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孽效應 - 敵人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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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持有這樣的機密，一定會隱密地展開行動，原本就不是那麼容易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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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議圓桌。

　　九個穿著白袍的人圍在圓桌前。

　　他們各懷不同的心思與立場，在這張桌子上商討一個已經一個月都沒有進展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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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企業員工將企業秘密帶離企業後離職，那麼企業該怎麼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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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員工進行提告吧。

　　但如果企業自己就已經是違法企業呢？

　　或是離職員工已經銷聲匿跡了呢？

　　那是沒有在報警的，報警也解決不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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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才主張比起去找他，繼續我們的研發進程才是更聰明的事情！」大鬍子老頭敲著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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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機密成果』被帶離公司，那麼為了讓產品的研發作業繼續工作，『重新研發』一次所謂的『機密成果』，可能是個好的點子。

　　事實上進行這種決策的公司也並不少。

　　由於是第二次進行研發，比起『首次』研發，所有的結果都可以被預期、進度可以量化，也能清楚地知道所投入的成本必定會有所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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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續研發？那你真是太小瞧博士了。」一個年長的女士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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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如果將『機密成果』帶離企業的，就是當時任職該研發的總負責人的話，重新研發這件事的難度，將會無限地靠近初次研發，畢竟總負責人也不在了。

　　『初次研發』是可能失敗的，是昂貴的，是可怕的。

　　無論是試錯的成本本身就無比高昂，而且沒有『必不失敗』的保證，而失敗是需要支付昂貴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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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一直不覺得自己比他差。」大鬍子老頭瞇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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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發生了研發負責人帶著研發成果消失的情況，而組織又通過了『重新研發』決策，那麼，這就會是一家公司改朝換代的開始。

　　一項研發案，都涉及到巨大無比的人月投入，也就是說，一個研發案所槓桿的資源極其巨大。（人月：專案成本術語，指一個『人』投入一個『月』的勞動為一個基本單位，詳洽軟體專案聖經《人月神話》。）

　　但研發案只會有一個最高負責人。

　　所以一直只是二把手的大鬍子老頭主張重新研發是有他的原因的，一旦重新研發案通過，他就可以掌握大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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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所有人也都心知肚明。

　　他也知道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就是拉鋸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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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這樣，組織也燒不起下一個十億，我也等不了你十年，而且你不是他。」年長的女士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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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簡意賅。

　　『燒不起下一個十億』、『等不了你十年』、『你不是他』，讓大鬍子老頭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失去總負責人的重新研發案之所以難以執行，除了要背負與『初次研發』時相差不遠的『風險』以外，還有三個原因讓這件事的實行困難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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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一，資金不見得能到位。

　　所有項目的展開都有其最小粒度的資金下限，如果一個案子的啟動資金下限估算出來是十億美元，那麼即使籌措到九億九千萬美元，也與零元無異。

　　何況為了增加提案通過的機率，所有的資金下限估算幾乎都是樂觀估計。

　　也就是說只籌措到下限資金，提案也極有可能不通過。

　　組織燒不了下一個十億。

　　組織燒不下手下一個十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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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二，開發時長的最小粒度。

　　即使資金到位，但能否找齊開發人員又是另一個問題，並且人員規模的大小和開發時長的關係，絕無可能存在完美的反比。

　　假設一個開發案投入『十個人』需要時長『一年』，那麼投入『二十個人』的情況，時長也不會變成只需要半年。

　　而且開發所需要的時間也必定存在所謂最小粒度，哪怕擁有把天空買下來的資金和媲美八旗大軍的人數，一顆蛋煮成半熟蛋的時間還是不能低於六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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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開發花了十年，但並不是所有現役團隊成員都能再接受十年的消耗。

　　即使是，大環境也不見得能再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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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個專案都是藝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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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

　　建立在『時間』與『資金』之上。

　　仰賴『溝通』，統整『人力』。

　　讓每個人的『精力』、『知識』、『認知』、『智慧』、『品味』得以發揮，捕捉『覺察』以及『靈感』。

　　存活在『趨勢』以及『現實』之中，制定了迭代不斷的『策略』，再加上全世界都不想依靠，但又不得不承認確實存在的『運氣』。

　　平衡了所有的一切，堆疊每日些許的『累積』，這就是研發的本質。

　　事實上，即使不看市場反應，單單只是產品的離開實驗室的成功『問世』，本身就是媲美上帝造人的壯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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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即使如此，分別代表『時間』與『資金』的這兩件事，都還不是最讓重新研發案無法展開的致命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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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你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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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時間』跟『資金』更重要，大鬍子老頭的重新研發案最大的挑戰乃是其三，『信用』。

