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你 - 斑駁的淚痕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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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斑駁的淚痕

凌煙嵐

May 21, 2024

141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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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四處地摸索著，想要在夜空裡抓住最後一線生機。

您已經到達好遠好遠的地方，但我總是相信那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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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您是不是在看著我?

看著我長大，看著我漸漸茁壯，在一天又一天的日子裡，我一步步的向前走，直到某天，頭髮白了，身體垮了，體力透支了，臉上刻畫著這些年的歲月、回憶和愛情。

我哭了，我笑了，我的情緒化做一縷清風，它穿越茫茫人海，它翻越山脈和海洋，它一路筆直地到達天際。

外婆，你聽到了嗎?

那些我來不及對你說的話和那些來不及寫下的回憶。

我看著桌上的香蕉，上頭早已留下斑駁了痕跡，一圈又一圈的斑紋，勾起了曾經的記憶。

每星期最期待的就是星期六，媽媽會載著我去外婆家玩，等到外婆累了，又再把我接回家。

「外婆!」

我興奮的擁入外婆的懷抱，外婆粗糙的雙手撫摸著我的臉頰，在細紋間露出了溫暖的笑容。

我用自己小小的那雙手，拉著外婆走到我的秘密基地，拿出我出生時外婆給我的第一個禮物--兔子娃娃，短短的絨毛沾上了些灰、沾上了些外婆的味道。外婆很配合的陪我玩著家家酒，用慈祥的笑容小心地呵護著我。

我好想每時每刻都和外婆在一起。

「外婆!以後每個星期你都要在秘密基地陪我哦!好嗎?」

「乖孫，外婆保證。」

我和外婆拉拉小指頭，將這個約定藏在心底。

很快地，媽媽來了，外婆對著我們揮揮手，但我卻不知，那是最後一次能夠再感受到外婆的溫柔，也是最後一次，外婆記得我。

「媽媽!我們甚麼時候才可以去看外婆?我已經好久沒有回去了!」

我露出水汪汪的大眼睛，希望我的純真，我的期待，能夠打動媽媽。

「再等會兒好嗎?外婆的身體不太好，我們要給他休息的時間。」

媽媽的雙眸中，透露出了這些日子的疲憊和憔悴，我看了好心痛，但是，在內心的更深處，卻有另一股不安，我的心癢癢的，它在我的動靜脈間穿梭，它四處作祟，自以為天真的惡作劇，卻不知，我已快承不住這沉重的寂寞和落空。

「媽媽!拜託麻!我真的很想念外婆!」

我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問道。

「好吧!但...外婆變得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那股不安在我的四周散播開來，但我不在意，我露出純真的笑容，我以為我可以無視媽媽給的警告，卻不知道這一次，是真的會失去自我。

外婆癌症末期了。

我最愛的人就是外婆，可卻沒有人告訴我這件事。

那些美好的回憶，在一夕間化作了泡影。

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甚麼。

或許我應該更常來找外婆；或許我應該更關心外婆；或許我應該忘記一切，假裝曾未擁有。

外婆變得不一樣了，她變得好瘦好瘦，她不能像以前一樣摸摸我的臉，或者擁抱我了，外婆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被許多的機器包圍著，我好想要跟外婆說說話，我好怕，好怕外婆就這麼一直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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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您記得我嗎?」

「..........」

外婆沒有回答。

我哭了，外婆真的變了，我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我不聽的哭著、不停地呼喚著。

我好希望這是一場夢，如果是，那不醒來也沒關係，只要這一切，是場夢就好。

媽媽聽見我的哭聲，將我抱在懷裡，但，這不一樣，這不是外婆的懷抱。我手緊篡著我的娃娃，唯有這樣，我才能感受到外婆的氣息，我的淚，不停的留下，滴在小兔子上，彷彿能夠洗滌一切，將悲傷清空。

「外婆會一直等你的。」

外婆還記的!還記得與我的約定。

淚水充滿了目眶，它模糊了我的世界、我的回憶，但在那溫暖的深處，我彷彿又看見外婆慈祥的雙眸、溫柔的笑靨。

我馬上收起淚水，我知道，外婆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要盡量露出笑容，這次，換我陪伴外婆了。

「ㄅㄧ--」

墊子儀表板上的數字停止變動。

「該拔管了。」

這一切，還是來了。

外婆，在天上的您過得好嗎?

我記得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我夢見了我和外婆在秘密基地裡談聲說笑。

我夢見了我和外婆在田裡採香蕉。

外婆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那是她引以為傲的寶藏。

我夢見了外婆靜靜地躺著，卻露出了最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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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吧!醒吧!

聽聽外婆最後的願望。

看看外婆給的希望。

嘗嘗那些金黃色的寶藏。

不要害怕失去，因為失去了，才會永遠存在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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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門了!」

我看著桌上了香蕉，明明昨天還是金黃色的，今天卻有了黑色的斑紋。

我難以相信的看著這奇蹟似的生命。

外婆曾經告訴我，香蕉之間，會散發一種特殊的催化劑，這會加速他們的老化，但也會帶給他們甜甜的滋味。

我拿起了一根，小心的撕開外皮，突然，我的淚水不受控制的滑下。

它越發壯大，但我感受的到它是溫的，是輕柔的。

它撫摸著我的臉頰，撫慰著我的心，它帶走所有的情緒，不留下任何痕跡。

我揮一揮衣袖，大步的向前走。

陽光燦爛的散落在大地，一陣風吹起，撩起了我的髮絲，我的回憶，我卻不再想要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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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您是不是在看著我?

看著我向前追夢，看著我不停的走。

您是不是聽到了那陣風說的話?

玫瑰雖會凋謝，但她美麗的倩影卻存在我心，在那溫柔的深處，一抹笑靨緩緩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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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害怕失去，因為失去了，才會永遠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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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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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3 斑駁的淚痕--簡介

#4 斑駁的淚痕

#5 回不去了--簡介

#6 回不去了

#7 牠與我--簡介

#9 雨與你--簡介

#12 餘暉--簡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