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神溪鬼——收徒 - 第五章、奇才

晴光不懂方才是中了什麼邪門的招數，腦袋發暈地應了一聲「好」字。落得現在和溪鬼一同站在護欄上吹風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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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後頭的土地公弟子們猛眨眼，但李平只是一個勁地比讚，全然沒想幫忙的表示。而張嵌樺嘴巴微張，對於溪鬼要成立教派一事，好像還沒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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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對著李平揮揮手，說道：「你們先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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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堆滿笑容，比了個ＯＫ的手勢。張嵌樺這時倒回神了，搶著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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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請可不是那麼馬虎的！一通電話就……」她嘴巴被李平一掌摀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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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溪鬼……喔不！溪神大大，有您處理就放心了。」李平講完後放開手，在張嵌樺耳邊低語，「別鬧！妳看看周遭的狀況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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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眼神瞟向橋尾，張嵌樺也跟著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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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尾的燈一盞盞地滅了，燈滅處是一片黑暗，橋上的風變得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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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她轉頭瞪著站在護欄上和生魂手牽手的溪鬼，「你這是要轉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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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頭也沒回，腳在護欄上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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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家，我愛轉陽轉陰不礙著誰。你們倆要走快走，不然最後走不了，我也沒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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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溪神大人，到時候再去您店裡坐坐。」李平拍拍僵住的張嵌樺，「嵌樺妹，之後新人會再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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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你……」她回頭一望，李平已經回頭往橋頭衝刺，只剩下小小螢光黃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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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崙里福德神弟子李平，在張嵌樺的印象中，就是一位愛裝熟的大叔，連他的師傅柳上座也常開會不見人影。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或許就是這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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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懂，憑什麼新人大會的名次，這半吊子的大叔可以列為特等席次？從她重生作為弟子以來，看見李平什麼不會，就是落跑跑第一，八成靈氣訓練全集中在腿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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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趕緊衝到警車旁，一扭鑰匙、催了油門便往另一頭衝，照後鏡上的安全帽他也來不及戴，被甩到了地上。輪胎在地面上刮出出嘎唧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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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快……快啊！張嵌樺將油門催到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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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間是重生弟子所待不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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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弟子，是神和已死的生魂，訂下契約條件，重生為徒，為神在陽間辦事。就算說引渡到閻館，也只能透過陰陽間的傳送門。只有像城隍那兒的弟子，才有權往返陰間押送鬼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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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重生弟子沒有向閻館申請特許證，就到了陰間，出了事情是無神可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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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白了點，就是在陰間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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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張嵌樺和李平來說，在陰間保命倒是不打緊，更要命的是違反<<陰陽間互存自立法>>第Ｎ條，日後他們要手寫的報告書，是以「本」來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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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光試著縮回被溪鬼握住的左手，但無奈被抓得死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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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這一切很是亂來，原本閻館聽起來頗有威嚴的，怎麼這瘋子要什麼，他們都管不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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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亂扯，我要帶你下去，你不是想活嗎？」溪鬼將晴光往自己懷裡一拉，用雙臂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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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光臉埋進溪鬼的肩頭，盯著他肩膀上刺青老虎的眼睛，以及淡淡的焦味香氣。他疑惑，自己當真死了嗎？怎麼靠著溪鬼的身體，五感如此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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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將晴光抱起他腳尖離地，轉身背對橋外，溪鬼蹲下又站直，反覆了幾次，像在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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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又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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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重生，總要找你的屍體麼！」溪鬼將懷裡亂動的人抱得更緊了些，「之前看影片上人們玩高空彈跳，好像就是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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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高空彈跳？你、你要找屍體的話，我們走下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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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燈一盞一盞熄滅，又一盞一盞亮起藍白色的微光，直到他們左手邊最後一盞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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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沒等晴光說完，最後一個蹲姿蹲低，彈跳起身，向後跳了三尺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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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光看見了滿天的星星看月亮，但這美景，他此刻無福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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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像跳水選手一般，在空中翻騰出一弧柔美又帶著力量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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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伴隨而來的不是觀眾席此起彼落的掌聲與驚呼，而是李晴光聲嘶力竭的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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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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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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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墜的速度之快，晴光連完整的髒話都沒喊完，雙腳便踏上了碎石河床。