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亂03 - 第一章入伍準備

恩帝斯和蘭瑛在會見楊銘煜結束之後，被留下來與大家一起吃了早飯。在吃飯時恩帝斯和蘭瑛被楊銘煜叫到自己座位旁，問各種問題……

這早餐對於恩帝斯來說十分的漫長。

在他們結束早餐時，恩帝斯他們以「他們只是新人，不想要有太特殊的待遇」的理由拒絕了楊銘煜讓他們住進城堡的要求，然後帶著滿腦子的困惑，離開了城主宅。

至於，他們見面時，楊銘煜向他們兩提出的要求……

「要不要做我的兒子或女兒啊？」

楊銘煜問完，一時間讓原本就安靜的會議室更加沒有聲音。

「那個，楊大人，您這是……」一名帶著眼鏡的男子站出來打破沉默，問：「恩帝斯與蘭瑛今天才跟您初次見面，您怎麼……」

「我的這五個孩子，哪個不是我第一次見面就收下的，齋野？」楊銘煜說：「而且我的五個孩子都不怎麼讓我失望，這代表我的眼光沒有出錯過……所以你就不要再囉嗦了。」

「額……」齋野似乎不太能接受，但他最後還是接受了的點頭，說：「是。」

「所以呢？」楊銘煜問：「我不強迫你們，所以你們的意願呢？」

「……」

恩帝斯久久不語。

他正在思考著，他腦袋裡想著各種可能性，但都沒有任何一個是能夠讓他理解現在情況。

他不明白對方用意。

「不說話……是要接受嗎？還是需要給你們時間討論」

「不。」恩帝斯看了蘭瑛一眼，見蘭瑛點頭之後，說：「恕我們拒絕。」

雖然恩帝斯不明白楊銘煜這麼做的目的，而且他知道如果答應了，「或許」對他達成自己最終目的有幫助。但是，他無法忽視掉這有可能是個毒坑的可能性，還有一個原因就是……

他是「亂亂家族」的人。

他以此為傲。

他現在在外為了家族可以做任何事，但也是有心理底線的……現在這事就是恩帝斯的心理底線，他認為他不能答應這種事情。

「能告訴我原因嗎？」楊銘煜追著問。

「因為……」恩帝斯已經想好替代理由，他故意說話遲疑、環顧四週其他人，說：「我們只是個新人……」

恩帝斯想要表達的意思是「我只是個剛來的菜鳥，我認為這對在這裡奮鬥多年的前輩很不公平」。

而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恩帝斯「假裝」出來的意思，但他們只是都只是發出笑聲，並沒有說什麼……

「你們大可不用顧慮。」楊銘煜笑了一下，說：「我們這裡不論資歷，只要有能力，受到待遇就會比較好，這是這裡的常識。」

此話講出，恩帝斯還是聽到周圍有幾道十分細微的竊笑。恩帝斯不太明白他們為何發笑。

……是因為這裡明明是談「收養」問題，而我們卻在說「待遇」的關係嗎？

楊銘煜沒聽到細笑聲，繼續問：「這樣，你們覺得如何呢？要當我兒子或女兒嗎？」

恩帝斯聽了，思考一下之後，又說：「請再一次，恕我……恕我們拒絕。」

「齁……原因呢？」

「因為，我已經二十歲了，而且蘭瑛也有十七。」恩帝斯注意到談論的話題有點偏差，於是將他調整回來，說：「我現在已經成年，而且蘭瑛也快要滿十八，我覺得……我覺得不需要我們不需要再讓楊銘煜大人費心照顧我們。」

楊銘煜聽了皺了一下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一會兒，她向蘭瑛問：「妳呢。」

「我……我的想法跟哥哥一樣。」蘭瑛以最簡單的方式說。

「……」楊銘煜看起來有些失落，說：「好吧，既然你們決定這樣……」

……

之後吃了飯，恩帝斯和蘭瑛離開。

在離開前，楊銘煜的手下之一齋野過來向他們說了，她今天會請人安排軍團宿舍房間給兩位，請他們明天把房間退訂，將自己行李帶來這裡。交代完畢後，他才放他們離開。

羅比德跟著他們倆一起出來，楊銘煜見羅比德和他們關係不錯，加上沒有什麼事情需要羅比德去辦，所以就沒管他。不過思月禪本來也想跟來，卻被楊銘煜一臉陰沉的叫住，好像思月禪闖了什麼禍一樣……

「你為什麼不答應？」羅比德以開玩笑的口吻，說：「你本來可以跟我成為兄弟的。」

「唉，還是算了吧。」恩帝斯說：「都十幾歲甚至二十歲的人了，還被讓人收養，這不是讓人覺得我們是不能獨立的人嗎？」

「我是不知道會不會這麼想啦，起碼朝東城的民眾不會這麼認為的，哈哈！」

蘭瑛跟在他們倆後面，不發一語。她看著眼前這兩位並肩走再一起的好友，不知道該怎麼插入他們的話題。

「對了，我想問你。」恩帝斯說：「我才剛剛進來就這樣被受楊銘煜大人的關注，會不會遭到人……忌妒或者是什麼？」

「忌妒？」羅比德聽了，噗哧一聲，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怎樣？」

「不可能會忌妒啦，百分之千不可能。相反，他們可能都會同情你。」羅比德揮手說。

「為什麼？」

「因為你們被我母親盯上了。」羅比德露出賤賤的笑容，說：「這就代表你以後有好日子可以過了。」

***

恩帝斯和蘭瑛回到旅館之後，差不多早上九點半。恩帝斯回到房間之後，立刻開始收拾行李。

前天入住時，因為恩帝斯以為需要一段時間等待，因此他將行李內的東西都布置好，甚至連生活用品也都買好擺好了……然後現在他必須又要把那些東西又收回去行李內。

這次蘭瑛沒有辦法行李內只裝一把折疊長柄刀了。這幾天恩帝斯給了錢讓蘭瑛去買給她自己用的物品。而她確實是有買一些回來，不過她在恩帝斯面前好像有意遮掩，恩帝斯大概知道是什麼樣的東西之後，就沒有去了解了。

