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亂02 - 第二章新環境新規定

「來喔來喔！現蒸的包子饅頭喔！」

「不用花大錢去什麼進位徒學院，本補習班有開位進位徒親自開班！安排一套完整的魔法課程，保證能夠輕鬆升上次位。」

「次位進位徒認證！占卜魔法專業！能夠精準預測您之後兩個禮拜的哪一天是最適合像你心儀的異性告白時機！」

在馬車靠近朝東城門時，便可以立刻看到城門外有好幾個人擺攤以及做宣傳。每個人的聲音都充滿熱情活力，笑著對靠近城門的我們喊道。

現在這個場面，與其說他們在城門外進行生意，倒不如更像是在歡迎我們這些從外面來到朝東城的人吧。

「哇……」

蘭瑛看見在「亂亂家族」的據地──「往隔世」沒見過的景象，十分好奇的頭探出馬車看著……

恩帝斯並沒有阻止她，因為藍瑛這樣正好像是「離開鄉下來到城市的小女孩」。

「占卜……」蘭瑛聽著周圍攤販的叫賣時，被占卜攤吸引，嘴不自主念道

「怎麼？」羅比德聽到後，問：「蘭瑛妹妹，對占卜感興趣。」

「嗯，畢竟……能夠預測自己的未來。」

「诶？蘭瑛妹妹對將來有什麼煩惱嗎？」

「額……」

蘭瑛在這方面似乎有某種隱情，因此她對羅比德的問題回答不太出來。

「如果有什麼煩惱，不應該是去找占卜……我認為，現在外頭那占卜的攤販不可靠。」

「為什麼？恩帝斯？」羅比德問。

「能夠做到預測未來的技術技能，只有道術裡頭的【夜觀天象】才能做到。」恩帝斯開始進行科普：「但【夜觀天象】是耀位程度的道術，而且只能以自己為中心括範圍去預測，預測什麼狀況也不能自己決定，而若是要預測範圍以及時間如果越大越長，消耗的體力也越多，施展起來所消耗的時間也就越多……」

「哇靠，先不說外頭那個騙子……你說的那道術怎麼爛得跟屎一樣？」羅比德豪不避諱自己用辭地說。

「不愧是恩帝斯哥哥，博學多聞。」蘭瑛則是不再在乎占卜的事，誇讚了自家主子一番。

「說爛得跟屎一樣不會太過分嗎？羅比。」恩帝斯苦笑說。

「難道不是嗎？預測的狀況不能自己控制這點我覺得不好，重點是這技能是耀位程度的技能，一想到這個就沒有精力去學了……」

「別這麼說，我剛才只是舉要預測一個地區這種『範圍性』用途的例子。」恩帝斯豎起手指，說：「假如說，我們縮小施展程度範圍，十秒……不，五秒就好。羅比，如果你在戰鬥的時候，每次都能預測對手接下來五秒的動作，對你戰鬥有什麼幫助？」

