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故事 - 第十四篇-書外的世界果真如此嗎（下）-首領敦

——我會因此感到難過嗎？在發現世界上的另一種可能性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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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敦雙眼認真地注視著不遠處，那兒有兩個人影，他們一前一後的走著，後面那個一臉無奈，不斷勸說著什麼。前面那個一副隨性的雙手插在沙色風衣口袋裡，好似什麼也沒聽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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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唱著旁人聽來非常糟糕的自創曲，毫不在意身後的少年幾乎於抱怨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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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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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派出去的部下已經全部來到他的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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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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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敦才剛準備下命令，衣角被抓住了，身邊的部下們意識到並準備攻擊時，被他抬手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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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抓著他衣角的人是那位他盡全部心力想要遠離及隱藏一切的『江戶川亂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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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到了喔。」『江戶川亂步』彎著嘴角，捏著衣角的手指因為用力而緩緩地變成粉紅色，那雙彷彿看透世界的眼眸正認真的注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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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球輕輕地轉動，掃過身邊警惕的下屬，以及不遠處向著這邊跑過來的武裝偵探社的社員，最終中島敦無可奈何地嘆息了一聲，「啊，還是被你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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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瞞江戶川亂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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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是只要一點微小的線索就能推理出真相的危險人物。想必太宰先生也是如此認為的吧，不然也不會選擇遠離武裝偵探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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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江戶川亂步抓到任何線索破壞他策劃已久的終局，所以幾乎將自己關在了港口黑手黨裡，除非必要，否則絕對不會離開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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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啊，太宰先生，我寧願您被這位名偵探徹底的抓住，至少，您所謂的『終局』就不再是『您的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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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敦抬眼看向越走越近的穿著沙色風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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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一縮，心臟像是被捏緊一樣的難受，眼淚彷彿要被逼出來的在眼眶裡打轉、眼角微微泛紅、鼻子也彷彿吸不到空氣似的，身體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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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還未接過首領之位的他，一定會是那副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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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敦神色平靜的注視著越走越近的男人，儘管表面上毫無波動，但視線卻怎麼也移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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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是他最想拯救，卻慘痛失敗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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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長的一樣！？」武裝偵探社的『中島敦』驚訝的喊道，他眼裡閃過一絲不可思議、自我懷疑、無法面對現實的情緒，「不、不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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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轉移視線的中島敦看向另一個自己，那個走在不同道路上的書外的自己。激動的模樣反倒讓中島敦感到困惑，就算是最之前的自己，似乎也從未有過如此之大的情緒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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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真的是呢。」武裝偵探社的『太宰治』瞇著眼睛，從下至上的打量著面前給人感覺完全不同的中島敦，那是沉寂、冷漠、成熟……總之，絕對不是他所認識的『中島敦』所擁有的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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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依舊沒放手的『江戶川亂步』皺起眉頭，他的手指揉搓著衣角的布料，腦海裡閃過了無數的推論，最後卻被少量且故意掩蓋的線索給中斷了推理的最終步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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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不明白中島敦為何會放任他如此親近的行為，尤其在本人還故意捏造著線索欺騙他所有感官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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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放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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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是看穿了『江戶川亂步』的疑惑，中島敦在心裡默默地回應，他只是想看看這個人，這位本應該能夠抓住『他』的名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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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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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這樣僵持氛圍的是芥川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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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港口黑手黨裡，除了芥川銀之外，已經沒有屬於書外人們所認識的了——幾乎像是新一代的輪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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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中島敦睨向芥川銀，情緒依舊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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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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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芥川銀的眼神看去，那是『芥川龍之介』和『中原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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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外的主角們正在聚集……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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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敦感到不對勁，外在的排斥在這一刻被舒緩了，就好像被拯救一樣，難受、噁心的生理反應正宛如消失了一般，已無任何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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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江戶川亂步』依然沒鬆開中島敦的衣角，「你們在被排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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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再怎麼會忍耐，生理反應依舊無法掩蓋，而中島敦已經是他們之中遮掩的最好的一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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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敦未能回答，因為那兩個人已經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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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兩個人虎！」『芥川龍之介』皺起眉頭，厭惡及殺意撲面而來，不過在眼神觸及到芥川銀後，不可思議的冷靜下來，似乎不能理解自己的妹妹會站在身穿首領裝的人虎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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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的敦，是什麼身份？」