　　擁有名校博士學位的人擁有取得『學位』的信用，擁有高級職稱的人擁有取得『考績』的信用，擁有專業技能的人擁有通過『鑑定』的信用。

　　在所有專案投入前，評估可行性的重要依據，就是執行者本人的信用。

　　而世界上最頂級的信用，必然會脫離組織的擔保，回歸到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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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隆.馬斯克』的信用，讓他的一句話可以打破二十七個關鍵環節，將人試著送上火星。

　　『史蒂夫.賈伯斯』的信用，讓他的幻想可以透過某種形式出現在現實，現實扭曲立場一再發動。

　　『湯姆.克魯斯』的信用，讓《TOP GUN II》在特效滿天飛的時代，照樣用真正的戰鬥機開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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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頂級的信用，越能讓困難的提案化作現實。

　　有些案子必須要某人在場才可以成立。

　　有些名字本身就價值數十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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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大鬍子老頭在『初次研發』時，始終只會是二把手的主因。

　　沒錯，『你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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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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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們要去哪裡找你們所謂世，界，財，產，的博士大腦？跟他較量誰更聰明嗎？」大鬍子老頭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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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沉默，因為大鬍子老頭說得也沒錯。

　　無論博士竊走研究成果的具體原因是什麼，聰明絕頂的他，既然已經知道自己竊取『成果』必須支付巨大的風險，那他當然會做好萬全的準備。

　　而且這可能還是全世界最聰明的人所做的準備。

　　事實上，再也沒有比他們此刻還找不到博士本人這份事實，更能說明博士的準備之完善，博士整個人就像忽然間人間蒸發一樣，銷聲匿跡得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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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各位？」大鬍子老頭對著一片沉默二次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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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冠絕倫的博士擁有名副其實的『信用』，這是大鬍子老頭不能執行重新研發案的根本原因。

　　但現在之所以逮捕不到博士，也是因為那份與信用相稱的『貨真價實』，博士整個人就這樣消失了。

　　跟博士鬥智絕非智舉。

　　但偏偏那項研究成果又值得這份價值。

　　大鬍子老頭的重新研發案如果可以成立，還得諷刺地建立在『與博士鬥智』這件事的成本，超越『重新研發』這項事實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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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議又是一片混亂的爭吵。

　　博士現在一定把自己藏得很隱密。

　　有些人想安於現狀，有些人選擇明哲保身，有些人想建立自己的時代，也有些人試著從這些碎片的現況裡找出適合自己的未來。

　　但不是所有人都想當豺。

　　當然更多的還是觀望。

　　比如說這裡年紀最小的研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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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有誰有在看 YouTube 嗎？」三十歲的年輕研發者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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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突兀。

　　所有人把頭都轉過來。

　　年輕的研發者尷尬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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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嗎？」端著R.S.W Estate 莊園出品的藍山咖啡，男人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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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空中。

　　公海上。

　　四挺推進器讓他在海平面上破水前行，為海面劃上一道濺射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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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速約一千兩百公里。

　　一隻跳出水面的旗魚與他擦肩而過。

　　穿戴裝甲的他調整了角度，一個仰身，強大的推進器換了方向，使他往高空拔射。

　　音速牆後知後覺地引爆，在海面上炸開了一大朵遭到飛彈爆破一樣的，四濺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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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怎麼樣？」votus 的聲音直傳在駿樺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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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的測試從台北台中開始，接著慢慢地推到了中國內陸、柬埔寨，直到今天的以色列往返，證實『槍孽效應』所製造出來的能量，確實足夠供應裝甲繞三分之一顆地球。

　　想來趟個人的旅行？行，你只要在飛行的持之以恆地勃起。

　　實在不可思議，莫名其妙。

　　又扭動了身體，駿樺擺動了手腳的角度，繼續往台灣本島的領空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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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蠻愉快的，就是要一直勃起有點煩。」一面在公海上飛行一面看著 SOD 的駿樺嘆了口氣，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人生居然有一天會這麼需要勃起。

　　「得了吧，一邊打架一邊看 A 片你還好意思嫌棄嗎？」votus 涼涼地說。

　　「不，如果你要我說真的，我現在是一邊打人一邊看 A 片，如果要一邊打架一邊看 A 片，我肯定是只能被打死的。」駿樺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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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現在只是靠著壓倒性的戰力差揍人，其實他分心得很厲害，要是遇見與自己勢均力敵的對手，被揍死的肯定是不停閃神的自己。

　　不如說，要是有誰能一邊看片子一邊打，他還真想拜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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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就我的了解，你只要不踏入第七世界、幽界還有黑暗料理界之類的，應該是所向無敵的。」votus 回答了幾個陌生的名詞組成的模糊答案。