「保證可以手撕任何敵人。」羅比德問：「但那技能縮小程度範圍，難道消耗就不大嗎？」

「嗯，確實還是……消耗不小。」恩帝斯表情無奈：「因為現在很少人研究，所以才到現在都沒有什麼進展吧。」

「如果恩帝斯去研究的話，說不定就會有進展喔。你有修道術吧？」

「怎麼可能，我還只是開位而已，要能研究到那邊還差地遠呢。」

……雖然利用我的能力「無限擴展」，可以讓我無視掉位階能力限制，只要知道施展辦法，就可以成功施展【夜觀天象】。

恩帝斯心想。

……但是，預測未來啊……而且還不一定百分之百。

……唉……只會擾亂自己心神的東西，就如羅比所形容的毫無用處！

在這個時候，馬車駛到城門前，停下來。城門前的穿著灰色戰甲的守衛走過來，對馬車廂的門敲三下。

「臨檢！臨檢！」一名光頭中年守衛喊道：「這是朝東城的規定，凡事經過朝東城門的任何人，都必須接受檢查，請配合！」

「哎呀，離開一段時間，都忘了我故鄉許多麻煩的事情……」羅比德低聲抱怨完之後，對門外大喊：「知道了！」

羅比德喊完，推開門，在他眼神對恩帝斯和蘭瑛示意之後，一同走下車。

「喔喔？這不是羅比德大人嗎？」那名光頭中年守衛看到最先出來的羅比德，立刻辨認出來：「您終於回來啦！已經四年了，對吧？」

「啊是啊，已經四年了！大叔！」羅比德似乎和那光頭守衛熟識：「都過了四年了，你還是在這邊守衛啊！大叔！」

……這話說的真過份。恩帝斯想。

「對啊，誰叫這工作比較輕鬆，我當然會四年沒有向上升職，留在這裡。」守衛看羅比德身後的兩位，說：「這兩位是……？」

「喔喔，這是我在學院裡的朋友，恩帝斯。而這位算是……朋友的……青梅竹馬？」

「我叫做蘭瑛。」蘭瑛禮貌性地低下頭。

「唉呦，長的真漂亮……」守衛笑說：「要是在早幾年我還沒結婚，肯定會用盡一切手段拉近關係。」

「你結婚了？」羅比德聽了十分吃驚，說：「怎麼可能？」

「您這話真是失禮啊！」守衛聽到這如此直接的話，有些不太高興，說：「我能結婚有這麼奇怪嗎？」

「不奇怪，但是很異常。」羅比德說：「所以你還是乖乖承認吧。」

「……」光頭守衛一瞬間露出不知所措的樣子，最後表情轉回嚴肅，很明顯的是在轉移話題，說：「羅比德大人，該臨檢了。」

「嗚呵呵……」羅比德知道對方是在轉移話題，但她沒有繼續對其趁勝追擊，就這樣讓隨他轉移了。

「還有，見您四年沒有回來朝東，還是提醒一下。」光頭守衛對羅比德一鞠躬，說：「雖然您在朝東身份尊貴，但我無法因為這樣，而放鬆任何檢查，請……」

「啊啊，我知道，這都是老規矩。」羅比德回頭看像恩帝斯和蘭瑛，問：「你們沒問題吧？」

「雖然我還不清楚朝東有規定什麼是違禁品，不過我自認我是沒有帶什麼太誇張的東西，所以沒問題。」恩帝斯說完，看向蘭瑛。

「蘭瑛也沒有問題。」蘭瑛對恩帝斯點頭說道。

這方面算是恩帝斯的疏忽……雖然他自己是真的沒有帶什麼危險物品，但他現在還不知道，蘭瑛那包裏都裝些什麼，這點讓他多少擔心了一下。

「沒問題就好……」羅比德往旁一靠，讓開走道，擺手說：「請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

接著，光頭守衛招呼幾個人之後，將馬車車廂內的行李翻出來，一個一個檢查。

「話說……」恩帝斯看著他們檢查的方式，問：「這樣的進出檢查……不會有人反應太過頭嗎？」

恩帝斯看著他的行李內所有東西都被那些人給翻出來，翻出來之後還一一用魔法檢測是否殘有任何危險儀式。

「畢竟朝東裡……正確來說是我母親治理的朝東，發生太多事情了。」羅比德說：「我之前跟你提起過，我母親十分討厭貴族，尤其是那種會搞政治手段的貴族。她遇上這種人都會使盡所有辦法弄那些人，所以有好幾個貴族因為母親而身敗名裂……當然，那是因為他們自己在搞一些骯髒的交易才會這樣啦……不過，那些失去所有的貴族都相當恨我母親，因此經常有人在朝東搞危險活動。所以母親才加重出入朝東的安檢，」

「原來如此。」

恩帝斯對於他們這樣的檢查並沒有什麼所謂，因為他來朝東本來就沒有要搞什麼恐怖攻擊。

因為恩帝斯基本上把所有在天京買的日常用品全都待在行李內，數量不少，因此檢查時間長了些……不過這些守衛「服務」還算周到，會將所有拿出來的行李一一放回行李箱內。

……接著，他們換打開了蘭瑛那行李箱。

「額？」

光頭守衛看到那裏頭，發出疑惑的聲音。

……怎麼了？

恩帝斯緊張地吞一下口水。

只見守衛從行李箱內取出一把長柄刀，而且是刀柄可以摺疊收納的那種。守衛們拿出長柄刀之後，把正個行李箱舉起，將口朝下對地上倒一倒……沒有任何東西。

「那個，請問這行李是誰的……姑娘的嗎？」守衛朝我們看過來之後，看到羅比德和恩帝斯的視線都看向蘭瑛，立刻明白。他問：「這位姑娘，你其他的東西呢？」

「就那把刀。」蘭瑛斬釘截鐵，理所當然的回答。

「诶……」

「怎麼？」蘭瑛似乎不太滿意那守衛的反應，臉色難看的問：「我只有那一把刀，很奇怪嗎？」

「不會，不會。」守衛嚇倒，趕緊揮手說。

這行李的簡約程度，別說不像一般女生了，連男生都沒有倒這種程度。

「好……好吧，姑娘的行李就這樣……不過。」光頭守衛勉強接受狀況，問：「雖然城內並沒有規定不能攜帶武器，但依城主的親自規定，我還是造規定流程跑一遍……妳帶武器進城做什麼？」

「我是武術修行的進位徒，那把長柄刀是我的武器。」蘭瑛表情又難看幾分，問：「難道城中也規定不能帶自己武器嗎……」

「喂，妳給我注意一點。」恩帝斯瞪向蘭瑛，說：「人家好聲好氣的問話，妳這什麼態度。」

「額……」蘭瑛被這斥責，身體抖了一下，臉色由不滿轉向難過。她轉變口氣得說：「對不起……」

「抱歉，她有點不知道……」恩帝斯也跟著向守衛道歉。

「沒關係啦，習慣了，呵呵。」光頭守衛對蘭瑛說：「我們城裡可以帶自己武器，只是武器的用途實在太廣，楊銘煜大人才規定多少問一下……雖然我認為這樣根本沒有意義就是了。」

