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亂02 - 第三章近況

在楊銘煜以及兩位跟班三人，坐在馬車上，行駛在天京的街上。

楊銘煜在上車之後，將所有為了進宮面見陛下不失體面所掛上的沉重飾品全部摘掉，很隨便的扔進一包灰色布袋。

進宮時的樣子本來就已經很樸素了，現在去掉裝飾平凡的跟一般平民沒什麼兩樣。楊銘煜自己知道，現在這樣子若是被那群貴族看到，肯定會被說上幾句。

……算了，反正他們也只會說說而已。

……不過一想到那些傢伙，心裡就氣。

「齋野，亞兒，難得來天京，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楊銘煜問。

坐在楊銘煜對面的齋野和亞兒互看一眼，齋野先開口回答道：「我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

「羊肉燒……」亞兒斷斷續續地說。

「羊肉燒？那是啥？」楊銘煜不明的問。

「羊肉燒是天京這裡的特產。在天京有一家名叫『牧之場』的五十年老店，是全天京最有名的羊肉燒餐廳。」齋野解說道：「聽說，『牧之場』之所以有流傳五十年的好口碑，是因為他們那裏有獨門的醬汁以及特殊料理方法，不僅沒有任何一丁點的羊羶味，肉的口感還特別軟嫩。」

「喔──」楊銘煜問：「齋野吃過？」

「其實並沒有。」

「那你怎麼那麼了解那羊肉燒的口感啊？」

「那是我聽說的。」齋野說：「以前我在這裡讀書的時候，雖然經過好幾次『牧之場』，但每次看到大排長龍，就打消去買來吃吃看的想法。」

「那亞兒吃過？」

亞兒點頭。

「味道如何？」

亞兒豎起大拇指。

「我是在問味道的細節……算了，這為難了亞兒。」楊銘煜說：「那羊肉燒畢竟有『肉』這個字……俗話說的好，『有肉升個級，有烤更高級』，所以不可能會難吃啦。我們找個時間去吃吧。」

「以前有人無聊到說這種話嗎。不過，楊銘煜大人……」齋野聽到某個奇怪的地方，說：「我們的行程是不是有點趕啊？聽楊銘煜大人說要去找老朋友，然後又要品嘗羊肉燒……我們回去的路程要半天之久，這樣回去不會太晚嗎？」

「誰說要今天回去了？」

「也是呢，也不是不可以明天再回朝東……」

「誰說要明天回去了？」

「……」齋野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說：「那請問楊銘煜大人什麼時候打算回去？」

「嗯──」楊銘煜將頭轉向車廂窗外，口氣含糊地說：「幾天後吧……」

「蛤……蛤？」齋野推一下一瞬間滑落至鼻尖的眼鏡。

「你們要先回去可以喔，我不阻止你們。」楊銘煜說。

「不不不，我們當然要跟著楊銘煜大人。」齋野問：「能否告訴我原因嗎？」

「額……原因啊，等等，我想……不，是有原因的，當然有原因。」楊銘煜不知為何，在這方面無法冷靜地給予解釋：「我想多了解一下天京的各種……樣貌，然後看看能不能從中學習一些好的回去朝東利用。」

「那樣的話，請天京楊銘煜大人的『耳目』報告回去不就得了？」齋野說

「很……很多事情啊，齋野，很多事情是需要自己親身去體會，才會能夠更有效的了解其中奧秘。」楊銘煜說到中間時，口氣轉變成指導模式，說。

「道理我懂，但是楊銘煜大人說的這事情沒有必要到親身體驗吧？」

「……」楊銘煜眉頭一皺，再次轉換口氣，這次是有些不高興的口氣：「你要是想念朝東就自己回去。」

「我……」齋野嘆一口氣，他明白了狀況。畢竟他跟楊銘煜不少時間了，知道自己主子若是在某個部份有所堅持，任何人都改變不了。齋野點頭說：「好吧，留幾天就幾天，我都會跟在楊銘煜大人身邊的。」

「早點這樣不就好了？」楊銘煜笑了，說：「先去找我的老朋友吧。我記得，她現在在天京裡開一家旅館，好像叫做『福來客棧』來著……」

***

初次來到朝東的第一晚，恩帝斯睡的並不好。

其一原因，是因為恩帝斯是一位認床的人；其二，他根本不是睡在床上。

恩帝斯坐在桌椅上，點著微弱的燈光看著自己寫滿字的筆記本到零點之後，嘗試關燈趴下睡覺，然而沒想到雖然感到疲倦，但卻依然無法入睡，於是過了半小時，他又爬起來點燈，繼續看著筆記本的內容，將自己的體力操到極限之後，恩帝斯已昏厭過去的態勢，關燈躺下來睡覺。然後因為之前養成的生理時鐘，在時鐘兩個指針呈現筆直的一條線之後，恩帝斯醒來了。

