眉頭。

「我說，藤原，你要在我家待到什麼時候？」

藤原拓海，21歲，世界知名的公路拉力賽賽車手，目前也正好因為賽季結束，同樣返回日本休假中。

雖然兩人的關係比起普通朋友的確還要再「特殊」上那麼一些沒錯，但高橋啟介真心不懂，為什麼藤原要賴在自己家，而不是去找老哥。

你們不是已經交往三年多快四年卻一直都是蜜月期的情侶嗎？！

要是老哥知道藤原回國沒有先找他，卻先來找自己的話……啟介打了個寒顫，露出絕望的表情。

兩天前，藤原在按響自家的門鈴後，只說了一句「不要告訴涼介大哥我回來了。」後就登堂入室，硬是住進啟介家的客房。

聰明如高橋啟介（？），這回也不懂自己認定的宿命對手，大哥的戀人，高橋家未來的兒媳婦（？）在打什麼主意。

他只能確定，再這樣下去自己一定會有重大的生命危機。

他只有兩個選項──

Ａ：大哥。

Ｂ：藤原。

答案根本明顯到不行。

高橋啟介一咬牙根，撇下窩在沙發上看籃球轉播吃洋芋片的拓海，走出去很快發了一則訊息。

不到半小時，白色的FC就停在了啟介另外買下的獨棟洋房門前，從車上走下來的黑髮男人雖然表情冷靜，卻還是能在他周遭的空氣中嗅出一絲緊繃的情緒。

啟介靠在門前看了看錶，自己這棟房子與老哥工作的醫院距離不近，能在這麼短時間趕到，想必老哥一定又讓白色彗星的名號重出江湖了，沿路的行人跟車輛估計嚇得不輕吧。

他用拇指比了比客廳的方向，不忘替自己脫罪。「大哥我先說喔，是藤原不想讓你知道他回來的，你們最近是不是有什麼相處上的問題？」

據他所知，藤原被職業車隊挖角出國後，還是會每天定時跟大哥線上通訊，現在的科學如此發達，管他天涯還是海角，一個視訊電話可解萬千愁腸啊。

難道是吵架了嗎？可是依藤原的性子要能吵這麼久也很不簡單好嗎？他大哥這次到底做了什麼事啊？

「啟介。」

「啊？」

「停止你腦袋內的思想，然後出門繞赤城山跑二十圈。」

「！！！！！」

天！理！不！公！

我明明什麼都沒做還收留了藤原兩天，為什麼他的大哥要這麼對待他！

難道有了嫂子沒了弟弟嗎大哥你太過分了嗚嗚嗚嗚嗚嗚！

內心哀嚎歸哀嚎，大哥的命令還是絕對的，於是世界知名的職業賽車手，賽車界的明日之星高橋啟介，淚流滿面的拿起FD的鑰匙奔出家門，連自家客廳都不敢多看一眼。

在FD的引擎聲遠離後，涼介輕輕走進客廳，看見許久不見的戀人背影，在內心輕輕嘆了口氣。

「拓海。」

被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拓海轉過頭時嘴巴還咬著吃到一半的洋芋片，無言地面對涼介有些陰霾的臉。

雖然交代過啟介大哥不許說，拓海倒也沒真的確信自己能躲得了涼介大哥，既然東窗事發了，也無所謂再掩蓋什麼了。

「涼……」

「如果知道你要回來，我會去接你。」

拓海抿了抿嘴唇，有些小心地開口。「我知道涼介大哥很忙，我只是不想給你添麻煩，我……」

察覺戀人話中的異處，做為醫生的精銳目光很快看出癥結，他的拓海──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出去走走，好嗎？」