那光頭守衛最後那居雖然放低音量，但恩帝斯他們依然聽得一清二楚。

「這樣啊……」蘭瑛聽了，點頭表示理解之後，低下了頭。

「話說，妳那把武器，什麼時候有的？」恩帝斯看向蘭瑛問。

「诶……喔喔。」蘭瑛看到恩帝斯臉上暗示，明白狀況後，便說：「那是我……那是我以前母親遺留下來的武器，照顧我的爺爺奶奶在聽到我想要離開之後，拿給我的。」

其實那把長柄刀，恩帝斯比誰都清楚……因為那是恩帝斯本人還沒離開「往隔世」時，在他熱衷於武器學時打造出來的，並且還直接把那把刀送給蘭瑛當作他的生日禮物……而造著他們在外頭關係的「設定」，恩帝斯不應該知道這把刀，為了強調這一點，恩帝斯特地問了。

只不過，他們在相間的那夜，明明已經都為蘭瑛全身上下所有東西都編上了假來由，恩帝斯還要蘭瑛回去好好記住，而他沒想到蘭瑛竟然一瞬之間還愣了一下，這樣這戲不知道會不會演得有點反效果……

「怎麼，恩帝斯也不知道蘭瑛姑娘有這號傢伙嗎？」羅比德問。

「嗯。」恩帝斯簡單回應。

「诶……」羅比德看一會兒，就不當作一回事的說：「算了，我對武器沒有什麼興趣。」

……呼……。

……還好羅比人隨便一點。

恩帝斯內心放下憂慮。

「好，姑娘的行李檢查完畢，接下來換羅比德大人的。」光頭守衛搬出羅比德的行李之後，說：「羅比德大人，我在提醒你一次，雖然你的身分尊貴，但我在檢查時依然，不能，手軟。」

「唉呦，幹嘛還說這種話啊，我不是也說過我明白嗎，這是這裡的規矩嘛。」羅比德刻意擺出笑容，往光頭守衛靠近：「不過，你想想，你和我的關係不錯，多多少少網開一面，合情合理，對吧？」

***

在城門拖了有些時間，在太陽都快要沉下去的時候，他們才通過安檢，進入朝東城。

主要原因，還是出在羅比德的身上。

「唉，真是的，沒想到過了四年，他人越來越開不起玩笑。」

「那個……羅比你那些東西，確實拿出來有些不妥……」

「不拿出來不就好了？」羅比德氣的拍一下自己大腿道。

羅比德的行李內容量跟恩帝斯差沒多少，只是在日常用品的最底下，放著數量讓人有些不可思議的……成人書籍。

天京是人類發展最發達的縣市之一，因此什麼奇怪的東西都能在天京買到。當然，成人用品店也有。羅比德現在正值分泌旺盛的二十歲，加上他不太在意別人眼光，因此在他來天京求學期間，成為了成人店的老顧客。

而剛才在安檢的時候，羅比德因為那幾本成人書籍，與那光頭守衛喬了很久。

當時狀況……

「喂喂喂……上一本我就給你收走，這一本放過行不行？」羅比德不顧周圍越來越多看過來的視線，哀求道。

「既然上一本都不行了，您覺得這一本我能夠接受嗎？羅比德大人。」光頭守衛說：「《皮鞭女王系列──上卷》……羅比德大人你的口味還真是重口。」

「哼，你太想看我了。」羅比德一臉很了不起的樣子，說：「我什麼口味都吃！」

「那還真是了不起。」光頭守衛對於羅比德這反應感到無語。他揮揮手中的成人書籍說：「那麼，看來基本上剩下這幾本可以不用一一收查了，全部沒收。」

「喂！要不要這麼過份！」羅比德見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要被收走時，有些激動地指著光頭守衛：「你收走的東西不應該是十分危險，對城民有威脅的事物嗎？這些書到底哪裡是符合你們沒收標準的？」

「我還記得您以前有跟我抱怨過，你當初有這種東西被楊銘煜大人抓到之後，楊銘煜大人跟您說過……」光頭守衛改變表情，似乎想要模仿楊銘煜神情，說：「『這種低俗之物對於思想不健全的男生，是對精神思想的威脅』。」

「我當時也跟你說了吧，『男生是需要這種東西來發洩一些生理衝動』。」羅比德揮手說：「這樣的道理你應該也懂吧？我母親的思想保守一點就算了，你裝什麼君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一個資深老司機！」

「我是由楊銘煜大人發配安排的城門守衛，聽楊銘煜大人的話有什麼不對？如果楊銘煜大人接受羅比德大人您拿這東西進程沒問題我就沒問題，但您覺得可以嗎？」光頭守衛眉頭開始皺起，說：「所以我沒收也一點問題也沒有。」

「齁齁，說是『沒收』，其實是要『占為己有』，對吧？」羅比德指著光頭守衛的頭頂，說：「你一定是長年苦於頭頂閃亮因此找不到另一伴的苦！城裡的書又不精采，才想要搶我從天京帶回來的上等貨，是不是這樣！」

