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土 - 第三章

「等等…。」北武十分緊張地要求走在她身後兩名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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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連不擅長探知的我都知道前面有非常危險的傢伙。」從德里額頭上滴落的汗珠證明他不是在逞強或是故作鎮定，而是他打從心底感到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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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面前如蜻蜓般的火種，明明滅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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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仍是天氣晴朗的白天但巨大樹林縱橫交錯地覆蓋住太陽的恩惠，使其下昏暗，在沒有任何光源的情況下甚至連自己的手指都無法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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沼澤寂靜地詭異。連蟲鳴都細小到無法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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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站在泥濘中，以眼神交流，深怕任何一點躁動都會使它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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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確認，三人以最輕最輕的步伐慢慢地、盡可能不去攪動泥濘及水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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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隻名為『批可批』的紅色小鳥各自站在三人頭上。牠們沒有鳴叫，只是一直歪著頭，梳理自己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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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緊握自己背後右側懸掛刀柄隨時準備即時抽出刃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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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喀…喀喀…喀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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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的啃咬聲再次遏止三人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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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也同時發現頭上的小鳥已經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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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咬聲在德里他們耳裡並不大聲，但在黑暗加持下。聲音卻如同強大魔力般可以壓得其他生物無法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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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好幾頓巨大石塊此刻正壓在他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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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扯…這魔力也未免太不尋常了…。」德里已然拔出筆直的長刀，右手反握護在自己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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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繼續前進，但動作比剛剛更加輕盈且謹慎；因為前方的威脅是遠遠超出他們設想的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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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繼續往前走了十多分鐘左右。黑暗更加陰沉，連蟲子般的火苗都快無法探清眼前數十公分處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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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緩緩釋放出更多魔力，讓火苗更大、更亮；之所以要緩緩釋放是因為一瞬間注入大量魔力極有可能被對方察覺，進而被判斷為「敵人」遭受致命傷的攻擊，另一方面是快過注入魔力卻沒有反擊成功，只是再浪費無謂的體力，打一場自己拉低勝算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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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苗在魔力注入下從蜻蜓的外型轉變為三隻小鳥形狀的火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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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確實更加明亮，也更加具備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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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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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西功緊張地叫喊著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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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只是掉進水裡了。」德里上半身浮在混濁的泥水裡，下半身則完全被水浸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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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身上的「甲怕」鼓起的部分似乎因水而膨脹，使其成為一件救生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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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從泥水中爬起，下半身已經完全濕透了。他感到衣物緊貼皮膚的不適，幸運的是他沒有沉入水中或是被其他生物拖入更深的水域遭到牠們的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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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喀…喀喀…喀喀…」啃咬聲再次響起，於德里的背後更明顯地也更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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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混有泥砂及少量的大樹殘枝的水在三人面前猛然炸裂。像是有顆砲彈突然打到他們面前一樣令人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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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你們沒事吧！」德里用左手撥開眼皮上的泥沙。勉強睜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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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看見的並非是他的同伴，而是一隻醜陋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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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突然撲向德里，德里則在須臾間將火焰團轟在怪物的臉上並快速向身後的湖岸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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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雙腿半蹲，上半身打直將刀刃的刃面緊緊對準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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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用大樹的身形，準備逃走或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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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已經看見他的同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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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功的右手前臂有一部分消失，露出白皙斷裂的兩根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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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功神情痛苦但他十分冷靜地防止血繼續流出體外，造成更嚴重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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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功倚靠在另一側湖岸的大樹幹後，用眼神告知德里他並無大礙，也以眼神傳達北武在他身旁並隨時可以配合他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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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接受到訊息後，也轉身躲入樹幹後並在手中再次放出小鳥大小的火焰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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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火焰的微弱亮光反射在光滑的刀身上觀察著怪物的下一步也同時試圖看清牠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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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德里立馬就後悔了，那怪物是他未曾見識過的恐怖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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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火光微弱，但依然可以瞥見那怪物的些許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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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的頭上貌似有如同魔族的尖角但卻更加尖銳且巨大，原本應該是指甲的部分變成利爪且貌似有蛇鱗覆蓋在其手背至整條手臂上；背部還有一條巨大的白色尾巴，那上面不知是泥水還是牠本身的黏液。總之那模樣十分令人不適。

