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迴戰 - 失約 (虎宿)

搬運，繁體果然比較順眼點~~這人就很北七在別的網站駐紮~~

什麼時候來修文(幹呢

意思意思的提醒︰捏造前世+OOC，沒有主線，骨科+人物死亡提及

————

他記得那是櫻花盛開的季節。

站在大道之中時映入眼眸的是一大片迷人的粉紅，被漫天花瓣包圍著身穿白色和服的那人讓他產生了天神下凡的錯覺。

可惜對方的腦子裡從來沒有浪漫一說，此等美景對那人來說大概只會覺得花眼繚亂。

他突然頑心興起，折下一小節櫻花趁那人不為意別在對方耳後，襯得那雙紅眼好看極了。

面對他的讚美那人露出嫌棄又略帶惡心的表情，顯然對於這種哄小姑娘的技倆感到不屑，在那人把小木枝扔回來時一陣春風吹來，兩旁的櫻木沙沙作響飄落無數花瓣。

一時被櫻花蒙了眼睛的那人望向他後笑了起來，就像看見他又因為翻牆失敗摔了個狗啃泥似的笑得幸災樂禍，對方一邊笑一邊伸手掃落他滿頭的櫻花瓣。

望著眉眼彎彎的那人，他忍不住跟著笑了。

一切還要從學校的百葉箱說起。

那時虎杖悠仁撿到一個充滿神秘氣息的東西，想著靈異社的前輩可能會感興趣便帶了回去，誰知自撿到那玩意後他一直覺得有點精神恍惚，還不自覺盯了好一會兒才交出去，讓他有片刻懷疑可能真的是什麼髒東西，隨即又被自己否定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直覺告訴自己那是不一樣的。

後來有個叫伏黑的人找上門長篇大論地解釋了一通，他跟著跑到學校時也只是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直到親眼看見怪異的“生物”時虎杖才有種不太妙的感覺，但事態緊急由不得他繼續思考，他只意識到這是由他造成的、他不會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在生死關頭之際所有的顧慮和想法都被拋在腦後，剩下的就只有那根被視為開端的手指。

在吞下的瞬間他感覺到自己出現一刻的斷片，隨後身體內裡就多了一個有明確人格的意識，而他第一個反應是一把捏住脖子讓那個吵吵嚷嚷的傢伙閉嘴。沒有特別花上力氣，就是那種「啊吵死了」然後直接一巴掌的物理安靜。

那傢伙的確是安靜了一下，但短短十秒的交換後與自己相異的聲音就直接在腦海裡響起，他一邊應答著白髮的男人一邊自動進行過濾。

反正肯定是沒有意義的叫罵而已。

虎杖想道，並在男人接近的同時失去意識。

再度醒來後，莫名其妙的死刑就降落身上。

在男人解釋後虎杖明白了，因為這個叫宿儺的千年老詛咒過於危險，成為容器令這老男人被放出來的自己也被列為需要消滅的危險物品。

名叫五條悟的咒術師對他如此說︰「你可以選擇現在死、或是吃掉全部宿儺再死。」

不管哪一邊還是要死啊？

其實他還沒有理解那傢伙有多危險，也沒有理解自己必須死的理由，不過、

『也好。』

……不對，我剛才想了什麼。

虎杖眨眨眼，沒來得及捕捉一閃而過的念頭。

最後他選擇要找出宿儺所有手指。

為了可能受到牽連的人，為了爺爺臨死前的遺言，也為了他自己。

如此這般，虎杖跟著五條來到了東京咒術高專，這老師的確心理素質強大，對面的人臉上突然長出另一張嘴依舊神色如常還順便給他解釋了這千年詛咒的來歷。

五條說，那是個千年前存在的人，據說以一人之力幹翻了當代的咒術師後被冠上兩面宿儺的名字，其力量甚至連死後的屍蠟都無法銷毀。光聽故事是挺恐怖的，然而虎杖的重點卻放在別處。

