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塔個人篇章 - 過往的回憶

「媽媽……」

在陰暗的房間角落裡，有一個外表畸形的東西被鐵鏈鎖在那裡，牠在沒有人願意教導牠的情況下對著來送飯的女人喊出了這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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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牠無意識中的牙牙學語，還是牠用牠敏銳的耳朵聽見了外頭小孩說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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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女人一點都沒有為此高興，女人的臉皺成一團，用著像是看噁心生物的表情看著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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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噁心……。』

牠不懂女人在說什麼，牠擺動四肢想往女人爬去，但被鎖鏈緊緊鍊住的手腕與腳腕連想爬離角落都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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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只能望著女人漸漸走離自己，快節奏的腳步聲跟沉重的關門聲停止的那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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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又再次只剩下自己跟空蕩蕩積滿灰塵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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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人抱抱牠。

也沒有人祝福牠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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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牠還是喜歡那個女人，因為那個女人會給牠飯吃，牠喜歡吃東西，即使那些東西並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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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本能驅使著牠要努力活下去，而且牠也並不知道牠有沒有除了活下去外的其他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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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出生後過了五個月，腳鏈手鏈開始變得過小，勒住了牠的四肢，牠四肢的接縫處開始有些發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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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來餵飯的女人厭惡的神情又多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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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今天來餵飯看了一眼後便快步出去，牠聽見女人對著外頭的喊聲，不久一個男人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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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神情嚴肅的靠近牠，狠狠的對牠罵了幾聲，但在發現牠根本聽不懂後就放棄罵人只剩下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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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臭婊子，生了一個怪物給我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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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邊說邊解開牠的手鏈腳鏈，然後往牠的脖子上綁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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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手腳的束縛牠有些高興，牠想多多靠近這個跟自己氣味有些相近的男人，但在牠稍微動了一下後，男人毫不留情的往牠的頭上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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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痛的哭嚎，但男人一點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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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臭怪物……要不是不能讓外人知道我們家族生出怪物，又不想讓你這個被詛咒的東西死在我們家生晦氣……我一定會殺了你……』男人對牠異常的氣憤，而且殺氣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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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後，男人也快步離開了房間，一刻也不想久待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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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牠與套牢的項圈，緊緊把牠的世界鎖在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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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牠的世界也沒有改變，但牠漸漸學會察言觀色，牠也明白那兩人不喜歡自己，而牠如果想要不被揍，就該乖乖閉上嘴，靜靜縮在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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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孩子最精華學習最快速的嬰幼兒期，牠都在角落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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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沒有空間爬也沒學過站起來走路，牠唯一的動作就是用自己的熊掌手把髒碗撥到面前，然後吃著裡頭的東西維持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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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大便尿尿全都在自己周遭的地面上，不過因為太髒太臭，女人開始會在旁邊鋪上有著灰色色塊的東西，然後把牠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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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一旦有灰色的東西，牠只要沒大在上面就會被棍子招呼，時間一久牠也知道該怎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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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不會說話，不懂語言的含義，牠也沒有多餘的好奇心，在這時期牠更常做的是鎖在角落放空跟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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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牠覺得最安全的一刻。

只要身後的那扇門沒有被人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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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角落那厚厚的牆壁彼端能聽到許多聲音，一堆模糊、又熱鬧的聲響，但牠也僅僅只是聽著然後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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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復一日的過著，等著放飯、縮在角落、放飯、縮在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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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年齡增長牠變得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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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看見牠後說的話也越來越嫌惡，在知道牠不會積極反抗後更是會動手動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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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噁心了……一半野獸一半人類的畸形，都是你這怪物害我被人羞辱是蕩婦，被家族與丈夫嫌惡冷落，要是你沒出生該有多好……你這惡魔的使者……附身在我小孩的身上……』女人戴著手套抓著牠頭上的毛髮，對著牠的臉噴著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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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點都不想照顧你……你根本不該出生……沒有你該有多好。你根本不該存在。都是你害我要替你收拾屎尿，憑什麼，你以為你真的是我的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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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承認……我不會承認，你這種怪物……』女人講到激動處，伸手打了牠幾個巴掌，牠小聲的悲鳴但女人並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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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麼啊！你害我受了多少苦！你叫什麼啊！比起我受的侮辱，你算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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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在沒有要停止的叫罵中漸漸讓意識飄遠放空，等到回過神來，牠又回到了那個安靜的角落，女人已經不在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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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天女人貌似心情很好，平時那個嚴肅的男人也是，還額外帶了一個陌生男人來看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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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天啊這真是令人困擾對吧？』