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前面是不是起火了?」綠瑤這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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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向前方,剛才紅色的光源變大了許多,這個方向…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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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個不約而同地加快步速,內心不祥的預感越發強烈,直至來到火光的地方,我們才停下腳步,連反應也給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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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起火的地方正是我們家,火光熊熊,原本三層高的住宅,不知道是不是由於火勢太猛烈的緣故,樓層已經倒塌成一堆燃燒着的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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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瑤是我們當中最快反應過來,眼淚隨她的臉頰落下,無聲地抽泣着,這時小次郎有點不知所措,我用眼神提示一下,他才後知後覺地摟著綠瑤。她把臉藏進小次郎的胸前,繼續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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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燒光了,大廳、睡房、盆栽、合照、還有那個盒子,全部都化為灰燼,我能想像這對綠瑤有多麼大的打擊,花光心血栽種的盆栽,當我不在家的時候,由它們去陪伴綠瑤、承受她的情緒,現在卻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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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綠瑤感受了莫大的悲傷,那現在我便是憤怒至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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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首先有的疑問是起火原因,到底是自燃還是人為,不過地府的環境不像人間,物品自燃的情況十分罕見,若是人為的話,我倒是想到一個很有嫌疑的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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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綠瑤在小次郎身邊平伏情緒後,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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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我上班後,村正有過來找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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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拿着一個紙箱過來,請求我的復合,之後我嫌他煩人,便提早一小時到辦公場接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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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沒猜錯,村正應該是在妳離開後往我們家縱火,或許那紙皮箱裏裝的,根本不是甚麼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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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瑤並沒驚訝,似乎也預料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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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點的火苗逐漸熄滅,我不知道現在該說甚麼該做甚麼,雖然房子再造就好了,但是它盛載着過去歡樂的回憶,基本上我們幾個下班後就過來玩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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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我們也該做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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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們去找那傢伙算帳!」我拍拍綠瑤的肩膀,讓她振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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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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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了呆看着綠瑤,以為自己聽錯,她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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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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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就因為跟村正分手?這才不是妳應該得到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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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跟妳講件事嗎?」她瞧向那堆滿是灰塵的廢墟,說:「老實說,如果這對村正來講是一種宣洩,那我們便兩清了,畢竟我是一個,連親口分手和道歉都不敢的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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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一直覺得,這些噁心的說話只會出自偽善之人的口中,因此我很難去接受,選擇不追究的綠瑤,她心裏一定很想報復村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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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妳不是跟我都一樣都很想報復那個混蛋嗎?那還等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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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瑤點頭承認:「我的確很氣憤村正向我們家縱火,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會去炸掉他的房子,但經歷過這段時間,我明白,只要我們在一起,沒甚麼是捱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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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看向小次郎,而小次郎則悄悄牽起她的手,五指緊扣在一起,此刻的氛圍似乎也隨他們而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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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可奈何,只好放過村正一馬,若是之後遇見他,一定會給他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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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們便討論着有關在建好新家之前的住宿問題,便聊到小次郎的住所,在我跟綠瑤的賣可憐和命令下,逼使他屈服帶我們到他家住幾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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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了不遠處的一個驛站,乘着馬車向東方駛去,約莫十幾分鐘後停了下來,我和綠瑤一下車,便不約而同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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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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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棟三層高,有着淺黃色外牆的普通旅館,我有見過住豪華大宅的,也見過不用住宿、隨心所欲的幽鬼,但這是頭一次遇上住旅館的幽鬼,只有一房一廳一廁所,誰受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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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不用這麼吃驚啦,這不是我真正的家,我只是為了方便上班才過來暫住而已,這就是為何我要每隔幾天便放一兩天假,因為要回老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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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樓下大堂取過鑰匙,到二樓去,小次郎的房間就在我們的對面,只隔着一條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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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是不相信的,以為他是隨便找一棟旅館打發我們,可是在看過小次郎房間裏的生活用品和衣服後,我也不得不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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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入住時,我和綠瑤都不太適應,由一棟三層住宅降級為這個狹窄小房間,裏面沒有任何娛樂,只能夠外出逛街,順便挑選新的衣服、化妝品和其他生活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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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我們還商議一整晚,到底要不要搬到其他市鎮工作和居住,主要理由有二:擔心某日村正遇見綠瑤和小次郎在一起時,會做出甚麼瘋狂行為;這裏離小次郎家太遠,每隔數天便請假太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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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個進行一輪投票,綠瑤和我都贊成,只有小次郎反對,他解釋自己有些私人原因,不方便到距離老家最近的那個市鎮,不過搬去他老家附近倒是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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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奇他說的私人原因是指甚麼,感覺我們三個之中藏着最多秘密的,就是小次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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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我和小次郎沒有去上班,而是去家居設計店,找一些花店和住宅的建築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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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綠瑤,因為她失去了自己的花店,所以只好隨便找一間餐廳當服務員,這類沒有幽鬼稀罕的工作也是自願性工作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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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把她送到工作的地方,道別過後便搭馬車離開。現在,剩下我和小次郎獨處,因為之前的事,總覺得有點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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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次郎用假裝輕鬆的語氣問:「我們搬走了的事,妳有跟川流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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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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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待會我們選好藍圖後,順便去一趟川流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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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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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小次郎微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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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吧?跟綠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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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啊。」他再次露出笑容,好吧,我是分不出男生甚麼時候是說謊或真話。「我會記得我們之間的承諾,所以請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對待綠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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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了。」我同樣報以微笑,盡量表現得自然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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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徐徐停下,我們來到家居設計店,根據我的記憶去向店員描述之前被燒掉的房子的模樣和裝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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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大概花了兩小時完成這張藍圖,不過小次郎又突然說現在還不能建造房屋,待他明天先回家鄉一趟,問問朋友們的意見再作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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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我有點不耐煩,他到底是藏了甚麼秘密,一直都沒有說出來。儘管我追問他數次,他還是以「私人原因」推搪過去…明明大家相識這麼久了,居然還對我有所隱瞞,難道是不放心告訴我嗎?我暫時不想去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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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們去川流家,真是搞不懂他怎麼比我還着緊,不說我還以為昨天的表白只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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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欸,我們昨天…算是表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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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所有愛情故事的表白情節,都應該是超級浪漫的場面,難道唯獨我和小次郎是例外嗎?甚至乎有一種不像表白了的感覺,也沒有拒絕人或是被拒絕的感覺,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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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悔恨當初的自己,說甚麼愛上另一個幽鬼,我寧願大家都不知道雙方的心意,這樣我便會安安分分當川流的女友,而小次郎也會一心一意陪伴綠瑤,於是所有人都會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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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川流的家,一棟普通的獨立式洋房,他的工作是維修員,屬於自願性工作,要四處奔波。據我了解,川流通常在中午之後才開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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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不出我所料,到他家的時候,川流還在梳洗。我們沒有進去作客,只是站在門外簡單說明我們家被燒掉,然後給他旅館的地址,他說下班就立刻過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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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別時,我跟川流親吻一下,飾演好女朋友這個身份,便回去旅館。只希望這一切煩躁的事,都會迎來結束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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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停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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