之前就想說怎麼會有人叫宿儺，怪別扭的。

仔細想想其實這不是虎杖應該在意的事情，畢竟詛咒的本名對他來說沒什麼意義，不管他知道與否也不會改變他必須跟詛咒之王共赴黃泉的事實。

結果，到他死之前他還是不知道那股違和感的源頭。

雨水打在身上與胸口的血液混在一起，虎杖用最後一口氣吐盡遺言，彌留之際的他突然生出濃濃的懊悔。

這是錯誤的。虎杖想。

『到底是哪裡錯了？』

似乎有誰輕聲問道。

曾經，雙子被視為不祥之兆。

尤其是仍盛行著鬼神妖魔傳說的年代，人們認為世上不可能有兩個相同的人，若你遇上另一個的自己那「他」一定是由妖怪化作而成，因此雙子之中必定有一個是邪惡的化身，會為家裡帶來惡運甚至血光之災。

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一對雙生兄弟在這個年代誕生，卻意外地擁有與生俱來的咒力及優秀的術式，人們畏懼雙子又舍不得放棄如此稀有的才能，於是他們就這樣逐漸長大成人。

兄長友善且平易近人，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你都不會從他口中聽見拒絕的答案，即使在咒術師間也有相當不錯的名聲。然而弟弟顯然對兄長的做法嗤之以鼻，自顧自以強大的力量在咒術界橫行霸道，展示出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姿態。

兄長看不過弟弟粗暴無理的舉動，弟弟也不喜歡兄長濫好人的行為，兩人沒少為此大打出手，以至於在外人眼中他們勢如水火。

曾有被弟弟打敗而心生怨恨的咒術師無從向他下手，便想著向其兄長報復以消心頭之恨。但兄長也不是吃素的，若是弟弟太出格那他會先向對方表示歉意，然後上下加減輕輕還擊，若只是惡意報復那他就會把對面揍成豬頭再加上一通說教。

老是跟兄長吵架的弟弟通常會找上門再教訓一頓，奇怪的是那位以和為貴的兄長總是在事畢才會施施然來到把行凶者拖走。盡管沒有出過人命但幾次過後其他人也學乖了，只有兄長的友人們在那邊不解兩兄弟的關係。

弟弟不在意他人的看法、兄長也沒打算解釋，因此沒人知道兄弟倆每天會在家門迎接另一半的歸來，靠在一起渡過每個月缺月圓的夜晚。

他們同樣在充斥惡意的環境下成長，內心卻抱有截然不同的想法，像是代表了善與惡的兩面，但兩人是如此親密無間，矛盾又和諧。

弟弟從不掩飾對人類的不屑和鄙視，兄長則在對方冷嘲熱諷時一笑置之，只在某個晚上如是說道︰

「我沒有特別喜歡人類，也不認為他們值得讓我抱著厭惡生存。」

他爽朗地笑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我對這個世界也沒有怨恨，反而想感謝一番。」

兄長伸手撫上弟弟的臉孔，另一手與對方十指緊扣。

「畢竟它讓我與你一同誕生下來。」

兩人四目相對，眼中盛著近乎溢出的愛意。

他們擁有相同的面容，體內流著相同的血液，心臟跳動的聲音彼此重合，但血緣從來不足以成為他們的障礙。

他們是世上最親密的存在，這就是上天所賦予最好的禮物。

他們是如此深愛對方。

有時候命運就是輛卡車，趁你毫無防備一個彈射把你五臟六腑連帶三觀都撞個粉碎。

過來人虎杖悠仁可以說那感覺十分的……酸爽。

從死刑下逃過一劫不到半年就被迫自殺的少年一面空白躺在地上，後腦勺泡在血水中卻完全沒有協助降溫的效果，大腦因為一口氣接收太多情報開始有當機的傾向，但他還是憑著強韌的精神堅持下來了。