陌生男人摸著鬍子打量著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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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如果您願意買走這個東西的話，就是我們的恩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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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當然、當然，我會買……這可是絕版貨……獨一無二絕無僅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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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到外面慢慢談吧……在這談太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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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陌生男人笑眯眯的，臨走前還特別又望了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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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第一次有人看著牠不是嫌惡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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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牠被從房間拉了出來，牠沒有反抗或掙扎，安安靜靜的被人拖走，裝進狹窄的木箱中，木箱上的洞讓牠勉強可以看見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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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可以擺脫那個被詛咒的東西了……終於……』女人看起來一副解脫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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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東西能值那麼多錢……』男人倒是數著鈔票一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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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希望價碼讓你們滿意就好，切結書我這邊也確實收下了，從此這個東西的使用權跟擁有權就歸我們了……』陌生男人開心的招呼著幾個像是部下的人搬運裝著牠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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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牠被連同木箱抬進了沒有多少光線的房間，那個房間還會晃動跟吱呀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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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切晃動徹底停下時，牠又被人搬到了其他地方，此時木箱上方被人打開，牠茫然看著四周圍著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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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賺死了，花一點錢就能買到絕版貨。而且年紀小，會有很多人想要玩的，大了還能當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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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藥拿來沒？能不能給人玩要先看一下長相，雖然現在這樣醜的要死，但獸人變成人的樣子都不差，都算得上是美人。喜歡的話我們還可以先玩一會，畢竟要弄到能給客人的程度也需要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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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男人拿了奇怪的東西，拉起牠的手臂注射了下去，牠愣愣的看著對方，起初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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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過了幾分鐘，牠感覺身體裡頭的骨頭正在逐漸融化，肉也在不斷絞痛剝離，牠不喜歡這樣，好痛又好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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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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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注射完後，牠不停翻滾撞著箱子的四壁，想要用這方法轉移身體的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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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光想到我就覺得興奮。是那個絕種的熊族，我早就想上上看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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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疼痛停止了，牠像是全身被熱水澆過一樣發燙，熱氣從皮膚表面散出，肌肉不自覺的開始抽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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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鬼，為什麼沒有變化？劑量不夠嗎？再拿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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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注射下去可能會猝死，我可不想冒著讓絕種商品死掉的風險。日後再試試看吧，畢竟牠父母都不是獸人，這種隔幾代才生出來的基因很難說。』陌生男人制止了一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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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年紀小，機會還很多。該幹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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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紛紛附和後才悻悻然的離開，留下還在木箱中喘著氣的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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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的牠，開始習慣性的找角落把自己塞進去，直到自己的視野完全被木箱角落的黑暗包圍才安心的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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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天那些人都讓牠單獨待在這，只是偶爾會有人拿飯過來，而且會很粗魯的把牠從角落拉出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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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真的沒變化，還是這副人不像人熊不像熊的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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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通常都是這樣失望的說完，他就放開牠出去了，一副沒戲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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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陣子，又換了一個放飯的人，那個人比較不會理牠，也不會對牠動手動腳，通常放完飯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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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直到了某一天，外面似乎變得特別吵，然後一群人走了進來，直接就拉起牠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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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一眼就看出那是跟之前一樣的東西，害怕的不停顫抖掙扎，牠不斷用像是哭泣一樣的聲音叫著，但被幾個人徹底壓住，牠的掙扎根本毫無作用，沒多久連牠的嘴都被塞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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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牠連叫出聲都叫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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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嗚咽的看著對方將東西注射進手臂，然後又是一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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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不停抽蓄發熱，骨肉融化的感覺讓牠又痛又不舒服，牠拼死命的想抵抗這種不適感，但被壓制住的牠無法像上次一樣打滾，牠想把不適感轉移出去，從身體之中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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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這玩意拉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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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還尿了，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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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代生出來的雜種怪物連基因都長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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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還是沒變化。你們去清理這一攤東西，以後還要試很多次，別抱怨這麼多。』