蘭瑛起的更早，比恩帝斯早半個小時離開被窩，她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將被單小心翼翼的蓋在恩帝斯身上，然後坐在床沿盯著恩帝斯看。

「哥哥，床還是給您睡比較好吧。」

在兩人都醒來時，蘭瑛看到恩帝斯雙眼眼角下明顯加重的黑眼圈，感到心疼的說。

而恩帝斯並沒有理會蘭瑛，，說：「楊銘煜那裡的事情，羅比德會過來找我們過去，所以今天沒有什麼行程。」

「沒有行程的話，哥哥要不要躺床上睡一會兒？」

「不用了，我不習慣早上睡覺……」恩帝斯將頭撇至，然後偷偷打了一個哈欠。接著轉頭回來，說：「你肚子餓了嗎？要不要我去買早餐回來？」

「這……請讓我去買吧，哥哥。」蘭瑛站起來，低下頭說。

「不用了，這事……」

「我之所以會想要跟在哥哥身邊，是為了能夠幫上哥哥的忙……這點小事情就讓我做吧。」

恩帝斯聽了頓在原地，稍作思考。接著他拿出錢包，遞給了蘭瑛，輕聲說：「麻煩……妳了。」

蘭瑛睜大雙眼，一臉驚喜的抬頭，接過錢包之後又低下頭，說：「蘭瑛絕對不負哥哥的期望。」

「我倒是好奇妳只是買個早餐還會發生什麼負我期望的事情。」恩帝斯揮揮手，說：「買什麼看妳喜歡，我什麼都可以……但盡量便宜一點。」

「得令。」

蘭瑛小心翼翼的拿著錢包，離開了房間。

在蘭瑛關上房門之後，恩帝斯才轉過身，看著房門。

……那傢伙是否已經知道，自己跟在我身邊不只沒有用處，還處處拖累呢？

……但就算那傢伙現在知道也沒有意義了，她現在也沒有任何辦法離開。

……不過……

恩帝斯將手上的筆記本往桌上一丟，往床上一躺。

……說實在的，其實有那傢伙跟在我身邊，也不壞。

……之前的兩年多，周圍沒有任何家人，怪寂寞的。

恩帝斯想起以前，他還安穩生活在「往隔世」的時候。當時的他因為是下一代家主繼承者，從小就整天不斷的學習，這讓恩帝斯感到十分煩躁。但是當時他不太敢對長輩做什麼反抗、鬧彆扭之類的事情，所以每次有什麼抱怨，都是說給自己身邊的蘭瑛聽。

……我記得我什麼事情都說給他聽呢……畢竟她不會說什麼「叔叔阿姨是為了您好」或者說「他們希望你能夠更好」之類惹人厭的話……

蘭瑛會說的話，都是「要是我能夠為家主分擔一點辛勞就好了」……她以前都這麼說，現在肯定也是……不管她這話是否真心，都讓當時滿是壓力的恩帝斯感到溫暖。

……不過，要是我不知道蘭瑛有那樣變態的一面的話，就好很多了……

扣、扣、扣。

一陣敲門聲傳進來。

……嗯？蘭瑛嗎？

……怎麼買那麼快？

恩帝斯原本想要直接開口說「門沒鎖，自己開門進來」，但後來想了想之後，還是起身，把門打開……

「蘭瑛，妳怎麼買這麼快……喔喔。」恩帝斯看到蘭瑛時，立刻注意到站在她身後的人，他擺出笑容：「羅比。」

「早安，來朝東的第一晚睡的好嗎……看起來不怎麼好。」

「比在天京時好多了，羅比。」恩帝斯看蘭瑛的手上空無一物，便問：「早餐呢？」

「我買了。」羅比德舉起一袋裝有食物的袋子，說：「我在來之前就買了，只不過過來時遇到剛好走出來的蘭瑛妹妹，於是就這樣一起回來了。」

「原來如此。」恩帝斯看著不知為何一臉不高興地蘭瑛說。接著，他又在羅比德身後注意到一人影，於是問：「這位是……？」

恩帝斯看到一名短髮、個子矮小的女生拚命地想要探出頭。因為羅比德和蘭瑛這兩位「高大的人」擋著，所以看清房間內的一切對她來說有些困難……不過看一段時間，會發現這有一部分原因是羅比德很刻意擋著她。

「借過……讓開一下……」在那些女孩發覺到羅比德的調皮之後，直接暴怒的一腳往羅比德的膝蓋用力踢過去，大罵道：「媽蛋！給我滾開！」

「痛！妳這白癡！妳下手真她媽刁鑽！是跟誰學的！」

羅比德表情痛苦，手摸著膝蓋蹲倒在地。那女孩趁羅比德蹲下而產生的縫隙跨進房間，站在恩帝斯面前。

「誒誒~你就是恩帝斯啊。」

「請問你是……？」

那短髮小女孩墊起腳尖，看著恩帝斯臉部細節。她無視掉恩帝斯的問題，自顧自的說：「聽大哥的介紹，還以為你看起來像書呆子，結果......哎呦，果然期望抱低一點的話，看什麼都滿足呢。」