……話說這血腥味也太重了，呆這麼久鼻子真的不會壞掉嗎？

清醒過來的第一感想竟然是這種東西虎杖自己也覺得好廢，但回頭看看過去幾個月前的自己更廢，他只聽過今天的我打倒昨天的我沒聽過前世的我會一掌拍飛今生的我。

「喂，小鬼。」

呈鹹魚狀的虎杖眼珠轉了轉，隱約看見那個連聲音也充滿不耐煩的人坐在白骨山頂，翹著二郎腿托著下巴一副大爺的姿態。

「你還想躺到什麼時候？」

再一次聽到熟悉的語氣，虎杖不禁從心底生出難以抑制的惆悵與歎息︰我愚蠢的弟弟啊……

好在他雖然腦子不正常但沒有嘴賤將話說出口，只繼續假裝自己是個廢人一般大字躺平。少年預料之外的反應令宿儺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隨即對紋絲不動的虎杖感到不滿，抓起手邊的牛骨就往下方砸去。

虎杖慢吞吞地轉了兩圈讓骨頭撞在原本的位置，剛想打呵欠本能便響起警告使他一個鯉魚打挺避開從高處踹下來的一腳，血水被那人驚得濺起一陣水花再化作一圈圈漣漪。

命中失敗的宿儺嘖了一聲，那個讓他不爽的人類則淡定地伸了懶腰又坐回地上。

「我倆都死了就別火氣這麼大好嗎。」

這平靜的模樣倒不像是剛剛被掏了心臟的人，只是宿儺大爺壓根不在意這個容器有何改變，倒是看這小子坐得舒服他覺得不太高興，然而正事比較要緊他便勉強接受這個俯視的角度。

「我們還沒死，」詛咒之王輕輕一揮雙手收攏於袖裡，其姿態意外地流露出幾分優雅。「這裡不是別的地方，是我的生得領域。」

他想也是。「那你品味還滿差的。」

對方發出不屑的笑聲，「怎麼？對人類小鬼來說太血腥了吧。」

「不，我是說那座骨頭山，看上去刺得生痛。」至少在虎杖記憶裡對方那裡是軟的……噢不對他現在用的是自己的身體。「你屁股還好嗎？」

對面的人露出極度鄙夷的眼神，連一個字也懶得施捨給白目的容器。

在對方耐性邊緣徘徊的虎杖收起繼續說廢話的打算，「所以你有什麼事？」

「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就幫你治好心臟讓你復活。」

人類少年皺眉，想也知道把他心臟挖掉的元凶不會是出於好心，看他愉快的表情十之八九是找到什麼樂子，回想自己死前發生了什麼……大概是瞧上伏黑了吧。虎杖有點頭痛，問題是他知道對方在計劃幹壞事而他卻猜不到內容，千年的空白實在是太長，他們已經不像以前那般接近了。

……而且他有預感更糟糕的還在後頭。

「那你直接說條件吧。」

或許是因為虎杖順從的態度宿儺難得和顏悅色地笑了，「第一，當我唸到「契闊」你就要把身體交給我一分鐘，第二，你要把這個約定忘記。」

果然是要搞事情的節奏，尤其是對處於被動的虎杖來說根本沒有拒絕的本钱，除了讓他搞事沒別的選擇，但千年詛咒的容器現在腦子不太清醒，所以他表示︰「不行。」

於是詛咒之王嘆了口氣加上不傷害或殺人的束縛，不知好歹的人類思考一秒，「第二點還是不行。」他不想再錯過更多事情。

宿儺語氣不善地警告︰「小子，搞清楚你的立場。」

「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也不會試圖暗示別人「契闊」這件事，相對地要取消第二條件。」人類撐著下巴面不改色，在對方開口之前再加上一句，「若你答應我可以在你要求以外的時間放你出來，在不殺傷的前提下。」