男人搖搖頭，起身前還拉起牠的毛髮直盯著牠的眼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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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手套有些方才牠屎尿的臭味，但令牠更在意的是對方帽沿底下那雙深黑的瞳孔，裡頭一片漆黑，就像是要永遠把牠困在這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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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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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隻淘氣的泰迪熊，你就不能給我們看看你漂亮的樣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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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鼻子一抽一抽的吸著鼻涕，茫然的望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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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只是短短的一瞬間而已，被放下後的牠無助的倒在髒兮兮的地板上，旁邊還有人一邊清理一邊大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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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牠被人拖到了其他地方，拿水潑了全身，粗魯的壓在地上刷洗烘乾後，才被丟回黑暗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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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牠即使再怎麼笨也稍微學會了那些人的語言，即使講的很差，但聽的懂命令對那些人來說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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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依然沒有『變漂亮』的跡象，好幾次打藥都毫無作用，而牠每次打藥完都會無法克制的又吐又拉，被人臭罵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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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牠目前沒有產值的因素，牠被命令去幫忙搬東西跟打雜，牠工作時時常被莫名的絆倒，在一片嘲笑中倒下再緩緩爬起身來繼續工作也是習以為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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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總是會趁著工作空檔稍微看看外頭，曾經有好幾次牠想往外走，但可惜總會被看不見的東西擋住，牠只能望著，然後繼續被趕去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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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牠年紀再大一些，定時施打的藥依然對牠沒有作用，牠仍然一半以上的臉是隻熊，剩下是長著有些熊毛的人類臉龐，半個以上的身體是熊，兩隻腳都是熊掌，只有一隻手是人類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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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賠錢貨，給我過來！』那個男人喊著牠的名字，自從牠施打多次藥劑都無效後，名字就已經從泰迪變成賠錢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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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戰戰兢兢的走到對方面前，通常那人叫牠基本上就是想拿牠尋開心，又打又踹與辱罵少不了，但牠總是不敢不來，也不敢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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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還是這副醜樣，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錢買跟養你，還浪費多少藥劑在你身上！』男人一邊罵一邊將鞭子甩在牠身上，牠痛的哀嚎倒地，閉上了眼睛不敢直視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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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你越來越大，你也幾乎要過了黃金期，不把你這個賠錢貨甩賣掉，我怕是要給你這東西白吃一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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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邊說一邊來回踱步，感覺十分煩躁，但最終男人還是停了下來，然後將牠的臉抬起來直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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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就價格來說還是賠了點，但從明天開始你就準備去迎接新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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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著男人一邊笑，男人瞳孔中深不見底的黑暗仍然讓牠害怕著，恐懼讓牠都無法為了自己能離開這裡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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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隔天便坐上了卡車到了某座農場，這裡有很多長著獸耳獸尾的同類，但牠們跟牠以前待的地方的同伴一樣，既冷淡又呆滯，還有幾個狀態很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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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被叫去負責搬運那些採摘下來的各式作物，就像是牠以前的工作一樣『搬東西』，不過唯一的差別是這裡的人不會無緣無故揍牠，但也不會給牠定時並且足夠份量的食物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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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常常處於飢餓狀態工作，而這裡所有跟牠相同職務的同類也都是如此，並且被告誡不准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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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次牠餓的不行，想偷吃點籃子裡的水果，但在牠真的去偷吃之前，就有個同伴因為偷吃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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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所有『同伴』都被管理人叫到空地，看著管理人活活將偷吃的同伴打到全身扭曲變形，嘴裡嘔吐出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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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便再也沒有再看過那位同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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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害怕被揍的緣故，牠更加不敢碰這些作物，可是飢餓感一天比一天的加重，讓牠逐漸失去理智，牠的身體也一點一滴的失去支撐自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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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最終昏倒在穀倉前，再次醒來時，已經在又髒又臭的卡車裡了，那是有些許腐臭、屎尿混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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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擠滿了牠的同伴們，看起來有些已經奄奄一息，更有些已經不會動了，某些人正在啃著那些剩下來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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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肚子雖然餓，但長時間的挨餓讓牠動彈不得，牠只能等那些肉的碎塊隨著卡車晃動滾到自己附近時，再吃個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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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肉塊的口感與味道令牠想嘔吐，可是飢餓還是驅使牠將肉塊一一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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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車終於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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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被傾斜的卡車車廂倒了下來，有些人沒來得及跳出來便被壓在不會動的肉底下嗚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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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制服的人把他們這些還活著的人拉出來，一一往脖子跟手腳栓上鐵鏈，然後一路拖向前方的建築物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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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往後看向那些在肉塊底下發出聲音哀嚎，還有正流著血四肢殘缺的同伴，直到他們的悲鳴越來越微弱，再也傳不進牠的耳裡，牠才將頭轉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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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伙食比之前好很多，雖然手腳與脖子行動起來很不方便，但能夠吃飽喝足，不需要做事、不需要被揍、不會被注目，還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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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周遭還有很多的同伴一起，雖然牠從未跟牠們對話過，但這裡的同伴們看似也很安逸於這樣的生活，所以牠還是隱隱的把自己算進了牠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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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的時光持續了一陣子後，某天，牠隱約的聽見外頭的吵鬧聲，這讓牠有些緊張，那是有很多人在對話嘻笑的聲音，但因為鐵鏈牠無法離開原地，也只能靜靜的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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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便有人推開了門，手裡拿著的東西牠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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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尖叫著想逃離，但被鏈條拉住讓牠只能原地打轉，然後牠就像以前一樣被壓在了地上，注入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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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液體注入牠的皮膚下後，全身宛如要焚燒起來的熱度使牠不斷的打滾乾嘔，但這次這招一點用也沒有，不管如何乾嘔、翻滾，灼燒感仍使牠難受到極點，沒有絲毫的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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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牠打滾了多久，才被那些人潑了桶水，灼燒感因水的溫度逐漸緩和，全身淋濕的牠這時才又將注意力看向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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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正用著奇怪的眼光打量牠，牠曾經看過那種眼神，但又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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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要不是很貴，我自己都想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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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來幹麻？