「那個……」

恩帝斯第一次遇到這種一上來就是評論他外貌的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擺什麼反應。

「這沒禮貌的是我妹妹。」羅比德介紹。

「說沒禮貌是不是太超過了？」

「妳剛才難道很有禮貌嗎？」羅比德道：「一上來就發表別人外貌的觀後感……就算是我，也覺得丟臉。」

「……哼。」那女孩不理會羅比德，臉上堆出微笑，伸出手說：「我叫做思月禪，請問你是？」

「喔，我名字叫做恩帝斯。」恩帝斯跟她握手，說：「再學院時受到妳哥哥非常多照顧。」

「不用說這種沒人信的話，你照顧我哥哥肯定付出不少吧？真是辛苦你了。」

「我看全世界就妳這一個妹妹這樣說哥哥。」羅比德站起來，揮舞兩下袋子，說：「先吃早餐吧，恩帝斯，蘭瑛妹妹。」

「……」恩帝斯從羅比德手裡接過袋子，問：「多少錢？」

「不用啦，一頓早餐而已。」羅比德揮手笑說：「請午餐就行了。」

「你這價錢完全不對比。」思月禪皺眉說。

「我兩人份的，怎麼說不對比。」

「兩人份……」思月禪看一眼蘭瑛，然後對恩帝斯說：「從剛才我就想問……」

「怎麼？」

「你和……這女的住在一間房間？」思月禪指著蘭瑛說。

「額……沒錯。」

恩帝斯有些驚訝，這他明明沒有提過這事，她是怎麼知道的？他問：「妳怎麼知道？」

「你這裡有兩個行李，大的行李。」思月禪指著一個放在桌椅旁和放在床旁邊的行李箱。

「那行李確實，是我和蘭瑛的。但難道沒有可能兩個行李都是我的嗎？」

「如果行李是同一個人的話，沒有必要放的那麼開吧？」思月禪說出自己的推斷：「如果兩個行李都是你的話，你在拿進房間之後，通常都是把兩行李擺放在同一個地方……不過，除非你有什麼奇怪的習慣或者想法，那就另當別論。」

「喔……」恩帝斯聽了感嘆道：「沒有錯，我和蘭瑛確實住在這一間。」

「哼哼，真不愧是我，觀察力細膩……等一下。」思月禪自嘆沒多久，才想起她當初問問題的目的，說：「難道你們兩就住在這裡？單人房？只有一張單人床的房間？」

「嗯，沒錯。」

……這就是不訂兩間房的下場。

「一……一男一女住在同一間？這床......這床那麼窄，要睡一起肯定要抱在一起……」思月禪似乎有要裝冷靜，但語氣已經暴露了一切：「不……不純潔！」

「昨晚是蘭瑛睡床，我睡桌子。」恩帝斯看思月禪她看起來年紀較輕，那方面的事情可能會想的比較偏。因此他決定做個成熟的解釋：「而且男女同居一間，其實只要互相尊重，這樣就沒不會有什麼問題。」

「而且妳有資格說不純潔嗎？妳都學會怎麼釣男人了。」羅比德補上一句。

「我那時與異性的互相交流認識，哪裡不純了？」

「反正最後兩個人也是往床上躺嘍，還不是都一樣？」

「我看是你最不純潔。」

在這兩兄妹鬥嘴之際，恩帝斯看向從剛才就呆站在一旁的蘭瑛......恩帝斯想要去勸她，她的站姿太像是「護衛」了，但後來想想，要是去提醒的話，被懷疑的機率反而大一些，於是便作罷。

恩帝斯將裝有早餐的袋子遞給蘭瑛，在示意「你先用餐」之後，便向羅比德問：「羅比，關於那個跟隨出征圈外的事……」

「啊……關於那件事情。」羅比德一手摀住思月禪的嘴巴，然後對恩帝斯說：「可能要在等一段時間。」

「發生了什麼事？」恩帝斯覺得羅比德口氣嚴肅了起來，問。

「我母親她……不在朝東。」

「……」

……什麼啊，只是這樣。

……還以為發生什麼。

恩帝斯忍下吐槽他過份嚴肅的衝動，問：「那楊銘煜大人現在人在哪裡？」

羅比德在思月禪不打算在說話之後，才放開摀住她嘴的手，然後陣重的說：「在天京。」

「……」恩帝斯開始有點受不了：「那等她回來不就好了？」

「我在詳細說明一下。」羅比德說：「我母親之所以會去天京，是為了要拜見天子，做例行報告。」

「……喔，所以？」

「所以我母親是昨天或者前天離開的。」羅比德說：「所以我們根本就不需要那麼早來！」

「那有什麼關係？」

「這樣昨天我的寶藏就不會被那光頭給沒收了！」

「……喔。」

……反正昨天不沒收，遲早會被收走。

「不過，你還真是奇怪。」思月禪向恩帝斯說。

「我怎麼了？」

「我昨天聽大哥說你的事情聽的差不多。」思月禪雙手交叉抱胸，說：「你來朝東的目的是為了能夠到『圈外』，這樣不奇怪？」

她會這樣問，恩帝斯不是不能理解。

現在一般人生活在這人類生活的區塊，生命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危險，大家所從事的工作也都是以「輕鬆」、「安全」以及「薪水」這三要素去選擇，所以根本不會有人會選擇要去危險重重的「圈外」之工作。