宿儺挑了挑眉，有點意外在少年院後他竟然有這樣的舉動。

「這對我又有何好處？」

「讓你出來曬太陽啊，你不是說喜歡用肉體感受光芒？我以為你會想重新體驗活著的感覺。」

詛咒之王似笑非笑地注視著眼前的容器，虎杖心想他大概是覺得自己是個蠢貨。

「只有你一個人，又能做到什麼？」

他一字一頓地說，嘲笑著虎杖的不自量力。

「我也很好奇這對你的計劃有什麼影響。」

少年平淡地回應，神情毫無波動。

宿儺終於被他逗樂了，笑聲在生得領域中回響。

「好，我就勉為其難接受你的條件。」

最好別讓我失望了。

那個人類聞言彷彿要吐盡所有情緒般長呼一口氣，就在宿儺要使用反轉術式時他突然問道︰「你以前試過治療別人嗎？」

「吓？」

「你還是人類的時候，有像這樣治好過誰嗎？」

他感覺這是少年從生得領域醒來後最認真的提問，然而他一時被奪走注意力以至沒能發現少年的眼神。

他沒有必要回答這個問題，事實上也沒什麼好回應，畢竟他沒有給人治療的記憶也不可能有這種對象。

在詛咒之王短暫的思考中，傳來了少年的呢喃。

「是嗎。」

兩個音節轉瞬即逝，隨後奮力的一拳狠狠落在宿儺臉頰，虎杖維持揮拳的姿勢咬牙切齒地說。

「這一拳是為了那顆跟著我十五年的心臟。」

空氣瞬間凍結起來，在殺氣撲來的同時屬於對方的術式發動，在感受到痛楚之前意識已經被趕出生得領域。

看吧，這就是錯過了千年的後果。

真是、

『糟透了。』

事情似乎往更壞的方向發展了。

雙子中的弟弟不僅沒有收歛還開始變本加厲，對本應是同行的咒術師不再手下留情，抹殺的對象也不只是咒靈，任何試圖冒犯他的存在都無一例外被殘忍地殺害，在他人眼中漸漸化成散佈恐懼的邪惡存在。

當雙子中的兄長找到他的另一半時就明白，弟弟已經厭倦了這個世界，厭倦站在善的一方扮演守護的角色，所有對人類理所當然的道理對他來說都是拘束。

兄長無法理解他的想法，卻又讀懂了對方藏在底下的情緒，他知道弟弟仍在忍耐，一如過往他們爭吵過後無數的互相妥協。

然而在日漸增加的不安下，傳來了許多這樣的聲音。

不能放任他繼續下去、只要他活著就會毀了我們所有人！

這個想法在人們之間得到共識，但卻遭到另一人前所未有的強烈阻撓。

難道你還看不清現實嗎！為什麼還要維護他！？人們難以置信地反問。

另一人冷靜而堅定，帶著不容置喙的態度說道︰

「他是我的兄弟，我不會讓任何人對他出手。」

「在無法挽回的地步之前，我會親手殺了他。」

如果要虎杖給死而復生這事一個總結，大概會是︰以為是惡劣租客結果是失散千年的弟弟兼對象，對方卻把他甩了還要跟他斷絕關係甚至表現出不願復合的態度，雪上加霜的是他似乎被加進了黑名單。

這下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在他下黃泉的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當然沒有人能回答他，虎杖也只能把問題悶在心裡，切換回平常心開始五條為他準備的訓練。

「對了，你死掉的時候宿儺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

他說要跟我分手算嗎？虎杖一邊放進光碟一邊說︰「他讓我把身體交給他。」

老師的視線變得比剛才要強烈，他毫不察覺似的繼續手上的動作，「我說會讓他出來呼吸新鮮空氣順便吸收日月精華進行光合作用。」

地下室因為五條的無語出現幾秒的寂靜，他明顯對這句說話有巨大的疑問，但看著虎杖認真的表情只是問道。

「……他答應了？」

「他看上去不太想接受，如果不是我浪費太多時間他應該想再把我殺個幾十遍。」虎杖聳了聳肩，「不過他現在感覺還沒想讓我去死，所以就這樣了。」

「時間？你們發生過什麼事？」

「我在領域睡了一覺，醒來之後又發了個呆，然後又扯了一會兒嘴皮子。」

五條心想原來悠仁還是個屁孩，最後挑了個較重要的問題。

「他不會突然出來搞破壞吧？」

他的學生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這可是大前提啊。」

褲袋的手機再一次震動起來，五條沉思著認為暫時沒有大問題便乾脆地放虎杖去訓練。

當少年抱著咒骸重新進入狀態時，臉上長出屬於詛咒的嘴巴。

「沒想到你這小子還挺擅長說謊。」

「沒有，那都是真話。」

嘴巴嘻嘻嘻地嘲笑著，虎杖沒有管他只是把音量調高。

「要喝可樂嗎？」

「什麼東西？」

「黑色的糖水。」

「不要。」

「把嘴巴移到手背我倒給你。」

「就說了不要。」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或對電影的片段作出評論，宿儺也不知道這小子怎麼就自然地跟他說話，等反應過來這種相處模式已經維持了好一段時間。

