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刀神狗朗完全沒料到會在這種時候和伊佐那社見面──而對方似乎早已把自己忘個精光,徒留一雙好奇的目光。
「伊佐那你不要耍白目好嗎?」將伊佐那社推上去的中佐怒喝道:「叫你跟他比武,你這個軍人在那邊裝學者研究個屁啊!」
語畢,不是看到伊佐那社埋怨的視線,而是日本少尉朝他投來的冷淡目光,帶著濃濃的不悅,彷彿什麼被侵犯似的。
怪了!他是在罵伊佐那社,干這名日本人什麼事了?中佐露出古怪的表情,但也因為那一瞪暫且住口。
被長官訓的伊佐那社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不以為然的吐吐舌聳聳肩,才再度開口對面前的日本軍官說道:「抱歉,這是我的老毛病……略過!略過!總之,我的劍術沒他們好,只好請你手下留情一點。」
末了,還俏皮的眨了眨眼。
「不,我……」
話還沒說完,一旁當裁判的德裔兵發覺狗朗專注力不如前幾場,立刻下了開戰的指示。
本來職務就不屬於衝鋒陷陣的伊佐那社沒想太多,馬上提劍急刺。速度不算太快,但比起其他德籍兵士極富爆發力的攻擊,社反而顯的輕盈靈動。
舉劍格檔,狗朗複雜的看著對方劍術還帶有三輪一言所授的原型在,只是打法又進階了不少。
或許是因為早年是受到三輪一言的教導,社的劍術套路和自己的較為接近,雖是力量不怎麼足夠,但後續的難纏可想而知。
不禁記起以前和對方練劍時,社怎麼樣都打不過自己。有時纏鬥了一陣子,體力不足的小少爺就會癟著嘴、放下劍,撒賴的喊著不想打了,氣鼓鼓的等著他上前幫忙擦去汗漬,溫言安慰。
那麼多年過去,伊佐那社仍然有些習慣沒改。幾次強攻不下,社一如以往開始鼓起雙頰,孩子氣的焦躁了起來。
將對方氣勢一壓,狗朗轉守為攻,迅速對著幾個破綻進攻。狗朗動作極快,卻每次都被社有驚無險的防了下來。
比起那些擅於進攻,防禦力卻是令人搖頭的德國人,伊佐那社的守備確實宛如銅牆鐵壁。小時後的社本來就不擅進攻但防禦頗佳,經過許多年,果然是發展成防禦型,就連以前不順手的地方,到現在也高招不少。
只是為什麼立志成為科學家的伊佐那社,到最後會變成軍人?將劍壓了過去,狗朗趁機近些望向對方的臉。
比起以前還清瘦許多面龐因為體力開始透支微微脹紅,琥珀色的大眼沒有變太多,但眼底卻對狗朗透著陌生和比試的認真。
社的守備雖然極佳,但屬於半文官的人終究敵不過體力的差距,握著劍的手稍稍一鬆,整把劍立刻被日本軍官擊飛到天空。
「啊……果然輸了……」呆呆的望著對手,社一時半刻還沒從戰鬥的氛圍中脫出,只覺得將劍握太久的虎口隱隱作痛。
社毫無動作,狗朗卻立刻臉色大變,喝道:「小心!」探手將還佇立不動的年輕軍官拉了過來。
原本被狗朗擊飛的軍劍在空中轉了傳,劍尖朝著剛才社站立的地方落下,直接插入地面。
「呃……」瞪著插在地面的劍良久,社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非必要絕對不碰武器了。哥哥,這真是太恐怖了!弟弟我差點就再也不能和你一起玩中尉了!
遠在威斯曼實驗室裡等人的國常路大覺打了個噴嚏。
「你是笨蛋嗎?」將還呆呆靠著自己的伊佐那社轉過來,狗朗低喝:「劍在天空的時候你就該趕快閃開了!」
聽到日本軍官對於長官出言不遜,幾個兵士正想發作,卻看到伊佐那少佐立刻抬手制止。
「我的確對武器不太靈敏。」看著對方有些過於靠近的俊美臉龐,社微微一窒,呼吸有些困難了起來,趕緊退後了幾步將劍拿起,「不過好險你救了我!謝謝喔!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跳到場外,社把劍塞到屬下的手中,朝著狗朗揮揮手,「你的劍術很強!一定可以在這裡找到好長官的,先祝福你喔!」
看著伊佐那社收拾好擺在地上的外套和文件,準備離開。狗朗終於按耐不住,喊道:「社!」
伊佐那社止住動作,望向狗朗,露出一個有點困擾的表情:「雖然不像,但是我畢竟是你上司喔!你只能叫我伊佐那少佐或是長官,下次別再犯了。」
社的語氣平靜,語調也毫無怒意或是責備,而是單純陳述一個事實。只是這樣的言詞雀讓狗朗感到墜入冰窖,而其他德國軍人對他投以的異樣眼光也完全感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