「妳自己也不是一樣是『圈外清掃軍』的一員。」羅比德說：「這樣拐個彎說自己很奇怪這樣有趣嗎？」

「我可不一樣，我可是母親大人的女兒，我自然要參加，不負我的身份。」思月禪問：「但你只是個普通人，為什麼還要去送死？」

恩帝斯聽了，輕笑一下，說：「人可不能總是一直待在一成不變的地方，不管怎麼樣，都需要開闊自己的視野……而且，我有自信，我並不是去『送死』。」

恩帝斯看見蘭瑛露出滿意的笑容，肯定恩帝斯所說的點點頭，嘴巴不發出聲音的念著什麼。

「哈哈哈哈，還真是有自信，有自信是好事，但……這位小哥，我們這裡是看實際能力的。我聽說小哥你是個開位，但要請問你是修幾門技藝的開位啊？」思月禪像是表現自己一般擺出一手撐腰一手撫頭的姿勢，很硬要的「俯視」著恩帝斯，說：「我，思月禪，今年十六歲，完全在家裡自學，修了魔法、道術、儀式、氣功四門技藝，在去年成功晉級次位。那小哥你的呢？報上名來！」

「呵呵。」恩帝斯看著她有些誇張的氣勢，笑了兩下，接著學模仿她說法，道：「我，恩帝斯，今年二十歲，在今年晉級開位，技藝全修。」

「咦？全？」

思月禪聽到的第一反應是疑惑。她開始擺起手指數數，但過幾秒發現不知為何怎麼數都數不到「全」這個字，接著她換個思考模式，才漸漸明白恩帝斯剛才在說什麼。

「全修？全部都修？全部技藝都修的意思？」思月禪分別向其他兩人詢問：「真假？」

「是真的。」蘭瑛一臉驕傲地說。

「不然他怎麼敢來朝東？」羅比德說。

「哇……」思月禪一臉驚訝的看著恩帝斯，說：「……厲害了我的哥。」

「別隨便認人當哥好嗎？」羅比德皺眉說。

「如果恩帝斯……大哥是像貴族那些人的話，那還有賄絡考官的嫌疑，但是恩帝斯大哥是普通人，所以一定是憑實力去考上的！」思月禪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淼是一瞬間換上崇拜。她對恩帝斯道：「恩帝斯大哥，是否能收我做你的妹妹？」

「妳這有問問題的必要嗎？妳都開始叫別人大哥了……」羅比德吐槽道。

而一旁蘭瑛不知為何突然表情顯露出一絲著急，她一言不發的走到恩帝斯前面，擋住思月禪看恩帝斯的視線。

「妳敢什麼，讓開行不？」思月禪的表情又變回一開始的樣子，她看著蘭瑛，說：「聽說妳是最近才成為進位徒來著？那麼我要說話的對象就不會是妳，讓開。」

「那個……思月禪小姐。」恩帝斯聽她說的話，雖然保持微笑，但小火苗已經開始在心頭上逐漸冒出來。他說：「妳不是說『這裡是看實際能力說話』的嗎？所以不能只看蘭瑛掛著『初位』的牌階就看輕她。蘭瑛雖然只有初位，但是她實際近戰武術能力，可是比我還強喔。」