這是自虎杖於少年院一度死亡後產生的微妙改變，人類容器像是被打開了什麼開關似的有事沒事跟體內的詛咒搭話，就算有八成是被取笑嫌棄嘲諷也只呵呵兩聲揭過去，久而久之也能跟宿儺進行正常的對話。他還會向宿儺分享生活的一點一滴，有時會推薦他覺得好吃的東西，一起討論下一套電影的選擇，彷彿對方只是個剛好住在他身體的靈魂而不是惡貫滿盈的詛咒。

宿儺猜過虎杖或許是藉此從他身上得到什麼，不外乎是協助拔除咒靈或救人之類的事情，詛咒之王一開始對這小子的天真覺得有點好笑，後來則是惡趣味地期待他向自己求助的一刻，他被拒絕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可是沒有。

就算那個被咒靈欺騙的人類變成怪物倒在腳下，被打得遍體鱗傷的虎杖還是沒有開口。

感受到容器充斥著內心的憤怒與後悔，詛咒之王毫不留情地嘲笑他的無能和弱小。

「閉嘴、這裡沒你的事。」

靜靜燃燒著殺意的少年回答，然而那股殺意卻不是對著他，他的語氣沒有任何一點情緒，只是客觀地說出事實。

「我很清楚你是什麼傢伙，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你幫手，以後也不會。」

「現在，給我閉嘴。」

本來想要欣賞虎杖醜態的宿儺瞬間沒了興致，對於被一語道破心中所想挺為不快，尤其是他那副肯定的模樣，好似他對自己早就瞭如指掌。宿儺此刻只覺得莫名的煩躁，沒有目的和理由的親近就如過家家一樣幼稚，以兩人的處境應該只能存在利益關係，虎杖產生的違和感讓他那種不明的情緒越發激烈。

認真說起來，這種情緒從虎杖復活之前的那句問話就已經……

不快。

總之就是不快。

外頭傳來彷彿玻璃碎裂的聲音，二度試圖接觸靈魂的舉動點燃了宿儺的怒火，領域被闖入的真人直接受到詛咒之王遷怒的攻擊，不敵虎杖七海二人而敗走。

之後虎杖一直協助處理吉野母子的後事，少年沒讓自己沈醉於悲傷太久很快就自我調整完畢，倒是裡頭的詛咒深思幾天還是很不爽，便在某天晚上把容器的精神拖進生得領域暴打一頓出氣。正要入睡的虎杖滿頭問號地與另一個靈魂互毆，奮力抵抗過後被詛咒大爺揍趴在地，末了大爺還覺得不夠解氣伸腳踏了踏人類少年的腦袋。

趴著回氣的虎杖差點被這一腳踏到血壓飄升又被理智按回去，為了明天能順利出現在同學面前他想好好睡一覺，於是他好聲好氣地讓宿儺有話直說別三更半夜叫他過來就是為了扁他。但詛咒之王從來不需要顧慮他人感受，更不需要向他人解釋自己的行為，只是一如概往的刺了他幾句。

