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 - 間篇・惡狼的願望

間篇・惡狼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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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st Christmas, I gave you my heart～But the very next year, you gave it a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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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暗的客廳裏，我撥弄弦線，哼唱Wham!樂隊的《Last Christm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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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year, to save me from tear～I'll～I'll……欸，I will甚麼來着？」我停頓下來，右手敲着結他面板，望向窗外的風雪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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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姐姐、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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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一看，一個滿身白雪的短髮小孩正眼睛閃亮站在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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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小安如回來啦！」我慌忙戴上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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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姐姐唱得好好聽！可以再來一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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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精力旺盛啊，」我無奈地幫她拂去身上的積雪，又遞了一顆糖果給她，「先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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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桐姐姐！」她小心翼翼地接過橙色的糖果放到一個盒子裏，裏面還裝滿了其他顏色的糖果，那都是她珍藏給朋友們的禮物，「今天我一直都沒有找到糖果……」，她又從背包拿出水瓶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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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姐姐是在哪裏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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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口說了一句「在廚房裏找到的」，畢竟總不能說是從死人身上翻出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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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後門傳來重物拖地的聲音，我立刻看了過去，一個臉上戴着護目鏡的女人正把沙發堵在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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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她揮揮手說：「李青姐，歡迎回來！」她放鬆了緊繃的神色，露出柔和的笑容，「嗯，我們回來了，小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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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你剛才有聽到桐姐姐的歌聲嗎？她還會彈結他呢！真的超帥氣！」李安如穿着的藍色羽絨十分厚實，看上去就像一顆圓滾滾的球長出四肢，興奮地比手畫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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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感歎：即使是在這樣糟糕的環境下成長，也依舊保持着天真活潑的性格，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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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脫下護目鏡跟手套，坐在我對面的椅子上喝了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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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桐姐姐唱得真好。」她摸了摸李安如戴着白色防寒帽的小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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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我感到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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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視我懷抱裏的結他，黑色的眼眸蘊含莫名的情緒，「好懷念啊一一我記得以前聖誕節的時候經常會聽到這首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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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過了半年，世界就天翻地覆，變成如今混亂的末日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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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過了半年而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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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惚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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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已經過了半個世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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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甚麼時候才能恢復到以前的模樣呢？」她低頭望向自己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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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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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麼消沉的樣子，剛才出去遇到甚麼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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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開口道：「那如果世界恢復如初，你們第一件想做的事情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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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吟了片刻，回答：「其實我有很多事情想做，但如果說最想做的事情一一我想和父母團聚，大家一起吃一頓飯。」她嘆了口氣，「我以前總是忙於工作，認為時間還有很多，等工作穩定後就能常常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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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是我想得太理所當然了。」她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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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我很想念小琪。」李安如小聲地說，「還有小柔、波波、周老師、李阿姨、孫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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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再見到他們。」她低頭揪着衣角，稚嫩的小臉上滿是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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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好像更消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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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得她們露出這樣的神情，急忙安慰：「說不定他們就在黎明城等着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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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重新展露笑容，「桐姐姐也是，你的朋友也一定在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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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愣，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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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我當初是跟她們說我和朋友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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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你吉言，也希望你能與朋友團聚。」李青將李安如輕柔地擁進懷裏，她懷裏的女孩也抱緊了自己的母親，「幸好小安如還陪伴在我身邊。」李青温柔地拍着她的後背，在疲倦和安心之下，李安如沉睡在夢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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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該睡覺了，明天還要繼續趕路去黎明城呢。」李青看了看天色，一隻手穩定地抱着李安如，另一隻手則是在鋪墊睡袋和被褥。我也立刻起身幫忙並檢查了一下門口和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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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我躺在被窩無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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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當然的，畢竟感染者一一哦不對，人類給它們取了一個新名字一一喪屍怎麼會需要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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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只會不斷地吞食人類直到人類滅絕。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嚴格來說我也是它們的一分子，頂多保留了為人時的記憶和一點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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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瞥了一眼睡在一個被窩裏的李青和李安如，又回頭盯着天花板上的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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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但不多，不然我也不會因為聞到李青手臂上的血猩味而感到饑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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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吞嚥口水，腦海裏不停回想之前吃掉的屍體來抑制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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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是這樣，我在吃了咔嚓咔嚓，肉很香很厚實也很有韌性咔嚓咔嚓，旁邊甚至還有很煩人、跟我搶食的蒼蠅和蛆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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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我貪婪的食欲又縮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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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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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現在是冬天……話說，既然喪屍都冬眠了，那為甚麼李青會受傷？