恩帝斯這話是確確實實的實話。

「哥哥……」蘭瑛見自己主子替自己說話，差點喜極而泣。

恩帝斯這時才明白，當初在學院時，他被一群貴族公子哥看不起時，為什麼維利伊珊會動怒了。自己會在意的人被人瞧不起，是多麼讓人不愉快的事情。

「嗚，大哥說的太對了，我真是的……」思月禪聽了，表示懺悔，並且對蘭瑛低頭：「對不起，蘭瑛姊姊。」

「沒關係……咦？姊姊？」蘭瑛原本想要簡單和氣的收掉這道歉，但沒想到思月禪做人妹妹這件事也算自己一份，一時無法反應過來。

「妳會不會太超過了，動不動就認兄認姊，妳這四年發生了什麼事情？」羅比德一臉彷彿已經不認識他這位妹妹的表情說。

「閉嘴！大哥……不對，羅比德！這裡沒有妳講話的地方！」思月禪生氣地指著羅比德說。

「這何止不是認兄！都變成了換兄了！」羅比德無奈的對恩帝斯說：「抱歉，我妹我母親沒有管好。」

「不應該是你和我比比看才知道母親大人是沒管好誰嗎……不管這個了。」思月禪再一次換上崇拜的表情，對蘭瑛和恩帝斯說：「你們願意收我當妹妹嗎？恩帝斯大哥，蘭瑛姊姊。」

「這……」蘭瑛依然沒有適應狀況，

「咳咳……那個，思月禪小姐。」而恩帝斯則是見過許多風浪，他不急不續的說：「我認為，這件事情，不能那麼隨便的下判斷。」

「額……嗯，我的想法跟哥哥一樣。」蘭瑛點頭說。

「喔喔喔喔！不愧是恩帝斯大哥！成熟的回應！」思月禪雖然要求沒被認許，但依然露出滿足的表情。

羅比德看著自己小妹的心境以及態度變化有如翻書似的，心中有需多話，但他已經懶得再說出來了。

……找個機會告訴母親小妹的這種問題，然後讓母親解決一下吧……

***

天京，「福來客棧」。

老闆娘坐在一樓餐廳的櫃檯前，望著頂樑柱上的「蟠龍升天」的水彩畫，嘆一口氣。

今天餐廳的生意相當冷清……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三天了。而且非但餐廳生意淒涼，就連平時都賴在餐廳裡的客棧房客，也少了往常的熱情。

這些現象，都在原本是這裡服務生的蘭瑛離開這家客棧之後，開始發生。

當時蘭瑛表示要離開天京時的狀況……

「妳……妳說什麼？」

在夜裡，老闆娘的房間內。

老闆娘點了個蠟燭。房間內微弱的光影，伴隨著蠟燭頂端的小火苗舞動著，蘭瑛和老闆娘以這微弱的光源為中心，相互對坐。而老闆娘在聽到蘭瑛說的話之後，微微起身調整蠟燭位置的她差點用頭弄熄蠟燭。

「我是說，我要辭職。」蘭瑛沒有在話語上多作曲折，直接說明。

「诶？诶诶？诶诶诶？」老闆娘聽了臉色蒼白，她站起來手越過蠟燭抓住蘭瑛的雙肩，大力搖動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老闆娘，拜託，別搖……」

「是因為什麼原因嗎？員工餐不好吃？還是員工福利不夠……啊，該不會是那些該死老變態整天對妳性騷擾？我明天就把他們抓起來閹了……」

「先不說原因，但我怎麼覺得老闆娘很討厭那些叔叔阿伯？」蘭瑛端正坐姿，挺直背脊，說：「我並沒有覺得老闆娘照顧的不周到……反倒是太過周到。」

「可是……這裡的人大家都很喜歡蘭瑛姑娘妳，為什麼還想要離開呢？」

「就是……我說過，我來天京要找的人，也就是恩帝斯哥哥……」

「喔喔。」老闆娘想起來這確實有這事，拍手說：「那位姑娘的男朋友嘛。」

「是小時候住在隔壁的大哥哥。」蘭瑛糾正過來後，說：「我其實已經和他碰面過了，而他現在已經申請畢業，準備離開天京到朝東去，我想要跟著他。」

「喔……」

老闆娘在聽她說完辭職原因之後，想要情緒激動起來勸他留下。但蘭瑛她本來就不屬於這裡，而且她也就是為了那個「進位之祭」冠軍隊伍裡的那個男的才來天京，她當然也會為了那男的離開天京……

「好……」

「老闆娘？」

蘭瑛看著突然陷入沉思的老闆娘，問。

「我們……」老闆娘站起身，說：「辦個歡送會吧。」

……

「唉……」

老闆娘想起那時的事，又看著自己眼前門可羅雀的景象，又重重的嘆一口氣。

老闆娘自己知道，蘭瑛在這裡非常、非常、非常收到歡迎……這有兩個原因。

其一，因為不知為何到這裡的人，大多都是一群不受女性歡迎的單身漢，他們看起來平常生活周圍女性對他們的口氣都不是很好的樣子……當然老闆娘就是其中一位。而蘭瑛對他們都是無差別的溫柔，重點是長得漂亮，因此才能夠吸引那麼多人；其二，這裡的人在生活上或工作上都受了不少折騰，而他們平常沒有多少能夠讓他們激起情緒的娛樂，因此在面對無論對誰都是十分溫柔的蘭瑛，心裡很不自主地把她當作自己的偶像……或者，類似偶像的存在？我找不太到形容那一大範圍的詞。

而且蘭瑛本人相當能幹，待客周到、擅長廚藝、記性很好……基本上她一人能夠承包原本老闆娘的所有工作。蘭瑛打工的半年多，那一段時間老闆娘可以說是啥事都不用做就可以赚的比以前還多。

