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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

紙筆與琴

Apr 19, 2024

137

4 分鐘 1,166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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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暗的房間裡，迴盪著筆與紙碰觸的聲響。

地上滿是被揉成團的紙張，看啊，又有一個紙團咚咚落地了。

也有一些，是被撕裂的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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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空間裡僅有的光線，來自於靠牆的書桌上的檯燈。

一個青年仍舊試圖描繪著某樣東西，卻怎麼樣都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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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書寫聲戛然而止，他鬆開了手中的筆，任由它在桌上滾動。

房間裡沒有了聲音。

連深夜的夜鷹鳥鳴都傳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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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突然抓緊手，用力地槌了書桌，震動令完好的紙張也落到了地上。

「到底還少了什麼⋯⋯」他皺眉悲愴道，眼裡淚珠滾滾轉動。

崩潰過後，他拿紙巾整理好面容。

重新拿起筆，又開始了描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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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青年穿著毛衣光顧一間歲數大他許多的咖啡廳。

他最近喜歡上了秋天的氣息，太陽如往常般給與大地光明，但這個時節溫度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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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夏天比較好吧，會給人一種充滿活力的感覺。」

有些學生從旁經過，他們談論著有關夏天的話題，漸漸地提到了各自在夏天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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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嗎。」

聽著他們的對話，青年也想起了自己的過去，自己那時還笑口常開呢，還怪可愛的。

別看他現在這樣，以前可是游泳常勝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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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小桌擺著精緻拉花的黑咖啡。

青年慢慢地端起，啜飲了一口，感覺十分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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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妳喝的東西好苦喔！」

「這個叫做咖啡，明明喝著就很香。」

左邊是剛剛就坐的母親與兒子，桌的一邊是熱牛奶，一邊是和青年一樣的黑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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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聽著，青年面前的無人座位隱隱幻現出了自己孩時，開心地飲著熱牛奶的身影。

「我以前也是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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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息之後，青年將黑咖啡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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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分，他面對著自己的鋼琴。

這臺鋼琴是爺爺還在世的時候贈予的。

「其實這是附帶品吧，真正給予我的，是叫「厚望」的重量。」

青年把手擺在琴鍵上，黯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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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時間過後，他練習完了所有曲子。

臉上卻寫著空虛。

並不是不喜歡那些名曲，而是另外一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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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疼愛自己的長輩留下的東西，他每天都會將鋼琴擦拭地一塵不染。

今天也依舊是一絲不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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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坐回升降椅後，他拿起了德布西的《月光》，稍稍端詳幾眼。

視線移回鋼琴後，他發現自己的倒影十分怪異，就如同正坐在這椅上的，是那位來自十九世紀末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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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驚嚇地站起了身。

喘氣著往後碎步，剛剛到底是看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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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闔上琴蓋後，他這時才弄明白了。

自己一直以來的練習，久而久之雖然已漸純熟，在他眼中卻是⋯⋯

「模仿。」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SuuTfpcL

「我不但譜不出屬於自己的樂章，現在連練習都出現了別人的倒影嗎⋯⋯」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6yrjw0o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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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靜默著走往客廳的沙發，癱坐了下來。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MnjNKi4U

手伸進了口袋探尋後，取出了一個紙團。

他漠然地呆看著它良久，最終還是選擇把它給攤開。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zpXkJ1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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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看了又一段時間，他貌似有了靈感。

帶著皺巴巴的紙張，回到了那烏黑的房間。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lS8wfChOA

關上門，便完全隔絕了來自外頭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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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對於自己房間的方位十分熟悉。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NLcFzJYY

摸著黑找到了書桌後，點亮了那檯燈。

這依舊是這個房間唯一的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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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青年還饒有興致地書寫，卻又在片刻後停下了動作。

一陣沉重的嘆息，以及紙張的撕裂聲後，兩張本該連在一起的紙條分別飄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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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盞檯燈的光線不足，卻能隱隱照映著房間裡的其他東西。

牆上似乎掛著許多照片，照片裡的人物是一個男孩，他正微笑著面對鏡頭呢。

架子上有著塵封已久的獎牌，和佈滿灰塵的蛙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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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照映著的，是躺在地上，裂成兩半的紙張。

合起來的話，就變成了一譜樂章。

但是它再也合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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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的標題寫著「自」，另一頭則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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