羅比德說完，露出一臉「一切都被我看透」的笑容。

而那光頭守衛，「另一伴」的問題是他悶在他心裡，而他的「頭頂外觀」問題更是他一直不願意想要面對的事實。

只見他的表情扭曲，太陽穴爆出青筋，整張臉的通紅，甚至還發紫……

因為這樣，羅比德所有寶貝沒有一個例外，被沒收的一乾二淨，還當眾直接焚毀。

「真的是過份。」羅比德憤憤不平的說：「沒收就算了，燒掉是幾個意思啊？」

「那不應該是羅比隨便採別人地雷的錯嗎？」恩帝斯說。

「但是他一個反光的頭頂就長在那邊，他有什麼不好接受的？」羅比德說：「啊啊……我那些可是花了不少錢啊。」

……話說他那些到底是在那裡買的，我怎麼都不知道有能買到那些東西的地方？

恩帝斯暗想。

羅比德想到城門前的事情時，臉上忍不住流露出哀怨的神情。而在他目光看像蘭瑛之後，則一瞬之間露出了受傷的眼神。恩帝斯注意到，也看向蘭瑛……

他發現現在蘭瑛看羅比德的眼神冷淡很多……不，不只很多，原本是平常在「看一個人」的眼神，現在不知道是把羅比德當什麼看，最起碼不是生物。

……算了，這是羅比自己自作自受。誰叫他在大庭廣眾之下表達自己對成人書籍的愛啊。

「我說……蘭瑛姑娘。」

羅比德試圖挽回。

「……」

但已經可以說為時已晚。

蘭瑛在與羅比德對上視線的瞬間，蘭瑛有如看到一件會使自己眼睛腐爛的東西一般閉上眼將頭轉向一邊。

而羅比德表情除了有些打擊以外，還有一些困惑。

「蘭瑛姑娘，我那時解釋的應該合情合理才對啊。」羅比德再一次要挽回局面：「我們男生……尤其是年輕的男生，分泌物異常旺盛，而要是我們沒有透過那些東西適當發洩，在外頭就會無時無刻的想要犯罪，這妳問妳的恩帝斯哥哥也能知道……」

「恩帝斯哥哥是個品性正直的紳士，絕對無緣無故對女性做出那些無理舉動，所以哥哥不會需要羅比德大人持有的……低俗下流之物！」蘭瑛在最後幾句還特地強調語氣，且在說完用驕傲的眼神看向恩帝斯。

而恩帝斯看向蘭瑛，對她看自己的神情有些不是很習慣。

或許蘭瑛是要照著恩帝斯安排的「內心仰慕恩帝斯哥哥的女孩」之角色來扮演，但最近恩帝斯才知道自己護衛對自己忠誠的癲狂程度，因此他感覺這是蘭瑛的視線倍感真實。

「齁齁？那麼……」羅比德在徹底知道挽回不了局面之後，似乎又想到什麼主意。他說：「恩帝斯啊，我記得妳很久以前有跟我借的《眼鏡妹的情慾──中卷》什麼時候還啊？」

「……」

恩帝斯透過羅比德的話語，想起一年前的事情，動作瞬間僵硬。他想起來那本他不知為何遺失掉的書，原本要跟羅比德賠償，但是當時羅比德十分客氣的說不用賠……

……羅比！你坑我！

恩帝斯注意到蘭瑛看著自己那充滿溫度的眼神，也在恩帝斯身體僵硬的瞬間，降至冰點。

「咳……」恩帝斯輕咳一下，想要藉此忽略掉蘭瑛的視線，冷靜回答：「我當時你當時說『為了建立男人之間的友誼』，才把那本丟給我的。我可從來都沒有主動過喔。」

「嗚……對、對啊，果然是你，恩帝斯哥哥怎麼可能主動去要那種東西。」聽到恩帝斯解釋的蘭瑛說。

「那怎麼給你之後的第二天，你就跟我說『不知為何裡頭的任何女生，戴上眼鏡就特別有感覺』啊，嗯？」

「……」

以上他們說的都是實話。

恩帝斯感受到從右邊傳過來的寒意。他嘆口氣，說：「我又不是對女生完全沒興趣……所以我對哪種類型的女生有興趣不奇怪吧？」

「在學院時我沒提起過。」羅比德問：「你為什麼喜歡戴眼鏡的女生？」

「戴眼鏡總感覺給人一種知性認真的感覺……雖然肯能只是單純感官來看而已，但我蠻喜歡那種的。」恩帝斯也開始想要為自己挽回什麼的對蘭瑛說：「蘭瑛就很適合戴眼鏡。」

這話雖然恩帝斯是特意說的，但這其中也包含不少真心。蘭瑛一頭黑色長髮，在髮尾的部分用帶有扭曲花紋的紫色髮圈綁起，左邊的鬢角向後梳起並用黑色髮夾固定，另一邊鬢角則是刻意留長然後讓他垂直向下，並也用紫色扭曲花紋髮圈綁著……