溪鬼早已放開手，但晴光仍緊抓著他黑色的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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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到了。你再扯這衣服就要破了。」溪鬼撥了撥晴光的頭髮，低頭在上面吸了一口，有股橘子果香味。他這一吸倒是讓晴光心下一抖，連忙往後跳遠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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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到了早說。你沒事幹嘛這麼……嚇人……好好走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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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光環顧四周，兩人正在河床上一塊碎石淺灘，周遭長了一大片的芒草環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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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離開肉身不能超過一小時，不然還真成鬼了。」溪鬼閉起眼睛用鼻子嗅了嗅，邊說著：「剛剛在橋上已經好一段時間了，再跟你手牽手走下來散步，你就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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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鼻頭動了一下，眼睛睜開，走向芒草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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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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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光跟了上去，但在芒草前又止住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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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還是不看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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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看怎麼回去肉身？……你不會是被小連德那些屁話給嚇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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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面容朝下死的，死狀淒慘。你看怎麼重生都好，你也別多看了……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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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視線垂了下來，嘴角扯了扯，喃喃說著：「噁心……這就叫噁心嗎……比我好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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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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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蹲下身，一拍大腿，看著草叢裡的人兒，轉頭換了張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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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噁心嗎？哪裡噁心了？做我頭前溪神第一弟子，誰敢說你噁心？我先斬了他四肢。」他對著晴光招招手，又說：「過來，你這肉身好得很，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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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溪鬼的保證，晴光這才小步走去，他走進芒草中，映入眼簾的是平躺在草叢上石子上的自己。肉身雙手在側，眼睛輕輕閉著，不說像是睡著了一般。不僅沒有面容朝地、血肉模糊的樣子，可以說是一點擦傷或血跡都沒有。連他的眼鏡都完好地擺在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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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沒錯吧！」溪鬼摸了摸肉身的手臂、肩膀到胸口和肚子，「就是身材偏瘦了了些，你沒在吃飯的是不？難怪這氣色這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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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溪鬼又捏捏肉身的臉頰，將胸口的眼鏡掛回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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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看的是我的屍體，氣色是不會好到哪裡去的。而我工作上，有個吃飯休息時間，就該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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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看著晴光，歪著頭說道：「怎麼你人幹得比鬼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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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晴光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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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把人比喻做狗的，當個社畜，但他還沒聽過比作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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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豈不是，活著比死了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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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站起身，打斷了晴光淒涼的社畜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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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你剛剛在下來的時候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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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瞇起眼睛，走向晴光，眼神直勾勾地像是發現獵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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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要幹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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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光嗆了口口水，咳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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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幹、幹什麼？那只是髒……」晴光話還沒說完，從溪鬼魅惑的金色瞳孔，向後望見了一個顛簸又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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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啊！」溪鬼看不慣這弟子說話吞吞吐吐的，連話都講不好，以後還要怎麼為他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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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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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溪鬼皺起眉頭，「幹我後面又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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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個後面，是你身後！」晴光滿臉通紅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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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光指著溪鬼身後，越來越近的身影，驚恐地喊著：「怎麼又有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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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光認出了自己的衣服和褲子，但這具屍體的手腳折成詭異的彎度，兩腿的小腿骨穿刺出皮膚，雙腳用著奇怪的角度向前行逕。而那臉也不能稱作臉了，頭顱像是被撞擊的鐵罐凹了下去，鼻梁斷裂垂掛在臉上，嘴唇也削去了。