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收下這封挑戰書——光陰記錄 - 【特殊對打】永夜後（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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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稍微回到開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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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術很簡單……本款會以水分身擋住所有進犯的敵人，吸引所有火力，而彩靈用戶您則繞到敵方後面，在前方酣戰正烈時，偷襲克勞迪烏斯用戶。其餘一切細部手段與時間點全由彩靈用戶全權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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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情況，彩靈用戶妳直接斬首克勞迪烏斯用戶；次好情況，擊破克勞迪烏斯用戶的召喚大軍手段，成功撤退；最糟情況，克勞迪烏斯用戶是完全靠自己的魔力召喚大軍，並且彩靈用戶妳無法打敗他，那麼就用盡一切辦法逃回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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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款到時會直接進入『電子女巫』，與他殊死一搏，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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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游心單方面的戰術宣告，彩靈當然大大提出異議：「為甚麼游心姊姊妳把最危險的全扛下來了啊！那是一整支軍隊耶！妳哪有辦法一個人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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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沒有，不過彩靈用戶您剛說的『臨界滿載理論』有其可行性，如果確實成功執行，那本款便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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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心姊姊，妳說謊了對吧？」彩靈咪起眼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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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款不會說謊。」游心閉上眼，在心中默念：說謊是說謊，部分告知事實則不算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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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靈是看出她根本沒有想要承認的意思，大有就想以這種誘餌方式來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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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彩靈也明白現在時間緊迫，沒有爭吵的餘地，於是便直接強硬加派任務：「那吾輩把大白他們全部借給妳指揮，反正吾輩要潛入敵陣的話，也不能使用聖光力這麼明顯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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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必要。」游心搖頭認真說道：「彩靈用戶需要凝聚全部力量，妳的危險性並不比本款低，甚至在偷襲的瞬間，妳的危險會瞬間壓過本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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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輩說了，妳也是吾輩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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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心還想說什麼，但被彩靈直接打斷：「然後，到時我們在鐵罐頭那邊集合！不接受其他說法！妳一定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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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言之，就是不讓游心以「爭取最大極限時間」為藉口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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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吸引火力是沒有辦法的戰術，但，不能以生命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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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款無法向妳保證，戰場瞬息萬變。」游心低下臉：「但彩靈用戶，妳可以在判斷不可能完成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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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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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靈知道她要說什麼，直接耍賴摀起耳朵大聲亂叫：「反正就是要在鐵罐頭那邊會合！妳還要贏得這場勝利，回去見那個哥哥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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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游心也是面帶苦澀，在一陣掙扎後，還是點頭，當作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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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心姊姊，吾輩完美的完成任務了。剩下就等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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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靈折斷了這杆小旗幟，立刻感覺到了一種若有似無的連結崩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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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之，意料內的，她看見除了克勞迪烏斯以外的士兵漸漸出現透明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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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主，看來我們只能陪你到這邊了。」剛才抓住彩靈的士兵，看著自身逐漸消散的手指，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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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責任皆在我。」克勞迪烏斯微微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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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卻是搖搖頭：「不，衛主，戰場上，你的指令等同永夜之王的旨意，不可能有錯，是我們辜負了你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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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迪烏斯還想說什麼，卻讓士兵搶先以話堵上：「衛主無需自責，我們只是重回永夜之王的懷抱，等待下一次的徵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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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我們永遠的信仰——永夜之王，取回勝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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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眠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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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士兵徹底消散在這片焦灼的大地。即使彩靈不認識此人，也感覺得出這位士兵應該在克勞迪烏斯心中有勝於其他人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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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眠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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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迪烏斯悶聲洩出這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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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罐頭，你也是……為了誰而奮戰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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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即使明白雙方是敵人，但善良的彩靈仍感到有些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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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為人，都是如此。」克勞迪烏斯恥笑，但卻像是對自己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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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妳應該感到的只有喜悅。妳們用超出我戰爭經驗的謀略，勝過了我，這是無庸置疑的。」