差不多什麼都放好，不知道要做什麼的時候，羅比德來了……

「呦，收那麼快？」羅比德踏進房間內，看了收拾乾淨的空間後，說。

「反正沒事……」恩帝斯看羅比德雙眼上厚厚的黑眼圈，問：「你不去睡個覺嗎？」

「算了啦，還不是要被叫起來。」羅比德疲倦的臉上增添了哀怨，說：「來妳這裡睡還比較好。」

「所以你來我這裡就只是為了睡覺？」恩帝斯說著說著，看向羅比德身後，說：「嗯，那個……怎麼了？」

羅比德身後站的是思月禪……只不過恩帝斯不太明白的思月禪為啥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喔……這你可以不用管。」羅比德說：「她自作自受，被我母親訓到現在。」

「擤……還不是你害的……擤……」思月禪邊吸著鼻子邊說。

「又我的鍋了？」羅比德很理直氣壯地喊著冤，並且以講理的態度跟她說：「這次我可沒有告狀喔，這次我光是拆散你們就獲得巨大的滿足了。」

「人渣！垃圾！廢物！噁心！」思月禪受不了的胡亂罵一通後，便一把撲進恩帝斯的懷裡：「為什麼大哥你不要讓母親大人收養呢？我受夠這個人了啦。」

蘭瑛見此，臉色沉了三分，但她並沒有說什麼做什麼，因為她忍住了。

「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恩帝斯稍微推開思月禪，說：「所以你們來這邊做什麼？」

「真過份，沒事難道不能來嗎？」羅比德問。

「沒事還來做什麼？」恩帝斯反問。

「……」羅比德頓了一下之後，說明原因：「之後不久，就沒有時間可以悠閒了。」

「之後有要做什麼嗎？」

「圈外清掃準備。」羅比德簡要回答。

「原來如此……等等。」恩帝斯想起羅比德說的事情也跟自己有關，問：「怎麼那麼快？」

「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羅比德說：「雖然說不久之後要準備，但不是不久之後要馬上出發。」

恩帝斯與蘭瑛互看一眼。恩帝斯問：「準備都要做些什麼？」

「嗯……人員調度，裝備檢查、整修，還有──訓練。」羅比德笑了笑，說：「你們只要管訓練的事情就好了，尤其是你們兩被我母親盯上的，到時候最好皮繃緊一點，不然到時候會很慘的。」

「明白……」恩帝斯目前只接收到那名城主的關心，並沒有感受到嚴厲，因此他對於羅比德那「你大難臨頭」的口氣毫無感覺。

「所以……」思月禪一同拉住恩帝斯和蘭瑛的手，說：「要不要一起去逛街買東西？大哥，姊姊。」

「诶？逛街？」

「對啊，大哥姐姐都還沒有去過朝東一些好玩的地方吧？現在你們也沒事，總不能一直待在房間內發呆啊，對吧？」

「而且我敢說，你們進去『圈外清掃軍』之後日子，完全沒有任何時間做這種事情。」羅比德說：「建議現在能悠閒點就悠閒點吧。」

「喔……」恩帝斯雖然對逛街實在不怎麼感興趣，而且就算她待在房間內也不是沒有事情做，不過他也沒有拒絕。他說：「我沒有什麼需要買的東西了……蘭瑛妳有想要買的東西嗎？」

