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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醫生閉上了眼。小世不由自主的揪著手。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NyXQWTtXa
「如夢出了嚴重的意外，送到我工作的醫院的急診，結果沒救回來。」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6H2nv6qXg
小世腦子瞬間一片空白。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gYox56Ub
但遠遠的，遠遠的，小世還是聽到郝醫生問他。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cvCjSAX4Y
「世先生，你覺得，我當天是值班，還是休假呢？」郝醫生自嘲的說。「你覺得哪個⋯⋯比較痛？」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Wui4ThaQ5
貓咖啡廳裡很安靜。剛剛的店員招呼完他們後就回到後台去，貓咪們大多酣睡著，客人只有他們兩人，空調的聲音盈滿室內，好吵。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4fXHgeEf
小世不知道怎麼回答。他這輩子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淚眼汪汪的垂眼看著直視他的郝醫生。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kFfmoaAV7
他不知道答案。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HMvAb81V
「正確答案。」郝醫生卻讚許了小世的沉默。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i58BJtRE
郝醫生從頭到尾都很平靜地在敘述，但光想像失去至親的割心之痛，小世就覺得自己的單戀根本不值得一提。心好痛，炸裂似的痛，小世再次掉淚，他心疼郝醫生。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J4yy6d5v
「之後⋯⋯之後，只能怪我太晚察覺。我父母在如夢的喪禮之後徹底崩潰，他們覺得我明明是醫生卻沒救到如夢，白養我了。」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jEVdXwqs
小世倒抽了口氣。太不講理了。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31ygGUPlF
「現在想來，我父母在如夢過世後態度就很怪⋯⋯但我當時渾渾噩噩的，的確也沒想到父母會這樣想。或許他們是對的，如果我當初沒有說要代替如夢當醫生，如夢可能還──」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EUdE8f6PN
「不要這樣想！」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ABT8IOQG
小世的吶喊嚇醒了仙草。仙草金色的貓眼瞪著小世，鑽到郝醫生手掌下討摸。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NOfX7zwYr
如果說失去親人的痛讓小世掉淚，郝醫生現在說的事情讓小世欲哭無淚。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NXdg2Leeo
怎麼有這麼殘忍的父母！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jQkVDxE4y
「父母也是人啊。」郝醫生反而笑了。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SvsiC77N
「不要讀我的心啦。」小世難受至極，他抬手遮住了郝醫生雪亮的眼睛，被仙草狠狠地拍了一爪。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56EB2TIK
「抱歉。」郝醫生笑呵呵的，加深小世的難過。「我當下就離開家了，在那之後我還沒回去過⋯⋯唯一讓我欣慰的是，我離開的時候露露追了上來。我父母⋯⋯他們很有威嚴，露露一直都很乖，她敢在那樣的情況下追出來，我很感動。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BXAf8oGH
她哭著拉著我說，只要她活著，這裡就永遠是我的家，我隨時都可以回來。她說她會照顧好父母，更會想辦法說服父母⋯⋯我很對不起露露。她一直信守諾言，但我不但很少跟她聯絡，也從來沒有想要再回家一趟。即使是現在。」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4fPLZai7
小世眼前浮起女子氣質的臉龐，把結婚請帖遞給郝醫生時的模樣。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QK0BTRNi
「你有跟她說⋯⋯？」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bZchzDq7G
「有。知道我要去義大利她很高興，但也很捨不得，抱著我哭了。至於婚禮⋯⋯婚禮沒那麼快，我也不⋯⋯但我會再找時間跟她好好聊聊。」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2RdIMKKhn
「你常讓人抱著哭耶。」小世刻意俏皮地說道。「罪惡的男人！」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LW2uJJWw
「下次我會躲開。」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RH53LUnQ
「對不起，請不要躲開，拜託。」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mToLjVaMt