他這個樣子戴起眼鏡，非常對到恩帝斯的胃口。

「眼鏡……眼鏡……啊啊啊。」蘭瑛聽了之後，雙手撫著臉頰，一是感到害羞，二是她後悔自己出來時怎麼沒準備個眼鏡。

「那維利那大小姐戴眼鏡你覺得如何？」羅比德突然問。

隨著這問題，恩帝斯也陷入了想像……

維利伊珊平常的樣子：金色長髮，閉眼，一般的髮型都是將頭髮盤起，用帶有櫻花花瓣圖案的髮簪固定，因為自尊心極高的關係，臉上總掛著自信的微笑。

若是這樣的她戴眼鏡……

「……好像挺不錯的。」恩帝斯點頭肯定維利伊珊與眼鏡的契合度。

「哦？看來哥哥你是只要戴上眼鏡，什麼女生都可以嗎？」

「啊。」

恩帝斯聽到身旁冷冰冰的聲線，轉頭過去看。而蘭瑛將頭完全轉過去，不想再看恩帝斯的臉了。

「唉……」

……算了。

恩帝斯無視掉一臉壞笑的羅比德，感到疲累的嘆一口氣。

***

在羅比德將恩帝斯和蘭瑛送到旅館之後，各自訂好房間安頓好之後，羅比德就又坐著馬車，準備回那四年沒有回的家。

現在天色已晚，晚餐的時間已經過去許久，羅比德心念一動，立刻跟馬伕更改目的地：「先去『摩爾餐館』。」

「那家店已經關門了，大人，大約在去年的時候。」

「什……」

「不過最近在摩爾同一個地方開一家不錯的夜晚餐廳，味道還不錯，要去那裏嗎？」馬伕提議

「……裡頭有什麼？」

「什麼都有。葷食素食，肉菜沙拉，飯麵或者麵包，噢，還有甜點蛋糕……」馬伕說：「而且那家店都會開到非常晚，現在去還可以用餐……啊，楊銘煜大人也喜歡那裏，她也經常去。」

「就去那裡吧。」

馬伕聽了，操起韁繩，熟練的操控馬車穿過朝東街巷。

在朝東城的一般民眾，都是早上工作，天色一黑就打烊收工回家休息，所以晚上的朝東城街上，跟早上比起來冷清非常多。而晚上才開張的店面，都配合著夜色的風格，不派小開在外頭樂情的招呼客人，而是開著點亮燈火，優雅地等待著客人。

朝東城的房子住宅，不像天京某些地區會不斷向上擴展空間，因此這裡一般房子都統一一個高度，若是站在朝東外圍的城牆高處看下來，街上的房子就像是平整切塊的豆腐一樣，十分整齊。

馬車駛沒多久，停在一棟屋頂尖端上有老鷹木雕的餐廳前停下來，那餐廳門上還貼著一張紅色菱形壁紙，上面用黑色墨水大大寫著一個「巢」字，想必這就是這家店的店名。

「辛苦了，這是搭車了錢。」羅比德跳下馬車之後，說。

「等等，我還沒送羅比德大人回中央……」

「不用了，這裡到中央不用多遠，不麻煩你了。好好回家休息吧，都工作一整天了。」

「啊……那麼，我先走一步了，非常謝謝您，羅比德大人。」

說完，馬車離開了。

羅比德目送馬伕離開之後，便轉身，推開這間名為「巢」。

「歡迎光臨……啊呀，羅比德大人。」一名年輕的女服務員上前，鞠躬說：「真是稀客，請問是來用餐的嗎？」

「這裡難道還有用餐以外的選項嗎？」羅比德好奇的問。

「我們這裡不全然只是吃東西。」這位女服務員的舉止搭配她身上黑色燕尾衣褲來看，宛如一名執事一般。她說：「早上的朝東氣氛熱情歡鬧，但任何人都有想要寧靜的時候，這個地方就是提供那樣的場所。」

雖然這有如執事一般的女服務員不讓羅比德討厭，但也不怎麼喜歡。因為他還在朝東的時候，很喜歡以前開在這裡的「摩爾餐館」，就算知道「摩爾餐館」倒閉跟眼前這位女服務員沒有關係，但還是忍不住遷怒在女服務員身上。

「瞭解了……我晚餐還沒吃，所以來光顧了。」羅比德說。

「是，由我帶您入座。」

就這樣，羅比德在女服務員的帶領下，走進了用餐區。

畢竟現在已經過了晚餐時間，現在用餐的人只有一桌……不，那一桌看起來好像也不是再用餐的。

「讓我來帶您去空位……」

「不了，我看到認識的人。」羅比德對女服務員比了一個「噓」的手勢之後，說：「不用麻煩你呢。」

「明白，那麼請大人隨意。」女服務員看了看用餐區之後，大概知道羅比德想要做什麼，便笑著點頭，說。

在女服務員離開之後，羅比德腳步放輕，盡可能收起所有氣息，開始朝一桌坐著一對男女的座位過去。羅比德繞到那位女性的背後，開始慢慢走過去。在羅比德發現那男方注意到他，露出疑惑表情時，羅比德直接加快腳步，然後……