難道是因為出去補充物資時，和別人起衝突了？還是因為看她們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女孩好欺負，所以心生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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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憂心忡忡，同時也慶幸她們都是強勁的異能者，就算被圍攻了也能安全脫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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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跟着她們一起去，就能保護好她們了……可惜要是下午我不找點屍體填填肚子，晚上怕不是要吃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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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明天到了黎明城就會分別，不用再擔心喪屍的本能會傷害她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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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我不禁鄙視一下自己。該死的路痴，迷路了整個半年也沒有找到去黎明城的路，迫使我這隻「狼」去找「小綿羊」問路，還剛好遇到願意帶路的大恩人，這運氣怎麼就不分給找路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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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就在我一如既往的胡思亂想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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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如平常一般我第一個起來準備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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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桐姐姐又是第一名……」嗅到香味的李安如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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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小安如。」我拉開窗簾，明媚的陽光驅散開屋內陰冷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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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氣真不錯，藍天白雲，應該不會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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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桐姐姐……欸，媽媽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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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起來去洗手間了。」大概是去處理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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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再睡一會。」我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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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了搖頭，穿上鞋子便開始整理被褥和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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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我把早餐都裝在盤子裏，端到餐桌上，說：「小安如先吃早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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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桐姐姐吃了嗎？」李安如乖乖拿起碗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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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吃了。」當然是騙人的。「狼」就算再餓也不會吃「羊」吃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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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看起來應該沒有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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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放鬆下來。儘管自己一直都沒有在她們面前吃過東西，但還好沒有暴露我的真實身份。不過，一般人也不會懷疑一個能夠對話、看似「理智」的「普通人」是一隻喪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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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啊……又麻煩小桐你替我們預備早餐了。」李青臉色如常地走出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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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擺擺手，「不麻煩、不麻煩，這些食材都是你們昨天帶回來的，我這個待在家裏的人也只能做這些小事回報你們。要不是當初你們願意接納我這個陌生人，我可能到現在還是一個人孤獨地流浪吧！而且……」我臉上做出雀躍的表情，嘴裏再次吐露謊言，「到了黎明城之後我可以擁有比較安隱的生活，不用再露宿風餐，也可以和朋友相聚！這些都是多虧李青姐和小安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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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很幸運遇見了你。」李青抬起温暖的右手摸了摸我的頭，眼睛無比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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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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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們並肩作戰，跨越了很多難關。若不是有你在，我們恐怕不會這麼順利就走到這裏。」她轉頭看向李安如，「對吧，小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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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不知何時走到旁邊的李安如掂起腳尖，拍了拍我的肩膀，「桐姐姐是我們最棒的伙伴！」她表情得意，似是為擁有我這樣的同伴而感到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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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百感交集，心裏既如沐浴在春日的陽光之下感到温暖，又如墮入寒潭般感到冰冷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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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張了張嘴，喉嚨卻像是被堵住一樣發不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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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我才眨眨眼回覆：「……謝謝，我也很幸運能遇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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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是一個卑劣的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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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我是你們最大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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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們坐上車離開臨時居所，我的心情仍然久久無法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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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向窗外奔馳的景色，眼睛卻不停地瞟向睡在我大腿上的李安如和正在駕駛的李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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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李青看向後視鏡對上我的目光，我慌忙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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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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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的話可以睡一會，還有很長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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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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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一陣子，坐立不安，又開口：「李青姐，你要是累了的話，我可以幫忙……」我頓住，猛然驚覺自己根本不會駕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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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看起來很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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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臉頰發熱，尷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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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我才捏着温熱的耳垂小聲回答：「我剛剛想說我可以幫忙駕駛下一段路，然後就想起自己根本不會駕車，也不會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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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咳咳……謝謝關心……」李青握起手抵着下巴假裝咳嗽，但是那又上又下的嘴角，以及那彎起的眉目根本藏不住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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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努力忍笑的模樣，我也不禁跟着笑了，內心的鬱悶頓時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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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要想那麼多，現在只要珍惜我們在一起的時光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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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眸望着李安如熟睡的小臉蛋，輕輕按壓她身上的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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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可以的話，真希望將來一一最好是世界已經恢復如初的時候一一我們能再次相遇，說一句「好久不見」，然後坐下來一起聊一聊近況，回憶一下我們曾經結伴而行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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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內心如此祈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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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我的身份就先放到一旁吧……請讓我作為一個人類懷抱如此天真單純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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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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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謝謝你看完這個故事！最後，你難道真的沒有甚麼想要吐嘈的嗎？(´-ι_-｀) 不覺得哪裏怪怪的嗎？有就對了，請留下評論吧！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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