臉上的血跡有的乾、有的濕，沿著下巴滴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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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主人……」屍體搖搖晃晃地走到溪鬼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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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嗑」一聲屍體雙膝跪了下去，原本穿刺出的小腿骨，發出喀喀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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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是『頭』啊！」溪鬼伸手摸著屍體血跡斑斑的臉頰，滿意地笑著，「你做得太好了，小連德那傢伙可能連天眼回放，都會做惡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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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科科科！」屍體染血的嘴嘶啞地笑著，嘴裡還不時地噴濺出深紅色的血，「主子的肯定，是『頭』莫大的榮耀。咳咳！『頭』是上劍山、下天池、入紅室都再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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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別說了。」溪鬼斜眼一看晴光摀著嘴一副要吐要吐的樣子，「先幫你換身，我這徒弟膽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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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溪鬼掌下散出大量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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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金粉像是有生命一般，擴散、覆蓋住整具屍體。而被附著的地方，沒多久便開始開始消融成為金色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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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一攤的金色液體如煮沸的金屬，冒著泡，燃起黑煙，散成霧狀，最後形成一個黑色等身的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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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煙霧活潑地環繞在溪鬼周圍，上下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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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收徒！可喜可賀，普天同慶！」隨後它又繞到晴光周圍，左扭右擺，「主子的徒弟就是小主子。多了個小主子又更熱鬧了！小主子必定是個奇才！天資聰穎、冰雪聰明、得天獨厚、萬中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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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光愣愣地盯著眼前不斷刷著成語的黑霧，溪鬼則在一旁笑著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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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頭』，你剛剛下橋團圓應該見過他的小分身。這是它匯集而成的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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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說那個……你……你還好嗎？」晴光伸手碰了碰黑霧，綿綿軟軟的，像是團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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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小主子好癢。我有什麼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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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代替我成了剛才……那樣？你不會痛嗎？」晴光搖著這團黑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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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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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和『頭』一動也不動，定格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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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沒幾秒，黑霧和溪鬼的肩膀開始激烈地抖動，隨之而來是主僕間放聲的大笑，溪鬼甚至笑彎了腰，還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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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人，還真是……」溪鬼向前一把摟住黑霧和弟子，仰頭大笑，「哇——！我還真找到了個奇才，自己半死就算了，還會擔心鬼會痛不會痛的奇才。好！這想法屌打閻館那些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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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子果真天賦異凜！」『頭』用黑霧凝聚成一個比讚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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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直以來的執念是迎合吹捧，這也是他跟著強大的溪鬼，最主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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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是它隨著主子這百年來，第一次被人問著會不會痛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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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新鮮，還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那是身為「怨」，這樣執念集結的鬼氣，不曾有過的感受。雖然說不清，但挺不錯的！讓它不禁對這小主子，多了分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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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拉著晴光的手，走到肉身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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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間有限。把眼睛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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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們剛剛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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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光抓著頭髮，完全不能理解這主僕之間的笑點，因為都是瘋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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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笑而不答，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黑色的名片，上頭寫著頭前溪咖啡館幾個金色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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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以後我們待的地方，你重生後，記得打上頭這電話來，明晚來這裡報到，知道嗎？」溪鬼將手裡的名片在晴光眼前晃了晃，蹲下身將名片塞進晴光肉身的褲袋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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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牽著晴光的手，掌下散發著金色的微光，當他放手後，晴光的手腕延伸出一條金色的絲線。溪鬼用細長的手指捻起絲線的一頭，拉長並纏繞在晴光肉身同隻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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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光頓時眼皮沈重了起來，連打了兩個哈欠，在模糊的視線當中，隱約聽著溪鬼在他耳邊哼著奇怪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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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羅賓，普羅賓，硬如猴。

Problemen, problemen. In het hoo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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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羅賓，普羅賓，蝦蟆都病了去。

Problemen, problemen. Ga met de wind m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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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晴光靜靜睡去，溪鬼對『頭』輕輕噓了一聲，制止了『頭』口中又想褒揚讚頌的成語。他雙手抱起晴光，實在是沒什麼重量，盯著噘著嘴的睡臉，他突然很想要聽聽這嘴裡說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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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師父」這二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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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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