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社小社!終於找到你了!」
穿著白袍的德國青年一把撲向剛走到實驗室門口的年輕的軍官,「中尉說……咦?你剛才去跑步嗎?為什麼流那麼多汗?」
「哥哥你還敢說!」有些氣鼓鼓的看著威斯曼,伊佐那社說道:「你是不是在練習場那邊留了個日本人?快把人家帶回去啦!這裡是第四基地,又不是第一基地!不要那麼隨便啦!萬一出事,宗像大佐發飆了怎麼辦?」
「啊啊啊!慘了!小社你幹嘛不幫我把他帶回來?」慘叫著繞了伊佐那社的身邊跑了兩圈。阿道夫˙K˙威斯曼博士這才慌慌張張,用足自己最快的速度衝向演練場,留下餘音嫋嫋的一句話:「中尉有話和你講──」
「派、派人過去說就好了啊……」有些傻眼的看著自己的哥哥就這樣消失了蹤影。
「算了,讓他去吧!」低沉而無奈的聲音從威斯曼的實驗室門口傳來。用的雖然是相當流利的德語,卻仍帶點口音。
歡快的轉過頭,伊佐那社對著那人笑嘻嘻道:「中尉好!早上碰面時趕著去處理事情,所以忘記問你一件事。姊姊她怎麼樣了?」
對方是一名高大的東方軍官,190的身高遠比伊佐那社和威斯曼來的魁梧多了。皮膚曬成了剛毅的古銅色、面部線條也頗為犀利,但神情溫和。對於伊佐那社無視自己「中將」的身分而喊「中尉」完全不以為意。
「克羅蒂亞很好,怎麼了嗎?」
「中尉明明知道我是問另一件事!」拿著牛皮紙袋的左手隨性插腰,社帶著狡猾的笑容指了指肚子。
「不!那個……咳!」臉上染上了一抹不自在的紅暈,國常路大覺輕咳了一聲:「克羅蒂亞還沒懷孕……」
「欸──這樣很糟糕耶──」
「伊佐那,我找你不是來說這個的。」沒好氣的打斷社的話語,「你原本的長官,霍夫曼少佐準備退休了。據我所知他是指定你接任情報組組長一職──」
不等對方回話,國常路繼續說道:「──所以,霍夫曼乾脆先替你找了人暫任副手,如果不適應再想辦法換。」
「欸……可是大家都在鬧人手荒,再調個人過來真的可以嗎?而且我不太擅長和人合作的……」有點苦惱的抓了抓頭,社有點不安的看了眼手上裝著新進名單的牛皮紙帶。
還記得自己剛上位時,第一個助手就曾私底下抱怨他這人太愛晃來晃去、思想讓人跟不上節拍難以輔助。他知道後就把那名助手調到其他單位。
將對方手上的東西拿回,國常路友好的拍了拍社的肩膀,「我知道你一方面想節省人力,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你的習慣。不過接任組長後你會有更多事情要分心,副手是一定需要的。」
「所以推派的是誰啊?等分發時間那天我去把他領回去。」不太管自己行為會不會太奇怪,伊佐那社很自然的覺得既然是自己以後重用的人,那直接照自己的方式比較快。
「他叫夜刀神狗朗,目前是個少尉。」
今天是將各盟國援助者分發到各單位的日子。八田美咲很早就有人通知離開宿舍,而後就由吠舞羅的草薙出雲給領走了。
隨著八田的離開、草薙沒有一併帶走伏見猿比古的意思,原本看起來還算鎮定的伏見開始焦躁起來。
「如果想去吠舞羅就應該在剛才直接開口,也許還有申請調動的機會。」
「調動?嘖!算了吧!這些德國佬也不事先讓我們了解要去的單位是哪裡,就這樣像認養小孩般,說帶走就帶走。對於他們的機制,我還真不敢苟同。」伏見的語調仍像平常一樣散漫無活力,但裡面聽得出濃濃的挖苦和不滿。
不太想理明顯鬧情緒的同僚,卻聽到伏見說道:「喂!黑狗,聽說你前幾天一直在打聽一個少佐?是怎麼回事?」
「這是我的事。」不想再接受伏見那種黑色的壓抑氛圍,狗朗索性離開室內走了出去。
戶外乾燥的風稍為撫平了他被伏見影響的情緒,狗朗倚著一棵樹前坐下。雖然在以前的相處過程知道伏見猿比古是個能幹的人,但這人太容易散發黑色能量──尤其是在八田美咲不在時。若是可以,他希望盡量不要和沒八田在身邊的伏見分發到同一個單位。
他沒有特別想去的單位,若說有……也就只是伊佐那社待的單位。被趕離了那麼久,他居然還是想再靠近對方身邊。
那天威斯曼來去匆匆,他根本來不及和威斯曼了解這十年來社發生的一切,包括他到底去理科學院就讀了沒?為什麼會成為軍人?所在單為是哪?還有,以前到底為什麼要在非常時期不近人情的將他驅離?
軍靴踏上草皮的沙沙聲喚回狗朗的思緒。人影擋住了光線,一雙擦的乾淨的黑色軍靴映入狗朗的視線。
「原來你就是夜刀神狗朗啊!」清亮的聲音傳入耳裡,一時間忘了禮儀,只顧著抬頭望向來者。
「我是伊佐那社,你以後的上司。」彷彿不在意對方的失禮,年輕的長官對著屬下伸出了右手。
恍惚中,似乎又看到當初一個孩子在冰天雪地中握住另一個孩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