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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原創耽美】爪痕

三生

Feb 18, 2016

28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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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到不能再清水，可能會有續篇......大概。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sGkKD5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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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晚上的讀書時間我都能聽到小孩子淒厲的哭聲。

......以及打罵聲與物品破裂的聲響。

那個不容忽視的聲音大概會持續個一至兩個小時，直到我睡前才會停止。

高中的升學考壓力很大，就如同那孩子的哭喊聲一樣大。

要是我也能把壓力哭喊出來就好了。

我把門窗緊閉，就如同在這社區附近的人關起耳朵關起良心。

從來沒有人去為那個孩子報警過。

我不是好人，我們都不是好人，反正會有人去報警的──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吧？

既冷血又冷漠的這個社會。

戴起耳機隱約還能聽見哭聲，如果沒記錯的話是同一棟大樓的住戶。

那孩子痛不痛？

如果知道自己會被家暴的話會不會後悔自己出生在這世界上？

不，這根本不能選擇。

他還好嗎？如果有傷口不處理的話會發炎的吧？

他能活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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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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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一陣涼意從背後襲上，更多的是漠視他人求救的心虛。

如果那孩子因此出了差錯，這裡的所有人都是加害者，放任最壞結局成真的加害者。

手機的撥號屏幕顯示著１１０，可直到最後還是沒能撥出去。

心裡突然湧上一股酸澀，在害怕什麼啊混帳！

想到那孩子一定比我更害怕就覺得自己根本是十足十的混蛋。

因為這樣內心焦躁的輾轉反側了一夜。

隔天去上課時我遇到了那孩子，在夜半時分哭聲讓人心慌的孩子。

啊不過、與其說是遇到不如說是認出來的。

畢竟在這個暑氣炎熱的盛夏還穿著厚重長袖的人也只有他了，即使穿得厚重看上去還是很瘦弱、沒有血色的臉頰、眼睛紅腫得厲害、從袖口可以多少看到為了掩飾被抽打痕跡的傷口。

然後那孩子就窩在大樓的門口，手上抱著一團毛茸茸的東西。

大概是昨晚沒有成功報警的愧疚感使然，在腦袋反應過來前我很自動的上前搭話了。

「呃、小弟弟你在這裡幹什麼？爸爸媽媽呢？」

而且還是用非常詭異的陌生人搭話方式，殺了我吧。

「......」

「喂、小弟弟，我在跟你說話──」

「死了。」

「啊？」

他怯生生的把懷中的毛絨物體遞向我，接過之後我才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

一隻貓，一隻身體已經冰冷的貓。

我的腦中有好一陣子是空白的吧我想。

「......這是你的寵物嗎？」

他點頭。

那天早上我和他把那連名子都還未取好的寵物埋了，並且拿了個木板立了墓碑，一個國中生和一個國小生（目測年齡來說）學著大人的樣子祭拜早逝的小生命。

這場喪禮不隆重也不正式，卻沉重。

「我也會死嗎？」

他突然轉過頭來問我，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要回答什麼。

人都會死，早晚的問題。但我卻很清楚知道他想問的是再被家暴下去他會不會死，就像那隻貓一樣。

那孩子對我伸出小小的手腕，上頭有一道和其他傷口不同的爪痕。

「牠向我求救過，可是我救不了牠，爸爸不讓我餵牠吃東西。」

「如果我餵了就會被打，昨天晚上我偷偷餵牠，還是不小心被發現了──」

「牠最後是餓死也是被打死的。」

「我也會。」

他摸摸那隻貓留在手上的爪痕，我在年紀不大的孩子眼中看到空洞。

當下我好像看到那隻貓的身影和那孩子重疊了。

「不、你不會──」

牽起他的手我安慰著，下一秒那孩子在我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我將那瘦弱的身軀攬進懷裡，心裡慶幸著，慶幸這孩子還有溫度。

當天晚上我毫不猶豫的報警了，也通知了社會局。

那孩子被安置之後會被送到別的家庭，會像個普通孩子一樣長大，會過得很幸福。

送別那一天我第一次看到他笑，那孩子童言童語的說著謝謝，說著一定會找時間回來，說著會想念我和那隻無緣當寵物的貓。

最後他用小小的身軀大大的擁抱了我。

而我怎麼想也不會想到五、六年後會有個少年回來，並在我的手上留下一道與當年相同位置的爪痕。

這些都是後話了。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IkvGkpW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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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話：

一時興起的第一人稱視角極短篇。

希望大家看得高興。

By三月三生 2016.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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