「沒有……啊。」蘭瑛突然改口，說：「是有想要……的東西。」

「嗯？」恩帝斯雖然對蘭瑛突然改口的原因有些好奇，不過他也沒有細問。說：「既然這樣，要不就蘭瑛和你們去就好，我……」

「這可不行！」思月禪直接打斷了恩帝斯的提議，說：「不能整天待在家裡！」

「可是我又沒有想要買的東西。」恩帝斯說。

「逛街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可不是為了買東西。」思月禪一副傳授道理的口吻說。

「逛街不買東西那逛幹什麼……」

「好啦別說那麼多了！走吧走吧！」思月禪不管恩帝斯說什麼，直接將他往門外拉。

「等等……」恩帝斯雖然口頭抗拒，但他不太想直接賦予拒絕的行動。於是他跟蘭瑛說：「蘭瑛，妳也幫我說說……」

「那個……思月禪小姐，看哥哥不是很願意，您就……」

「蘭瑛姊姊。」思月禪對蘭瑛說：「難道妳想看大哥變成整天只會待在房間內不想外出陰沉宅男嗎？」

「啊……」蘭瑛想像一下思月禪口中所說的恩帝斯那模樣之後，於是認同了思月禪的說法，說：「哥哥，蘭瑛覺得您跟我們去逛街比較好。」

……妳不是應該要站在我這邊的嗎？

恩帝斯不滿地想，接著他看向羅比德……

「反正你現在一定跟我一樣閒，逛一下沒差吧？」羅比德笑說。

「……」

……三比一。

恩帝斯看他在這房間的局勢呈現劣勢，再來他也不想要太過強硬地拒絕他們，於是最終，他只好答應了他們，跟他們出去。

「好吧。」恩帝斯一臉無奈，說：「要走就走。」

***

恩帝斯這輩子沒有進行過「逛街」這種活動……這也是一定的，因為他「亂亂家族」領地──「往隔世」內，並沒有所謂的「街頭」。

而即使他現在離開家裡來到外頭，他上街買東西也都是鎖定好目標短時間結束的採購，不會花什麼心思了解街上風文景色。因為他認為沒有必要，買東西就買東西，幹嘛還注意其他地方呢？

走在外頭的恩帝斯，心裡自我安慰著「這很快就可以回去了」，才讓自己不會想要不停抱怨。

上一次，也就是昨天，恩帝斯他們也是同樣的陣容相同時間，走上了街頭。不過上一次是直接往羅比德他們家走去，而這次沒有目的地，單純瞎逛……或許這就是恩帝斯內心感到不太愉快的原因，沒有目的純粹亂逛，這讓恩帝斯感覺很浪費時間，這樣的話他倒不如去多練幾個技能招式。

……算了，出來都出來了，就不要胡思亂想了。

就這樣，恩帝斯和蘭應跟著領頭的思月禪腳步，來到一處攤販較多的地方……

「這裡是我們朝東城最熱鬧的市集──『東昇市集』！」思月禪以誇張的口吻喊道：「大小佔整個朝東城的十分之一！裡頭各種東西應有盡有！價錢實惠！熱鬧程度不輸帝都天京！只要來這裡的人，無論是有想買的或沒有什麼想買的，都能滿足的離開！」

恩帝斯雖然知道思月禪在對著他們介紹，但恩帝斯也只有聽到「大小佔整個朝東城的十分之一」。因為他們所處的位置過於吵雜，所以聽不太到他們說話。

「我說！這人也太多了吧！」羅比德看著前方讓他感到煩躁的擁擠感，並且也喊道：「要不去其他地方！」

「這種地方就是要熱鬧人多才好！你個傻逼！」思月禪叫道，並一把拉住蘭瑛說：「走吧，蘭瑛姊姊，你剛才說的，我知道哪裡我，讓我來帶你去吧。」

「喔……嗯，麻煩你了。」

於是這兩個女孩手拉著手，一瞬之間消失在人群之中，留下兩個男生杵在原地。

恩帝斯在他們來到這裡之前，看到蘭瑛和思月禪在細聲談論著什麼東西，再來看他們現在這個樣子，應該是真的有想要買的東西吧？

……奇怪，蘭瑛那傢伙……

……平常都是「我沒有什麼意見」、「全依哥哥的意見」或者「我與哥哥想法依樣」的她，會有什麼想要的？

恩帝斯如此想著。

「那個……」羅比德往恩帝斯這裡靠了過來，問：「現在我們要幹嘛？」

……問我？

……我不是被你們帶出來的嗎？

「誰知道？」恩帝斯看著人群，不是很想要進去裡面。他推估一下時間後說：「現在也快中午了，要不找間餐廳坐坐等他們，順便吃點東西？」

「你傻呀？那兩位女孩兒知道我們去哪一間嗎？」

「……」

……說的也是齁！

「不過，如果要這麼想的話……」羅比德說：「那我們是不是必須也要進去裡面？」

恩帝斯聽了，呆滯了一下。

確實，要是不要與那兩女孩中午會合吃飯，那就得現在進去找他們，何況他們會在「東昇市集」的哪一點會合都沒有講清楚就分散了……

「唉……」恩帝斯終於有些忍受不住，小小的抱怨一句：「你們怎麼會想要來這裡？」

「來這裡其實都是思月禪自己決定的。」羅比德解釋：「我只是想出來而已，你知道的……我在你和蘭瑛姑娘的房間內解釋過……」

羅比德說著說著，也嘆了一口氣。

最後，他們也只能互相苦笑著，接受事實的，一同走進人群之中……

***

恩帝斯和羅比德不停人群之中行走……

不，或許不該這樣說。與其說他們在人山人海之中移動，倒不如說他們被人群推動……如果說的誇張一點，就是他們根本沒有在動，是整個人群在動。

「恩帝斯！」羅比德用一種正拉肚子的快要釋放出來的忍耐聲線，說：「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嗎？有啥魔法或者超現實的辦法嗎？」

