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ertena 第一章
大家好,我的名字叫做Guertena。
我是個不怎麼受歡迎的藝術家,嚴格來說,自稱是藝術家。
出生在貧困的農家,在工業漸漸發達的這個年代,農業早已經漸漸顯得衰退,不過人們依舊要依靠農家們生產出的稻米溫飽,所以我們也並不算是太過貧窮,但也只是勉強求得溫飽。
偶而,有些沒有錢吃飯、路過的婦人,經常會來拾取一些收割剩下的稻穗,那些剩下來稻穗幾乎都已經爛的差不多了,再撿也不過幾粒米飯,根本不夠吃上一頓,而且連一點米都沒有的人,哪有地方好烹煮那些又幹又硬的米粒?
我曾經偷偷的煮了幾碗飯,上頭灑了些不值錢的乳酪幹,偷偷的分給那些人,但是一次兩次之後就被家裡的人發現了。還年輕的我,幾乎沒有任何經濟能力,家住 的偏僻,連打工發報紙的機會也沒有,最多就是幫幫家裡的農務,所以這件事情自然就遭到的嚴厲的禁止,我也不再嘗試去幫那些人。
我們沒有錢上學,沒有多餘的錢。
日復一日的,在農園中趕羊種田的工作早就厭倦了,即使看到弟弟收割完那種好像相當有成就感的表情,我也一點都不覺得怎麼樣。
應該可以做些什麼的,我是可以做些什麼才對的。
又是日復一日的,我看著全家每天下農的生活,弟弟容易滿足、沒有出息的表情。
農家生活早已讓我厭倦,弟弟的表情也讓我厭倦,全家忙了一天,最後簡陋的晚餐,嚼如幹臘,一點味道也沒有,甚至是家人疲憊的表情,我也早都厭倦,而且、痛恨。
我不該生活在這個乏味的家庭,一點出息也沒有的家庭。
不過,漸漸的我學會理解一件事情,那就是「出息」什麼的,一點都不是我需要的,我發現我要的並不是那些名聲、金錢、地位,甚至是更好的生活,我都沒有更多的需要。
只要能夠在家裡滿是灰塵的倉庫偷拿來一點果實、一點草葉,甚至是一點的羊油,再加上一塊破到不能再破的爛衣服,我幾乎就可以填補一點我空洞的心靈。
躲在悶熱的倉庫裡,我經常待到忘記時間,即使我就面對一扇窗戶,但是那扇窗戶完全對我起不了任何提醒時間的作用,一開始或許還可以找些藉口瞞著家人,但是幾次下來之後早就被發現不對勁,把破爛倉庫當作自己畫室的這件事情,不久後就穿幫了。
一直把農務丟給弟弟,他心存了許多不滿,也沒有替我隱瞞太久,雖然說我早知道會如此,但是我無法控制住自己。
「沒工作的人就沒有飯吃」我就是被用這種理由,趕出這個家。
在這個現實的世界中,社會、甚至家庭,就是如此的無情。
我被逐出這個家門後,我經過好幾天的步行,只靠著從家裡偷偷帶走的幾塊幹乳酪跟麵包,終於來到我夢寐以求的都市。
在都市中,每個人的腳步都非常的快,感覺相當的繁忙,稍微放慢腳步甚至還會遭到推擠以及不善的眼神,但是這些卻讓我異常的亢奮,不論是發出刺鼻味道的鞋油,還是人們冷酷無情的態度,一切的一切都讓我為之震撼。
我毫無目的的在城市中亂逛了好幾天,也在小巷中睡了幾天,從家裡帶來的
麵包早就已經不夠吃了。
我拿身上僅剩的一點小錢買了些別人用剩下的廢紙,一樣用一些野生花草調出來的顏料在上面塗塗抹抹,用手指做一些單純的創作,坐在巷子口,靠著一點陽光微薄的創作。
自稱創作。
天色昏暗了下來,顏色黯淡的作品上灑了點橙色光芒,我才回過神來,可是創作並沒有完成,還只是一些模糊的影子。此時我也才發現,我的身邊站了個小女孩。
Guertena 第二章
那個女孩有著一頭自然的金色卷髮,因為夕陽光,所以是帶點橘色的金髮,他有一雙非常清澈的藍眼,我看得幾乎有點呆住了。
她非常專注的看著我手上的破爛作品,不曉得站在那裡多久了,大概是看我不再動手她才回過神似的和我對視,一時之間,兩個人都說不出話來。
這個女孩身穿著天藍色的洋裝,外面披了件淡灰色的小披肩,看起來都是高級的絲綢跟布料做的,應該是哪個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但是這樣的小女孩卻在這種髒亂的巷口,看著像我這樣渾身髒兮兮的傢伙,做著自稱是創作的髒東西。
我幾乎不敢想像在女孩的眼中,我的「作品」是什麼樣的東西,也許就像路邊骯髒的野狗,也許在她眼中,一切都當作是沒有營養的戲劇看待著?