　　「第七世界？」駿樺往雲層上升。

　　「第七世界『烏托邦』，黑暗治國，強者為尊，一個只剩下違法的世界，邪眼可以幫忙導遊，你如果捨得即使不要命也想去的話。」votus 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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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起來就不是讓人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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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界？」駿樺擦肩一隻自己說不出名字的候鳥。

　　「一種精神假說，我們現在的世界是建立在唯物論的物質世界，而還有另外一種建立在精神論的高位現實，一部分人把那稱為幽界。」votus 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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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起來像是某套小說的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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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料理界？」駿樺破開了雲層，在腳後方留下飛機雲的痕跡，頂破了音速牆的氣罩。

　　「是漫畫人小川悅司的作品《中華一番》的世界觀，在台灣也稱作小當家。」votus 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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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

　　駿樺決定當他在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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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問你一個我個人興趣等級的問題。」得不到回應的 votus 索性換了個話題。

　　「請說。」駿樺在完全感受不到高溫與風阻的裝甲內看著超音速的風景，然後冷靜地輸出自己的勃起。

　　「我給你任務清單的時候，你是不是有某些挑選喜好呢？」votus 提問。

　　「有嗎？」駿樺皺眉，專注在下半身讓老二更硬，速度拉到一千四百公里。

　　「不知道耶，總之就數據上看起來，你有蠻明顯的偏好取向。」votus 作為一個優秀的科學家，閒著沒事幹就分析些有的沒的也是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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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活動的起點，是從 votus 在不知道打哪來的資訊來源的輔助下，所找到一卡車違法作業現場資訊開始的。

　　世界很光明，但也很黑暗。

　　就算只是冰山一角，但是 votus 每天也都能更新約三百則正在進行的犯罪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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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至虐殺貓狗的狗屎蛋，大致集體屠殺的王八蛋。

　　香港地下賭拳，埃及人口販賣，美國監禁餵毒，泰國密室下蠱，台灣假消波塊真填屍體，暗網的少女肢解秀，一一列出來才知道，世界上原來有這麼多充滿行動力的神經病。

　　而英雄活動，就是從這群神經病裡找一個比較倒楣的神經病揍一頓，接著拍成影片傳上網路，給贊助方當成娛樂消遣，順便測試裝甲跟『槍孽效應』。

　　測試裝甲跟槍孽效應姑且不提，既然存在贊助方，那麼英雄活動是必須要執行的專案，駿樺可無法選擇拒絕。

　　所以作為小丑的駿樺，在這個規模巨大的專案裡唯一的選擇權，就是他今天要揍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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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種偏好？」駿樺好奇。

　　「拯救感。」vot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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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拯救感。

　　是的，這就是三十歲的駿樺先生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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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平常都在分析我些什麼……」駿樺寒著臉。

　　「人類就是充滿性癖的動物。」votus 總結。

　　「不，如果要扮英雄，不是基本一定要拯救個什麼嗎？」駿樺意圖反駁。

　　「不，漫畫定義裡的英雄，基本上的活動可以歸納成：『成就』什麼、『打擊』什麼、『拯救』什麼，你很明顯是在第三種。」votus 才不吃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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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在講什麼跟什麼？

　　不過自己幹嘛跟他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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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一沒有敵對組織，二我生平無大志，只是要擺脫這根爛屌，所以我只是別無選擇，明白嗎？」駿樺闖入了雲層之中。

　　「是這樣嗎？」votus 笑笑。

　　「是喔。」駿樺強硬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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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按照 votus 的假設，英雄活動的目的只能分成『成就』、『打擊』與『拯救』。

　　首先，自己不過就是一個不得不出來當英雄耍猴戲的打工仔，要自己主動成就些什麼，根本在前提上不成立。

　　再者，自己也沒有像是『小丑』或是『薩諾斯』一樣的敵人，那麼自己當然也沒有條件尋求『打擊』。

　　也就是說，自己只是被迫變成這樣，才沒有希望追求甚麼見鬼的拯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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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丟臉啊。」votus 說。

　　「就說沒有。」駿樺皺眉。

　　「我說真的。」votus 誠懇。

　　「沒有的事情就是沒有。」駿樺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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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tus 沉默。

　　駿樺咬牙切齒，好討厭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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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在抱怨沒有敵人角色？」votus 再開口。

　　「不然你要生一個給我嗎？」駿樺往上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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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開雲層。

　　雲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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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朵內迴響 votus 那種不慍不火的聲音。

　　駿樺的上頭覆蓋了巨大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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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arning！Warning！Warning！Warning！

　　　　Warning！Warning！Warning！Warning！War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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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傻了眼。

　　裝甲內的各種警報器鳴聲大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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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我剛剛的沉默是因為這個，別想太多。」votus 一直都很會讀空氣。

　　「我他媽……」駿樺仰著頭，四肢放鬆，胯下的夏娃反應堆的光亮居然像是有一瞬間隱隱熄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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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影。