因此，在辦完歡送會，然後隔天蘭瑛離開之後，老闆娘便開始後悔……

……唉，早知道當初收蘭瑛姑娘時，讓她簽個一年合約就好了……

「我的天……」貴族，阿伽斯站在客棧門口，感嘆眼前情況：「歡送會之後三天沒來，沒想到變化如此之大。」

蘭瑛的歡送會，阿伽斯不只參加了，就連歡送會大部分的資金都是他提供的。

而他雖然嘆道如今客棧的生意狀況，但他還是能夠理解為什麼會這樣，因為音蘭瑛離開而大受打擊離開不再常來客棧待的人，阿伽斯也是其中一個……也不算是不再常來，就是頻率略低一點。

阿伽斯是將蘭瑛當作偶像的那一類人。沒錯，阿伽斯的工作環境對他來說很痛苦。

阿伽斯本身是嚮往自由，渴望無拘無束的人，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有無貴族身份。然而他是他父親唯一一個兒子，也是唯一一個孩子，因此他就這麼被迫得繼承了貴族之位，開始做起完全不會是他喜歡的事情。這是一想就知的事情，一個十分看重自己喜惡的人，要他一直待在一處完全不是他喜歡的地方或者做他討厭的事情，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而沒辦法，這是他的責任，他不能就這樣放下。

「唉，我有什麼辦法啊。」老闆娘一邊哀怨，一邊將下巴靠放在桌子上，聲線低沉的說：「早知道就多弄點什麼讓蘭瑛妹妹離不開這裡……」

「這再怎麼說我也會阻止，老闆娘。」阿伽斯表情略顯嚴肅，說：「這是蘭瑛自己的決定。」

「啊啊……這我瞭啦，說好玩的。」老闆娘將臉埋在桌面上，無力地說。

阿伽斯走到老闆娘櫃檯前的位置坐下，說：「大碗豆漿加油條。」

「之前就說過了……現在已經下午了，還吃這種配套沒問題嗎？老爺？」

「之前我也說過──妳管那麼多，我就喜歡這樣。」

老闆娘聽了這段不知道進行過多少次的對話，輕笑幾聲，說：「這就為您準備，老爺。」

老闆娘起身走進廚房，開始弄阿伽斯點的東西。

在等待之時，阿伽斯想做些什麼。

現在這裡的他不受到貴族的規範。因為這裡，或者說這個地區，貴族都不會來，這樣他在這裡做什麼都不會被說三道四了……雖然現在他龜族之中的地位，就算他常來這地方的事情被知道，已經不會有人講什麼了。

阿伽斯左顧右盼，四處張望。他看向坐在角落的三位這裡的房客。

……去那邊跟他們嘮嗑吧……

在這裡的人，講話都是直來直往，毫無掩藏自己內心所想。阿伽斯不討厭與人交流談話，但他受夠了與那些有城府很深的人交談，每次嘴巴再說時，心裡還要不停思考對方在盤算什麼。