自顧自的想著、也自顧自的沮喪起來,我知道的,不管到哪裡我的作品總是不會被承認,總是只有像是垃圾一般的評語。
我越想越覺得羞愧,連忙拿條破布將「作品」蓋了起來,抱到懷中就準備逃跑……沒錯,是逃跑,在這個社會中,沒有用的人們只能到處逃竄,我也不例外。
「啊,等等。」
那女孩突然就喊了一聲,我看了看,四周沒有別人,於是就回頭看了她一眼。
「有什麼事情?」妳也是來嘲笑我的吧。
女孩背著光,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開口問了一句讓我覺得相當微妙的句子。
「你是藝術家對吧?」
我看不見她的表情,這句話她平淡的說出口,所以我無法從語氣中判斷她是什麼樣的意思,也許是嘲笑、也許是疑問,也許那是……
「不是,我只是流浪過來的人。」
我淡淡的回答道。
「你沒有地方住,沒有東西吃對不對?」
這句話明顯是疑問句,當然一看我的樣子,這些問題的答案非常明顯,所以我並沒有回答。
「來我家吧。」
女孩靠近一步,站進了陰影當中,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看的無比清楚。她笑著,用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彷佛在迎接我一樣。
但是就這麼隨便接受實在是過意不去,也不曉得對方是什麼意思。
「不,我……」
「當然的,你必須付出一些回報才可以。」
女孩笑著,對我伸出了白皙無暇的小手。
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不過在那瞬間,我旅途的疲勞幾乎一瞬間就全部湧了上來。
我只知道自己抓住了對方的手,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等到醒來以後,我已經在一個不小的房間了,整個房間就像是有錢人住的地方一樣,可以看到床邊有張桌子,桌子邊上鑲著一面鏡子,鏡子邊上有許多裝飾,床上甚至還有床幕這樣的東西,房間內的任何物品都是相當的高級,隨便拿一樣東西都可以讓他吃上好幾年。
「醒了嗎?」
金髮的女孩笑著,她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一旁的燭臺上點滿了蠟燭,但是對於一個寬敞的室內來說,還是有些昏暗,但比在外頭露宿什麼也看不見好上太多倍了。
「這裡是……?」
我環顧了一下這個房間,得不到什麼確切的答案,本來就沒見過什麼世面,這裡這麼大又這麼豪華,大概是皇宮之類的地方吧?
「是我的家唷。」
女孩笑了笑,一邊把衣服遞給我,都是一些看起來普通的衣服,但是質料卻毫不馬虎,我身上的髒污也被洗乾淨了,大概是在我昏迷的時候請哪個僕人去做的吧?
不過,這女孩的家……?所以她該不會就是,什麼公主殿下之類的吧?
我越想越覺得混亂,一時之間沒有想太多,就在床上一個鞠躬,慌忙的喊:「真是不好意思,打擾您的作息,公主殿下!」
聽說皇宮的每個人都有確切安排的作息,打擾人家可能是很不好的事情啊!更何況又是公主呢?……雖然這些都是在別人丟棄的故事書上所看到的就是了。
女孩聽了先是一愣,然後就在一邊的小桌子上端了些吃的東西來,笑著說:「你誤會了啦,我不是什麼公主喔!」
我接下她手中的盤子,這盤子在她手中看起來如此的龐大,但是拿到手上之後實際上其實並不是那樣的沉重,也許是因為對方身形太過嬌小的關係。
「是這樣嗎?對不起,我誤會了。」
我為自己的異想天開嘆口氣,緩緩的道歉,同時也覺得有點惱羞。
「沒關係,請用吧。」
她指了指我剛剛接過的盤子,裡面裝著許多我所沒有看過的麵包以及各種料理跟果醬,受不了視覺跟嗅覺的刺激,我幾乎無法克制的就大吃了起來,那女孩看著我的吃相似乎有點驚訝,但是我也管不了太多了,餓了幾天還以為就要死了呢。
女孩看著我將食物吃的一乾二淨,我也鬆了口氣。
沒想到還可以活著吃到這麼美味的食物,實在是太令人難以置信了,說不定這裡就是故事書中所謂的天國也不一定呢?
Guertena 第三章
「我叫做Mary。」
女孩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我也伸出幾個手指頭輕輕的回握住她的手。
「我是Guertena。」
兩人互看微笑過之後,Mary就跳下椅子,拿著空了的碗盤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房門,看到那動作我也才想起來,是啊,這個還是個小女孩呢,大概是不懂事吧……就像故事書中,很多的孩子都會在路上抱一個狗還是貓什麼的,回家問爸媽可不可以養……不過我有這麼像什麼動物嗎?
