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時29分 [D+01:17:29:40]
鐳
「三貼是違法的吧?!」
禊亞緊緊地抱住我的腰大叫,聲音卻被強勁的風壓吞噬殆盡,她反而抓得更緊了。
「鐳⋯⋯無照駕駛⋯⋯」
夾在我和禊亞中間的薩媞菈從背後探出頭來用平淡的語氣再補上一刀。
「這沒關係吧?緊急情況啊!這種小事就不要在意了!」
我在狂風中吶喊,再轉了轉用來加速的把手,太陽能電動機車彷彿燃起了靈魂加速向前奔馳。
「呀啊啊啊啊啊!」
禊亞大叫。我們疾速穿越被炸得一塌糊塗的街道,東倒西歪的大樓和還算平坦的道路不斷從眼前掠過。太陽在半小時前就出來了,我們至少還要再撐四個半小時才能撤退,至少先去拿到武器吧,總不能只有我一個人對上一群機器人吧?車站距離學校大約五公里,平常是由接駁巴士來讓學生們通勤的,但現在不可能奢望會有這種方便的東西。我們原本打算步行前往,但我在路邊找到一輛倒在路旁的機車⋯⋯
「差不多就快到嘍!」
我朝坐在後頭的兩位乘客大喊,
「快點啦,裙子都掀起來了啦!討厭!」
禊亞一手抓住我的腰,一手壓著被風壓毫不留情地掀起的百摺裙。
「將就一下嘛,這是最快的交通方式了!」
「鐳,你該不會是因為這樣才故意要騎機車的?」
「欸?我才沒有這種打算啊!」
「真是的!討厭啦!」
「反正有沒有人會看到,不要那麼在意嘛!」
「兩位還真是卿卿我我呢。」
薩媞菈冷冷地說,
「欸⋯?我⋯⋯」
「薩媞菈醬不要誤會,我和鐳不是那種關係!」
「對⋯對啊,我們才沒有⋯⋯」
「不用再狡辯了。我都知道。」
還真直接啊,刺入心裡的嘲諷。
「到嘍!」
我用手指勾下把手前方的煞車,我試著以最不會發出噪音的方式讓機車停下。在沒有煞車痕和高頻噪音的情況下機車最後停在距離會長說的那家店的旁邊,此時,地上已經有了好幾公分的積雪了。
「走吧,想辦法取得武器後就趕緊離開吧!」
古董店的防彈大門深鎖在眼前,我將手放在腰間的武器上,
「小吉,就拜託你嘍~」
[我什麼時候變成小吉了?不要給我亂取綽號!]
「哎呀,不要這麼計較嘛~這麼叫不是很可愛嗎?」
[算了⋯⋯要變成什麼?致命?非致命?]
「長棍就可以了。」
[真是⋯⋯]
抱怨完後小吉就從原本的警棍待機模式化成一團會流動的黑色液態金屬,伸展成一根一公尺半左右、直徑五公分的長棒。兩端都收斂成尖銳的刺,我讓黑棒在左手上旋轉著增加離心力後再施加全力往大門砸下。
第一下,原本看似堅不可摧的大門明顯凹陷了。
第二下,凹陷處被刮出一道裂縫。
最後一下,整個門就像鋁箔紙一樣被撕裂開來了。
「嗯⋯⋯⋯⋯」
「怎麼了嗎?」
我回頭看著下巴掉到地上、眼睛睜得大大的禊亞和薩媞菈。
「鐳⋯⋯你真的是人嗎?那種門就算用迫擊砲都還不見得炸得開欸⋯⋯」
「欸⋯⋯是⋯是嗎?可能是因為小吉的關係吧?」
「大概吧⋯⋯」