明明知道答案還故意詢問的『太宰治』彎著雙眼，笑容滿面的樣子讓中島敦不適的眨了眨眼，這或許是他第一次看到這麼放鬆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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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以前那樣壓抑、假裝的笑容和最後自殺時釋懷是完全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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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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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原中也』走過來的瞬間，中島敦睨了眼那位重力使，他下意識地，彷彿將此人當作了代替一樣的開口，「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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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包括『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都沒預料到中島敦會突然的反問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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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反射性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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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忠於他的芥川銀、幹部及部下一手撫上胸前，半彎腰恭敬的同時說道：「橫濱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您的話語便是我們前進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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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回過神的『太宰治』也不免被這一場面震驚的稍微回不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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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反倒是『中島敦』給足了反應，哦，還有『芥川龍之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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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開玩笑了！人虎！」『芥川龍之介』的羅生門正蠢蠢欲動，「你絕對不可能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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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看到芥川銀站在中島敦身邊，『芥川龍之介』便明白這是真相不是謊言，但是衝動比起理智要更快的宣洩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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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或不是，」中島敦緩緩地走到『芥川龍之介』的面前，那淺黃色的眼瞳直視著少年，那充滿攻擊性意味倒是讓『太宰治』下意識地沉下臉，「不是由你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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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亂步』鬆開了抓住他衣角的手，那翡翠色的眼睛已經睜開了，他眼裡閃過的不愉快和了然說明著推理的進程，或許也不需要更多時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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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意外的挑了挑眉，對於眼前的『港口黑手黨首領』感到情緒複雜。比起不認同的『芥川龍之介』，在看到那條圍在中島敦頸部的血紅圍巾之時，『中原中也』就必須承認了——這不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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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回港口黑手黨嗎？」『中原中也』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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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回去，但是不是這裡。」中島敦一瞬間抓住了即將外露的情緒，他其實很想要得到『中原中也』的認可，如同那位遺憾一起，但是他又非常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兩人並不是他所期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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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他收回視線，轉身帶領著其他人離開，而『芥川龍之介』這時才發現妹妹芥川銀完全沒有理會過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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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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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銀聞聲睨了眼自己的哥哥後，毫無留戀的追上自己效忠的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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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反倒是『芥川龍之介』露出了茫然的表情，這還是『中島敦』第一次見到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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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所以才說啊……」『太宰治』搖了搖頭，對於這港口黑手黨的黑色禍犬的愚蠢，他幾乎是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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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江戶川亂步』瞧了眼事不關己的『太宰治』，「另一個你真的很討厭。」就這樣的表達了推理結果出爐後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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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太宰治』眨了眨眼，無視其他同事們的異常注目，一臉你是不是認錯人的表情道：「那可不是我哦！亂步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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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所以才更生氣！」明明那隻太宰治也應該是他們的才對！一想到這裡，『江戶川亂步』更不愉快的走到『福澤諭吉』旁邊，撒嬌道：「因為知道了不開心的事情，所以亂步大人要吃超級好吃的可麗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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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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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亂步大人知道了很難過又很生氣的事情，但那都是無法挽回的過去了……所以亂步大人要吃可麗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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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步先生，今天的零食已經超標了。」『與謝野晶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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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可麗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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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吵鬧的武裝偵探社，『中原中也』意外的沒有與『太宰治』爭吵，只是叫上還沒回過神的『芥川龍之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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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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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走了，要上報給首領。『中原中也』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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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那該死的人虎……」『芥川龍之介」忿恨的咬牙道，隨後跟著『中原中也』一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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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到底為什麼會成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啊？」另一邊滿腹疑問的『中島敦』終於是受不了的大喊，在他旁邊一直沒說話的『泉鏡花』默默地、小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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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呢……」為什麼不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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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某個地方……有誰在失聲痛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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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鏡花閉上眼睛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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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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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早一點……再早一點的話……不，是他的話，不會有成功的可能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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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敦站在『太宰治』時常入水的河邊。他清楚的知道『太宰治』和太宰治的不同，當然也該知道『中原中也』與中原中也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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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也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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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比起先先代的自殺，對方的死更讓他無法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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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為了世界死亡，一無所知地撐起那破爛的書中世界的中原中也真的讓他為之動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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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中原中也』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中島敦心裡湧現出一股衝動——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變化……這個想法會不會太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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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我也有成長嗎？這樣的我能獲得你的認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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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是否能在死去的時候遇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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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愛情更為強大激烈的情感。