我才思考到一半,Mary又立刻蹦蹦跳跳的回到房間,然後輕輕的關上了房門,這次手中還多了一個東西,一個扁扁方方的東西,用一塊淺藍色的布包裹著,裡面飄出了刺鼻的油墨味道。
Mary很快的把那條布卸下來,果然不出乎我所料的,裡面是一幅畫,用精緻的畫框保護著的畫,一幅我完全沒見過的畫。
「Guertena先生,你覺得這幅畫怎麼樣?」
她水藍的大眼瞪著我不放,我只好無奈的說:「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突然被加上敬稱實在不是什麼令人興奮的事情。
見她點點頭之後,我才開始打量起那幅畫來,那是一幅感覺粗糙的女人畫像,不知道是什麼問題,它不能給我一點任何感覺,我不能從畫判別這個女人真正的原貌,更不能知道她是哪裡的人、家裡有沒有錢,更不用說個性什麼的。
不過也許是我沒有那種眼光吧,在我眼前,這個女人就只是個長得有點陽剛的女人,除此之外就沒有了。
「不怎麼樣……吧。」
我有點無力的說,畢竟我對於評鑑畫像還是沒有什麼自信,說穿了,我只是個愛畫圖的土包子。
「果然嗎……」
Mary嘟起下嘴唇,很認真的看著手中那幅女人的畫像。
難道說Mary也認同我的眼光?我由不得在內心偷偷慶幸了一下,不過想想又覺得自己實在太天真了,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哪裡會懂什麼藝術……也就是說,我對藝術的眼光就跟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差不多啊……
我正沮喪著,那女孩又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幅畫,同樣的畫著一個女人,感覺技巧頗為生澀,不過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那是一個很溫柔的女性,從身上的配件跟服飾看得出來這是一位相當有錢的少婦,左手的戒指可以看出這個女性已婚,大概婚姻生活也很幸福。
「這幅還算不錯吧?雖然說沒有上一幅的畫技好,可是感覺比較有感情。」
我搔搔腦袋,大概說了一下,但是始終還是覺得由我來評畫實在是……很冒險的一件事情。
「真的嗎?」
Mary聽完立刻露出的像是拿到糖的小孩,一雙水靈靈的大眼閃爍著光芒,好像拿到了天底下最美味的糖一樣。
我才點點頭,立即又看見她準備抽出別的畫,我連忙咳兩聲,她才停下手邊的動作,不解的看著我。
「快住手,不要再讓我評畫了。」
我頭疼的擺擺手,讓我這種既沒才華又沒經驗的流浪漢來評畫,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咦?為什麼?」
這下真的頭大了……居然還問我為什麼!
「我說啊……你就算不是什麼公主,也該是什麼貴族家的大小姐吧?」
聞言,她偏了偏頭,像是認同的說:「他們是叫我大小姐沒錯啊?」
但是你還是不懂啊!一個有錢家的大小姐為什麼要找我這個路邊的流浪漢來評畫,難道就因為我在路邊塗塗抹抹,他就以為我是哪裡來的大藝術家嗎?小孩子的思考這樣是可以理解啦,可是你好歹也去撿個小貓小狗回家吧,為什麼要撿人呢?
……嘛,雖然我也因為這樣得救了,還真的差點餓死……
「算了……總之我得感謝你,救了我一命。謝謝你,小妹妹。」
我有點汗顏的拍拍她的頭。
「請叫我Mary。」
她似乎很不喜歡大人小看她……嘛,小孩子嘛,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好好好。」
「我想你應該累了吧?好好休息吧,Guertena先生。」
她好像相當滿足的笑著,拿起一邊的燭台……不過個子很小的關係,所以看起來比較像用「抬」的。
不過這時我又想到我好像忘了什麼。
「那個,Mary……」
正要走出房門的Mary被我喊住,回過頭,金色的頭髮被燭光照的閃耀著,但又有些幽暗。
「你要報答我唷,不過這些明天再說吧。」
她笑了笑,扭頭走出房門,留我在一片不熟悉的黑暗之中。
貴族家的床軟的不像話,跟冰冷的地板比起來相差很大,一下子深陷如此舒適的環境中讓我相當不習慣也相當害怕,但是疲憊感不斷的襲來,我管不了太多,不知道何時沉沉睡去了。
當我再醒來已經是早晨了,房間旁邊就有不小的浴室,打掃得很乾淨,所有設備都閃閃發亮,我甚至有點害怕將這些東西弄髒了,但是還是迅速的使用完並且打掃乾淨。
接著,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之中,雖然說整個房間唯一的出口只有那扇不知道通往哪裡的門,但是我可以出去嗎?人生地不熟的環境之下,我是被允許出這扇門的嗎?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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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是當初被我默默腰斬的Guertena…
其實也完全沒有卡住,就是當初沒有時間,接著很快就忘了這篇的存在(#
然後在這之後也很久沒動筆了(那陣子也就出了一篇仙五前的腐文)
現在突然想到寫起原創來,才發現被我腰斬了的這篇XD
等我原創完結,大概會直接重製這篇吧XD,現在看起來也就是不堪入目的黑歷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