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布布 / 仙夢】仙夢 - 如癡 - 如癡於此心（一）

＊＊仙夢 – 如癡（仙蹤無名X奇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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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一聲。

雖是微弱但還是入了仙蹤無名耳裡。

不曉得哪來的水花聲響，仙蹤無名微微納悶著，他是知道這附近有條河流沒錯，但尚有段距離，且那條河位居平緩的下游區，要有流動水聲也不是這樣突兀，何況明顯還是聲物體落水的噗通聲。

其實原先並不怎麼在意。

但就是這雙腳這麼一踅，仙蹤無名整個人也就這麼地往那噗通聲響處走去。

不短也不算長的路途，行走間也算是賞覽一遍野花蔓草，待撥開最後一層鬱鬱竹林，出現在仙蹤無名眼前的卻不是意料中的溪流......也不算不是，溪流有，只是旁邊卻多了潭水池。

過於整齊的圓形，過於有序的卵石，和不同於通透見底的溪水，這池水顏色是帶著些微乳色的淺湖綠，但它和旁邊那條溪流是相通的，卻不混濁成一起。

是誰呢？

這樣用了個像溫泉顏色的池子，卻沒有溫泉的熱度，還有些偏涼，就跟一旁的溪水一樣冷甚至還有些冰——雖說在這天氣的確是不易外的溫度。

仙蹤無名單膝著地蹲看著自己為試溫而沾濕的手沉吟了一會兒，然後眼角餘光瞄到了不遠處池岸旁的一顆極為不自然的石塊後起身靠近。

這石塊不小，還過於方整，同時邊角亦明顯有人工打磨過的痕跡......何止打磨啊，仙蹤無名細細地讚賞了下，那上頭還佈滿了極其細微的刻紋，只是因為沒有色彩點綴的關係，在一般人晃過的視線裡就只是顆形狀太過於方整的石塊罷了。

不過，撇除這石塊如何，實際上最令仙蹤無名注目的，是這石塊下所壓著的，屬於奇夢人的服裝。

探看了下這衣服和那石塊後，仙蹤無名便站起身子，他並不擔心也無需擔心，摺疊整齊的衣服代表著奇夢人應是從容地做著些什麼，石塊大概也只是以防衣服被風吹走，至於上頭細膩精緻的花紋為何，目前尚不清楚，現場亦無所謂的打鬥跡象，就連施展術法之後會殘留的一絲能量餘波也無。

「奇夢，在嗎？」

毫無意外地一點回應也沒有。

或許人不在這裡，也或許是刻意迴避自己......

誰知道呢。

仙蹤無名微合著眼，緩緩地眨了下，不經意地嘴角悄悄地勾起幾乎看不見的弧度，然後在周遭晃了幾圈後，若有所思地淡看了下這潭池子，隨即再度向著竹林外邊信步離去。

他其實不太相信奇夢人不在那池子裡。

待撥開竹林踩踏落葉地的沙沙聲響逐漸遠去後......

一刻鐘、

兩刻鐘、

三......

半個時辰過去了。

輕輕嘆了口氣，好吧，大概是真的不在。

「仙蹤無名，你在做什麼？」

熟悉的，但理應不該出現的聲音突然地出現在自身後方，許是有些驚嚇到，仙蹤無名立即旋身後退數步，然後詫異地看著站在眼前之人，怎會……？

「你……奇夢？」

「嗯？不然呢？」

「這……」

那壓在石塊下的衣服……？

「你還沒回答我問題，仙蹤無名。」

也許是有些在意仙蹤無名此刻臉上莫名的表情，奇夢人難得的口氣帶了點不善和焦慮，雙眼視線更是緊緊地黏牢在仙蹤無名臉上，不願錯過任何能可推測的一絲臉色變化，持著謬思木杖的手指亦是不太自在地緊了緊。