雖然不悅，但終究不忍心苛責，做為遠距離戀人，平常就已經非常拼命地壓抑深深的思念，若真要把難得的相處時間拿來耗在責問理由上，涼介終歸是不忍也不願。

所以，他先讓了一步。

望著涼介朝自己伸出的手，以及帥氣的臉上掛著的優雅微笑，從住進這間房子就很少笑過的拓海終於稍稍放鬆，將手與之交握。

「嗯。」

＊

白色的FC維持著平穩的速度在路上行駛，一點都沒有剛才飛車而來的瘋狂，行進間就像一位風度翩翩的紳士，各種神采飛揚。

藤原拓海坐在副駕駛座上，感覺全身舒緩，自從他成為職業車手，長時間在各國參加賽事以來，他已經好一陣子，沒有坐上涼介的車了。

在賽場上，只要坐上駕駛座就是一場場的比賽，拓海雖不排斥那種緊張感，久了也難免感到疲累。像這樣，不是為了出賽坐車的時候，好像已經很久未曾有過了。

涼介的想法一定也一樣。

在某個路口停下來等紅綠燈時，涼介把左手伸了過去，握住拓海的右手，搓揉著戀人的手指。

燈號轉綠，涼介重新踩下油門，手卻沒有放開，用單手操控著方向盤，繼續緊握著拓海的手。

從互相交握到十指緊扣，一切如此自然。

「累的話就睡一下吧，到了我會叫你。」

拓海搖了搖頭。

「沒關係，我不累。」

好不容易，能久違的跟涼介出門，誰捨得睡覺，不趁機多看幾眼戀人開車的英姿怎麼夠呢？

察覺到自己的想法，拓海的臉上不免浮現些許紅暈。

涼介只是輕笑一聲，沒有多問他，繼續把目光放在前頭上。

他一定知道的。

自己在想些什麼、有什麼煩惱，從以前開始，洞察力一直是高橋涼介的強項。

有的時候，連拓海也會為強大的戀人感到屈服，他實在是不懂，平平都是人，怎麼涼介大哥跟啟介大哥就完全不一樣呢……

「我們馬上要到了，你有想要帶點吃的東西過去嗎？」

「欸？」

望著車窗外熟悉的景色道路，拓海突然明白涼介的目的地了──那是他也很熟悉的地方。

秋名湖。

兩人在路旁的商店買了點飲料，沿著湖邊靜靜散步，午後的陽光很溫暖，因為非假日，遊客也不多，靜謐的湖水與輕輕的微風讓人感到十分舒爽。

熟悉的家鄉景色，熟悉的環境，身旁伴著熟悉的人，拓海呼了一口氣，在草地上坐了下來。

涼介跟著坐在他旁邊，雖然兩人無法在公開的場合牽手，但關心之情已溢於言表。

「願意說出來了嗎？」

「……嗯。」

搓著溫熱的咖啡罐，拓海咬咬下唇，開口說道。

「我，跟朱利安發生了一點問題。」

拉力賽車與一般前後追逐的房車賽不同，比賽車手是雙人組，一人做為駕駛，一人為領航員，兩人必須共同合作對抗各種不同的路面狀況，爭取在最短時間內完成規定的路程。這種比賽方式不只考驗兩人的專業技術，也同時在測試雙方的合作默契，若領航員的知識不足，將無法為車手提供最詳盡的場地資訊；反之，若車手技術不足，就算領航員做了再多的事前調查也是徒然。

拓海的搭檔領航員是一名日裔美籍的年輕人朱利安，兩人自拓海出道以來一直合作得十分愉快，也攜手在各項賽事中屢獲佳績，私下的感情也很不錯，拓海也常常在與涼介的越洋通話中提到這位不可或缺的戰友，說他個性活潑，常常說笑話，逗得全體工作人員哈哈大笑，是車隊的開心果，做為領航員的技術也是一流的沒話說。

「理由？」

「朱利安他……」

拓海抱著膝蓋，皺起眉毛，一想到朱利安那天說的話，他的心情就無比複雜。

背上傳來輕柔的觸感，是涼介輕輕撫摸著他的背，耐心地安撫他。

拓海深吸一口氣，把所有的勇氣通通用上。

「朱利安他知道我跟涼介大哥的事了。」

輕拍的手陡然停了。

高橋涼介的臉出現一絲的愕然。

「什麼？」

拓海的表情則是寫滿無辜與無奈。

那天他照樣用筆電跟涼介視訊，向他報告近日的事項，原本也沒什麼，不過估計是他見到涼介太過開心的緣故，根據隨後走進休息車上的朱利安敘述「那根本就是少女漫畫的女主角才會有的表情。」加上拓海本身就不太擅長說謊，兩人的事情就這麼曝了光。

不過，那倒不是事情的重點。

朱利安倒不會排斥同性戀，而是他對拓海開玩笑的說：「這樣你們會很辛苦喔，日本現在開放讓同性戀結婚嗎？」

或許這話的確是玩笑，卻讓拓海震驚了。

他從未想過，與涼介交往是一件辛苦的事，但涼介呢？他從來就沒有問過涼介這方面的問題。

比起自己，家裡開醫院，本身也是高知識份子，更因為帥氣優雅的儀態而從不乏追求者的涼介，難道非得只能跟自己在一起嗎？

從前在Ｄ計畫交往時從沒想過這些問題，只是單純仰慕、喜歡涼介，當知道涼介也與自己有同樣的心意時，那種不敢置信的心情到現在拓海都還記得清清楚楚。與涼介交往以來他過得很快樂，雖然兩人無法像之前一樣頻繁見面，只要能在電話中聽到涼介對自己說一句「加油」，就可以感到非常滿足。

那涼介呢？

對於有一個一年裡幾乎都不在國內的戀人，涼介是怎麼想的？如果今天角色對換，他是涼介大哥的話，能夠忍受嗎？

朱利安的話讓拓海感到震驚、困惑、不安，甚至於無法回答朱利安接下來的問題，整個人像腦袋上被揍了好幾拳一樣恍惚，幸好賽事已經結束，不然他這種狀況要是去比賽八成會讓車隊跟贊助商痛哭流涕。

甚至連回國這件事，若不是其他人提醒他說不準也會忘記。

可是就算回了國，面對涼介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出自己的苦惱，索性一個鴕鳥心態躲到了啟介家，害得啟介現在還在赤城跑圈……

