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與月（停更） - chapter.3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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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北織羽

May 8, 2024

256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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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段時間，我開始睏了，視線瞥向女孩，她卻精神抖擻的看向我。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npE3TpEW

「姐姐，你累了，快睡吧，只要在天亮之前陪著我就好。」

「行，但妳不累嗎？」雖然她本人表示自己沒事，但她臉頰發紅，不知道是不是發燒了。

「不累，星星陪著我呢，還有妳〜呵呵。」

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實在是太累了，最後還是小睡片刻。

半夢半醒的我好似聽到歌聲，那人的聲音雖帶點稚氣，但音色流入耳裡時，卻讓我感受到溫柔的氣息。

但沒過多久，歌聲戛然而止，恢復了一如往常的平靜、沉悶。

我下意識的睜開眼睛，看見女孩手扶牆壁，不穩的站著。

後來我馬上發現了異樣。

女孩的雙腿佈滿了一片綠色，而且正在皮膚上不斷蔓延；臉頰比剛才更紅了，像是水彩筆在臉上持續的加深、塗抹；她的其中一隻眼睛還變了淡紫色，血絲極為明顯，整體模樣慘不忍睹。

「妳...怎麼回事？」我吃驚的看著她。

「這一天還是來了。」女孩輕描淡寫的說。

我不懂事情的來龍去脈，只知道她快死了。

「我啊...或許一生下來就注定受苦了，死亡對我來說是種解脫呢。」

我不知道我該說些什麼，連忙低下了頭。

「姐姐，你爸媽愛不愛妳？」女孩問完抿起了嘴唇。

「雖然沒有用語言傳達，但我想他們是愛我的。」我如實的回答。

「他們愛妳，所以無論妳變成什麼樣子都會接受妳、無條件的陪伴妳，對嗎？」她邊說邊用指甲刮著牆壁。

牆壁沒有留下一絲傷痕，但女孩的指甲裂開了。

「說吧，妳死之前的願望是什麼？」我不忍心繼續聽到這些，同時也怕快沒時間了。

女孩還在思考，頭上的棕髮卻已經開始慢慢掉落，我的心中一凜，趕緊別過頭看向其他地方。

快天亮了，漆黑的夜空開始有了變動。

「姐姐，妳有手機嗎？」女孩有氣無力的問。

「嗯，你想拍照？」我點開手機主頁。

「我這副模樣能看嗎？」她自嘲著，而後指向我手機的某個程式：錄音機。

我依照她說的按下了錄音，後來發生的一切如夢如幻。

「我是...今年最受歡迎的歌手，接下來要演唱的歌曲是：只為了那一瞬間！」

女孩用盡了所有力氣展開笑顏，隨後將手握拳當成麥克風，眼睫毛微微顫抖，張大嘴巴高歌。

也許我只是個路人〜♪

卻留下無數的疤痕〜♪

我存在是為了什麼～♪

誰能真正~對我~誠懇〜〜〜♪

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JVa4eaulk

只為了那一瞬間〜♪

此刻只在妳身邊〜♪

我用盡餘生的力量〜

留下我活著的證明~誰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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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為了那一瞬間〜♪

時間能不能變慢～♪

我好想感受世界的溫暖〜

而不是夜夜期盼〜

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RTCNkAVC

如果〜這就是最後一刻〜

希望〜妳記住我的名子〜

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KGMA2W9TK

「謝謝妳的聆聽，我叫桂琳...」桂琳力竭地說著，我想過去給她一個擁抱，可是她叫我離遠一點。

「不要碰我，妳不能和我一樣...」

我喉嚨發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靜靜等著時間流逝。

「這六年來...我總算...有堅持的價值了.....我..我...」她感覺還有好多好多話想說，可是身體不允許。

太陽冒出了地平線，晨光映在桂琳的半張臉上，她努力張大不聽使喚的雙眼，瞳孔在光線的照耀下顯得閃閃發亮。

「有緣相見...」桂琳露出淒美的笑容，緩緩地合上雙眼。

我正要離開的時候月靈正好走了過來。

「喂，剛剛為什麼離開，你早就發現她身體的異常了吧，怎麼？活了那麼久還怕看到生死離別？」我盡量用緩和的語氣說。

「這是你們兩個的事吧，我在旁邊有什麼意義？」月靈冷冷道。

「你知道嗎？我記得了她的名字，至少...還有人記得她。」

「是啊，讓她死前覺得自己的一生是有意義的呢。」月靈溫順地看向我。

「那為什麼你不過來，多一個人記得她不是比較好嗎？停留在兩個人的記憶裡，不是更有意義？」我並不認為月靈是那樣的人，對一個將死之人豪不關心。

「兩個人記得更好是嗎...？」月靈低下了頭，瀏海遮住他的臉讓我看不出表情。

「妳的記憶在死後就會消失，我呢？為何我要記得每個人的離開，記得他們的表情...永遠記得......」

我不再開口，只是默默的注視月靈離開的背影。

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Y4919pSK

桂琳的屍體被搬走後，我向附近的人打聽她以前的事。

結果有兩種答案。

有人說桂琳自己離家出走，亂吃街上不衛生的食物而死的；也有些人說是她的父母調配了稀有毒飲給她喝，喝完變丟棄在那裡。

不管答案是什麼，我從桂琳的一舉一動都看得出父母並不愛她，她一定經歷了很多我無法想像的事情。

之後我去了學校，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發呆，心裡也有些不好受。

雖然我表面上好像是個大好人，幫助桂琳完成了死前的心願，但我總會這樣問自己：你是因為數字的關係才去關心她的，而不是發自內心的善良不是嗎？因為你害怕罪惡感？

為什麼我明明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心裡還是那麼難受？

而且...我打開了手機看了錄音紀錄，那時發生的事好不真實，可還是留下了。

我努力的整理思緒，這時候腦中有突然冒出一個人...。

他現在回去山上了嗎？他在做什麼？

可惡，為什麼還要想那傢伙......

這時候他的話突然浮現出來，彷彿跟那時候一模一樣。

（為何我要記得每個人的離開，記得他們的表情，永遠記得......）

而我曾經也說過似曾相似的話

（到底為什麼是我，我一點也不想看到啊...）

我好像突然能理解他的心情了。

「檀雨、檀雨！」

「啊...嗯，怎麼了？」我看向剛剛叫我張芊熙皺眉。

「妳怎麼啦，最近常常發呆耶。」張芊熙眯起眼睛打量著我。

「就...在想事情嘛。」我尷尬的笑。

「吼算了啦先不管這個，妳知道這件事嗎？」張芊熙把手機螢幕轉向我，「妳看這個。」

那是一則新聞，標題寫著：有民眾目擊此區出現九尾狐，請各位看到務必告知，並注意自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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