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寫 - 洗衣店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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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洗衣店

希爾希

Apr 12, 2024

144

4 分鐘

她幫我磅了衣服。

然後，她飛快地寫著收據：「120塊，電話號碼？」

「6134⋯⋯」我說著。

聽到那四個數字後她猛然抬頭。

「你是⋯⋯」

她驚訝得話都說不出⋯⋯

————————————————————————

「小南聽着！要乖乖的，不要打擾到姐姐工作知道嗎？」媽媽說。

我用力地點頭。

只見那洗衣店的姐姐，偷偷地嘆了一口氣⋯⋯

這一間洗衣店，地上總泛綠色的光，那是因為陽光穿過了綠色的窗戶所造成的。

每當黃昏無人的時候，強烈的影對照著黃昏的陽光，更加深了我對這裏的印象。

小時候的我，頑皮得很，只有堅強的媽媽一人把我養大，但她總不能一個人做完所有工作吧？幸好的是，她跟左鄰右舍的關係很好，於是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她就會把我交給洗衣店的老闆娘的女兒照顧。

但她女兒很怕我，理由很簡單，我太吵了。那傢伙，那是還是學生，又要看著店舖，還要偷時間去學習。所以一開始她對我的印象可差了。經常一出口就破口大罵。

「你白痴嗎？」

求她教我數學的時候，她就會罵：「教你多少遍了？還不懂？」

小時候我總是覺得這傢伙性格惡劣。

因為她總是怕她媽媽，但敢欺負我。有一次，在教我寫作業的時候，她把我說得一無是處，但這次她嘴特別臭，把我罵哭了。

後來被她媽媽發現了，她媽媽把她好好教訓了一番，那時我只覺得相當痛快！但回想起來，我實在太壞了⋯⋯

有一次，她甚至被她媽媽發現了她偷偷抽煙，兩人對罵了好兩三個小時，那傢伙喊著：「要離家出走」最後我媽把她接到我們家，花了長時間才化解了這件事。

隨着時間的過去，因為她是我唯一學習榜樣，所以我的性格也跟她越來越像。

我也沒有什麼親人在身邊，所以幾乎每年中秋的時候也是跟她過，而且幾乎每天都跟她一起食飯。

不久之前她畢業了，她就像轉了一個人一樣。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w6Gb3SmkS

突然變得相當成熟，而且常常笑，笑起來還特別甜⋯⋯

反倒是我，越長越大之後，反而變得更沉默。

「阿南？你的樣子怎麼看着這麼不開心？有什麼事嗎？」

「那有不開心？」

我低看頭望着她手機螢幕上的照片。

到底是由何時我不用她看着呢？我也忘記了，大概是因為我根本沒有必要再去那洗衣店裏的時候，那時我自己都能夠照顧我自己了。

不過理所當然，你要見一個人，你總會找到一個理由，因為她家開洗衣店呀！

所以有必要的話，我都不會親自洗衣服的。我會把我臭死人的衣服留下，拋給那傢伙處理。

「哇⋯阿南你好邋遢喔！」

我放下那袋衣服，伴隨着自滿的笑容。

那麼我循例定期的都會找她。我發現她對待其他客人的態度跟對待我的態度，都很不一樣。

看見我的時候：「阿南！」

別人來的時候：「喂⋯你別把喇叭開得那麼大，很吵。」

————————————————————————

有一次，我看見她眼角紅了，說話特別無力。

「你無事嗎？」我自己也驚訝我說了出口。

「嗯？什麼？」她假裝什麼事也沒有。

「你哭了嗎？」我再問。

這是她一個崩不住，繞過櫃檯的位置沖了上我的面前，抱緊了我。

我感覺到她用力把面往我懷裏鑽⋯⋯

她把我衣服都弄濕透，伴隨着每一下抽泣聲。我未曾試過這麼跟她這麼近距離，於是心跳動得很快。但這感覺，一下子就被她一句話打斷了。

「他不要我了⋯⋯」

她哭得我很心痛，格外地又有一層的心痛，但又有一成的心情不是揪心，而是一種邪惡的希望。

這份希望讓我覺得自己噁心。

————————————————————————

「但如果考上這間大學我不是就要離開這個小鎮裏嗎？」

媽媽說：「對呀。」

那時我沒有跟她道別，我不敢。要是我記掛着她的話⋯⋯

不可以，總而言之我不能記掛着這個人。

————————————————————————

「6134⋯⋯」我說著。

她猛抬起頭：「你是⋯⋯」

經過了這些年，她的外表也沒有產生什麼很大的變化，到是我看着她的時候，覺得她矮了。

「很久沒見。」我說著。

我們兩人對視了好一會⋯⋯

碰！她突然很用力一拳打在我的胸口上：「賤人！」

然後就用雙手捂住面。

「你幹什麼？」只見她突然哭起來，讓我只感到困惑。

她繼續捂住面：「為什麼⋯臨走之前一聲也不告訴我？」

「對不起⋯但我以後也不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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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世企鵝冷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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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自毀傾向

#3 吃不下的雜記

#6 面對失敗

#7 失去的人生

#9 愈學愈少

#10 玄武，後街。

#11 第一次的自殺念頭

#12 樂觀的人大概能活得更長久

#15 血的天使·辮子·正反迴廊

#16 我對秦王的不滿

#17 難以形容的力度

#24 小修小補

#28 表達內心的感受

#29 真正朋友

#33 在腐爛的東西

#36 第三人稱寫自己

#37 朋友·夢想

#39 極度恐懼

#44 敢於想像

#47 沒人認識

#51 聰明主角

#52 感謝角色

#55 讓人疲勞的是什麼

#58 真心真意

#61 回不了頭

#63 身而為人

#70 為什麼要聊八卦？

#76 不動手的完美主義者

#78 休養生息

#81 地域的想像

#83 行政範圍

#84 學習對象

#91 百無一用

#93 中秋佳節運動考察報告

#98 劣等的評論人不下場

#105 窮得理想

#106 學習的吊詭之處

#110 暴戾遊戲

#111 與我無關

#113 從前我在想什麼

#115 一個街道的故事，不應該超過一個街道

#119 凌晨時分

#122 自言自語的清潔工

#123 為什麼是憤怒而不消沉

#124 一模一樣

#126 精神錯亂

#128 城市與鄉村

#129 意識入侵

#133 他媽的「我」

#134 一種關於消極的錯誤觀念

#136 相信重生的力量

#138 我家樓下的榕樹

#143 議員的工作

#144 我的救人論

#149 離家出走

#150 思想真的重要嗎？

#152 香港特色

#154 對低年級生的歧視和對新世代的眨低

#158 崇拜什麼

#159 白金終局

#160 人多蝦人少

#162 打動與優質

#163 半途而廢

#165 進入正題

#170 進入想像的狀態

#176 寫作筆記簿

#177 接觸引領的一切

#178 對寫作的追求

#179 怎麼訓練？

#180 背後的意義

#182 政治與生活

#183 現實與娛樂

#184 沒病別玩

#185 描寫自己

#190 關於寫作這回事

#192 超越缺陷

#194 生命的終結

#197 我最喜歡的三個女角

#200 量子力學、熵、不完備定理

#201 接受資訊

#203 沾血的饅頭果然比較好吃！

#204 強得離譜

#209 文字連結

#210 真實與投射

#211 沒靈感怎麼辦

#212 精雕細琢

#213 我無法想像

#215 謙卑與自滿

#219 唐氏綜合症

#224 認真和才能

#229 時期與作品

#230 我們都是人

#232 如何理解努力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