一進到古董店裡,入目的是各式各樣⋯⋯什麼東西?從桌椅、已經成為歷史的智慧型手機、電腦到中古世紀的吊鐘、盔甲,五花八門、簡直像是間博物館一樣。
「為什麼會長會選擇分成兩組行動呢?一起去避難不行嗎?」
禊亞在一堆中世紀遺產中翻找著,
「老實說,一開始她的確是這麼想的。」
我回答了她的問題,
「為什麼?這樣風險不是更大嗎?」
「是我拜託她的。」
「欸!?」
「城市裡一定還有生還者,就算躲得過治安崩潰後的暴動,還是會死在敵方的機器人或士兵的槍管下。我想要救他們!」
「但是⋯⋯這樣的話先去避難的人不就有被偷襲或攻擊的可能性了嗎?」
「是的,所以會長給了我一個條件:『排除掉撤退路線上的所有敵人』」
「所⋯⋯所有?那不是好幾千、好幾萬隻Vanguard-2.0嗎?那⋯⋯」
禊亞突然撐大眼睛看著我,腦筋轉得真快啊,真不愧是年級排名前十的學霸。
「你⋯⋯昨晚都在⋯⋯一個人戰鬥?」
「嗯,花了兩個小時多一點才砍完所有Vanguard ,現在城市裡大概只剩下三分之二的敵人了。」
「真是亂來⋯⋯有沒有受傷?這麼做會搞壞身體⋯⋯」
禊亞突然變得像老媽一樣⋯⋯
「我沒事,話說回來,找到了嗎?中意的武器。」
「嗯!就決定是它了!」
禊亞拿起一把附劍套的銀色西洋劍,掛在身上感覺就是有那種世紀初網路幻想系遊戲的妖精劍士一樣。在極高的戰鬥力下又不乏優雅和美麗。
「那薩媞菈醬呢?」
「這個⋯⋯」
薩媞菈拿起一把二戰後舊蘇聯出品的骨灰級SVD,背在背上。
「有點⋯⋯會不會太大了?」
一點三公尺長的槍身只比薩媞菈短了不到一顆頭,腰間還掛著兩把應該出現在博物館裡的格洛克17。狙擊手配上手槍是常識,但在薩媞菈身上我看不到狙擊手的那種壓迫感,反而這樣更萌了~
原本打算阻止她的,但萌成這樣也算某種戰力吧?也許她真的是個神槍手也說不定。
「都拿好了嗎?」
「嗯!」
我從手上的終端調出新都的立體投影地圖,紅色的區域已經被佔領了,藍色則是尚未受到影響。北方的海上機場和西方的港口紅成一片,逐漸往市中心擴散。東南方的學校和南新都地區維持著澄清的天藍。
「我們就把重點對象放在預計最快會對學校造成影響的群體吧。」
「就是那些衝最前面的雜魚?」
「可以這麼說啦,其次就是潛在威脅。太龐大的群體就引誘至指定地點再用塑膠炸藥一次解決。這樣可以理解嗎?」
「那,加油吧!為了先去撤退的大家、留守的會長和其他還沒避難的生還者們!」
「嗯!」
11時47分 [D+01:21:47:00]
「呼——呼——禊亞!這一批差不多要到了!」
我喘著氣、跑在無人的道路上,後方跟著五百,不,超過一千隻Vanguard 。Vanguard全身都是金屬色的防彈塗層,人形的外表鑲著發著紅光的眼睛,雙手抱著現在已經被福爾摩沙淘汰了的火藥步槍。一群凶神惡煞的殺人機器對著我不停地開槍,在精神的百倍加速下我能清楚計算出子彈的軌跡和分別出能安全閃過三馬赫子彈的安全範圍,身體勉強能配合大腦發出的閃躲指令。
來做簡單的數學計算吧!