「哈啊！」

「哇啊啊啊啊！」

那女方被嚇得直尖叫，並且直接抓起用餐的銀製叉子，往背後插過去。羅比德被她此舉嚇到，但還是即時反應過來，抓住朝自己刺過來的刀子。

「诶？大哥？」那女的看清羅比德之後，驚訝地說。

「我們家每個人處理情緒都這麼暴力的嗎？」羅比德抓著叉子不斷抖著，說：「還有，都知道是我了，怎麼還一直加重力道？」

這位短髮、妹妹頭、個子矮小的女生，是羅比德五位兄弟姐妹排行最小的小妹──思月禪。

「難道四年沒回來，都忘記我討厭被嚇了嗎？蛤？」

思月禪從位置上站起來，再一次加重力道，而羅比德則是用技巧直接把叉子取過來。

「就是記得，我才搞這種事情啊。」

「大哥過那麼久，人還是那麼糟糕。」

「說這啥話啊？沒大沒小。」羅比德將思月禪按回座位，看向對面的男性問：「話說你哪位啊？居然晚餐時間都過了跟我妹一起吃燭光餐？」

對面那男的羅比德一次都沒有見過。他看起來年紀就是比自己還輕，穿著西裝打著領帶，頭髮還油油亮亮的向後梳，讓羅比德看得感到煩躁。

「啊，那個，羅比德大人，我是……我是……」那男的看起來相當緊張，有些僵硬的站起來，說。

「他是我的朋友。」思月禪明顯想要隱瞞什麼事情的，她又站起身，嘗試推著羅比德離開，演技拙劣不堪的說：「只是有時間一起出來吃個飯，沒有做什麼……我們這裡談得正開心，大哥你如果待在這裡可能會插不進話題，你先估……去一邊，回家再陪你聊。」

被思月禪推卻不動任何分毫的羅比德，從那年輕小子的緊張以及裝扮，再加上自己小妹穿著一件不知道哪時買的紫色禮服，立刻看的出來他們倆現在正在幹什麼。

……哎呀哎呀，看這兩位年輕人……

……身為局外者，身為一個懂氣氛的人，同時身為妹妹之兄長……

……現在應該識相地離開……

「羅比德大人，請問您要點餐……喔，非常抱歉，我竟然沒注意到這個事情。」剛才那位女執事拿著菜單走過來，注意到一個問題之後，連忙鞠躬道歉，說：「思月禪大人這裡是兩人桌……我幫您搬一張椅子過來。」

……嗎？

……離開個蛋！當我是什麼人！

……這麼有趣的事件在眼前發生怎麼可能不插一手呢？

「嗯嗯，麻煩你了。」

羅比德露出燦爛的笑容，對女執事點頭說道。

過了十分多鐘……

「讓您久等了，這是奶油捲麵、紅茶拿鐵和起司蛋糕。」在羅比德干涉了自己小妹的約會過了差不多十分鐘，那名女執事抬頭挺胸，手拿著裝有餐點的托盤放到羅比德他們的桌上之後，恭敬的鞠躬，說：「那麼，請慢用。」

「我說……妳還真是厲害。」羅比德說。

「請問為什麼這麼說呢？」女執事不明白的問。

「妳看到我這邊現在的狀況，妳竟然能不做任何詢問然後跟平常一樣的態度上菜……這真的很猛。」

現在羅比德狀況確實不太好。

剛才那位穿西裝的年輕小夥子已經離開了，而思月禪則是完全不顧約會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來淑女形象，直接將羅比德壓制在椅子上，而且還一手叉子一手刀子，想要貫穿羅比德的腦袋，而羅比德則是死死抓住思月禪的手臂。

「因為我相信，即使兩位大人在這裏出了什麼事情，您們肯定可以解決的。」女執事笑說。

「什麼解決，我現在都要被解決了……」

「【氣功˙腕力提升】！」

「妳丫的事真的想殺死妳大哥嗎？」

羅比德嘴說的好像情況危急，但實際樣子看起來卻相當游刃有餘。

「好吧，畢竟我還是不希望客人有什麼閃失。」女執事向表情猙獰的思月禪問：「思月禪大人，請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還不都是……這混帳……」最後思月禪終於放棄了，他放開刀叉，掙脫羅比德的手之後，一把撲進了女執事懷裡，哭叫道：「為什麼新姐姐不把這混帳趕走啊？妳明明知道這混帳絕對會搗亂的！」

「其實我什麼都不知道。」女執事相對之下，態度冷靜的說。

「我明明準備了兩個月……今晚就能夠徹底抓住他的說。」

「妳這小屁孩現在就學會釣男人？」羅比德有些吃驚。

「什麼小屁孩？我十六歲了！」

「那不還是小屁孩嗎？」羅比德拿起叉子鬧弄起卷麵，放進嘴裡，說：「看來我不在的四年，妳過得很舒適啊……妳釣男人的事母親知道嗎？」

「怎麼可能讓母親大人知道。」思月禪瞇起眼，用「妳是白癡嗎」的眼神看著羅比德。

「原來如此。」羅比德笑道：「不過，我認為母親早晚會知道的。」

「……為什麼？」思月禪表情緊張的問。

楊銘煜觀念其實十分保守，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兒整天在外頭釣男人，即使是最受疼愛的思月禪，也肯定會無例外地接受懲罰。