他們現在被人群擠壓，靠得比較近，講話不太需要大聲喊叫。

「我會一個能夠縮小大小的儀式，需要嗎？」恩帝斯隨口說。

「縮小？」羅比德問：「怎麼放？」

「我需要一個空間畫圓陣……而且，我還沒研究出放大回來的儀式。」

「靠！那不是完全沒有用嗎？」羅比德道：「為了不要人擠人從此變成螞蟻大小？這只會成為別人腦海裡的一則笑話！」

「其實還有縮小其他人的這種選擇。」恩帝斯音量壓低的說。

「哇嗚，你想法真是邪惡……」

「我說笑的。」

接著，他們看到了一間較沒有人停下來觀看的攤販，就直接脫離人海，來到攤販前，稍微喘口氣。

這家攤販是一個飾品攤販，就在前面桌上擺著幾個銀色或者木雕等項鍊吊飾就這樣擺出來賣了。而生意狀況……就是恩帝斯和羅比德躲到這裡喘口氣的原因依樣，十分慘淡。而那老闆似乎也不是很在乎似的，依然坐在藤蔓邊的椅子上，悠哉地看著報紙，即使恩帝斯和羅比德都站到自己攤販前了，也沒有放下報紙招呼一聲。

「所以，接下來要怎麼辦？」羅比德看一眼身後有如殭屍大軍一般的人潮，說：「這之後的路可都是彎彎繞繞的啊，加上現在這種情況……。」

「那該怎麼辦？」恩帝斯說：「你可不要讓我想啊，這地方我可是第一次來。」

「嗯……」

羅比德露出一臉十分苦惱的表情，陷入沉默。他看了看攤販桌上的各種飾品後，拿起其中一個櫻花花瓣形狀的銀項鍊後，似乎就想到了辦法……

「老闆。」

羅比德對看著報紙的老闆喊了一聲，但那老闆依然報紙遮著臉閱讀著。

「老闆……老闆啊！」

「喔！喔喔！抱歉客人……」那位飾品老闆注意到有人在喊他，他急忙放下報紙，露出他略胖的中年男子的樣子。說：「原來是羅比德大人啊，嚇死我了。」

「是我就不用就不用道歉了喔！」

恩帝斯這幾天在朝東待下來，感覺這裡的人與羅比德相處狀況，與其說沒有身分階級界線，倒不如說已經沒有任何禮貌了。

不過羅比德似乎和那攤販老闆認識的樣子……這是恩帝斯的猜想，以他的觀念來說，只有互相熟識的人，才會向他們這個樣子講話。

羅比德在這裡似乎誰都認識，這能力恩帝斯可沒有……

「話說你來『東昇市集』擺攤擺好玩的喔？」羅比德指指老闆手上的報紙，說：「你覺得你剛才那樣是在做生意應該有的樣子嗎？」

「抱歉抱歉。」飾品攤販老闆說：「剛才在報紙上投入太多心思。」

「這裡的報紙有啥好看的？」羅比德說：「朝東會發生什麼能寫在報紙上的有趣事情嗎？」

「怎麼可能是朝東的？」

攤販老闆將標在報紙上的「天京帝報」四個字亮給羅比德看。

「天京的？怎麼進來朝東的？」羅比德問。

「為什麼進不來？又不是啥違禁品。」攤販老闆說：「只要拜託個要去天京的朋友就可以拿到，不只是天京的，連夕西城的也可以……只不過夕西寫的東西跟天京沒有啥差別就是了。」

「天京是有啥內容嗎？看的那麼認真？」羅比德問。

「這個……」攤販老闆原本要直接將報紙給我們看，但他似乎想到什麼原因之後，又收了回來，說：「最近不是快要『城主選舉』了嗎？」

城主選舉。

因為朝東城與夕西城的城主不像天子、貴族、其他城省縣市的管理級位置都是世襲制，這兩座規模僅次於帝都天京的大城城主皆採取「選舉制」。沒有任何限制參與選舉的資格，只有戶籍為當城住民才有投當城選舉者的權力。

這活動每五年辦一次，而現在大選之日倒數已經是一年之內了……

「不是還有一年嗎？這麼早就有啦？」

「什麼事情提早準備最好啦。」攤販老闆笑了笑：「不過楊銘煜大人除非不想再當了，要不然選舉就不會有什麼問題。看看現在的朝東，有誰不投楊銘煜大人啊。」

羅比德聽了對方如此讚揚自己母親，忍不住露出微笑。隨後又問：「那你是在專心看什麼東西？」

「那些混蛋貴族，在天京才敢大聲說楊銘煜大人的不是。因此，他們對楊銘煜大人講的任何壞話，都會在他們的報紙上出現……所以我得既好他們長相以及名字」攤販老闆邪笑著，說：「萬一他們敢來到朝東，我就把他打暈脫近暗巷處理掉。」

