霪雨連月,從秦夫人順產後便一直下到了秦公子的周歲大禮。
秦家家主秦浩茗正在書房思索著給孩子起名,推敲了半餘月,卻始終取不出滿意的名諱。再兩個時辰便是周歲大禮,屆時四方好友齊聚,京城除秦家外的其餘三大家族都會赴宴,姬家前月千金也滿周歲,秦浩茗可不能讓林家和洪家比較起來看了笑話。
想到這,秦浩茗振筆疾書,洋洋灑灑寫下了十餘個名字,細品了一刻鐘,揉了揉太陽穴,就又把這張被墨色暈透的紙丟入了身旁的竹簍。
就當他一籌莫展的時候,他的貼身僕役隔著紙窗輕聲地提醒:「老爺,雨停了,再半個時辰就準備入宴了,請沐浴更衣。」
秦浩茗應了聲,卻突然像想起了甚麼,頓時喜笑顏開,笑著搖了搖頭連聲說到:「你剛來的時候春雨雨人,細雨初降;你周歲的時候,驟雨初歇,看來是我這個老骨頭折煞自己,你自己的名字已經親自取好了呀,甚善,甚善。」
秦浩茗大筆一橫一捺,龍飛鳳舞的在紙上留下了兩個字——「雨初」
半時辰後,鄉紳世族紛至沓來,姬家家主姬紹府也抱著三個月大的女兒下了廳堂,他老來得女,對這個寶貝女兒是愛不釋手。
秦浩茗抱著一個眼神清明的嬰兒坐在了秦家宴客廳的主位,侃侃的向賓客們介紹起了嬰兒的名字,當然也不忘寒暄幾句。身旁兩排賓客紛紛睜大了眼打量著這位福分深厚的小少爺,而嬰兒一雙大眼卻盯著姬紹府手中的女嬰,女嬰也同時盯著他,相視數秒,襁褓中的兩人便一同咯咯的笑了起來。
眾賓客目睹此情景,紛紛相視而笑,甚覺可愛,姬紹府尤為高興,捋著鬍子大笑道:「秦兄,令公子似乎和千雪很投緣阿 ! 你我二家怕不是十餘年後成親家了。」
「如此甚善,若有此日當擺宴三天三夜,來 ! 秦某已吩咐下人為諸位安排了京城最上等的客棧,咱們今日來個不醉不歸。」秦浩茗朗聲說道。
頓時是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在這滿場酒氣、喧亂雜鬧的廳內,男嬰依舊堅毅的注視著女嬰,此刻世界安靜,偌大個宴客廳彷彿只有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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