公的又生不出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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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點還真可惜，不然價錢會翻倍哈哈哈。欸，現在不是還有種藥能讓轉化過程中改變牠們生殖構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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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率跟失敗率太高，已經很久沒人要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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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不然我們老闆早就買來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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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處理完先聯絡醫生來檢查牠，畢竟這隻之前的樣子實在噁心，可不能讓牠變回去。』那些人一邊討論一邊忽略牠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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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牠甩了甩身上的水，便蜷縮在牆邊，身體的轉變讓牠很困惑、而且很冷，明明剛剛才像是要燒起來般的打滾，以前就算被淋雨或是睡在外頭都沒有像現在一樣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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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狀況沒有持續很久，牠很快就被一群人包圍帶走，全身都被碰了一遍，過程很不舒服，但出來後倒是暖和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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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給牠穿了件寬鬆的衣服，並且給了牠一間單人房，讓牠待在一塊軟綿綿的東西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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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牠第一次擁有舒適的睡覺場所，吃的伙食也比原本跟其他人一起時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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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還會有人進來跟牠簡單的對話、陪牠玩，幫牠剪頭髮、打理身體，這個地方或許有點特別……牠有時候會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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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身上依然被銬著，但牠仍然快樂的過著這前所未有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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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牠會哼哼這裡的人給牠放的歌，或是對著那些照顧牠的人呵呵笑，只是不知為何那些人面對牠的笑容總是會有一瞬間難以言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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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該出來了。』某日，外頭的人打開牠的房門，既不是送餐點也不是來陪牠玩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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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睡眼惺忪的望著門口，愣愣的縮在原地不動，但很快那些人就不耐煩了，將牠強制拉了出去，身上的衣服也被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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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再度被關進籠子，很快就連視野也變得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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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牠便被送往一個吵鬧的地方，有人拉開了籠子的布，刺眼的光芒照的牠睜不開眼，震耳欲聾的奏樂跟人們大聲的談話，時不時刺痛牠的雙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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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的貨物非常特別！是在現代已經瀕臨絕種的種族！以吃苦耐勞且愚忠於主人著名的熊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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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所在的籠子旁，有個男人正喋喋不休的說著話，而在牠籠子正前方有著多到令他害怕的人，比牠以前見過的都還多，那些人正此起彼落的發出驚呼跟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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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族獸人變為人型後雖然稍嫌大隻，但牠的身體敏感度跟臉龐是不會讓你失望的，而且今天出售的這隻，看看這清澈的雙眼！牠還空白的如同一張白紙，僅只認得一些簡單的命令，可說是喜歡調教的客人的首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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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氛圍讓牠很不安，被這麼多雙眼睛用奇怪的眼神四處打量，使牠心跳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恐慌，但牢籠沒有任何能讓牠依靠的黑暗角落，牠被迫繼續攤在這恐怖的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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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隻還沒有任何性經驗，年齡也還不到20歲，正值青春期，飼養妥當的話，做什麼都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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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人說出這句話後，觀眾席開始躁動了起來，開始有人舉起號碼牌喊出價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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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接下來就是我們正式競標！從1000萬開始喊價！畢竟絕種貨我們要弄來也是很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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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大聲喊著數字，而這些吵雜的聲音更加刺激牠的情緒，牠開始發抖跟哀鳴，可是沒有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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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牠出生以來，就沒有任何人在乎過牠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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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牠嚇到開始漏尿，那股尿騷味才讓旁邊的主持人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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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各位客人，我們在這邊先請工作人員將商品送回去清潔一會，各位可以繼續喊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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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回到了黑暗的空間讓牠安心不少，可是沒多久牠就被一群人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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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得標的客人說不要弄傷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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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手銬先解掉吧，如果瘀傷了就不好看了，有脖子的加上鎮靜劑就夠了，叫約翰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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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後他們解開了牠的手銬，但那群人又是一陣亂摸跟探入，讓牠本來就緊張不舒服的情緒更加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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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鐐銬束縛的牠的小小掙扎，很快就將這幾個人搞的人仰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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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致那些人光是壓制就已經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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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礙於這是價值千萬的寶貴商品，他們也無法真的暴力相對，那群人只能另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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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快去拿鎮靜劑過來！拖時間啊！』