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的搖滾編年史 - 11. verse1-7

＊平行宇宙　與實際人物團體事件無關＊1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DvqP3tQ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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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冷不熱，沒出大太陽也沒下大雨，非常普通的一天。真要說有什麼特別值得提起的地方，大概是這已經是乾爹沒回來的第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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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剛過十五歲生日的林晴河挖出耳朵裡的兩團衛生紙，聽著持續十分鐘以上的門鈴聲跟瘋狂拍門聲，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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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要怎麼跟門外的房東太太解釋這一切，也不知道乾爹會不會在第八天或下一分鐘就回來。他只知道家裡的泡麵兩天前就吃完，他餓到不行翻箱倒櫃，才在茶几底下翻到一包過期兩個月的蘇打餅乾，靠那包餅乾和白開水又續了兩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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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人不吃東西至少可以活一星期，但他不想活活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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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無聲電視上的美食節目，林晴河邊大口灌水邊自我催眠，總算熬到來催繳房租的包租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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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環視這間不知住了兩個月還三個月的小套房，沒找到乾爹放現金的地方，也沒翻到其他的值錢貨。房裡最值錢的應該是那台偶爾會秀逗收訊不良的電視機，他扛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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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好晾在曬衣桿上的一套衣服，把昨天換下來不及洗的髒衣服裝進塑膠袋一併塞進背包，林晴河如同被陌生男人收留的那晚一樣，只背一個運動背包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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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連打公共電話回家的一塊錢都沒有，更別說坐公車。林晴河沿著小巷走到大馬路邊，腦中一度閃過隨便攔輛計程車回家，讓家人幫忙付車錢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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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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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管會不會有人在家，起碼媽媽看到他的臉就不開心。既然當初那麼有骨氣要走，快餓死了又爬回家要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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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否決自己的提案，林晴河放空腦袋在鬧區亂走亂逛，直到雙腿痠軟，再也走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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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眼前不知道是寫錯字還是故意為之的招牌寫著「鳥托邦」三個大字，從只開一半的鐵門往店內看去，似乎是一間西餐廳。既然是餐廳，應該會有剩飯剩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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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要怎樣繞去後門討東西吃的林晴河盯著店門口，注意到門邊有一張徵洗碗工的紅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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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囉，你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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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擺出最端正純良的態度向看似員工的年輕女子說明來意，林晴河跟著來上班的櫃台小姐彎腰進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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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在這裡等一下，老闆娘大概七點才會來。吃過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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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的掛鐘剛過六點，坐在門邊供客人等待的皮質沙發上，林晴河抓緊背包背帶，搖搖頭，「我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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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嚕嚕的腹鳴聲在下一秒狠狠出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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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著馬尾，長相甜美的櫃台小姐微微一笑，「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東西吃，等我一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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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按著不爭氣的肚子，低下頭，「……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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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了荷包蛋的鐵板麵、煎得香噴噴的嫩雞排、蓋著酥皮的玉米濃湯和一籃鹹中帶甜的奶油餐包……這是林晴河這幾個月以來吃過最豐盛的一餐，儘管櫃台小姐說那是他們吃到光聞味道就反胃的員工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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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里呼嚕把肚子填個半飽後，林晴河的腦子才有足夠的能量正常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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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員工餐給我吃，那妳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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櫃台小姐晃著長長的馬尾，從包包裡變出一盒綠油油的超商沙拉，擠出一個看起來比較像哭的笑，「沒關係，我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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減肥就減肥，還養生？一眼看破愛美女生的嘴硬，林晴河笑著回：「妳現在這樣就很好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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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開塑膠盒蓋，正掙扎要不要加肥死人的千島醬，櫃台小姐聽到少年的客套話動作一頓，「你喜歡吃焦糖布丁嗎？還是巧克力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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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員工餐的甜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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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的櫃台小姐眨眨眼，用說祕密的語氣降低音量：「那是兒童餐的甜點，但可以偷渡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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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晴河吃完員工餐又吃完兩份兒童餐甜點，終於在開店後見到老闆娘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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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是個留著長捲髮畫濃妝，打扮時尚的三十多歲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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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辦公室的轉椅上，端著咖啡，先喝了一口，隨即皺起細細描繪過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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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覺得黑咖啡比中將湯難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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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她將那杯咖啡放在桌面上立起的相框前，再也不碰第二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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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的角度正好能看清那張照片，那是個頭髮花白，年約六十多歲，穿著西裝笑得很爽朗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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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林晴河的視線，老闆娘隨口解釋，「我老公，咖啡是給他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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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節哀太晚，說保重好像也不需要，林晴河張了張口，選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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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自己倒是笑了笑，她盯著櫃台小姐讓林晴河填寫的制式履歷表，「真的滿十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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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點頭，同時腦中又驗算一遍。他沒把出生年算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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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沒再追問，掏菸盒敲出一根維珍妮，點了火。她避開林晴河的方向，吐出煙霧，「我聽佳佳說，你沒地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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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想佳佳是櫃台小姐的名字，林晴河回：「對。我只要有一小塊地方能打地鋪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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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把煙灰彈進桌上的菸灰缸，歪頭看向林晴河不說話。林晴河抓緊背包，覺得自己像考試作弊被叫進辦公室訊問的壞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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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抽菸的老師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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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不嚇你了。這年紀出來找工作不容易，我就不看證件了。相對的，勞健保那些就沒有了，可以接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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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馬上回：「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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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繼續說，「我不管你之前做過什麼，只要你認真工作，我供吃供吃發薪水，有事或生病想請假，任何事情都可以商量。」