一般人的反應時間平均是0.08到0.12秒,子彈從槍管射出發出的爆擊聲以音速前進我現在和機器人的距離大約是⋯⋯30公尺。聲波在子彈擊中我後0.07秒左右才到達,所以不能靠聽聲音。如果是看到槍管冒出的火花在立刻做出反應的話正常人需要80公尺以上的迴避空間。能輕鬆躲過子彈的我的反應時間一定在0.03秒之內。也就是說,我體內神經的傳導方式一定不是一般的化學物質或電流。果然我的基因到底被修改過了⋯⋯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得快點到指定地點才行!十字路口離我越來越近,我把重心放低,用手抓著地面來把自己往右撐,在一轉入右方路口的同時,
「禊亞,就是現在!」
強烈的奶油色光芒從十字路口的另一側穿來,爆炸聲和火焰追逐著強光而來,幾輛躺在馬路上的磁浮車被爆炸的衝擊波捲起、拋到空中,最後鑲在大樓裡。在衝擊波傳來前我趕緊躲進一旁的小巷子裡,緊靠著牆壁。
餘波逐漸平息,無線電傳來聲音,
「鐳,沒事嗎?可以出來了,Vanguard已經全滅了!」
「鐳?」
「還活著⋯⋯」
從巷子中鑽出來,躲在鄰近大樓中控制遠距引爆的人走了出來,
「鐳!」
禊亞朝我衝了過來,把我撲倒在地,
「呦,小哥,辛苦了!真虧你能躲過Vanguard的攻擊呢!」
穿著迷彩裝、扛著光學槍的軍人跟在後方。
「差點就被炸死了!就不能用其他方法嗎?」
「我們也想做些什麼啊,但是軍隊配備的都只有非致命的麻醉武器。實在是沒有什麼辦法。」
「為什麼?你們會弱成這樣?」
「政府在2050年起就開始縮減軍備,到最後連正規軍人都沒辦法拿到實彈槍了。麻醉槍只能在民眾暴動時協助維持治安和鎮壓而已。」
「那也不一定要由我來做誘餌吧?」
「在場沒有人的反應速度比你快,而且,你被子彈傷到後的存活率最高,因此作出了最合理的判斷。」
「唉⋯⋯無可反駁⋯⋯」
「都是多虧了你,在後方的民眾才能順利進行避難啊。」
「那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做?」
「多虧了你的協助,我們能從機器人身上取得實彈武器。只要再遇到敵人,我們也能戰鬥。就能開始反擊了!」
「被炸彈炸成這樣,槍還能用?」
「不要小看舊式的火藥槍,前三次世界大戰期間可是軍隊的主要戰力呢!」
「好喔⋯⋯那我們可以走了嗎?」
「嗯,我們會派一個小隊當作護衛保護你們和其他民眾。做得好,少年!」
「你們也一起來吧,也沒辦法確定下一波攻擊什麼時候會來。」
「軍人的使命是保護國家!我們會在這裡堅守到底!」
「是嗎⋯⋯那,我和你們一起吧!」
「什⋯⋯什麼?」
原先淡定的軍人突然愣住了。
「我的格鬥水平在你們之上,雖然不太會用槍,但應該可以幫上你們。」
「鐳,你在想什麼?現在當然是一起去避難啊!」
禊亞拉著我的手。
「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看著不相干的人被殺。而且⋯⋯這場戰爭有可能是因我而起的。」
「怎麼可能?你只不過是個普通的高中生罷了,怎麼可能會是戰爭的源頭?!」
「普通的高中生會有這種超越人類的戰鬥力和自癒能力嗎?我也很不想往這個方向想,但是,敵人有可能就是為了得到我和小吉才攻過來的!」
「鐳⋯⋯」
「少年,你該不會是那個計畫的⋯⋯」
軍人好奇地問,看來也沒辦法再繼續隱瞞了呢。我超越人類的身體能力都暴露了⋯⋯
「『阿瑞斯計畫』?」
「原來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鐳⋯⋯」
「等等,為什麼一聽到這個單詞最先想到的是我?我們有見過面?」
「我會先告訴你我所知道的全部。之後要怎麼行動是你的自由。」
「⋯⋯好⋯⋯」
「我入伍後認識了一個朋友。他比誰都還要樂觀,臉上總是帶著笑容,他的名字是衛 士戟。」
「是老爸⋯⋯」
軍人不受我的影響繼續說:
「他樂天的個性很快就和大家成為了朋友,我和他特別要好。有一天,上頭在我們的軍營裡尋找一個為期十年的實驗計畫的對象。士戟就這麼被帶走了⋯⋯
但隔天晚上他又再度回到軍營裡,我們圍著他問關於實驗計畫的事,和上頭是否有逼他做了什麼他不願意做的事。但他笑著搖頭,說『我只是有了個甜蜜的負擔』而已。
之後他偶爾才會在深夜中會回到軍營裡來睡,幾天後他才在私底下和我說關於你和實驗計畫的事。他認為讓這麼小的一個孩子背負這麼大的壓力和負擔太不忍心了,政府也對他下了保密協定。所以他從未讓你察覺到他和典子不是你真正的父母,也從未讓你知道自己擁有的能力和其所帶來的危險。」
「老爸⋯⋯老媽⋯⋯」
在腦中浮現出了他們的容貌⋯⋯
「他們到十年契約中的末期,甚至曾經向實驗主導者拜託讓你脫離實驗,能真正過上平凡的人生。最後卻被強制掉到日本去了。」
回憶跑馬燈在意識中翻轉⋯⋯
在我十歲生日的隔天,父母就因為工作而必須到日本長期出差了。最後在機場離別時他們的眼神中卻帶著愧疚和不捨,年幼的我卻擁有能夠理解這種複雜感情的能力。最後,「爸爸」摸著我的頭,「媽媽」緊緊地抱著我說:
「堅強地活下去吧!超越所有的障礙、跨越所有的限制,活出自己的人生吧!」
「強い生きて!」我從父母那裡學到了四種語言(新中文、日文和新舊版的英文)、生活的方式、全世界的格鬥技能、傳統料理食物的方法和最重要的:
「保護最重視的人的信念」
「鐳,雖然上頭禁止,但是⋯⋯對不起沒有早點和你說明清楚!」
「我知道你和爸媽都不願意看到我因為這樣而痛苦,但你們不用道歉。我能成長成今天的我、有了可以託付生命的夥伴都是多虧了他們的教導。而且只要還活著,我打從心裡相信一定還可以再見面的。」
「鐳⋯⋯」
軍人和禊亞低下頭,
「雖然不是親生父母,但他們在我心中永遠是爸爸和媽媽。」
「少將,透過紅外線衛星的掃描已確認城市裡的生還者已全數救出。可以開始撤退了!」
擴音無線電傳出聲響,少校看了看在場的士兵、民眾和學生。我對了他點了頭,他高聲說了:
「全員開始往舊基隆前進!」
16時39分 [D+02:02:39:00]
「少將,這邊快要不行了!」
「撐下去!沒看到那群學生也在戰鬥嗎?像個勇敢的軍人一樣!」
「是!!!」
「鐳,你們那邊還可以嗎?」
無線電傳來少將的聲音
「嗯,我和禊亞打前線,薩媞菈負責掩護!」
「加油!打完這一批就能到舊台北了!」
「好!」
我再次揮下手中的長劍,黑色的劍身一如往常地斬開機器人的防彈塗層外殼,將裡面的電路板和晶片切開。此時,旁邊準備向我開槍的機器人的頭部往後一晃、接著整個被爆炸的火焰吞噬殆盡。
是薩媞菈的狙擊嗎⋯⋯?
目前為止,我們已經遇到三次Vanguard了,只剩下半個連的軍隊幾乎無法對敵方構成威脅。每次講話都會陷入槍戰,而這對彈藥有限的我們相對不利。
所以我和禊亞打近身戰不但能讓機器人們自幹,還能在不破壞彈夾的情況下讓它們的腦袋搬家,讓部隊有充分的彈藥來源,現在已經到了每個士兵有三個彈夾的額度了。
我躲開最後一隻Vanguard的子彈後禊亞就往它的頭部刺入銀白的西洋劍,它應聲倒下。
我往在另一邊戰鬥的軍人跑去,協助他們。福爾摩沙在1949年後便沒有經歷過實質上的戰爭,因此,軍隊完全沒有實戰經驗,《軍武限制條例》的通過進而造成軍隊的戰鬥力底下。
幾分鐘後,這個區域內的敵人已全數倒地。
「做的好,鐳!士戟一定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謝啦,至少我能在這裡幫助大家。」
「我們現在的位置是在⋯⋯」
「報告長官,現在的位置是在南港,基隆在東北東方向十五公里。」
「大概再兩個半小時就能到了嗎⋯⋯沒有其他阻礙的前提下⋯⋯對了,鐳,你不冷嗎?」
少將看著身上只穿著一件黑色背心和同色長褲的我問。
「嗯,披著外套會被汗弄濕,到時候反而沒有可以替換的衣服。而且這種天氣我穿這樣還滿舒服的!」