「請不要有一絲可憐，那不只是對我們的侮辱，也是對妳那位犧牲友人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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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彩靈立刻像被踩到尾巴的貓，過度反應的回：「游心姊姊才沒有死！她等等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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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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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迪烏斯開始散發濃如膠質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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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的計謀勝過了我，這是既定事實——但我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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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迪烏斯抽出黑劍碎魂者，直立於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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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將為永夜之王奮戰，直到取得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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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永不消逝！戰士永不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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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你怎麼就不能乖乖認輸啊！」彩靈面有難色，但還是同樣擺出了戰鬥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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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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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克勞迪烏斯便高速向彩靈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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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靈沒有選擇硬碰硬，而是迂迴挪移，面對狂風暴雨般的劍斬，或閃或挑，就是不正面硬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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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過來！」彩靈制止了想要支援的獨角獸們，並要他們如往常一樣，自己散去軀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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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確信……這次對方是完完全全的動真格。而不是先前在教堂裡那樣的，以勸降為主要目的的武力威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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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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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讓朋友們以身犯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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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靈再次換出幽魂烏鴉，美意是想要爭取空間，然而現在並不是剛才那樣，克勞迪烏斯會因為隊友在身邊而多少束手束腳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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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迪烏斯凝聚暗影針，以更大的面積涵蓋並擊落了所有烏鴉群，並反向對彩靈造成難以躲避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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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靈沒有辦法，只能張開聖光護盾抵擋，但這就造成了她的移動慢下來。克勞迪烏斯則藉此良機，彎月形側攻欺近，半手劍橫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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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彩靈沒有在同個敗點再次落了下風，而是分心而至，維持著舉盾擋住正面暗影針雨的姿勢，腳卻往反側向蹬，輔以後跟凝聚出的小巧妖精翅，快速而又敏捷的恰恰躲過了斷腰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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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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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迪烏斯指的是自己從鎧甲後噴發魔力的高速平移手段，僅僅被看到幾次就被復刻並融會貫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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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吾輩可是……欸欸！聽吾輩把話說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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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彩靈還想小驕傲，但克勞迪烏斯卻完全沒有任何想聽的意思，繼續乘勝追擊，令彩靈只能被迫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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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有夠驚險恐怖，鐵罐頭的戰鬥水準真的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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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趕快逃回去跟游心姐姐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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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彩靈一直以魔力彈與空殼動物作為抗衡手段，但克勞迪烏斯不僅近戰驚人，遠距離魔法也完全不弱於彩靈，彩靈唯一的優勢幾乎只有小幅度浮空手段與聖光力的屬性克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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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劣勢的狀況，導致彩靈始終無法將戰鬥間合拉開到足夠安全的程度，一直維持在命懸一線的臨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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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樣的超壓迫，也激發了彩靈相當程度的潛力，如同吸水海綿般的將克勞迪烏斯的戰鬥技法，特別是魔法應用手法，全數吸收並應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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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人的潛力，妳是足以被稱之為『妖孽』的天才。」即使維持了長時間劇烈的動作，克勞迪烏斯仍沒有多少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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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終究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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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迪烏斯大幅變招，凝聚出暗影鉚釘，先是往上噴湧後再迅速轉向，往彩靈四周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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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若由上空看去，便能隱約看出鉚釘間雖無實際相聯，卻有一股隱晦的氣流，將整個鉚釘陣結成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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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封印陣法——改，影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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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鉚釘間出現超巨大的重力，讓身處其中的彩靈即使感覺不對勁了，卻也來不及逃離，直接被重力壓到地上，一時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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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要被輾碎揉進影子中，成為其中的一片暗影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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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並沒有完，克勞迪烏斯再次使出幻影集群，但沒有凝聚成人型，而是變成一塊塊部件，並於克勞迪烏斯面前組裝固定，最後成品展現，是一種通體漆黑而散發死意的固定弩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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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上由克勞迪烏斯親手加載了一隻破壞力絕大的暗矛，配上弩砲的結構增幅。即使對面的是城牆都不能阻擋，只有被轟平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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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集群應用——鑿龍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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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尖寒茫，凜然如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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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靈腦袋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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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不知道，絕對不能被限制住移動，但即使她已經極大程度高估對方的實力了，但克勞迪烏斯卻比她所想像的更高一籌。其暗影魔法造詣已經高到，可以轉瞬間佈出封印的同時，又如此快速的架出絕殺弩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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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現在凝聚不出聖光盾……一出現就被壓散了，而且也高機率也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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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啊！快想啊！要怎麼逃出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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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永夜之王，赦免妳的請戰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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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迪烏斯這次沒有再出現任何遲疑與慈悲，一經完成布置，便操控影輾神的控制角度，將彩靈從地上拉起，成十字架姿態迎接弩箭：「長眠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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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音起、弩箭出、神鬼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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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靈在那個瞬間，甚至在爆烈的魔力波動下，短暫的失去了視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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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回過神來，就看見不可思議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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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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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可思議，是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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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吾輩明明，讓你們躲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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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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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戰鬥何其兇險，所以在確定打響戰鬥的同時，彩靈就已經讓灰灰等動物往外撤離，即使有再額外召喚動物，也是選擇只能執行簡單命令的空殼動物，沒有再召出那怕一位擁有靈魂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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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獨角獸灰灰，卻在她面前，被弩箭徹底斜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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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要回來！為甚麼！我、我不是為了這種結果才戰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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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靈幾乎是瞬間判斷出來，如此強大的暗矛弩箭怎麼可能被灰灰檔下，牠理應會在轉瞬間被打散軀體……除了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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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拿自己的「靈魂」去擋下來。