就在阿伽斯準備起身時，他注意到有人出現在門口，在看清那人樣貌的時候，停止了動作……

「老闆娘在嗎……哦？這個不是我們的愛哭鬼學弟嗎？」那人雙手插腰，笑容充滿自信，問：「剛才在陛下的宮殿內沒看見你，是去哪兒了？」

「楊銘煜……學姊。」

阿伽斯露出複雜的表情，這表情代表著他的心情。

雖然阿伽斯他並不想見到她，但他見到之後，卻感到高興……他的心情就正處於這種矛盾的狀態。

阿伽斯打消了去找人閒聊的年頭，又退回位置上。

「齋野，亞兒。」楊銘煜對隨後走進來的一男一女說：「去買個『羊肉燒』吧。」

「是。」

在那名表情有如雕像般嚴肅的男子說完和那位戴著口罩的女子點頭之後，便離開才剛踏進來一秒的客棧。楊銘煜目送那兩位之後，一臉笑嘻嘻的向阿伽斯走過去。

「真的很久不見了欸，有十年了吧……不對，好像是十二年……算了，沒差多少。」

「是十一年……不過真的很久沒見，學姊。」阿伽斯在面對楊銘煜時，不知為何氣勢縮小成平常的一半。

「你也知道很久不見。」楊銘煜拍一下阿伽斯的頭，說：「那你怎麼連半封信都沒寫？」

「我……我……」阿伽斯支吾一下，才建構好詞句，說：「我又不知道學姊妳畢業跑去哪裡，我要怎麼寄出去……？」

「喔喔？所以是有寫嘍？」楊銘煜擺手笑說：「掏出來給姊看看。」

「額……」阿伽斯一臉難堪，音量降低說：「……其實沒有寫。」

「切，真的是我這學姊白當了。」楊銘煜哼聲說。

「嗚……」

在他們倆話到一段落，老闆娘端著托盤走出來，說：「老爺妳的豆漿油條……哎呀，這不是楊大人嗎？」

「十一年前的分道揚鑣，妳不只是白頭髮的數量變多了，怎麼連我們的稱呼都改變了？」楊銘煜表情略顯不滿，說：「難不成我要叫妳『老闆娘』？還有，『老爺』是什麼鬼？」

「現在我和老爺都這樣稱呼啦。」老闆娘輕笑，眼神彷彿一瞬間游離到過去一般，又一瞬間回到現實，說：「現在我們已經不是在學院裡了，我們可都變了，楊大人。」

「改稱呼就改稱呼，『老闆娘』。」楊銘煜指著阿伽斯說：「但我可不要叫他『老爺』。」

「叫『老爺』又不是我要求……」阿伽斯稍稍把身體往旁邊挪，然後拿起油條沾一下豆漿，咬一口。

「诶依，先不管這無情無義的學弟了。」楊銘煜單手肘靠在桌上，說：「談『正事』。」

老闆娘聽了，挑動一下眉毛，說：「這事不是我寄個信給妳就好了嗎？」

「我拜託妳的工作，我們前幾年確實都是直接信封解決。但現在我是為了見老朋友才來的，既然都來了，就順便把事情一併解決吧。」楊銘煜說：「來吧，說吧。」

「額……那個，我是不是應該要避開？」聽出他們倆似乎要談些與公事有關的東西，阿伽斯說。

「不需要，我們沒有要談一些不能讓一般人知道的陰謀。」楊銘煜瞪眼過去，說：「怎麼？十一年都不寫信就算了，現在見面又想要快點離開？」

「嗚……」

「好了啦，別欺負老爺了。」老闆娘說。

「那麼就快點說，無時無刻欺負學弟是學姊一閒下來就會去進行的事情，妳知道這種常識的。」

……全世界就妳一個學姊這樣……

在阿伽斯內心想著，老闆娘也開始了他的報告……

老闆娘算是楊銘煜在天京的一個「耳目」……雖然她這「耳目」跟楊銘煜其她安排的不太一樣。

在四年前，也就是羅比德入學帝立進位徒學院的時候，楊銘煜寫信給當時就已經在經營客棧的老闆娘，提供酬勞，希望她幫忙觀察她兒子的在校表現，還有是否有依她要求去參加「進位之祭」……這也就是為什麼楊銘煜身在朝東而且還那麼忙，卻依然知道羅比德在校打混的消息。

老闆娘拒絕酬勞，但答應幫忙。

不過報告兒子消息也就持續兩年，楊銘煜就沒有再要求觀察兒子。因為那時她知道自己兒子升上了「開位」，這讓她略感到滿意，因此不再緊迫盯人。因此現在老闆娘就都報告一些天京所發生的大小事，重要的不重要的都說。

「羅比德得了『進位之祭』冠軍，妳知道。」

「知道，聽說還是跟一個普通學生和那伊珊家的女兒一隊，聽說三人都表現得漂亮。」楊銘煜歪頭皺眉，說：「那伊珊家的女兒我不想知道，因為我不想和那山羊鬍大叔扯上什麼關係……我倒是想知道那普通學生的來歷，能在我兒子和那『山羊鬍女兒』之間表現得不錯，看來實力非比尋常啊，希望他能夠來我朝東這裡……」

「『山羊鬍女兒』是什麼鬼？『山羊鬍大叔的女兒』的簡稱？」阿伽斯低聲說道。

「那個普通學生名字叫做恩帝斯。」老闆娘介紹道：「雖然是說普通學生，但他在學院裡的表現可是超越名列前茅的好，所以也不怎麼普通。」

而楊銘煜在聽到那學生的名字時，雙眼撐大，十分吃驚的說：「妳說……他的名字叫啥？」

「恩帝斯。」老闆娘重新說一遍名字，然後問：「怎麼，妳認識嗎？」

「……哈哈，怎麼可能。」楊銘煜笑了幾聲後，說：「繼續說關於他的事情。」

「我也不是很了解……」老闆娘想一下子之後，最後拍手說：「對了，他去了朝東。」

「什麼！」

楊銘煜驚的站起來。一旁的阿伽斯也被這突然舉動的嚇到，看向楊銘煜。老闆娘也很詫異，他沒見過這個樣子的楊銘煜。

「那個……楊大人啊。」老闆娘問：「那個恩帝斯有什麼問題嗎？」

「嗯……啊啊，沒有，沒有。」楊銘煜笑著，並且又坐了下來，說：「只是感覺我最近有點心想事成呢，剛希望那聽起來很有能力的人能來朝東讓我瞧瞧，沒想到他現在就已經來朝東了，哈哈哈哈哈……我是否得快點回去抓住他呢。」

「學姊妳別在後頭家那麼恐怖的話好嗎？」阿伽斯忍不住補一句。

「干你什麼事？小心我拿菜瓜布堵住你的嘴，反正看起來跟油條差不多，雖然顏色不一樣但味道肯定差不多。要不你乾脆吃菜瓜布算了。」楊銘煜一連珠炮講了回去。

「我只不過是說一句而已……」阿伽斯氣勢又縮了回去，然後啃著他的油條。

「不過，這個恩帝斯……這個普通學生，妳為什麼那麼關注？」楊銘煜問。

「喔，因為之前，我這邊有收一位女服務生，而她是為了來找她小時候住在她家隔壁的大哥哥，也就是恩帝斯才來天京，而她因為跟著恩帝斯前往朝東辭職了……哎，我這邊因為她在，我這邊生意才超級好的說。」

