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個人 - 第八章

「我是來面試的。」章妍一頭過肩的烏黑亮髮，穿著杏色寬肩三分袖短版T恤，搭配淺色高腰緊身牛仔褲，露出纖細白皙的水蛇腰，站在養生館櫃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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櫃台小姐：「妳那邊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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櫃台小姐拿起電話：「面試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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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偉穿著酒紅色襯衫西裝褲從裡面走出來看了一眼章妍後招呼她：「章小姐嗎？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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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大廳電燈下，林家偉沒有細看章妍，只是覺得她來應徵這種行業怎麼會穿牛仔褲跟T恤穿的這麼保守，難道不知道要展露身材才有加分的效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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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這邊請坐。」進到明亮的辦公室後，林家偉請章妍坐在中央的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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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茶還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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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就好。」章妍簡單有自信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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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偉被她簡短的一句話吸引，站在茶水間的他立馬轉身看著章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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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妍還站在原地好奇的四下張望，林家偉的目光完全被她吸引，癡呆的站在那邊眼神散放著光芒，目不轉睛嘴巴微開的盯著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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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章妍注意到林家偉的目光，讓她覺得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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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別誤會。不是妳想的那樣。」林家偉發現自己的窘態被章妍看見，連忙解釋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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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知道我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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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般都會被誤會成色瞇瞇的樣子」林家偉說的畏畏縮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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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妍笑了，裂開嘴巴露出牙齒毫不彆扭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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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偉這時看得更入神，像是看見了偶像，應該說更像是神蹟顯靈，像是讓他看見了觀世音那般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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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認真的，絕對沒有……」林家偉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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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的看我的身材？」章妍插嘴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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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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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是哪樣？」章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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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林家偉還沒說章妍便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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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還是不是？」章妍故意找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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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也不是……」林家偉點頭又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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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崇拜我囉。」章妍說的肯定，她對自己的身材臉蛋極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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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妍大大的眼睛看著林家偉，一臉被說中心事的樣子，害羞又故作鎮定，定格在自己面前，對他產生了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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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幾秒林家偉才回神拿回主導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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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偉走回沙發前故作輕鬆的說：「請坐。我自我介紹一下，我阿偉是這間養生館的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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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看一下證件嗎？我要確認一下妳已經滿20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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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妍拿出身分證給林家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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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歲，這麼年輕。」林家瑋核對完身分後回給章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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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做這行的大家一定都有苦衷，可以了解一下妳的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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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債，我爸跟我媽離婚前欠了一大筆高利貸，他們離婚後，我爸消失了，那些債主找上我媽，我媽跟他男朋友就是為了還債拼命日夜工作，結果我媽累倒現在過世了，他們又繼續逼我跟我媽的男朋友還債……」章妍說到情緒已經積壓到喉頭不想再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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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妍停了一下，壓抑不住憤恨的情緒，氣憤的飆罵：「別人家的小孩是繼承遺產，我他媽的要為了那個爛人收尾背高利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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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偉直到現在仍是很崇拜地看著章妍的一舉一動一字一句，就連章妍生氣的樣子，他都覺得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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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理解妳的不甘心，我很佩服妳有解決問題的勇氣。」林家偉是真心的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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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妍一臉不置可否的樣子，雖然入世未深，但是防禦心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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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偉知道章妍不相信他的話：「沒關係，我們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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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可以接受甚麼程度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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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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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們這裡真正的工作內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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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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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的意思是，妳可以接受的工作內容是全套或是半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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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意思，還有分這兩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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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明白一點，一樣是性服務，但是半套就是幫客人打手槍，全套就是做愛，這兩種賺的價錢差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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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接受。」章妍直接了當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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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偉居然感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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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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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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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妳也考慮一下，再怎麼說這是妳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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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妳為什麼非得來做這種工作，妳的條件這麼好。」林家偉按捺不住內心對章妍的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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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化妝甚至隨便穿一套衣服看起來就像個明星，我旗下那些小姐，妝化得再濃穿得再性感，也沒有妳現在迷人好看，更何況妳梳妝打扮起來的時候。」林家偉這些年的工作經驗練就了他看人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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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算考慮過又怎樣，那些高利貸會給我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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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要來賺錢的，就因為長得漂亮身材好，我才有資格來做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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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妍的堅持讓林家偉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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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賺了錢迷失了自己，怎麼說都不划算。」林家偉真的不希望她把未來葬送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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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的條件這麼好，你為什麼還有那麼多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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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對這個工作的內容了解的夠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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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妳會遇到甚麼客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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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辦法忍受任何人碰觸妳的身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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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沒問題，我完全可以接受。」章妍很肯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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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這樣糟蹋自己。」林家偉的情緒高亢了起來，這句話出口了才知道自己失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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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媽的是我活該。」章妍恨恨地罵自己，眼神黯淡卻也不避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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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害她媽的男朋友魏澤勳入獄，害得自己無依無靠，害得自己要扛起債務，這是她不願說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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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沒有惡意。」林家偉解釋又接著說：「我只是希望妳愛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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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任務只是面試我，至於我如何對待自己是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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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這些是我的事，能不能適應也是我的問題，你管這麼多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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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希望我誤入歧途，那你告訴我除了犯罪，還有甚麼事可以賺得比這個多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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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偉接不上話，忽然想到甚麼：「我要先試車後再決定，這是面試的最後一項考試。」他從未對旗下小姐有過這樣要求，這次就是故意要刁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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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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