她溫和的語氣一轉，「但是，前提是你要守規矩。除了店規，別犯法。這裡出入的客人比較複雜，吸毒亂搞的也很多，你要自己懂得分辨，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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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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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點點頭，「我們沒有員工宿舍，但大儲藏室有一張沙發床可以睡。你先睡那裡，缺什麼去找佳佳要，真不習慣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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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深深一鞠躬，「謝謝老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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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邊的女子擺擺手，「別叫老闆娘，我沒那麼老。以後跟著他們叫莉莎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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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謝謝莉莎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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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滿十五歲的林晴河就這樣在鳥托邦安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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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裡除了負責餐點的主廚和他徒弟，還有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有些跛腳的廚工，大家都叫他老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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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高價聘請，待過大飯店的主廚跟他徒弟只負責做菜，採買清洗的前置和收拾廚房的後續都是老賴的工作。或許是看林晴河年紀小好欺負，第一天介紹工作內容時，老賴就把從削皮洗菜到刷鍋子拖地板的雜務全丟給他。當然，份內需要清洗的鍋碗瓢盆也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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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看看在旁邊研究新菜色，暫時性耳聾的主廚師徒，再看看雙手抱胸，臉上只差沒寫上「這廚房我說了算，有種你去跟老闆娘告狀」的中年男人，慢慢做了個深呼吸，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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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托邦晚上七點亮燈營業，除了提供各式美食，也提供樂團駐唱的舞台。不管是身經百戰自帶歌迷的大咖團還是剛成立毫無演出經驗的菜鳥團，只要時間允許，都有上台機會。為了配合聽歌看團的觀眾，鳥托邦也提供酒水，營業到凌晨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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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夜後廚房不再供餐，只剩炸物或三明治之類的輕食。主廚師徒倆拍拍屁股準備下班，把廚房交給剩下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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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老賴只是坐在板凳上，叼菸翻看色情雜誌，偶爾哼唱起不知哪個年代的老歌，或是乾脆貼在門邊偷窺躲在後巷親熱的情侶。嘴上說得好聽叫監工，怕林晴河打破碗盤或沒洗乾淨。別說幫忙，人一過兩點就準時消失，拖著跛足健步如飛，多留一秒鐘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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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工第一天，等林晴河消滅那些堆積成小山的碗盤還有沾黏在炒鍋和焗烤盤上的頑漬，再把廚房收拾乾淨，將地板拖一遍，剛好凌晨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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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燈走出廚房，林晴河盯著只留下廁所門口微弱燈光，空無一人的店內，突然有種「我到底在幹麼」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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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拖著腳步去廁所打了一盆水，手臂一時無力差點把水打翻，讓擦澡變成淋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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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盥洗完走進儲藏室，他發現角落多了一個拉鍊式的簡易衣櫥。沙發床上有一套未拆封的枕頭被子，床邊多了一張和式矮桌和兩塊坐墊，桌上擺著明顯三顆少一顆的金莎還壓著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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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著小熊圖案的便條紙上是圓滾滾的字跡，說這是朋友來探班時的貢品，她已經驗過毒，不會拉肚子。最後說，希望他的洗碗大業順利，歡迎新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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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最後署名的佳佳二字，林晴河覺得視線有點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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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小姐，妳是天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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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天使贈與的續命金丹，林晴河撐過第二天和第三天宛如十八層地獄的假日尖峰時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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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第四天上工，看著那一大籃等待清洗削皮的馬鈴薯，林晴河已經可以一個髒字都不噴地準備彎腰扛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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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除了交代工作沒跟他閒話的老賴卻在此時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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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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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賴指向被林晴河收拾得乾乾淨淨的洗碗槽，「忘記告訴你，那些難洗的鍋子盤子可以先泡水，隔天上班洗，比較好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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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老賴良心發現還是有人去告狀，林晴河甚至幻想也可能是自己這三天都很認真，通過考察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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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原因為何，不用洗碗洗到半夜三點，都是件值得拍手轉圈放煙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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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乖巧地回：「知道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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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賴臉上沒出現不好意思或類似愧疚的表情，馬上叫他扛一箱馬鈴薯去處理，自己則搬過剛買的生菜準備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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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屬於老賴的工作沒有全被收回，只是林晴河負擔的份量減輕了一些，就一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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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盯著老賴那條微跛的腿，默默做了個深呼吸，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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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助老弱病殘人人有責。自認不是好人的林晴河在心裡默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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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漸漸習慣待在鳥托邦的日子，一轉眼，就是三個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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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天的生意會受影響，那天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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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準備工作的林晴河離開廚房要上廁所，聽到外面有人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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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十五分，通常是冷門或新人團的表演時間。受歡迎的大團會在八、九點後才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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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的樂團只有三人，戴墨鏡的高個子主唱兼吉他手、長頭髮的貝斯手和一個大塊頭的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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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use nothing lasts forever　And we both know hearts can change　And it’s hard to hold a candle　In the cold November rain……」（因為萬事難長久　真心容易變　在十一月的冷雨中　連燭火都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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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不好的林晴河聽了幾句，隱約知道是首關於雨天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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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唱的聲音有些沙啞，配合抒情節奏反覆唱著關於雨天和愛情的故事。等林晴河回過神，對方已經唱完一整首歌，摘下墨鏡向台下僅有的兩桌客人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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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瞬間，林晴河的心臟像被什麼無形物體衝撞，讓他下意識扶著牆才能站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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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才知道，那來自一個小屁孩的惡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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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屁孩姓邱，叫邱比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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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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