其中一人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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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去叫……』只是回答的人還沒說完就硬聲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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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一看，那個人的下顎跟頭殼已然分離，在黑色地板上灑了一地的粉紅色血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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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掩的門後頭，沾了血的刀鋒慢慢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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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門被迅速的敞開，站在門後方的人有著獸耳跟尾巴，而他的下半身就像穿著衣服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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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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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在牠身邊的人注意力顯然都被門邊這駭人的景象給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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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壓制的牠，本能覺得現在是反擊的好時機，牠撲上前將其中一個人壓倒在地，然後用牠的手模仿以前人類對牠做的，捶打著對方頭部，一邊大叫著一些沒有意義的單詞湊在一起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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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門外傳來大規模的尖叫以及爆炸般的巨響，零碎的奔跑聲伴隨著一聲聲槍響逐漸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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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還在戒備狀態的那些人正想從口袋中掏出什麼，就馬上被門邊的人拿刀砍斷前臂，並且在不支倒地後，被肢解成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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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離的比較遠的人，縱使來得及掏出武器，也在射擊前就被對方先行用槍擊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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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射的部位不是致命傷，那些人往往還要在地上痛的哀嚎翻滾一番，他才砍斷對方的手臂一邊踩住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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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地上的人痛到將近昏迷，他才下刀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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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牠捶打的人已經失去意識，而剛進來的人在處理完其他人後也往自己這邊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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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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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牠第一次接觸到這樣的氣息，恐懼從腳底板蔓延上牠的脊髓，身體不斷的提醒牠要逃跑，可是牠卻根本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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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氣勢壓的牠無法動彈，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他就這樣走近然後拿刀往昏倒的那人頭裡插入、旋轉、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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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四溢，讓牠的嗅覺失靈，只能感受到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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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人哼了一聲，打量著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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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看著那把將旁邊的人砍成碎塊的刀刃離自己的手距離不到幾公分，心中的恐懼很快就轉變為生存本能，逃跑來不及了！要攻擊爭取時間！不攻擊會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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腎上腺素使牠本能地舉起手揮舞，但在打到對方之前就被對方用手拍落，那人早早收起了刀，冷靜的看著牠，那眼神跟以往任何人看著牠都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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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愣了幾秒後，便想轉身逃跑，可是想當然爾，在這麼近的距離，牠的長髮立刻被對方拉住，牠跟平時一樣開始哀嚎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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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跟以往不同的是，對方聽到牠的哀嚎後，很快就放手，讓牠撲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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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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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趴在地上透過眼角餘光觀察後方那人的行動，嘴裡還因為撲倒的疼痛發出小聲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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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了。』那個人從脖子上的裝置抽出一條布，緩緩的走向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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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牠來不及做什麼就直接被狠狠敲昏，感覺在一片黑暗中，牠的身體被抬了起來，還有人們彼此對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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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抬完這個，後頭還有一整個房間的，我後頭都清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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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趁坍塌前把還活著的都運出去，我去把躲在逃生出口的工作人員跟觀眾全部清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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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目……商品房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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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2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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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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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牠正睡在車廂中，跟許多其他同伴一起，上方有一盞黃光照著他們，正當牠以為是像之前一樣要被載去其他地方時，牠發現車廂不遠處有個玻璃窗，窗後坐著的其中一個正是當時抓住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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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金黃色的頭髮跟獸耳簡直是用最衝擊的方式烙印在牠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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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還有那把沾滿鮮血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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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有點害怕那個人，可是身上卻蓋著充滿那人味道的布，意外的讓牠有點安心，感覺有點奇怪、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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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路程不像以往一樣顛簸。

牠不知是習慣了不斷被運送還是別種因素，這次牠沒有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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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停下來後，一個頂著山羊頭的人打開了車廂，讓他們一個一個下來，雖然因為溝通不良問題，最後山羊頭反而是跟其他人一起把他們半拉半抬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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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牠的時候，牠望了望外頭金髮的那人，那人正臭著臉跟其他人說話，不過一瞬間眼神對上了牠，雖然很快就移開視線繼續跟別人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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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自己緩緩站了起來下了車，也不知道為什麼，牠就這麼走向了那個人，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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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咿啊……』牠對著那個人開始說話，也沒人知道牠在說什麼，牠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想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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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臉不爽的轉頭瞪著牠，原本跟那人對話的人倒是笑眯眯的看著這樣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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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眼神很銳利，可是被這樣看著一點都不可怕，牠一點都不害怕，牠覺得很平靜甚至有一點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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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奇怪的場面持續了幾秒後，笑眯眯的那人打破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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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樣的魅力，喜歡的話我不介意你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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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閉嘴。』