「……沒什麼，只是在想些事情。」

頓了下，仙蹤無名還是沒打算據實以告，畢竟眼前之人所帶給他的感覺似乎……有那麼一點點不同以往的違和感在，但細看之下卻又沒什麼不同之處。

「你呢？怎會來這裡？」

整了整衣裝，重新將玦玉麈搭在手臂上，仙蹤無名很明顯地想轉移話題，而奇夢人倒也沒怎麼在意對方回應如何的樣子，只是瞇著眼睛盯著對方看。空氣冷凝著，這頗讓人窒息的對峙持續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奇夢人先輕笑了聲回應。

「呵，奇夢人要去何處還須報備嗎？」

「這……」

仙蹤無名啞然。

他終於知道哪裡不太對勁了。

「奇夢……」

「這邊奇夢人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請。」

手指撥弄輕梳了下髮絲，奇夢人也不等對方將話語說完，再次提起謬思木杖後便逕自離去，經過仙蹤無名身旁時，還有些莫名地瞄了一眼。

那一眼到底帶著點什麼樣的意思，很是讓仙蹤無名煩惱，自己是有哪裡讓奇夢人感到不高興了？又或是哪裡有冒犯到奇夢人了嗎？很想跟上前去好好詢問一番，但是這雙腳偏偏就像是被釘住了一樣，走也走不了，內心也莫名的並沒有想要跟上前去的意思在，縱然理智上知道自己應該要去弄清楚才是，這樣未來的合作才不會因彼此間莫名的嫌隙而以失敗告終。

但仙蹤無名還是眼睜睜地看著奇夢人愈走愈遠，就這樣子直到那抹耀眼的茶金色消失於視線之內。

而時間也已近傍晚，明日也還有事務得進行，仙蹤無名也知無暇再管方才之事，不管在意與否，時間都是不待人的。

思及此處，儘管滿腹疑問，仙蹤無名終究是得邁開步伐移動他處才行。

＊

啵！啵！

是幾聲微弱的氣泡衝破池面的聲響，然後是不大的，輕而緩慢且感覺愜意的水花聲，一頭濕漉漉的茶金色秀髮便從那潭仙蹤無名發現的池水裡冒出，接著輕靠在池岸邊，他深深地呼了口氣，有些慵懶地趴在卵石上休憩著。

這人，是奇夢人。

待仙蹤無名與那位「奇夢人」皆已離去，靜待數刻後，這處的「奇夢人」才從水裡探頭而出。

奇夢人並不意外，仙蹤無名確實是位心思縝密之人，但能這樣虛耗上許多時間就為了等他出現，其所抱持的心思令人難以捉摸。

他倆，不過僅數次的見面與偶然的合作，縱然自己對他有些許熟悉之感，頂多歸咎於同是雲海仙門出身，但對方並沒有任何理由待他如此，還如此地上心。

這讓奇夢人很是不自在。

除了曙晨，他很難相信還有誰會不帶一絲算計親近他——在清楚他是雲海仙門之人的情況下。

尤其在習慣了爾虞我詐的世界裡，這樣的好，更容易使自己下意識地排斥與猜忌。

但，

對於仙蹤無名，奇夢人還真看不出什麼來，也無從推斷其目的為何，尤其還似乎知曉許多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好亂，腦袋裡亂糟糟的，猶如糾結成一團梳理不開的髮絲，這真是令人難受極了。

長長地呼了口氣，轉過身子躺靠著岸邊，奇夢人實在有些累了，連續好幾天不停的奔波早足以讓一般人倒下，何況還是這副病懨懨的身體，若不是那兩位「好」師兄特地署名給他的信，他大概就維持那模樣永遠待在天池裡不願出來了……

是啊，兩位「好」師兄。

「哈。」

奇夢人輕呵一聲地笑出口，輕抬起手描摹著天上因不見月明而越發閃耀奪目的星子，一點一點地不自覺柔和了眼神，鬆懈的嘴角亦悄悄勾起名為幸福的弧度，然後微微歪著腦袋，嘴裡念著無聲的詞彙──曙晨──回憶，總是幸福美好得使人流連忘返。

爾後，閉上眼，收起手，奇夢人打算再窩回水裡好好休憩一番。畢竟，還有許多事情得操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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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癡於此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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