他下意識地撫上了胸口，隨後抓住了布料，彷彿再掐著自己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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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森鷗外他們出現在他和芥川銀的面前，對方伸出手在邀請他們去港口黑手黨，不過不知道從哪來的武裝偵探社『幫』他們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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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骯髒的森先生是想要幹麻呢？手伸的太長了哦~」『太宰治』歪著頭，雙手叉腰，語氣陰陽怪氣的讓『森鷗外』感到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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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呢，太宰君，我只是來迎接我們港口黑手黨的成員，還有——另一個世界的首領罷了。」『森鷗外』一臉溫柔的看向中島敦，原本跟在身邊的『愛麗絲』已經躲到了他的身後，眼神警惕的盯著『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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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在我們的人身上放竊聽器的太宰君也很過分呢——芥川君，把你身上的小玩具還給太宰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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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完全沒想道自己身上被放竊聽器的『芥川龍之介』一想到是『太宰治』放的，內心便湧上了一股滿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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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表情讓分散注意的中島敦愕然地皺起眉頭——與那裡的芥川龍之介完全不一樣，感覺有種看到芥川龍之介最私密的地方一樣的羞恥……這是中島敦在這書外世界第一次外露而出的強烈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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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不能正眼看那傢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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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敦收回放在『芥川龍之介』身上的視線，仔細地聽著幾乎要吵起來的三刻構想中的兩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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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澤諭吉』還來不及阻止，『江戶川亂步』已經朝中島敦說道：「你要得到認可的人已經都不在了，但是你還在努力——這是錯誤的！所以你以為自己到底在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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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嚴厲的批評讓中島敦不自覺的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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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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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接手港口黑手黨，想要讓一切恢復到太宰先生的時代……但我真的是這麼希望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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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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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銀意外的沒有阻止『江戶川亂步』，她有總感覺……有什麼即將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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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聞言沉下臉，他思索了一會兒，下一秒伸手抓住了中島敦的手臂說：「如果按照你這樣下去的話，絕對不會獲得任何人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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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只是『江戶川亂步』不多的話語，『太宰治』也差不多要明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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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嬰兒般的模仿『首領』之姿到什麼時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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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木田獨步』困惑的看向『太宰治』：「太宰，你在說什麼？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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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謝野晶子』瞧了眼『泉鏡花』後，眼神專注地看向中島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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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敦』說：「模仿？是呀……對了，好像啊……是太宰先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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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曾經有幾次在『中島敦』面前展露港口黑手黨前幹部之姿，那樣的沉重的氣息、恐怖的氣勢都令『中島敦』被嚇的差點虎化，好在下一秒，對方又恢復成正常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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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前進，不是讓你封閉五感的邁步向前。」一直在一旁不說話的『中原中也』突然脫口而出，不知道為什麼，他衝動的想要對這個另一個世界的中島敦說教：「你像個孩子一般的撒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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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嬌？」中島敦錯愕的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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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鷗外』其實在初見的瞬間就發現了，這個孩子無意識地模仿著『太宰治』……不，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邊的太宰治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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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宰治殺了他並篡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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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中也君』為什麼會對中島敦說那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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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鷗外』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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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是嗎？將一切的重擔背負在身上，這不是在跟其他人說『快來看看我，我快受不了了』的撒嬌嗎！」『江戶川亂步』知道『中原中也』說不出來的，所以立馬接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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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名少年是在吶喊著，正如太宰先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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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銀感覺自己的心臟被狠狠的捏緊，一直包圍著自己的違和感在這一刻終於是撥雲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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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發現，或許是因為她也如同少年一樣被困在了那個人跳樓自殺的瞬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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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中島敦感覺到被壓在心底的秘密被擺在檯面上的驚慌失措，這是自從他成為首領以來，便漸漸消失於臉上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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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丟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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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打破他最後堅持的是『泉鏡花』難過的表情和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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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要讓我丟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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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鏡花』抓住了中島敦，『中島敦』也抓住了他……越來越多人抓住他，然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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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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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正在消失的中島敦和芥川銀，『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也不知道為什麼異口同聲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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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刻，中島敦笑了，那宛如落淚一般的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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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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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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