「原來你在想這麼危險的事情……」羅比德說：「拜託這種事情可千萬不要做啊？我母親她還得去天京會見天子以及眾貴族呢，你這樣行為會讓她在朝堂上不好待的。」

「哼，天子。」攤販老闆對那位地位最尊高的人物嗤之以鼻：「我看他也沒啥在為天下人做什麼，乾脆楊銘煜大人讓他下來去當還比較好。」

「喂！說什麼呢！」

這話可真不適合在公共場合大聲講，所幸這裡人聲吵雜，除了靠近攤販的羅比德和恩帝斯聽到而已。

「話說回來……」攤販老闆終於看向了恩帝斯，便問：「你是哪位？怎麼跟在羅比德旁邊。」

「喔，這位啊。」恩帝斯還沒開口，說：「這是我在天京讀書時，認識的朋友，恩帝斯？」

「天京認識的？」攤販老闆眉頭大大的皺起，口氣有些不好的問：「小子，你天京人嗎？」

「不是。」恩帝斯平靜的回答：「我出生於『巴奈爾』。」

「巴奈……啥？那是哪？」

「一個平凡鄉村而已，不是什麼大地方。」

「喔喔喔，這樣喔……」攤販老闆又問：「那你怎麼會來朝東？」

「來這裡找工作……」恩帝斯簡單說明。

「而且我母親還打算收養他呢。」羅比德多嘴的補上一句。

「真的假的！」攤販老闆驚道：「那你應該是為優秀的人啊。」

恩帝斯沒有什麼表情地看羅比德一眼。他不太喜歡把這種事情講出去。

「這其實沒什麼的，而且……我已經拒絕了。」

「诶诶诶！為啥啊？這天大的好事！」攤販老闆道。

「我已經有二十歲了，再給人收養不是奇怪嗎？而且我也只是想要個工作而已。」恩帝斯看向羅比德，說：「能在楊銘煜大人底下工作應該就已經非常好了。」

在羅比德擺出「你他媽再說笑嗎」的表情時，攤販老闆拍著手表示讚同，說：「是啊是啊！要是我能夠在楊銘煜大人身邊工作，那該有多好……」

「我看你還是先做好自己生意再說吧。」

「說的也是……」攤販老伴這時才逛上服務假笑，說：「請問要買啥啊？」

「算了啦，我來這裡也只是為了躲人群以及……啊！」

羅比德話沒說完，想起了他一開始要問的事情。

「媽的，怎麼講偏那麼遠……诶，老闆。」羅比德趕緊問：「你知道我妹去哪裡嗎？」

「你哪一位妹妹？」

「最小的那個……反正會來『東昇市集』的也只有她！」

「喔喔，思月禪大人嘛……」攤販老闆說：「他剛才有在我這邊買一條櫻花花瓣形狀的項鍊……喔對，就是羅比德大人你手上那一種，還跟著一位漂亮姑娘一起。」

「她們去哪裡知道嗎？」

「沒說……不過，她們買完項鍊之後，思月禪大人有說想去買衣服。」

「衣服衣服……」羅比德想了一會兒之後，手拍了一下大腿，並把項鍊往桌上隨意一放，說：「我知道在哪了，謝了老闆。走吧，恩帝斯。」

「嗯。」

羅比德和恩帝斯轉個身之後，在一瞬之間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至少在我這邊買個東西再走……算了，已經走掉了，唉。」

攤販老闆把剛才羅比德隨意放的項鍊放好之後，便又坐回自己位置，繼續看起報紙。

***

恩帝斯沒有在較深且湍急的河流行走過，但他現在就已經能夠感受到那樣是什麼感覺。

現在他們倆雖然有了方向，但是光是前進就讓他們痛苦不已。在進來前他們都是順著流動方向移動，現在則要反抗著人潮流向前進。

這讓恩帝斯不禁想問在進來市集之前就想要問的問題……這裡為什麼會那麼多人？為啥大家都沒試跑來這裡？

……難道是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

「羅比……羅比。」恩帝斯拉著在前方想辦法開路的羅比德。

「幹嘛？」

「今天難道是什麼節日嗎？」

「今天？」羅比德搖頭說：「今天沒有啥節日啊？」

「那怎麼人多成……啊！這樣！」恩帝斯話說到一半時，腳被踩了一下，但他還是瞪著眼硬是把話問完。

「可能今天是假日吧，今天大部分的人都放假休息……抱歉，借過。」羅比德推著人拉開一小塊前進的空間後，繼續說：「這裡幾乎什麼店都有，所以大家沒事想買啥都會直接來到這裡。」