　　明明是在雲層之上，他卻看見了來自自己頭頂的黑影，還有裝甲不斷傳來的危險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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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

　　就是因為是在雲層之上，飛彈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飛到自己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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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arning！Warning！Warning！War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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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統把片子的聲音調到最大！

　　一瞬間精神抖擻，全身上下二十二顆頭盡數繃緊，雙手雙腳的推進器冒出高溫的悶火，黯淡的夏娃反應堆冒出驚人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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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麼東西！」駿樺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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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朝著自己射過來的那個龐然大物，腎上腺素與反應堆盡情激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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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

　　不是那個龐然大物！是那群龐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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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彈吧？」votus 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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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掐著推進器蓄力，全身繃緊。

　　注視著對著自己的數十發飛彈，駿樺感到全身燥熱，後腦冰冷，死亡的預感爬滿整個兩百零四顆骨頭跟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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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進器嗡嗡作響！

　　Warning！Warning！Warning！War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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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得出來！」駿樺看著影像識別系統的威脅捕捉數量，已經突破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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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還問？」

　　「我他娘是問為什麼會有飛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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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進器噴火。

　　　　裝甲瞬間打破音障牆。

　　　　　　飛彈卻也跟著轉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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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熱追蹤！

　　Warning！Warning！Warning！Warning！

　　　　Warning！Warning！Warning！Warning！Warning！Warning！Warning！Warning！War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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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層破開！

　　　　雲層破開破開破開破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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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十發飛彈用熱感測器跟在駿樺的身後。

　　雲不斷地破開與翻滾，聲音後至，大氣震動。

　　追著自己的飛彈數量突破三十，突破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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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馬赫，五馬赫，六馬赫。

　　　　四馬赫，五馬赫，五馬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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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馬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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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說結論好了，裝甲快不過飛彈。」

　　「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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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arning！Warning！Warning！Warning！

　　　　Warning！Warning！Warning！Notice！ Warning！

　　Warning！War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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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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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tice】

　　【A total of one countermeasure has been generated. Do you want to adopt it? 】

　　【Yes / 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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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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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滾。

　　裝甲發出悲鳴。

　　駿樺迅速切換身形，變成面對那飛彈群的姿態。

　　密密麻麻，那可全都是朝著自己射來的飛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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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的視線裡，有太陽，有藍天，有透過混合實境浮空投射的 A 片，

　　　　還有一大堆 Warning，以及透過 AI 算出來，唯一可以絕處逢生的 Not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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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剩下一條路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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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來說明一下狀況吧，首先你有認識到自己身上穿的，是很多國家渴望又害怕的東西嗎？」開發出很多國家渴望又害怕的東西的那個男人，聲音細若游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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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

　　所以這批飛彈，就是對自己這個路過他人領空的不明物體，所射擊的國家兵器嗎？

　　做夢也沒想到要跟飛彈作戰的這個男人，腎上腺素與海綿體雙雙並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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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駿樺想直接嚇尿。

　　但他只能將雙手交叉伸前，對著用六馬赫速度移動，距離自己一百公尺的飛彈繼續勃起。

　　就像在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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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es 啦！」多希望真的是在夢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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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tice Run！

　　　　捕捉到五十四個威脅！

　　　　全數鎖定！

　　　　AI 演算出突破當前威脅的最佳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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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娃反應爐凶光大盛。

　　好可怕。

　　　　要萎了。

　　　　　　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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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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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誘彈射出！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VS！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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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的，像是候鳥一樣的飛彈。

　　數量更勝十倍的，像是流螢一樣的誘彈。

　　藉由夏娃反應堆的巨大能量，裝甲產生了一個繭狀的力場，包圍著駿樺的身體。

　　被力場保護的駿樺依然持續在以馬赫移動。

　　用AI 自動駕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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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層破開。

　　駿樺決定閉上眼睛。

　　他現在唯一的工作，就是義無反顧地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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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事，是被允許的嗎？」閉著眼睛的駿樺說。

　　「所謂你大概只會在公海遇襲而已吧。」清晰起來的 votus 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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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音很多。

　　風聲，誘彈與飛彈撞擊的爆炸聲，力場的聲音，推進器的聲音。

　　但裝甲內很舒服，還內建主動降噪功能，讓這些聲音聽起來就像電影背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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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髒了吧？」眼前一片漆黑的駿樺覺得很平靜。

　　「所謂大人的世界嘛。」votus 的聲音也還是相當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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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裝甲內會內建誘彈？

　　不就是他早就料到自己早晚會跟飛彈作戰嗎？

　　點閱應該又要刷新紀錄了吧？

　　大人的世界啊。

　　自己真的好想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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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努力以國家火力當成『敵人』單位，加油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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