也不知道少年從宿儺的哪一句話中得到解答，他一臉死魚望著對方把玩著自己的斷手（還是剛才打鬥間切下來的），半晌冷不丁冒出那麼一句︰

「我親近你沒有理由。」

與他共享同具一身體的詛咒愣住了，他用另一隻完好的手像是安撫一般拍了拍對方大腿。

「這沒什麼好在意的。」

「因為是理所當然。」

那一刻，宿儺突然有點看不清他的笑容。

就像跟什麼重疊了一般朦朧。

他們早就預料未來會分道揚鑣。

作為對方的半身他們之間沒有秘密可言，世上不會有人比他們更了解對方，很諷刺地這份了解正要令他們分離的原因。

兩人各自抱著無法放棄的原則，卻因為眷戀共同渡過平穩安寧的時間而一次次選擇讓步，默契地等待著衝突爆發的來臨。

但兩人相信即使他們曾經分開，最終還是會回到對方身邊，不管以什麼方式。

「我無法接受你被其他人殺死，所以我一定會拼上一切阻止你，」

他的另一半凝視著自己，眼中藏著熾熱如火的決心。

「你的命屬於我，同樣你也擁有我的命。」

「在殺了你之後，我會隨你而去。」

「我們是一分為二的靈魂，必定同生共死。」

啊呀、多麼熱烈又浪漫的告白。

你的愛、你的殺意，都是只屬於我的東西。

他不禁滿足地笑了，帶著瘋狂的愛意。

「我等著你來。」

然後他會用這雙手挖掉對方的心臟、吞噬他的血肉、讓彼此重新合而為一。

無人能插足於他們之間。

「……欸。」

「你聽見了吧？」

「別裝睡我知道你今天已經睡很久了，起來。」

「起床啦——」

「吵死了！」

臉上長出的嘴巴暴躁地吼了一聲，深怕不小心吵醒隔壁同學的虎杖用手擋住試圖減低音量。

「難得今晚天氣不錯，叫你起來賞月呢。」

大半夜不睡覺跑去叫醒詛咒的少年坐在落地窗前頭，旁邊放著剛泡好的茶水。宿儺睜開容器第三隻眼睛，皎潔的滿月獨自霸佔了萬里無雲的黑夜，使得月光毫無保留地落在地上，寂靜的夜晚加上虎杖捧著茶杯的身影意外有點賞月的氣氛。

他抿了口茶嘆道︰「早知道就買點賞月團子好了。」

詛咒大爺有點嫌棄虎杖一副老爺子的模樣，「那還不如買酒。」沒有美酒賞什麼月。

「未成年買不到酒啦……明天或後天給你帶。」可以拜託五條老師看看，跟他說自己等不到二十歲的話應該會幫忙搞到。

「你還想再來？」

「又不知道我們能否等到下一個滿月，有機會就趕緊做了吧。」

宿儺沒有回應虎杖這句話，他轉動了不應存在的副眼。天上的月亮很美，與他們多麼接近，彷彿一伸手就能將其取下，但它還是在天空之上比較合適。

……是誰說過這種話？

「喂。」

「嗯？」

「你說要跟我一起去死。」

「是啊，集齊所有手指之後。」

空氣又再一次回復寂靜，少年能感覺到另一人閉上了眼睛。

「晚安。」

願你好夢。

那人沒有遵守自己許下的承諾，在某個地方死去了。

仔細想那是個設計好的陷阱，只等著那人傻呼呼的自己跳進去。

盡管那人在大眾前發誓必定會親手解決兄弟的性命，但兩人之間的羈絆有目共睹，血濃於水的聯繫使得大眾對那人生起了懷疑，其後更私下傳來兩人有不倫關係的流言，於是懷疑轉為肯定。

雙子是不祥之兆，若兩人均為邪惡，世間定有災難降臨。

因此，要在另一人墮落前將他除去。

然後那人就因為自己愚蠢的正義感，被自己所保護的人殺掉了。

其實即使兄長活下來，他的另一半惡墮成鬼神的未來也不會改變吧。

只是世上不會有人擁有與兄長相同的覺悟，也只有那份覺悟能夠真正阻止雙子中的另一人。

可是沒有如果，那人走得徹底，連一丁點灰燼也沒有剩下，將自己的弟弟留在世上。

「你失約了。」

這是由你定下的「束縛」，你卻獨自一人離開。

「你違背我們的約定，這是你應得的懲罰。」

你將會用自己雙手傷害重視的人，奪去無辜之人的性命，活在地獄之中。

「我知道。」

那人回答。

「我沒有遵守約定，這是我應得的懲罰。」

「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會帶你離開，不會再留你一人。」

讓我們將這持續千年的故事劃上句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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