德里只是被牠的樣貌震驚了數秒，那怪物便已衝到德里所處的大樹幹前並將其撞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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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向前翻滾再次險險躲開牠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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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觸天的大樹，它粗壯無比、堅硬如石的主幹卻被牠輕易弄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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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幹如小孩的玩具倒向後方撞擊其他跟它一樣巨大的樹幹上，直到在沙地上揚起大量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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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迅速遠離那長著蛇尾的危險怪物。他的判斷十分正確，因為牠正是強大不詳的魔力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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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仰天長嘯，發出刺耳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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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的叫聲充滿著痛苦與絕望，似乎尖銳到能貫穿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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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北武、西功皆摀住自己的耳朵，特別是德里—他痛苦地跪在怪物面前。他還是離牠太過靠近，以至於摀住耳朵也難以發揮多大的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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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可惡。牠的叫聲為什麼會這麼刺耳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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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大鯰』！！」德里驚訝地看著一條巨大無比，有數十公尺長的巨大鯰魚側身倒臥在湖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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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鯰』的眼球已然混濁不堪，龐大屍首有無數蒼蠅圍繞。無數條白蛆蠕動從其數條白色鬍鬚處鑽出。其惡臭也使人難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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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顯『大鯰』已死亡多時，祂本應充滿黏液的黑色魚皮凹陷連其肋骨的形狀都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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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面的魚鰭已經整個不見了，腹部被開出一個巨大的傷痕裡頭的腸子被吃了一大半，半片肺臟跟整個心臟也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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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大鯰』就是祂了。』德里心中暗自不妙，能獨自獵殺這種體型的強大存在，不是他們所能戰勝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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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並無追擊跪倒在牠面前的德里，而是持續咆嘯並抓著自己頭上的巨角似乎想將那部分如同排泄物排出體外，瘋癲地咆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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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趁著空檔，快速飛奔到巨樹上以觀察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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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武！就是現在！」數條如蟒蛇般粗壯的樹根瞬間鑽出地面死死纏住怪物的全身，怪物雖能輕易破壞這種程度的束縛，但束縛一在被破除的間隙新的樹根就會立馬補上，決不讓拿到手上的寶物般，輕易被他人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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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德里從樹上跳下，長刀精準地插入怪物巨角的下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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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怪物的吼叫因疼痛而更加刺耳，但德里仍然死死抓住這唯一能殺死牠的機會不放手。

他將魔力灌入長刀尖端，細小的火苗在怪物頭上持續燃燒不到半毫秒便產生強烈的爆炸而他已因爆破的後座力向空中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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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一旁的西攻則已經變成半獸的型態，以鋒利的獸爪刺中怪物那因爆破而生不到一吋的傷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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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軟的手感使西攻確信他已經抓住怪物的命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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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則踏著西攻厚實的肩膀向怪物的身後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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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詠唱道: 「炎躁之風，順勢而奔」一股熱風從他的手掌中噴湧而出，更甚夏日時的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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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攻則順應風力，強行把怪物的大腦與中樞神經拔出小小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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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被螞蟻們推倒，是大象們不可能想像的事；但此刻的怪物恐怕連想像的能力都一併被帶離世界了吧。

怪物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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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也精疲力盡地癱坐在原地並對彼此露出劫後餘生的歡笑，可嘴角才剛微微抬起卻被突入的利刃強行押回至不可置信的下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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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沒刺穿他們的要害，但每一擊都極為迅猛，以醫生般的手法切斷他們的四肢肌腱與小靜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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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混雜著不安與泥水，他們現在連向上看去的資格都沒有。只能透過地面傳來多個腳步的震動來感知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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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能僅靠三個下等術士就打倒『雅戴拉』，真是有前途的年輕人呢。」一個身穿白色垮褲的男聲逐漸逼近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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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話，我還真不想抹殺如此優秀的種子呢。」聲音傳著，德里身下的泥土逐漸把他虛弱的身體抬起讓他可以看見來者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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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面容俊俏的男子，有著高聳的鼻梁與深邃到無法知曉用心的黑色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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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張標準的亞拜斯人面孔，他脖頸上的徽章更是高貴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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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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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種…大人物會出現…」血從口中隨著懷疑排出，僅剩恐懼的傷痕留在體內強烈地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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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我也疑惑我為什麼要在這裡? 不過這你們不用知道，抱歉了。有為的術士們。」他一邊不滿道一邊用魔力提取地上的泥土，將它們瞬間乾燥塑型變成一把無刀顎的鋒利土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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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土刀即將刺穿德里的喉嚨之際，巨樹上傳來另一個略帶偽裝陽光色彩的聲音制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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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幾個是我的部下，可不可以不要傷害他們呢? 」

那聲音明顯對這個亞拜斯人帶的隊員們與他本人十足的威攝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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脅持德里的男子將手中的土刀握碎，讓他們的不安消除；卻也同時引起另一種不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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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份乾燥的沙礫雖回歸泥水，但某些不甘心的沙子仍停留在亞拜思男子手中，遲遲不肯離開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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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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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吧，既然是他的部下，那我們也不能多做些什麼…」不甘心的沙礫此時仍停留在手中，且又多幾分強烈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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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戴拉』一定要確實回收，連一滴血都不能留下！」他命令著身穿厚重鐵鎧的士兵們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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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了德里一行的男子則從容不迫地從樹上跳下，像棉花地到地上般不但沒揚起多少灰，也沒任何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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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他們呢。真是太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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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逐漸朦朧的視野中，救命恩人帶著親切的笑容，緩緩抬起了他，而後他就失去了相關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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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鯰魚不知去向的內臟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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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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