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緋如金》 - 【章陸】之一：毀跡?

　　連日下來滿街衙門大肆盤查，卻有一宅無爭般地安靜。

　　紅百緋隨意盤整散髮繫綁肩上，從櫃櫥抓起一件絲羅衣裙往後院去，眼望圓石桌旁燒著一炭盆。

毫不做想將衣裙丟進銅盆中澆油，火苗一接觸衣衫瞬地冉冉冒煙，烈火如舌吞噬。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ANkNRVUbO
　　片刻她返回房中取來一雙鞋靴，還抓捏著一張紙坐於石椅。睨向先前草草一眼就記住所寫的字詞，上頭寫著……

　　北風飄，嗅聞梅花香。新人轎，朱唇品佳釀。西風曲，黯然落花去。舊人居，袱軟散髮屈。梅氣尋離宮，蒼曲歸離宮。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Yn5j4M0k

　　她仍不解寫出這詩詞所處心態為何，既能寫出這樣傷離別去般的心境，又為何能做出不知廉恥的事情。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wFt0KikU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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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人道他段蘭律相貌堂堂、文墨滿腹，一笑萬叢生、一眼芳群倒，堪稱守京第一美男，由她看來卻不然。即使皮相俊美卻藏邪氣之感，表裡不一、不走正軌且善於藏匿叛道之事。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bEQbtyAfv

　　隨意輕薄他人、咬人都是信手拈來；再者，初見時隨口一句她不會泅水的弱點就此記住，在桂湖時覆手掐她頸子也是真心。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zYZZZvtbK

　　段蘭律很是會拿捏人與人之間的輕重，更會操弄對方弱點達成利益於他。與他在桂湖所議之事也是事危累卵難以輕巧擺平，想想這後果真不是普通大。

　　「真是沾上不該沾的人了。」懊惱拍著額際，種種想來不禁遮掩半臉，乏力感沉沉。

原還想方桓怎會對一介文官反感，她倒是能理解其一。如被方桓知曉段蘭律與太子妃的曖事，必是扒下段蘭律的皮遊街示眾不可。

　　「妖孽。」仰天一嘆後將臉容埋進膝間。

　　「長小姐，有客人找您。」

聽到丫鬟呼喊，抬眼迎視顯而一愣。「羅信？」

　　「妳先下去。」朝丫鬟示意退下，她望向那高大的身影。「找我什麼事？」

　　羅信站直身軀低下視線，撓撓臉道：「紅將領這是忘了嗎？」

　　忘了？她要記得什麼？

　　狐疑一想，隨即憶起花季樓前曾邀約他加入左南軍。

「難道──」猛起身兩手抓住他粗實臂膀。「你願意入我軍嗎？」

　　羅信見她容光煥發地看著自己，不禁失笑：「是，幾經思考既然要守護國土，不就應往最需要的地方去嗎，依目前情勢除了東北境域一帶以及與賦國持續對峙的文檜總軍外，就屬西境一帶不好守備，況且紅將領一片熱忱，才決定投左南一軍。」

　　紅百緋聽得感動。「太好了，我還怕你因我而不願意加入呢。」

　　羅信尷尬一笑。「雖然讓女人當自己頭兒是不習慣，但紅將領自身也很有本事才能守著西界，有本事最重要。」

　　聽著羅信那毫不遮掩的話直接卻不讓人討厭，裝扮再如何改變也無法改變她與生俱來的軀體。

　　「不管怎麼說，我很高興。」伸手與他相握，心情甚好道：「你不介意的話今日留下來一同吃頓飯，我介紹些兄弟讓你認識認識。」

　　「自然好，恭敬不如從命。」語落，目光移向那銅盆。方才他便注意到這銅盆像。「是在燒什麼，味道真怪。」

　　冷瞥銅盆內已燒灰的衣物，幽冷答：「自然是不好的東西。」

　　羅信瞧她不一會臉色又沉鬱起來，想繼續問卻見她提起一只鞋丟進桐盆。

　　「頭兒！這不能燒！」他立刻撿起，但鞋面仍有些焦痕。

　　羅信突如其來大喊讓她欲楞不解。

　　「為什麼不能燒？」

　　「頭兒沒發現這鞋很珍貴嗎？」

　　她撇眼，「是挺精緻的鞋子，又如何？」

　　羅信瞧她置身事外，不禁挨近她小聲道；「這鞋上繡著主后娘娘喜愛的牡丹，這鞋是主后賜的。」他指著鞋側沒被燒毀的鏽紋。

　　鏽紋？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l1dDfxAXh
　　她還真沒注意。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dRhRoHiY
　　這雙鞋讓她失了軍牌還有日後無法擺脫的糾纏，自然不想多看它幾眼。

　　「妳怎麼有這雙鞋的？」羅信問。

　　她臉色頗為複雜似是難以啟齒，羅信不禁探問：「這雙鞋普天之下都知道是主后娘娘贈予文官段紋人的，而妳手上有這雙鞋──」一記狠瞪襲來，他即刻識相閉上嘴。

　　於情於理確實要將不屬於她的東西歸還，不過還與不還都不是關鍵，最關鍵的是看似沒貞操的男人會要緊這雙鞋嗎？

　　「羅信。」

　　「是！」

　　「你在守京很久了嗎？」

　　雖不明白原因但仍照實回答，「我是魁海出來的，這幾年才入守京安定。」

　　「那麼你對段蘭律這位文官知曉多少？」

　　羅信神色一瞬有異，故做細想道：「百姓跟官員都喚他段大人或是段紋人，有一張亦男亦女的皮相，就那對眼十分勾人，聽說在床第之事上也是男女不拘，活一天是一天，縱索無度，但很有手腕能讓大部分官員順從他，在政績方面雖不出色但基本上也不是什麼都不管.....」越說越見她臉色陰暗，還走到樹下在他未意識過來時，竟抬起腿直直踹樹身上幾下。

　　落葉一瞬間如與雨滴般「刷啦」的飄落地面。

　　羅信張著嘴不明她這是何意，她很討厭段蘭律？

　　稍微紓緩怒意的紅百緋瞧向呆楞的羅信，「抱歉，我失態了，我甚少如此忍不住情緒。」

　　「這、這樣阿。」他吞了口唾沫。

　　「言歸正傳，既然是主后所賜的就得將鞋子還他。」指著那銅盆朝羅信瞟眼道：「你就當做沒看到我在燒東西吧。」

　　「喔...嗯。」他哪敢多說話。

　　將紙張收進袖中，鞋子便差人拿回房內放。接著道：「走吧，讓棗姨認識、認識你。」

　　羅信見她走掉，自己卻不自覺看向銅盆裡那越燒漸盡的衣物。

　　一股不好的預感令他背脊發寒，沒想到這位紅將領跟段蘭律有扯上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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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陸】之一：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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