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櫻（短篇） - 夢醒

#SK8 #無限滑板

※復健

※南城虎次郎x櫻屋敷薰（喬櫻）

※可能有一點愛←櫻

※時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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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

　　睜眼的那一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彷彿身上穿戴了千斤的重甲，渾身沈重得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櫻屋敷薰勉強活動著部分的顏面肌肉，將雙眼微瞇起來得到對焦之後稍微環繞著四周——淺色的遮廉、消毒水的味道、無機質的機械聲，沒有花太久的時間他便理解到自己現在在正躺醫院的病房裡。

　　……啊啊，對了，他被那個人打到送進醫院了。

　　曾經在他生命中閃閃發亮、曾經是他最好的朋友的那個人……他一直將那句「特別」放在心上，一直深信他們的友誼是「特別」的，一直以為不管時間改變得再多，也不會改變他們一起創造的那些不可取代的時光。

　　結果只有他自己一廂情願這麼認為而已。

　　櫻屋敷薰所珍視的那些在生命中閃閃發亮的美好的時光，對愛抱夢而言，全都只是個毫無留戀價值的垃圾而已。這些年來全都是他一廂情願，自以為可以憑著那些「特別」的過去，以朋友的身份站在那個人的身邊……就是這份自以為是，才讓他淪落到和那些曾經被愛抱夢打進醫院、被斷送滑板玩家的生涯的那些人一樣，如今他也躺在病床上了。

　　被那個人親手打進來的。

　　回想起自己叫救護車送去醫院的那些人，從挫傷、骨折，甚至從此再也無法行走的都有……

　　……還活著也許就是大幸了，是嗎。

　　思及此，他突然感到很羞愧，同時懊惱、憤怒、後悔、悲傷……無數的情感同時湧上來，複雜的無法言語的情感最後化為一陣火辣的鼻酸在一瞬間竄上鼻尖，溫熱的淚水立刻模糊了櫻屋敷薰的視線。

　　儘管他極力忍著不要讓淚水輕易地落下，但最後遍體鱗傷的他仍然承受不住這份洶湧的情感——只是在淚水從眼眶滑落的那一刻，一隻溫熱的大掌蓋上了他的雙眼。

　　「怎麼一起來就在哭啊，我才離開一下下而已欸。」

　　「……虎次郎……」

　　溫柔的嗓音是如此熟悉，淚水在那一刻直接潰堤，再也承載不住的情感與淚水就這樣從他的臉頰與南城虎次郎的手掌的隙縫中流下，很快地就在枕邊沾染上一塊小小的水漬。櫻屋敷薰不停地試圖遮掩自己的難堪，想像平常一樣輕易地說出那些無謂的嘴砲，只是所有的聲音全都卡在喉間無法順利地吐出來，說得出口的只剩下不成聲的哽咽，以及勉強喊出手掌的主人的名字。

　　「……、次郎……我……」

　　「好了，什麼話都別說了。」

　　拇指輕輕壓上櫻屋敷薰還想說些什麼的薄唇，南城虎次郎嘆了口氣，維持著右手蓋在櫻屋敷薰的臉上，坐在病床邊的板凳上，空閒的左手撫上纏繞著紗布的手輕輕握住，像是在安撫小孩似地，他柔聲低語著。

　　「哭吧，反正只有我看得到，你就盡情的哭吧。」

　　「……唔……嗚嗚……嗚啊……」

　　一句話像是一把解除了層層枷鎖的鑰匙一般，累積了數年的委屈與懊全部化為淚水，隨著卡在喉間後悔的呻吟在那一刻一口氣全部傾瀉而出，迴盪在深夜醫院的病房內。而南城虎次郎則是什麼也沒說，只是一直握著櫻屋敷薰的手，直到淚水與哀嚎逐漸轉變為平穩的呼吸，南城虎次郎才慢慢地移開他的右手，哭得又紅又腫的臉蛋頓時暴露在空氣中，他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你真的好傻，薰。」

　　避開所有的傷口輕輕地擦拭著未乾的淚痕，南城虎次郎彎下身，輕輕在那個微蹙的眉間落下一吻。看著櫻屋敷薰的不甚安穩的睡顏，將粉色的髮絲撥弄至耳後，他低聲在櫻屋敷薰的耳邊柔聲呢喃著。

　　「好好休息吧，我會陪著你的。」

　　「我以為你會急著揍我一頓呢。」

　　呼出一口白煙，神道愛之介站在一邊，看著確認了傷勢與生命跡象無礙之後將櫻屋敷薰打橫抱起的南城虎次郎，他冷哼道。

　　「……如果可以的話，我是真的很想在這裡直接把你打得半死不活。」將人輕輕放上車子的後座後關上車門，南城虎次郎毫不掩飾滿臉的厭惡，狠狠瞪著那個在一旁說風涼話的始作俑者，「但這麼做的話薰會生氣的。沒有經過他的允許就隨便打他珍視的人的話。」

　　「……無聊至極。」輕哼一聲便將煙蒂丟在地上，神道愛之介不屑地說著，「跟以前一樣，守著這些無聊的東西……令人反胃。」

　　「這點你也彼此彼此啊，愛抱夢……不，」

　　關上車門之前，南城虎次郎瞪著那個孤獨的背影，咬牙切齒地慢慢說道。

　　「現在的你更討人厭了。」

ＦＩ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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