「原來……如此。」

雖然恩帝斯這麼說，但他的內心依然翻騰著……

……休息就休息，出來做什麼？

「應該就是這裡附近了。」羅比德過一個轉角之後，停下腳步，說：「賣衣服的集中地區。」

恩帝斯跟上來，也停下腳步。

「這裡？」

「對，這裡，全部。」

現在他們倆眼前筆直的一條，全部都是在賣衣服的店面攤販。

「走吧，我們回去。」恩帝斯一個轉身，準備離開這鬼地方：「他們買完出來會自己回來的……」

「不行。」羅比德一把拉住恩帝斯，說：「要是我們就這樣回去的話，會被月禪那丫頭鬧半天的。」

……我覺得只有你會而已。

……不過……

恩帝斯想起一同思月禪離開的蘭瑛。

……雖然她這幾日的表現都沒有什麼問題……

……但總還是不能夠放心……。

「那麼……該從哪邊找起？」恩帝斯問。

「嗯……」羅比德也拿不出什麼主意，於是他問：「蘭瑛姑娘有說他喜歡什麼樣式的衣服嗎？」

「沒有，而且她連買衣服都要我要求才會去買。」

「唉……看來來買衣服完全是思月禪的意願。」羅比德說：「那蘭瑛姑娘她想要什麼你知道嗎？」

「這我也很想知道是什麼……幹嘛一直問蘭瑛？」

「因為……依我對我妹了解，她逛街一定是先去自己想要去的地方。」羅比德說：「我感覺蘭瑛姑娘的性子也軟得很，不太會拒絕我妹任何胡來舉動。」

「確實……」

……因為我提醒過了。

「因此，只要我們直接先去蘭瑛姑娘想要買的東西那幾個地方等，或許可以等的到。」

「原來如此，但是問題是我完全不知道蘭瑛會想要什麼，所以這辦法也是行不通的。」

「唉……那看來，真的只能一間一間找了……」

「哦？這不是羅比德大人嗎？」

這時，衣服店群地區的人群中，走出一名穿著黑色燕尾衣褲，提著袋子的女性。她看見羅比德，馬上打招呼。

「诶？妳不是……『巢』的那個女執事嗎？」

「是的。」那女執事對羅比德低頭之後，便看向恩帝斯，問：「這位是……」

「我朋友，恩帝斯。」羅比德介紹到連「從學院裡認識的」都懶得說了，直接簡要說明。

「恩帝斯……」女執事念了一下名字之後，伸手說：「您好，恩帝斯先生。」

「妳好。」

在兩人相互握手之後，羅比德問：「話說……妳就這樣直接穿出來喔。」

恩帝斯隨著羅比德的話看了女執事穿著一眼，那確實不是一般平常出門的穿著。

「有問題嗎？」女執事沒有抓到羅比德問題何謂，反問。

「問題是沒有啦。」羅比德見對方自己覺得沒有問題，於是改問：「妳也來這裡買衣服？」

「對啊。」女執事稍微揮動手上的袋子，說：「最近有客人反應我的穿著太單調了，於是我就出來找找看有沒有其他款式的執事服。」

「……難道沒有執事服以外其他的選擇嗎？」羅比德說

「羅比德大人有想要看的其他服飾嗎？」女執事問。

「女僕裝之類的？」

「請恕我拒絕，我不太想要依照別人的興趣來改變我的穿著風格。」

「是妳先問我的欸……」

……我倒是比較喜歡她現在穿的這套……比起女僕裝。

恩帝斯內心想著這些，沒有說出來。

女執事輕笑一聲之後，問：「羅比德大人和恩帝斯先生也是來買衣服的嗎？」

「並不是……唉。」羅比德想到現在面臨的問題，忍不住嘆一口氣，說：「我來找我妹的。」

「思月禪大人嗎？」女執事說：「我和她剛才還在一起喔，還有一位小姐也是。」

「真假！」羅比德驚道：「她們現在在哪裡……不，哪一間店？」

「他們已經離開衣服區了。」

「什……」

聽到這句代表著他們撲空的話，恩帝斯和羅比德很有默契地露出洩了氣的表情……

「不過，他們等一下似乎買完東西，就要去我的店吃飯。」女執事說：「要不來我店等。」

「喔喔，這辦法好啊。」羅比德聽到這，回復了精神。

恩帝斯也在一旁鬆一口氣……不過在他回頭一看，看著那十分駭人的人潮之後，心又一沉……

……唉，又得走剛才走的地方嗎？

「不過，妳的店不都是晚上才開的嗎？」

「今天是假日，所以我中午就開始營業了。」女執事笑了笑，說：「既然兩位覺得我的提議沒問題，那就由我帶路出發了？」

「是，走吧，快點。」羅比德語速略快地說。

在他們開始移動的時候，恩帝斯看了看四周，心裡想著……

……我再也不來這鬼地方。

然後恩帝斯才跟上他們兩位，又一次埋進了人群之中。

***

「話說……妳就這樣讓思月禪入妳店沒問題嗎？」

在人群之中艱難的行走時，羅比德對女執事問。

「有什麼問題嗎？」

「現在我妹可是發誓要把她與那貴族公子哥約會的事告密之人碎屍萬段。」羅比德說：「而跟我母親說我妹偷偷約會的事就是你吧？」

「哎呀，不知道羅比德大人再說些什麼呢。」

「別裝了，其實明顯的很。妳就是我母親的耳目之一吧？」

女執事聽了，輕輕地笑了一下。

「為什麼羅比德大人您會這麼覺得呢？」

「之前我剛回來朝東去妳那裏吃飯時，跟我說我母親不在朝東去了天京的人就是妳。」羅比德說：「我母親去哪裡都不會讓人知道，所以平民百姓不應該會知道母親離開了朝東，知道的也就只有母親的下屬，但妳卻知道，這是為什麼呢？」

女執事笑著笑著，對羅比德的推測表示同意的點一點頭。

「思月禪大人的事情，還請羅比德大人為我保密。」女執事轉頭，對著羅比德笑著：「思月禪大人很可愛，我不想要她討厭我。」

「這妳放心吧。」羅比德也回了一個笑，說：「我沒那麼無聊。」

***

經過一番折騰後，恩帝斯與羅比德兩位男性，在女執事的店內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了兩位女性。

羅比德和思月禪一見面就開始為剛才他們毫無溝通而開始吵架，兩人吵到都快要動手……不過那位女執事也是心大，對於隨時可能會爆炸的炸藥，她居然可以不當一回事的不管不問。

至於恩帝斯這邊則是相對和平了不少。

蘭瑛看恩帝斯沉著一張臉，以為自己的哥哥非常的生氣。而恩帝斯在看了蘭瑛手上的小提袋時，只問了一句「那就是妳想要的？」，蘭瑛聽了點點頭，接著恩帝斯又問「花了多少？」，蘭瑛則回答「都是思月禪小姐幫忙出的」，恩帝斯聽到這話，才沒多說什麼。

而這家名叫「巢」的店，生意好得不得了，有非常多人前來光顧。恩帝斯推測可能是因為這裡菜設豐富，裝潢美麗，女執事店員長得漂亮……還有這家店離那鬼市集不遠，大家逛完肚子餓就可以來這邊吃飯。