郝醫生抿抿唇。這才是郝醫生真正的笑容，小世想。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wSTl1sUq
郝醫生拉開小世的手。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eYoJhqv0E
「我⋯⋯只有我知道如夢租屋的位置，所以後來是我去整理如夢的遺物。」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8kX8wJFlb
小世的心七上八下。現實還要給郝醫生什麼打擊？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8PFNDDQ6m
郝醫生眼裡的疲倦，小世多希望那是他的錯覺。郝醫生舉手，敲了敲胸前。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CIXiUKajM
「我發現了這隻戒指。」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8wynPs3Tj
用鍊圈起來戴著，此刻藏在襯衫裡頭的戒指。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2xnjpObx
原來是哥哥的遺物。但又為什麼⋯⋯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7xch0Ee88
「戒指裡面刻了名字。別人的名字的縮寫。至少我本來是這樣想⋯⋯」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4Gv0FOQl
郝醫生嚥了嚥喉頭。小世簡直能看見了當時面對哥哥房間時郝醫生有多動搖，但他想像不到原因。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h6H4PPhGY
什麼事情可以讓向來平穩的郝醫生不安至今？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JlwqdSrPi
「我⋯⋯總之我得到的結論是⋯⋯」郝醫生摸仙草的動作變得粗魯而凌亂。「只是推測，但如夢有情人。可能已經是夫妻⋯⋯正確來說，應該是夫夫。」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LWPUiHWzO
叮──的聲音，響徹小世腦內。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jz0Zedvt
「知道自己的性向，跟在這樣的狀況下知道親人的性向，完全不一樣。」郝醫生胸口的仙草被揉到抬起頭，金色的貓眼眯起危險的訊號，尾巴甩動。「有收據很好查，是對戒沒有錯，如夢房間裡只剩下其中一只，但對方是誰⋯⋯我⋯⋯」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0iCJLLqFw
恍惚的嗓音與變化的人稱令小世知道郝醫生陷入了過去。他有點擔心，但不介入。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JRAnhPGc
小世下意識知道，郝醫生是第一次將這件事情付諸言語，告訴他人。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AVzTNvNJo
「露露知道嗎？我猜不。如夢都還沒告訴我了。我父母肯定不知道。但⋯⋯他們可以接受如夢當不了醫生，但⋯⋯」埋在黑絨貓毛裡的指尖在顫抖。「我回不了家，我不希望爸媽在心中也把如夢驅逐⋯⋯可是⋯⋯」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AJBlBRbYv
仙草突然有所動作。牠扭過頭梳理起亂糟糟的毛，沒舔幾下就舔上了郝醫生的手指，認真的替郝醫生「理毛」。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wQOkk4mtz
「他們有知情的權利。」小世想伸手握住郝醫生，被察覺的仙草狠狠抓了一把只好放棄。「醫生，但這不是⋯⋯不是你的責任。」他不知道該怎麼說。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lZVXGysC
沉默徘徊在兩人之間。好一會兒郝醫生開口時，已然恢復成平靜安穩的語調。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QfmD2rK7
「我把自己資產做了處理，搬進如夢的住處，工作上從全急診改成一半門診，準備起留學的事情，一邊開始找如夢的⋯⋯他的另一半是誰。」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q1xVqSpGI
小世突然懂了。他一直感受到的，郝醫生與那間房間的疏離感是真的。還有寵物。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fv7Uquvh1
仙草是郝醫生哥哥的貓吧。那這間店⋯⋯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NIU6nldj6
「他始終沒有出現，我想對方的隱情不比如夢少。那人沒有想像中的容易找，但也沒有期待的⋯⋯那麼難找。」郝醫生半闔著眼。「我多少有點逃避，希望找不到答案。」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VRfrFkIy
「戒指裡的名字，是店名？」小世回憶起剛才站在門口時看到的招牌。「兩個人名字的縮寫。」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V385YgiLU
小世膝上突然一沉。郝醫生把全部的重量都壓在小世大腿上，身子陷了下去，徹底放鬆。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mFCSf4XX
「快知道答案了。」郝醫生悄悄的，像是在對仙草說。「解答。」
小半晌後，不顧仙草的抵抗，郝醫生起身後把牠捧在懷裡，朝櫃檯走去。小世知道要離開了，而離開前，郝醫生打算面對。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AfVcZ0Tm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