只有靈魂這種高次元的力量，才有這種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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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也代表，灰灰這次，真的不可能復活了，任何辦法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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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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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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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彩靈的悲傷增幅了她的力量，也或許是克勞迪烏斯的影輾神效果過去，彩靈終於掙脫了束縛，第一時間的就沖到灰灰前，想要為牠拔出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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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一定沒事的，我、我、我有辦法，我一定可以找到辦法的！」彩靈哭的心碎，卻還強撐著笑容，想要讓眼前的家人安心：「拜託你，不要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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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灰灰卻用盡最後的力氣，頂開了彩靈，使其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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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牠，則在暗矛尾端的高強度吸力下，徹底被吸入、輾碎、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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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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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的死亡，此刻居然比起剛才自己的將死之刻，更讓她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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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都是你的錯！」彩靈像個孩子一樣開始撒潑，將怒火轉移到了罪魁禍首的克勞迪烏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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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他，灰灰就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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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妳覺得，因為是我殺了牠，所以就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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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迪烏斯也是魔法能手，很容易就能推斷出獨角獸應該是以靈魂為代價，擋下這理當可以擊碎城牆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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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普通生靈的靈魂，肯定也沒有可能檔住他的弩箭。但，若是傳說中的幻想魔法生物獨角獸的話，以其血統純正性與上位種族來做綜合評價，就不是毫無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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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他只為那隻獨角獸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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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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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靈憤怒的朝向克勞迪烏斯以魔力彈雨猛攻，完全沒有任何保留與邏輯，然而這般亂無章法的攻擊怎麼可能奏效。克勞迪烏斯輕鬆的就以精工月鋼盾擋住所有攻擊後，反向欺進彩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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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刀落，斬斷了彩靈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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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手！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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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靈痛得大哭不止，跪倒在地無法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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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獨角獸，是因為我而死的嗎？不。」克勞迪烏斯沉吟：「那麼，他是因妳而死的嗎？也不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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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是為了妳們美好的過去、珍貴的現在，以及妳的大好未來，才義無反顧的以靈魂為代價，換來妳的倖存……而妳直接浪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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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毫無疑問白死了。就因為妳是個死到臨頭還長不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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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克勞迪烏斯大嘆了口氣：「本來這根本沒什麼，但偏偏妳又要戰鬥，為了甚麼？家人？牠已經死在妳面前；朋友？那個應該過來的女孩直到現在都過不來，恐怕早就嚥氣了；還有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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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到底是為了甚麼戰鬥的！」克勞迪烏斯氣憤的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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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靈被這一吼，震住了無能哭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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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迪烏斯見到彩靈的呆愣，心中那股無名火也是消退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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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趕緊結束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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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跟永夜之王解釋吧，這次，我衷心希望，祂不要赦免妳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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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迪烏斯冷酷的舉起碎魂者，刺向她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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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靈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即將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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諷刺的，反而是直到這時，她才終於冷靜下來，並用自己所剩不多的時間，反省了自己的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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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錯，灰灰是為了能讓她與她們之間的回憶「活下去」，才選擇以命換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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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的是，自己卻因為怒火攻心，將這大好機會再次丟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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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浮現更小的時候，灰灰還活著，而她遠比現在更加貪玩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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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時常想要抓住灰灰甩來甩去的尾巴，卻找不到要領。即便最後抓到了，也是灰灰讓她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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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方才在教堂與游心對峙時，想要尋求保護的第一時間，也是召出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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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灰一直以來都在陪伴、護佑著她。生前如此，死後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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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灰灰。我是笨蛋。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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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動著逐漸僵硬的脖子，看向灰灰被黑洞吃掉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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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為甚麼她要戰鬥呢？為了保護家人？為了游心姊姊？還是……為了那輕飄飄的兩個字——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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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到底是甚麼？

她又為甚麼要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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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應該丟下灰灰，拼盡全力的逃走、苟延殘喘的活下去，才是「長大」了？才是「成熟」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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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成長的代價……就非得失去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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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就是，肩負著逝者的傷慟，面對一切無可抗衡的外力，仍執拗的，帶著乾澀思念，維持可悲的心跳——就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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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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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靈的直覺告訴她，這並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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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不該伴隨著失去，那是對無可奈何的脆弱藉口。

成長不該專注於既有，那是對膽小懦弱的卑怯理由。

成長不該執著在收穫，那是對無窮慾望的醜陋開脫。

成長是。成長應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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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目中成長應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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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體悟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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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靈瞪大眼。那彷彿稍縱即逝的水波光紋，若隱若現、難以明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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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確實看到了什麼很小很小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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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如今，她卻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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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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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好，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她不會再說這種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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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

她會自己抓住那個小小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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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靈用盡餘力，在世界中心嘶吼著，魂鳴響徹萬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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