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yakashi]阴阳轶闻录 - story·1 不化雪 06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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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tory·1 不化雪 06

伊川轼

Feb 10, 2015

19

12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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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进院子的时候，就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明显与外界不同，原本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白日的温热，但进入院子之后，气温骤然下跌，变得湿润冰凉。

虎彻眯起眼，身为九十九神视力是不受到光线影响的，即是院内光线昏暗，她还是能清楚地看到草木、建筑的模样。但虎彻并没有依赖自己的视觉，而是闭上了眼睛，侧耳倾听，在这种时候比起视觉，听觉更为可靠。

就算是妖怪，在移动的时候也是会发出声响的，果不其然，几秒钟之后，接近建筑的地方传来了一声小小的摩擦，接着便是穿着袜子的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虎彻没有浪费时间，在听见声音的刹那她便化身一道黑色的箭矢向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这是一件欧式的住宅，小妖怪正要从一楼的窗子跳进屋内，虎彻在她刚站上窗栏的时候就逼近，一刀刺向她的胸前。

小妖怪恐怕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追兵，她瞪大眼睛发出一声惊叫，接着故技重施直接翻滚进屋内。一剑刺空的虎彻“啧”了一声，也迅速跳上窗台。小妖怪正仰面跌倒在房间地板上，一时半会儿看来无法起身。

虎彻于是猛地向下调去，同时反手握住刀很很向下一插，攻击的同时她冷冷地下了宣判。

“受死——”

下一秒，穿透布料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刀子扎进地板的闷响，在月光下，两只非人类的动作同时停止。

虎彻的刀子穿过了小妖怪心脏的部位，深深扎进地板，小妖怪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虎彻，后者脸上则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用那双冰冷的蓝眼睛看着被扎穿在地板上的猎物，难以察觉地，那双眼睛中闪过了一丝满足感。

想要把刀下的小妖怪四分五裂。

体内这样的冲动涌起，虎彻差点就要抬手这么做，但下一秒她制止了自己。松开握着刀柄的手，虎彻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被钉在地板上的小妖怪。

妖怪的生命力比人类要来的强悍，仅仅这一下是杀不死她的。

但应该会让小妖怪痛苦不堪，只是，出乎虎彻预料，小妖怪仅仅是睁大了眼睛，却没有表现出痛苦的模样。

她咂舌一下，翻了个白眼。

“啧啧，结界被破坏了么，你真是个粗暴的女人，怪不得自己的主人也是女人。我看根本没有男性阴阳师愿意让你做式神吧。”

口里说着讽刺的话语，小妖怪嘴角翘起一丝笑意。

虎彻并不喜欢听到挑衅，于是忽然伸手握住刀子狠狠扭动了一下，小妖怪立刻倒抽一口冷气，看来终于被弄疼了。

“闭嘴，不然杀了你。”

“嘻嘻，”笑容褪下仅仅是暂时的，很快，那种瞧不起人的笑重新出现，小妖怪抬起一只手握住了刀刃，“对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虎彻没有接她的话，小妖怪等了很久，只好撇撇嘴。那副样子真的不适合一个让人当团子串在了刀上的妖怪，这令虎彻感到一阵不快。

“嘁，没意思，一点都不配合。”

“……”

“我知道了，我就当你问了，”躺在地上的小妖怪摊开手做无奈状，“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我的名字叫做‘雪童子’，知道这个名字有什么意思么，男人婆。”

一边说着像是动画台词的话语一打量着虎彻，叫做雪童子的小妖怪笑得越发愉快了。

早知道就一刀把她砍断了。这样想着，虎彻不耐烦地甩出一个单字。

“……说。”

“这意味着——”

伴随着轻盈的爆破声，雪童子的身体化作了漫天的雪花，顿时，整个房间刮起了小型的暴风雪，疯狂飞舞的雪花顿时将虎彻的视线彻底遮蔽。

——糟糕，是能把身体化作别的东西的妖怪！

在心中大叫不妙，虎彻立刻挥舞刀子向灵气最丰沛之处砍去，希望能伤到小妖怪，但下一秒一个愉快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这意味着我能变成雪哦，傻瓜！哈哈哈哈……”

笑声忽然远去，风雪也开始平静，虎彻意识到雪童子即将逃走，她果断闭上眼，倾听起来，希望听见一些什么，然而暴风雪夺走的不仅仅是她的视线，也将她的听觉扰乱，屋内到处都是雪花簌簌的声响。

“可恶。”

如果这时候有阴阳师在的话，说不定就能抓住这些该死的雪花了，但虎彻却没法砍中这些散乱的小东西，这让她心情急躁了起来。

接下来听见的东西让她明白了什么。

那是和刚才一样的脚步声，踏在地板上，然后向某个地方跑去。脚步声，说明的小妖怪变回人形了。

看来小妖怪只能维持一会儿那种雪花形态。

冲出房间，虎彻看到一条左右延伸的走廊，向左边的走廊上洒满了零零星星的雪花，但刚在听到的脚步声分明是往右边。冷笑一声，虎彻毫不犹豫地往右边跑了过去，她尽自己所能放轻脚步以免被察觉。