這飯他們吃的特久。恩帝斯他們從沒有什麼人的時候進來「巢」，而他們卻在人都要走掉時，才結束午飯。因為他們總是吃飯配著講話……不對，應該是講話配著吃飯才對，因為這樣，他們吃得特別慢。

而在他們吃完飯離開「巢」時，恩帝斯原本以為可以回去休息了。但思月禪他們卻還是希望恩帝斯他們能繼續陪她逛街。早上就已經讓恩帝斯快要抓狂了，這怎麼可能接受呢？但卻在恩帝斯他果斷拒絕之際，羅比德才「突然想起」的說他們入伍之前，必須自己買一些必須用品……例如軍團服之類的。恩帝斯感到無奈，但也只能接受了。

他們跟著思月禪他們又在那該死的市集內拖拉了好一陣子，他們才去買了自己的軍團服裝。買完也差不多晚上了……因此他們又在「巢」吃了晚飯，才各自回去……

……

「嗚哈……」

晚上八點半，恩帝斯洗好了澡，然後往床上一躺，發出疲倦的嘆息聲。

……累死人了……

……不好，眼睛都快要直接閉起來了……

恩帝斯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確認時間之後，他坐起身離開床，走到桌椅前坐下來。

……今天有些累，就不要再用功了吧。

這時，恩帝斯聽到了蘭瑛在浴室打開蓮蓬頭，沖洗著身體的聲音。這讓他停止了動作……過一會兒，他突然大幅度高頻率的搖著頭。

……想什麼呢！

……又不是沒有一起洗過澡。

恩帝斯與蘭瑛在很小的時候都是黏在一起，所以一起洗澡是理所當然的……也當然，小時候與現在的意義天差地遠，恩帝斯很刻意地忽略這點，開始準備睡覺。

恩帝斯拿出他的筆記本放在桌上，然後就直接趴在上面，閉上眼睛……

稀蘇……稀蘇……稀蘇……

這房間與浴室的隔音相當的差。

恩帝斯閉著眼睛，清楚聽到蘭瑛關掉了蓮蓬頭的水，擠壓幾下沐浴乳的罐子，然後開始擦拭身體的聲音……

稀蘇……稀蘇……稀蘇……稀蘇……稀蘇……稀蘇……

……喔，我的天啊。

明明已經十分疲倦的恩帝斯，卻一直無法入睡，就這樣一直聽著蘭瑛在浴室裡頭洗澡的聲音……在蘭瑛在一次打開蓮蓬頭沖洗身體時，恩帝斯放棄在這個時候睡著了，他坐起身，打開筆記本，看著裡頭他親手記下的內容。

恩帝斯投入其中不知過了多久時，蘭瑛也洗完了澡，在浴室裡頭穿好了新買的黑色帶有月亮圖案的睡衣褲，走出浴室……

「哥哥，今天又要用功？」蘭瑛看見恩帝斯看著筆記，問。

「怎麼可能啊……今天我可累的要命。」恩帝斯闔上筆記本，打了個哈欠，說：「而且明天可要早點起來，得早一點睡……」

恩帝斯在看向蘭瑛時，話語停住了。他並非是因為蘭瑛現在身上穿的睡衣而呆住……因為已經看過了……而是因為她的臉上帶著一副方形銀框的──

眼鏡。

「……怎麼了？哥哥？」蘭瑛推了推眼鏡，問：「為什麼不說話了……」

「……」

……這傢伙一定是故意的。

「……拿掉吧。」

「？」

「拿掉……我說，拿掉眼鏡。」恩帝斯略把視線轉向一旁，說。

「為什麼？哥哥？」蘭瑛左右轉頭，似乎要找一面鏡子照照：「難道說不合適嗎？」

「就是因為太合適了才……少多話，給我拿掉。」恩帝斯的聲音略強硬的要求。

「是……」

蘭瑛露出有些失落的表情。她聽話的摘下眼鏡，將她收進眼鏡盒內。

……真是的……

恩帝斯手撫心臟的位置，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接著，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話說，我今天一直在想著一件事情。」恩帝斯說。

「請問何事，哥哥？」

「……」恩帝斯這時驚覺自己犯了以前在「往隔世」內時，都會把心裏大小是說給蘭瑛廳的壞習慣。不過他看自己也已經說了，就不打算再掩飾：「楊銘煜要收養我們的事情。」

「喔……難道哥哥想要答應？」蘭瑛有些激動的說：「這怎麼可以！哥哥你可是……」

「噓！」恩帝斯急忙制止蘭瑛說下去，說：「這裡隔音差得很，不要說不能說的。」

「非……非常抱歉。」

「呼……」恩帝斯呼了一口氣，繼續說：「要說，如果就這樣答應……我是說暫時混個身份，這對我們來說確實是好的。」

「那為什麼不接受呢？」蘭瑛問。

「就是因為……楊銘煜這個人。」恩帝斯手搓著下巴，說：「我怎麼感覺，她好像知道我們在隱藏一些什麼？」

「不可能吧。」蘭瑛並沒有與恩帝斯相同的預感，說：「她才和哥哥與蘭瑛第一次見面呀？」

「那她為什麼第一次見面就想要收養我們兩？」恩帝斯說：「楊銘煜這個人最討厭就是有人靠關係……這件事情我從羅比嘴裡聽到耳朵都快要長出繭了。而她照理來說，她對我們的認知應該只有『自己兒子的朋友和朋友的朋友』，但她卻因為這點『關係』，不只讓我們加入，還打算直接收養……這怎麼想都覺得詭異。」

