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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寂寞如歌 01

无忧其实很忧

Apr 17, 2012

26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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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魯瓦爾多總在期待著，由那人所帶來的制裁。

面對敵人時的揮刀斬殺，無法抑制將人撕裂的渴望排山倒海，讓他興奮得差點失去理智。

但他控制住了。

那人卻再也沒出現。

——和我許下約定的人啊，你除了背叛者的身份以外，還要再背負上食言的罪名嗎？

※

3385年的夏季，一如既往的酷熱難耐。消耗體力的活動在熾烈陽光照射下，不管是隊伍裡的操練，亦或是人群間的碎嘴，全都歸於平靜。

一道人影不受酷熱天氣影響，慢慢地在森林里漫無目的地走著。

優雅的步伐透露出少年的好出身，薄唇微抿，冷漠的表情使得血色的雙眸看起來毫无暖意。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縫隙，在少年身上灑下無數細碎光點。

突然，少年像是見獵心喜的頑童一般，沒精打采的樣子一掃而空，拔腿朝著某一處直奔。稚氣未脫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淺淺微笑。

過於純粹的笑顏，讓炎熱的天氣降溫不少。

古魯瓦爾多舉著劍，一下一下戳刺割劃。

倒臥在地的動物屍體滿身傷痕，雙眼爆凸張示著它的死不瞑目，黑得像墨汁的血液沁入土地，瞬間將一方淨土渲染成死地。

然後，古魯瓦爾多加快了動作。

一刀、又一刀，熟練地肢解著。

屍體被劍尖切割開來的聲音對他而言，是一首能讓人放鬆身心的樂章。更同時驅趕獨自一人時，能將人逼瘋的寂靜。

「很棒的演奏，不是嗎？」閉上眼，他讚歎。

「古魯瓦爾多！」倏地，有人出聲叫喚，由遠至近。

清亮的聲線劃破片刻寧靜，那人的銀長髮在陽光照耀下，微微泛著光澤。偏中性的清秀面容經常讓對手在打鬥時不自覺地掉以輕心，直到被狠狠擊敗，才回過神為自己的失誤悔恨不已。

板著臉，布列依斯皺眉，「訓練官只讓我們休息一小時，快遲到了。」沉默了一下，再念了一句，「你克制點，小動物死了就讓牠安寧。」

「原來我出來這麼久了？」沒理會對方最後的話，古魯瓦爾多隨口道，收起劍，心情愉悅地跟著對方往回走。

布列依斯對古魯瓦爾多而言，是難得的能稱得上是朋友的存在。

王子的身份讓他從小開始一舉一動皆受到各方關注，身旁跟隨的人是不少，能說話的卻一個也沒有。每日每夜處在和牢籠沒什麼兩樣的城堡裡，除了發呆，就是睡覺。

寂寞如影隨形。

直到他發現肢解動物屍體的割劃聲、骨頭撞擊時的清脆聲響能將寂寞趕走后，枯燥無味的生活才增添了一絲樂趣。也因此他將動物屍體給埋了，等待一段時間后再將骨頭挖出來，做成各種飾品擺在房裡，大塊的骨頭則是吊起來，製成類似風鈴的東西。

微風起時，吹奏出一首名為寂寞的歌。

對於傳言他是受詛咒的孩子一事，古魯瓦爾多不予理會。冷眼旁觀置身事外，卻沒想到一時不慎，讓人陷害而遭到放逐。不過，能遠離王宮對他而言是最好不過的事，他也樂得從命，興高采烈拿著介紹信加入了期待已久的連隊。

一群血氣方剛的少年聚在一起，學習各種課程以及實戰技巧之外，更熱衷于組織屬於自己的小圈圈。

布列依斯在同期訓練生里，是最為獲得訓練官稱讚的，再加上能力強，責任心重，在各個小團體里非常受歡迎。

古魯瓦爾多卻恰恰相反。

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消息，進入連隊后不久，古魯瓦爾多的王子身份被公開來。本來就不愛與人有所接觸，身份被公開后，只在暗處流轉的流言穢語也漸漸浮上檯面。

前來找茬的人沒間斷過，教官對於不危及性命的挑戰行為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再加上古魯瓦爾多對於所有挑釁照單全收，一臉睡不醒的模樣讓挑釁者感覺受到輕視，也因此，在以多欺少的情況下，古魯瓦爾多經常每隔幾天身上就會多出一兩道傷口。

一直到同寢室的布列依斯受不了時不時傳來的血腥味，拖著不情不願的古魯瓦爾多去保健室包扎，然後管他王子還是貴族，將雙方通通都狠狠教訓一頓，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事後，在布列依斯收到古魯瓦爾多所贈送、不知名動物的頭蓋骨作為謝禮的那一刻，他曾一度質疑對方是不是覺得他太礙眼，因此在頭蓋骨上下了詛咒，氣得差點失去一貫冷靜將頭顱給丟回去狠狠砸在對方臉上。

然後，王子見識到同布列依斯開玩笑的後果，身上的新傷比前幾次挑釁的人留下的數量總和還多。

那是古魯瓦爾多十五歲、二人剛相遇時候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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