聽完戀人的敘述，涼介第一個反應竟然是笑了，而且笑得無比俊朗，連拓海都情不自禁看傻了眼。

「我知道了，拓海。」高橋涼介掏出手機，問道。「你接下來應該有一個月的假期吧？」

「是這樣沒錯……」拓海點點頭。

「那好，你接下來的賽事，我記得是要在西班牙舉辦吧。」

拓海點點頭，其實他的行程涼介有時比自己還要清楚，根本不用多問。

「那麼，我們走吧。」涼介伸手將拓海從地上拉起來，牽著拓海的手往回走，另一手仍舊在手機上快速地點擊。

「涼介大哥？」

涼介回頭朝他笑笑，示意他上車，兩人又重新坐回FC上，涼介主動幫拓海扣好安全帶，發動車子。

「我先帶你回啟介家收拾行李，再去你家跟伯父報告一聲，然後我們就去機場。」

「機場？」拓海愕然，才剛回國又要出國嗎？不不不不對，這是怎麼回事？到底怎麼了？

「對。」

涼介微笑，FC直接在原地來了個180度迴轉，像是在趕時間似的衝出路面。

拓海還是一頭霧水。

當FC回到啟介家時，黃色的FD也正好達成任務回來，從車上下來的啟介宛如脫了三公升水般無力，差點用爬的爬進自家大門。

「啟介，回來了嗎。」涼介瞄瞄手錶，估算了一下時間。「速度還不錯。」

很想反駁什麼卻什麼都不敢說的啟介只好大口大口灌水以表心中不平。

拓海拖著行李箱從樓上下來，跟啟介一樣，雖然一臉困惑，但只要是涼介的話都會無條件遵從的習慣大概這輩子都改不了了。

「啟介，你也去收東西，別忘了帶上護照。」

「蛤？」

這是怎麼回事？

啟介看看拓海，再看看自家老大，眨了兩下眼睛。

「你先去機場做準備，我要先跟拓海去辦點事，我們兩小時後機場見。」

「等等等等大哥我不懂你到底要幹嘛啊先說清楚行嗎？」就算要剝奪他的假期也給個理由啊！

涼介用「麻煩你多用腦思考」的眼神覷了弟弟一眼，正經八百地說：「當然是因為，我跟拓海要出國結婚。」

「什麼？！」

這句爆炸性發言一口氣嚇壞了兩個賽車界的當紅人物，涼介無視下巴快要落地的弟弟，走到一臉驚慌的拓海面前，雙手搭住他的肩膀，露出迷人的微笑。

「朱利安說的沒錯，日本不允許同性結婚，那我們就去國外。西班牙，正好是你下次的比賽地點，也開放同性婚姻，我們可以順便度蜜月，等到你開賽，我可以去看你，幫你加油，這樣好嗎？拓海。」

拓海震驚得無以復加，嘴唇顫抖了好幾下才結結巴巴地說出話來。

「涼、涼介大哥你、你為什麼，突然……？」

「我已經打點好了，醫院的事務我剛才已經交代下去，機票也訂好了，我們的婚禮不可以沒有證婚人，我想，啟介很適合這個角色。」

涼介看也不看已經僵硬石化的弟弟，繼續認真往下說。

「謝謝你，拓海，謝謝你告訴我那些話，無論是誰，都會對感情抱有不安全感與不確定性。確實，比起之前，我們能夠相處的時間變得很少，但是，只要聽到我對你說一聲加油就很滿足的這種心情，我也是，只要看到你笑著對我說日常的每一天也好，每一場比賽的勝負也好，你跟隊友相處的情況也好，只要是藤原拓海的一切，只要你是藤原拓海，我就已經足夠幸福。」

「如果說，這樣你還是會擔心，會不安的話，那我就把我一生的承諾，都給你。」

說著，涼介單膝下跪，執起拓海的左手，輕吻那象徵婚姻的無名指。

「拓海，請你嫁給我好嗎？」

拓海的表情早在涼介說出一長串的內心自白時就從一開始的驚慌漸漸轉變，直到釀成無法言語的喜悅與甜蜜。

他還遲疑什麼？他還在不安什麼呢？

他握緊涼介的手指，用力地點頭，眼眶噙淚。

「好。」

在被涼介摟進懷裡時，拓海最後看見的，是他一向視為朋友兼兄長的高橋啟介，瞪大眼張大嘴的囧樣。

想必他應該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自己在繞了赤城山幾十圈後回來，就突然要面對兩人結婚的事實。

「那個，涼介大哥。」

「嗯？」

「啟介大哥他，好像不會動了。」

「別管他，你只要在意我就好了。」

什麼不要管他！從石化中活過來的高橋啟介正想抗議，下一秒就看見自己大哥輕輕抬起宿命好敵手的下巴，把自己當成婚禮賓客，先提前演練，當場來了個誓約之吻。

幹！他的眼睛！墨鏡！他珍藏了好久的墨鏡在哪？！！！！

救～命～啊～！

望著啟介哀嚎著衝去翻箱倒櫃的模樣，拓海不免覺得好笑起來，站在他身旁的涼介摟住他的肩膀，同樣露出幸福的笑容。

輕輕把頭靠在涼介的肩膀上，拓海心想，如果周遭的人知道這件事的會有什麼反應。

至少，朱利安一定會嚇一大跳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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