那人怒視著一旁笑眯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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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六啊，能請你來幫幫我這個可憐老頭的忙，把你眼前的人帶去木屋安置嗎？安置完後隨便你要幹麻啊，畢竟他看起來很哈你不是嗎？哈哈。』一旁山羊頭也對那人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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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人沒有想理會其他人的樣子，自顧自的往木屋反方向走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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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管怎麼走，牠都一直跟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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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掙扎了，除非你想把他一路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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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山羊頭的人這麼一說，那人大聲嘖了一聲，然後不高興的走到木屋前，用手指著敞開的門要牠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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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牠還是傻傻的看著對方，歪頭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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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牠就被一臉惱火的對方扯著身上的布拉進房間，並用最快的速度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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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被留在一個有很多其他同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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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的記憶非常模糊破碎，好像是個老婆婆，還是一個女孩打理著那個地方，可是至少在那裡度過的時光感覺很好，好的像是一場想不太起來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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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能確認的是他應該是在那裡學會了說話、寫字，還有一堆常識，默默的在那段時間全部塞進了他腦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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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得到了一條不知從誰那聽來的消息，那個救他出來的人叫做六，在一個常常需要出城的單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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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也想去那裡工作，想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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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第一次求職就到了市政府大樓，因為他將履歷依照腦內依稀記得的地址寄過去後，收到的回信是要他來到這裡的某間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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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曙行政部部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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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著回信問了裡頭的職員，被帶到了辦公室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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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職員通知完畢，不久後，裡頭的人便叫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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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讓他有點耳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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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辦公桌後方的兔耳男人豎起了灰色的長耳，手上拿著鋼筆，另一隻手推了推他的單眼鏡片，兔耳男人開口問了他幾個問題並且寫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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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請你再複述一下你的姓名。』那個人笑眯眯的對著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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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塔。」這是他在那段時間獲得的東西，一個代表自己的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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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這份工作必須簽署保密協定，也不會保障你的生命安全，你確定同意以上條件，請簽署這份合約，我之後會跟你再有進一步的工作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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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耳男人一邊說一邊將合約書遞給他，而阿克塔看也不看就直接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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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可以見到六……」他一邊說一邊將簽好的合約書遞給對方，對方一貫的微笑讓他無法判斷對方到底做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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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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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依然保持著優雅親切的笑容，阿克塔聽見回答後雖然想繼續回，但對方很快就繼續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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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阿克塔先生，請你回去你目前分配到的住處等候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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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請做好體檢的準備，您是我們盼曙非常重要的人民之一，對於您的生活，我們是非常重視的，祝您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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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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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公事需要處理，不如等下次吧？應該不需要我請人送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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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從頭到尾，兔耳男人都是頂著一張笑臉來跟他說話，但卻讓他覺得有些不寒而慄，最後他什麼也沒問到，便摸摸鼻子安靜的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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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他在信箱裡翻到了錄取通知跟體檢通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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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著通知開心了好久、好久，那一整天一直在紙上練習想著見到對方後要說什麼來感謝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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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他體檢完知道要真正進行工作前，還需要將近半年的高壓訓練後，臉就徹底垮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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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興的情緒在那半年的高強度訓練中蕩然無存，之後好不容易得到了派遣隊中的職位，帶他的人也不是六，而是一個山羊老頭，叫阿一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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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後來終於見到了對方，他頓時腦袋一片空白，只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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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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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對方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跟山羊老頭講完話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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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感謝之路大概還有段距離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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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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