「那位女服務生叫什麼名字？」楊銘煜問。

「她的名字叫做蘭瑛……」

「唉──。」

楊銘煜不明白為什麼在老闆娘念出名字時，她的學弟要發出那麼沉重冗長的嘆息……不過她很快就判斷出「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理由」的結論。

「蘭瑛……」楊銘煜低聲唸了一下名字，便又起了一疑問，說：「那個蘭瑛……還有恩帝斯，他們的姓呢？」

「這問題我也想過，但覺得似乎有什麼隱情吧，所以不方便問……不過，妳會問這問題還蠻奇怪的。」

「為什麼？」

「妳那五個收養的兒子女兒不都沒有姓，我以為妳不在乎這種問題。」老闆娘說。

「就是因為他們沒有姓才代表我在乎這種問題，不然他們早全都姓楊了。」楊銘煜攤手說：「我認為，一個人的姓代表著自己的出生所在，那是不能改變的，所以就算是把原來的姓氏遺棄了，我也不讓我那五個兒女貼上我的姓氏。」

「就因為這理由？」老闆娘有些不能理解

「完全就是因為學姐妳的個人感覺。」阿伽斯說。

「就是個人感覺……這不重要！」楊銘煜說：「總之，人會不對外用自己的姓、捨棄自己的姓，應該都會有一個理由，我對那理由感到好奇……」

楊銘煜說到，一半像是想到什麼的撐大雙眼。

「？」老闆娘見楊銘煜這突然的表情變化，感到疑惑。

楊銘煜就這樣僵幾秒鐘之後，神情才放緩，嘆一口氣說：「算了，這也是人家的私事，我沒有什麼資格去探究呢。」

「……」

老闆娘感到有些異樣，從楊銘煜的各種態度轉變來看。不過，她很快就沒有這種想法。

……懷疑自己朋友什麼的……

「我的報告到此結束。」老闆娘說：「那楊大人接下來要做什麼嗎？」

「嗯……接下來啊……」楊銘煜瀏覽一下自己先前在腦中記下的備忘錄，然後說：「我要訂房間，一間雙人一間單人，謝謝……天數未定，所以等離開了再付房間費用。」

「天數未定……學姊妳該不會要在天京待好幾天吧？」阿伽斯不安地問。

「是啊沒錯。」楊銘煜點頭表示肯定。

「什麼！」

阿伽斯激動地站起來，跟剛才的楊銘煜有幾分相似。

「蛤？妳這是什麼意思？」楊銘煜手繞過阿伽斯的後頸，將他按回座位上，並然後臉靠過去，眼神發狠，說：「我待在天京，對妳這位伯爵大人有什麼困擾嗎。」

「……」

「怎麼了？為啥不說話？」楊銘煜靠得更近，說：「你不說我怎麼可能會考慮一下早一點離開天京……等等，你的臉怎麼……」

「唉！」

阿伽斯突然一個用力，甩開了楊銘煜的手，然後拉開與楊銘煜的距離，將連別至一旁。

「額，呵呵呵，我沒想到……好吧，好吧。」楊銘煜很難得露出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退回原來坐的地方，不再找阿伽斯的碴。

他們剛才這情況，看起來很像是楊銘煜覺得「你都是這麼大年紀的男人了，還對這種接觸感到害羞？」……但認識他們一段時間的老闆娘，知道實際是怎麼一回事。

為了緩解這僵硬的氣氛，老闆娘跳過他們剛才的打鬧話題，她拉開她一旁的櫃子，從裡頭取出兩把鑰匙，說：「是一間雙人一間單人對吧？來鑰匙在這……不過按造規矩，先付訂金。」

「等一下再付吧，等我的部下回來。」楊銘煜深吸一口氣，讓臉上的尷尬徹底消失，裝沒剛才的事向阿伽斯說：「總之，我不管你有什麼困難，我就是要在天京待幾天，學弟。」

「哼，隨便你。」阿伽斯順著這事態，也跟著一起忽略掉剛才發生的事，輕哼一句。

……這裡應該說……真不愧是銘煜嗎？

老闆娘百感交集，她不清楚她應該要對此事有什麼樣的想法

「我明白了。」老闆娘擺出「服務業微笑」，說：「那楊大人，要不要點什麼吃喝嗎？」

「不用了，我叫部下去買『羊肉燒』了，我吃那個。」楊銘煜笑說。

老闆娘聽了，臉上的微笑瞬間崩塌……

「你買外面的東西過來我這邊吃是幾個意思？」

ns216.73.216.10da2

第三章 近況

註冊

登入

介面語言:

故事語言:

第三章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