「母親她似乎會在她想要了解的區域安插人手，然後讓他定期報告那區域所發生的任何事情。」羅比德又喝了一口紅茶，說：「或許你們倆在哪裡瞎混的時候就被眼線看到，然後連同報告一起繳到母親面前。」

「不……不會吧。」思月禪感到有些慌張，說：「要是母親大人已經知道了，我不是早就被修理了嗎？」

「或許是現在還不知道呢……」

羅比德眼睛飄向那位女執事。女執事立刻發現羅比德的視線，笑問：「怎麼了嗎？」

「沒事。」

「不過……唉，算了。」思月禪嘆一口氣，坐回自己位子上，說：「因為某個白癡，我和他是已經完全沒戲了。」

「他之所以會嚇得跑走的原因，不大部分都是妳自己暴露本性的原因嗎？」羅比德說。

「還不是因為妳在旁邊不停騷擾！」思月禪露出一臉鄙夷的微笑，說：「你不要到現在到現在都還單身，就忌妒我即將脫單的人好不好，還出手搗亂，這種行為很糟糕你知道嗎？」

「忌妒？為什麼？」羅比德一個就是不理解思月禪說什麼的表情，說：「我對於和誰誰誰成為情侶並沒有任何興趣，但我對於拆散情侶十分感興趣。」

「這更糟糕！簡直人渣！」

思月禪大吼完之後，頓時感到脫力。她趴在桌子上，然後對女執事說：「新姐姐，我要一杯馬丁尼。」

「非常抱歉，思月禪大人，有規定未滿十八歲的人不能喝酒……」

「那就柳橙汁啦！」思月禪煩躁地大喊。

「我明白了，這就為您準備。」

女執事說完便離開他們桌旁。

「唉……每個每個……都當我是小孩。」

「你她媽就是小孩，你連成年都沒到，就想當大人啦？」羅比德吃一口卷麵後，說：「話說回來，那個西裝油頭小子是哪裡來的傻逼？」

「動不動就罵人傻逼，有毛病啊？」思月禪有些遲疑地說：「……他是『秀達』家族的長子雅格秀達。」

「貴族啊……」

「啊啊，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母親大人第一反應肯定認為他是那個想要跟城主勢力簽上關係的貴族，但是雅格不一樣，他是真的喜歡我……」

「我呸，妳又知道他喜歡妳了。」羅比德說：「有我十足的證據，可以確定那傻逼絕對是為了和我們家簽上關係才接近妳的。」

「……什麼證據。」

「就在我一開始坐下時，問他：『你喜歡我妹哪個地方』時，他回答：『我喜歡思月禪大人那善良的個性以及姣好的身姿和容貌』。」羅比德說。

「嗯？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思月禪問。

「當然奇怪啦。」羅比德拿著沾有白色醬汁的叉子指向思月禪，說：「『善良的個性』我都不想說了！『姣好的身姿和容貌』是一坨什麼鬼？你這發育極其不完全的身材，我打賭他若不是為了靠關係接近妳，就是個變態……早知道叫一波渡理師來逮捕他。」

「唉……又在胡言亂語。」

思月禪實在不想再跟自己這位大哥吵架，因為已經沒有那個心力了。

「不過，羅比德大人。」女執事拿著柳橙汁走過來，並插進話題，說：「要是雅格秀達大人喜歡這樣樣貌的思月禪大人，這應該也可以說算是真愛，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事，不是嗎？」

「不，其實我覺得喜歡什麼的比較不可能。」

「喔？難道羅比德大人觀察到什麼了嗎？」女執事笑問。

「某個部分呢……」

……因為真正喜歡我妹的話，還會稱呼「思月禪大人」嗎？

……唉，我是無法認為啦。

「算了，反正他們之間的紅線已經被我漂亮的剪斷了，其他的已經不重要了。」羅比德笑著喝一口紅茶。

「……你怎麼不去死一死。」思月禪低聲咒罵道。

「真是沒大沒小。」羅比德說：「對了，母親現在在忙嗎？我吃完麵就得馬上回去見母親了……我得快點先把『進位之祭』的獎盃獻祭上去，看能不能讓母親對我下手可以輕一點。」

「楊銘煜大人現在不在朝東喔。」女執事說。

「嗯？不在？難道是親自去圈外進行任務了嗎？」

「母親大人她去天子那裏做例行報告……所以人在天京。」思月禪答道。

「……蛤？」

***

恩帝斯他們住進一間廉價的旅館……當然，羅比德原本是要帶他們規格較優的飯店，但因為恩帝斯不想要讓羅比德為他們出錢，而在考慮到恩帝斯身上的資產狀況，才選擇這間價格較低的旅館。

