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維克托主動拉近距離,柔軟的髮絲擦過勇利的臉頰,濕潤的舌舔過勇利乾燥的唇瓣。一個小小的驚呼讓靈巧的舌得以侵入。也許因為燈光的關係,勇利的膽子大了許多,捕獲在嘴裡肆虐的舌,與之交纏,等到兩人分開的時候,都有些喘不過氣,暈呼呼的無法思考。
「勇利比想像中厲害,真看不出來。」維克托輕笑,低沉的嗓音微微震動空氣。
「沒、沒這回事。」勇利覺得全身都熱了起來。
「雖然味道很好,不過……還沒有做完正事就吃點心說不過去呢。」驟亮的燈光閃了勇利一臉。「還是認真點討論吧。」
維克托給自己和勇利倒了水,趁著勇利視盲時趕緊平復臉上的熱度。
一切都是燈光的錯,意外、巧合。
「勇利眼底鏡用的真差啊。」
最後在勇利即將離開前,維克托在玄關遞給他外套。其實我的住處就在隔壁。這話勇利並沒有說出口,而是主動靠近,唇瓣輕觸即離。
勇利忘記自己是怎麼回到家梳洗好的,連什麼時候躺上床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整個人飄飄然的,好像踩不到地。
隔天還是覺得太過脫離現實,勇利提早了許多到達醫院,看到滿眼血絲的披集剛從病房出來。
「披集早,辛苦了。」
「早啊今天值班的勇利。」披集覺得自己現在只想和地板合而為一。
「……如果一直有踩地不踏實的感覺,是不是該掛神經科啊?」
「拒收。連身心科都會把你趕出來。」睡眠不足的人口氣也很差。
「啊哈哈是嗎。」即使被吐槽,勇利頭上開的小花也沒有減少:「你的早餐。」
接下室友僅存的良心,披集看他進值班室,嘆了口氣,收拾桌上的紙張前往會議室。
披集敏感的知道好友這是戀愛了,對象是誰也很明顯。也許他們做了什麼,才會讓勇利一大早就發春。容易失眠的好友平常只有憔悴跟非常憔悴。
其實他曾經在腦海裡擬過了無數版本的稿子,準備的比病例討論時還要認真,他認真的考慮過是否告白,即使好友明顯就有喜愛的對象。可再怎麼完善的準備,也抵不過現實的變化。他把那些稿子掃到心底,希望哪天會隨著時間風化,或是乾脆在過度忙碌時隨著心肌梗塞一起死去。
披集趴在桌上想。在晨會開始前,讓我逃避一下吧。
克里斯一進會議室就覺得氣氛詭異,昨天值班的人死氣沉沉很正常,可那個今天值班的勇利怎麼滿頭小花?通常不是該視死如歸嗎,有八卦。
「學弟起床囉。昨天值班有什麼狀況嗎?」披集爬了起來,瀏海亂成一團,臉上還黏著張紙,隔壁勇利幫他揭下來。
「05A半夜下床跌倒,還有16C的病人凌晨抽起來了,我剛才晨會前處理完了。」他邊順著瀏海邊回答。
「辛苦你了,誰的病人等下自己去了解一下。時間緊張,我們來看新病人吧。」早點結束,早點聊天聽八卦,克里斯的如意算盤打得劈啪響。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晨會中途他就被電話打擾兩次。一結束只能趕忙前往處理。
*
「今天值班醫師在嗎?」
勇利從螢幕後探出頭。
「有新病人喔,樓下急診剛才收的,應該會放到你們movement team。」
「好,麻煩等下上來再打給我。」隨手在面前的空白處做記錄,勇利繼續把心思放回手頭的工作。
告一段落後,勇利才開始調閱病例。新病人已經顯示在病床清單上,勇利照著急診的資訊先預開了醫囑暫存。病人是一位72歲的老太太,左側肢體麻木已逾兩個月,這次是因為突然的面部偏癱和失語症才來到急診。
勇利看了看桌面的時鐘,四點,多數人都開始準備交班了。他把抱著整疊資料回到值班室,把重要的資訊整齊謄寫到筆記本上,在腦內想像新病人的狀況及模樣,預想如果病人尚未清醒,他要詢問家屬什麼、以及做哪些檢查。寫好之後他趴了下來。
不行啊,一靜下來就會回想起那些觸感⋯⋯勇利把頭埋的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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