前方的脚步不慌不忙，看来很有自信虎彻不会跟过去。从刚才和虎彻说话的态度看来，这个小妖怪是个自信心满满的家伙，看来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子，来到世上的时间不足百年，所以觉得以自己的小伎俩就真的能无敌了。

天真！

冲过拐角之后，就看见了一间和室，推拉门稍微打开了一点，看来是急急匆匆跑进去没有关好。虎彻刹住脚步，背靠着和室的门，闭上眼睛，再睁开，如此重复好几次后，她举起刀。

脑中闪过的是叫做池田屋的旅馆，幕末时期，新撰组的壬生狼也是在黑暗之中冲进屋内，把躲在其中的攘夷志士打了个措手不及。虎彻的主人，新撰组组长近藤勇也参加了这场闻名于史书的战斗，她曾无数次在脑海中回想那场战斗，几乎把每个动作都想得清清楚楚。

默数三秒，虎彻猛地打开推拉门，冲进和室。

果不其然，雪童子正靠在沙发上喘息，她的感觉显然不够敏锐，当虎彻冲进去的时候，她才跳了起来。

“为什么你能追过来，我明明好好伪装了！”

虎彻二话不说，脚一蹬地持刀冲到雪童子面前，对着她的脖子横刀劈下。

就算她又变成了雪花，自己也要在她重新变成人形之后立刻再攻击，令她无法逃走，直到主人来应援为止。那变成雪花的雕虫小技，只能骗自己一次，接下来就不管用了。

雪童子根本没机会躲闪，只能赶紧再次变成漫天雪花。

但这次虎彻不再惊慌，只是闭上眼专心感知。小妖怪变成人形的瞬间恐怕是悬在空中的，当她落地的刹那不可能没有声音，只要听到声音就没问题。

一秒，两秒，三秒……十秒——

落地的声音在和室另一扇门前响起，看来雪童子这次又想要夺路而逃，但虎彻没有给她机会，在落地声响起的几乎同时，虎彻以人类不可能有的快速冲到了门口。

不过雪童子也料到自己这次会被突袭，她一甩袖子刮起一阵暴风雪，立刻，夹杂着冰渣的烈风向虎彻迎面扑来。

虎彻马上握紧刀狠狠向前一劈，用剑气劈开风雪这种事情几乎没有人类能做到，但对名刀的九十九神来说易如反掌。随着虎彻这一刀，在她面前的暴风雪犹如遇到结界一般，向两旁分散开。

这时候利用暴风的反作用力，雪童子已经飞驰到了走廊尽头，正打算逃。

“不会，给你机会的！”

九十九神是物品之灵，本身就是武器的虎彻是不会感到累的，要说的话，就像是机器人，只要有主人的灵力供给，她就能一直不断战斗下去。刚才已看似剧烈的运动对她来说不值一提。

也因此根本不用喘息她便冲了出去，仅几步，就逼到了雪童子的面前，对着她的头狠狠向下砍了去，但在心中虎彻觉得这次依然只会砍空。

虎彻做好了陷入不断循环的追击和逃走的准备。

然而，这次并没有发生雪童子变成雪花的事情。一只手拎住了雪童子的衣领，让她停在了半空中。

“劝你别乱动，否则就把你点着。”

拎着雪童子的管狐这么说道。

如果不及时停下刀，虎彻就会把雪童子的脑袋劈成两半了……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但管狐把雪童子往后拉了一下。虎彻的刀子划过雪童子的鼻梁后停住。保持着刀悬空的姿势，虎彻抬起眼看着抓住雪童子的管狐，才那是她现在主人的搭档的式神，姑且能算是同伴。

管狐手里拿着一个打火机，他按下打火机让火苗飘起来，打火机上冒出大得不可思议的火球，而雪童子则拼命别开脸想让自己离火焰远一点，看来火焰对她是巨大的危险，毕竟雪在火焰的热度下，是会融化的。

不过虎彻很清楚，那只是管狐用妖狐的幻术变出来的假象。

“多管闲事。”

虎彻小声抱怨了一句。

“你就当我多管闲事好咯，总之现在我们抓住了这个小家伙，要怎么处置？”

管狐的耳朵抽动了一下，收起打火机，把小妖怪举到虎彻面前，带着些明知故问的意味问虎彻。

“等主人。”

这也是肯定的，虎彻只收到了抓住小妖怪的命令，因此不便随意处置她的生死。于是两名式神等在原地，小妖怪在管狐手里挣扎了几下，管狐看了她一眼，她又乖乖停了下来，看来打火机的把戏确实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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