我呼著白煙,身上的汗水不但沁濕了背心,還不斷從頭上滴下。看來就算身體能力得到提升,還是會有一定程度的消耗。
「一般民眾的狀況呢?」
「報告長官,大部分的人表示還能繼續移動」
「好,那我們立刻繼續前進!」
「是!」
在繼續移動的途中,颯太向我搭話。
「鐳,你還好嗎?」
「嗯?我⋯⋯」
「有事可以和我聊聊喔!我們是朋友吧!」
「也對喔⋯⋯和你說的話應該可以⋯⋯」
「鐳,你說怎麼了嗎?」
「只是離真相更進一步了而已。」
「真相?」
「我⋯⋯對於我自己的身分、來歷⋯⋯等幾乎一無所知。但我已經下定決心要弄清楚這些事了!」
「加油喔~對了,如果有認識的美女順便介紹一下喔~」
「真是的!誰會一開口就提到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啊?」
「欸嘿~~」
「真拿你沒輒⋯⋯」
「你們在聊什麼?」
禊亞牽著薩媞菈的手向我們走來,幾乎同樣的對話,場景卻換成了廢棄的台北市。
「沒什麼⋯⋯」
「喔~我的女神啊!請問妳是否願意和我交往呢~?」
颯太拉著薩媞菈的另一隻手問,
「不要騷擾人家啦!你真的是⋯⋯」
禊亞把薩媞菈拉到另一邊,讓颯太撲了空。
「颯太⋯⋯比鐳⋯⋯變態」
薩媞菈小聲地用平淡的語氣說出心聲。
「哪有~我只是比鐳直白而已~鐳私底下也是個悶聲⋯⋯嗚姆姆姆~」
話還沒說完我就撲上去摀住颯太的嘴。要是讓他亂講,我的名聲就⋯⋯
禊亞則是在一旁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什麼嘛~原來鐳也⋯⋯哈哈哈⋯⋯都忘了鐳也是青春期的少年啊⋯⋯哈哈哈⋯⋯」
「不要誤會啦!我真的還算純潔啦!」
「真是青春呢⋯⋯」
薩媞菈以旁觀者的角度冷冷地說。
18時10分 [D+02:04:10:04]
金黃的夕陽灑落在北福爾摩沙。
附近的樹木在鋪上一層薄雪後將夕陽的殘暉反射到純白的地上。後方的舊台北市和在更遠處的新都的玻璃帷幕大樓像寶石一般地反射更耀眼的光芒。橘紅色的火焰卻對新都伸出了觸手,吐出含有大量劇毒的濃稠黑煙。生還的居民雖然都撤離了,但還是有超過一千萬的人口死亡了吧⋯⋯但我們沒有時間感傷了,再不快點離開我們也會變成統計數據的!
「大家休息一下吧!可以嗎?少校?」
「嗯,一半民眾的體力已經到極限了,休息個十分鐘吧!」
一聽到在場軍階最高的人准許休息,士兵們癱倒在地上,在後頭的學生、民眾也喘著氣坐在地上。
「距離基隆還有多遠?」
「報告長官,我們現在在馬陵尖山。距離軍用泊船口還有一公里。」
「就快到了嗎⋯⋯」
「鐳,多虧了你,我們才能在日落前來到這裡。」
「不會~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只有我一個人的話是絕對無法到達這裡的。」
「你這一點也和士戟好像哦⋯⋯難怪會選他去照顧你⋯⋯」
「對了,少將,可以多告訴我一些關於爸爸的事嗎?」
「要從哪裡說起呢?他是個很單純的人,強大、充滿正義感卻從不炫耀自己的實力。他很聰明卻從不為了私利而利用自己的才能。在軍營裡,只要有他,再怎麼艱苦的訓練都變得輕鬆許多。
有一次訓練時,教官設計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想要讓我們理解『有時必須要放棄』的道理。
一開始我們並不知道,每個人都努力地嘗試。一次、兩次、十次、一百次後大家都放棄了,只剩下他還在堅持著⋯⋯」
話還沒說完,上空就傳來問題告訴掉落時發出的獨特聲響。
磅⋯⋯⋯⋯
一具像是世紀初電玩中的機器人矗立在眼前,
我們還沒反應過來時,他手上的高射擊槍的槍口開始冒出了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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