恩帝斯原本要訂兩間單人房住，而蘭瑛則立刻提議一間單人房就行，她提出的理由是為了錢能省多少就省多少。

剛聽到這提案的恩帝斯時，她陷入了考慮。

當然，一般情況，恩帝斯肯定拒絕的。年輕男女同住一間這怎麼可以……不過雖然他們從小似乎就是住在一起就是了，但現在可不一樣，現在是在外頭。

……不過……

恩帝斯想著自己錢包的狀況。

在學院的時候，因為自己成績優異的關係，獲得了學雜費以及住宿費全免的優惠，因此在天京時沒有這種困擾，但現在思考的方式不能跟在讀書時一樣了。

再者，恩帝斯沒想到蘭瑛在跑來找她時，連錢都沒有戴。

最終，在不被誤會男女關係和省錢這兩件事情之中，恩帝斯選擇了後者。

「聽著，蘭瑛。」恩帝斯放好行李之後，往床沿一坐，說：「我們在朝東的期間，可能都會一直住在這裡，新環境新規定，因此我得訂個規矩。」

「一切都遵照家主之意。」蘭瑛單膝跪在地上，低著頭說。

「……你先坐椅子上吧。」

「是！」

蘭瑛站起身，將房間內的木椅搬到恩帝斯的面前，端正的坐下。

「首先……好吧，首先是關於隱私的問題。」恩帝斯指著這差不多五坪大的房間角落的廁所兼浴室，說：「我們以後換衣服等不方便的事情，都在那裏處理……」

「蘭瑛不介意換衣服時被家主看到……」

「我介意！」恩帝斯感覺自己的腦殼疼，又繼續說：「以後無論什麼狀況，進浴室先敲門……記住，無論任何狀況。」

「是。」

……唉。

「接下來……」恩帝斯拍了拍自己坐的床，說：「因為一個房間只有一個單人床……」

「床給家主，蘭瑛睡地板……」

「床給妳。」

「萬萬不可，家主身懷遠大抱負，無時無刻都在朝目標努力，需要……」

「『家主』什麼啊？」恩帝斯起身，掐住蘭瑛的臉頰，說：「我們現在的身分是青梅竹馬。」

「……」蘭瑛問：「難道現在在這只有蘭瑛和家主的地方也要繼續保持嗎？」

「我們不能有任何死角。」恩帝斯將嘴靠在蘭瑛耳邊，細聲說：「我們現在身上不能有任何有關於我們家族任何痕跡……伊格爾貴族那時太驚險了，不能再發生第二次。」

「蘭瑛明白……」

恩帝斯站起來，說：「至於為什麼把床給妳睡……你想想看狀況，一男一女在一處只有一張床的地方，一般都是男的讓給女的去睡不是嗎？」

「不，家……哥哥，一般都是不管床多大，男女睡在床上。」

「……」

恩帝斯腦海飄過一連串畫面。

……好像也是齁！

「不不不不……不然這樣舉例，一件只有一人能用的東西，一般都是男讓給女吧？」

「那床其實可以……」蘭瑛說道一半，臉頰微紅，說：「我和哥哥一起……」

「不行……話說我們的性別角色是不是顛倒了啊。」

恩帝斯想起在地下空間的蘭瑛，身梯雖然無徵兆，但內心卻瘋狂顫抖。

「最後……其實剛才也講過了。」恩帝斯說：「從現在起，我們是一對出生於普通偏僻鄉下村莊的青梅竹馬，然後就沒有其他身分了，明白了嗎？」

「蘭瑛明白。」

恩帝斯說完，喘一口氣，走到自己的行李旁，打開一邊翻找一邊說：「妳要是累了就先睡吧，今天坐了將近一整天的馬車，而且妳又暈車，早點休息。」

「是，謝謝……哥哥。」蘭瑛從椅子上站起，然後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躺下之後，問：「哥哥您還要做什麼嗎？」

「看……我從學院抄出來的東西。」恩帝斯取出一本有點厚度的筆記本，說：「現在我已經是開位了，所以有更多能用的招式，我要看看有什麼比較好用的技能。」

「原來如此。」蘭瑛坐起身，低頭說：「請哥哥要早一點休息。」

「不要對我鞠躬或者低頭。」

「是。」

接著，蘭瑛躺下，將被子拉起來蓋住自己的身體，眼睛閉上。沒過多久，又把眼睛睜開，轉頭向恩帝斯問：「哥哥。」

「嗯？」

「哥哥您為什麼要來朝東，是有什麼原因嗎？」

恩帝斯知道蘭瑛問答案是「想去圈外一探究竟」的那個問題。他微微抬頭，看向書桌前的窗戶外。

「我在『帝立進位徒學院』的時候，不只是學習進位徒的技藝」恩帝斯又將視線轉回筆記本上，說：「那個學院除了是學習的地方，還是一處給人選擇出路的地方，因此我們在那學院裡，能夠瞭解從這學院畢業之後，每一條出路的特性以及優缺點。」

「您是認為朝東有……」

「我『感覺』很適合現在的我。」恩帝斯稍微糾正蘭瑛用詞，說：「雖然『想要前往圈外』這理由並不是謊言就是了……問這幹什麼？」

「沒有，有一點好奇而已……」蘭瑛眼皮微瞇，說：「蘭瑛不再打擾您了，哥哥。」

「嗯……」

看著恩帝斯精神完全投注在筆記本上的蘭瑛，小小的打了哈欠之後，翻個身被對恩帝斯，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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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新環境新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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