「所以哥哥您不答應，是因為還不能確定楊銘煜這個人？」

「……楊銘煜這個人，具我之前與今日的了解。她和一般貴族完全走相反風格，作風獨特，處事直接。她對於任何事的做法都非常單純，但卻總能命中要害……是一名不簡單的人物。」恩帝斯想著想著，對蘭瑛提醒：「我們進去軍團之後，保持之前定好的關係，然後盡量不要在楊銘煜面前有什麼太突出的表現，明白嗎？」

「蘭瑛明白。」

「還有，進去軍團之後，你可不能無時無刻都想跟我待在一起，明白嗎？」

「什……麼？」蘭瑛露出有如天塌下來的驚駭表情。

「拜託……」恩帝斯已經放棄改變蘭瑛那「變態忠誠」的性格，說：「就當作是為了我而忍耐，好嗎？」

「為了……哥哥。」蘭瑛擺著煎熬的表情，緩緩地說。

「對，為了我。」

「……」蘭瑛頭略低下，沉默一會兒，說：「蘭瑛……蘭瑛有個條件，請哥哥答應，我才願意。」

能靠條件說服這自然是簡單許多。恩帝斯沒有猶豫地說：「說吧，什麼條件？」

「今晚……」蘭瑛看起來有些緊張，她說：「哥哥你今天晚上得和蘭瑛一起睡覺。」

一段時間，一片沉靜。

「你說什麼？」恩帝斯挖挖耳朵，然後問。

「我說……」

蘭瑛有些害羞，於是她決定用動作來表達意思。她指了指床，然後相互指指她自己和恩帝斯。

「能換一個嗎？」恩帝斯說：「我已經二十歲，而妳也有十七了。我們光是兩人住一間房間就已經是很大的問題，妳卻要直接把問題推向最末端？」

「因為……因為……」蘭瑛帶點哭腔的說：「因為哥哥之所以會打輸羅比德，肯定是因為蘭瑛佔住了床，沒法讓哥哥能夠好好休息……我覺得是我的錯才讓哥哥輸掉。」

「那場輸贏已經沒有必要了好嗎……」

「而且……」蘭瑛繼續說道：「明天開始……我就不能無時無刻待在您身邊，守護您的安全……」

……啊……果然這傢伙這點還是得找個時間改一改啊。

「所以拜託您了，家主！」蘭瑛撲到恩帝斯面前，跪著抱著恩帝斯的腰，苦求著：「今晚就答應我吧！」

「喂，我不是說在外頭稱呼要……」

「家主！家主！」蘭瑛不理恩帝斯的求道

……我的天！哪來的護衛會對護主那麼強勢的？

「妳夠了！」恩帝斯一把遮住她的嘴，把她推離自己，然後站起身說：「我們倆關係又不是夫妻或者戀人……怎麼能同床呢？」

「別擔心，蘭瑛不怕哥哥對我做什麼。」蘭瑛用堅定的語氣說。

「反倒是我還比較怕妳會做什麼呢！」

「蘭瑛不會的。」接著，蘭瑛用螞蟻一般的音量說：「我反倒是希望哥哥主動……」

恩帝斯沒聽到她的後半句，所以沒有表示什麼。

恩帝斯的想法比較古板一些，他認為只有和另一方異性的關係已經結為夫妻或者交往時間久，才能夠同床共枕……他雖然與蘭瑛的時間相處非常的久，但他們並非戀人。

不過這時，恩帝斯想起，他曾經跟蘭瑛睡在同一張床上過。

……啊啊，是那時啊。

就是在恩帝斯得知父親死訊，然後立刻繼承家主的那一天晚上。恩帝斯在房間內哭著睡去，而蘭瑛則是陪著她一起哭著睡著……

「哥哥？」蘭瑛看到恩帝斯不知為何露出微笑，問。

「啊……」恩帝斯意識到，趕緊調整表情。然後嘆一口氣，說：「唉……好啦好啦，我答應妳這條件。」

蘭瑛聽了，睜大眼睛，並且露出開心的笑容。恩帝斯看著他的笑顏，心想……

……好吧，如果能讓她入軍團時安分，這樣沒什麼不好。

於是乎，他們倆位在談妥了之後，就早早關了燈，躺上床準備睡覺。

恩帝斯以背對著蘭瑛的姿勢躺著閉上眼睛。因為即使他已經做出推翻他以往觀念的事，他也覺得要做點區分。

而兩人剛躺沒有多久……

「家主……」蘭瑛音量輕輕，說：「我可以抱著你嗎？」

「……」

這又是一個很突然的要求，但恩帝斯沒有立刻反對，也沒有對蘭瑛的稱呼斥責，而是嘆一口氣……

「一個護衛做你現在提出的事是正常的嗎？」

「當然。」蘭瑛輕聲說：「蘭瑛認為，這樣才最能保護好家主。」

恩帝斯頓時有千萬個思緒與感受從腦袋裡冒出來，但他卻不知道該把哪個說出來……

最後，他什麼感想也沒有說。

「唉……隨便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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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入伍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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