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夜中的龍之子　第二集　「　」色塗鴉 - 第八章　「愚昧無知是一切痛苦之源。」

　　「真是對不起啊，把妳給牽扯進來了。」

　　即使雨勢不小，仍洗不掉我們身上的血腥味，我們躲入窄巷，除了躲雨外，就怕有人聞到我們身上的味道。夏洛特爆掉了那幾個無辜女性，也灑了我們一身血，不知他是不小心還是有意的。我想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他似乎非常希望我陷入孤立無援的狀態，將其亂扯為「考驗」，接著在一旁觀賞以期待看到什麼精采的場面。

　　不論如何，就算他是真心想要考驗我，在我看來也是種令人厭惡的惡趣味。

　　「你最一開始就該告訴人家的，泰峰君。」

　　「對不起。」

　　「——哎呀哎呀，真沒辦法呢，我都這樣被牽扯進來了，就讓本小姐來協助妳吧。」

　　她豎起拇指，表示一切都包在她身上，儘管她看起來怎麼樣都是在逞強。她所獲得的資訊遠比我少，搞不清楚狀況的程度絕對在我之上，感到可怕也是理所當然。

　　——我是這麼判斷的。

　　但她至今的反應冷靜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讓我懷疑這個判斷是否正確。她一切的行為對我至今沒有造成任何困惱，簡直是如我所想的去行動，正因如此才讓人感到奇怪。

　　「妳要怎麼幫我忙啊，明明瞭解的比我還要少的說。」

　　「嗚……的確是這樣。靠警察先生們來幫忙怎麼樣？」

　　「找警察不是好辦法，那些吸血鬼可能需要動用維安特勤解決，或是去找靠軍隊才能擊敗，只要有足夠的人數的話就是輕而易舉吧。不過很可惜他們不會相信我們說的話。」

　　就算不用認真思考後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憑我和她是不可能有辦法幹掉三十幾頭吸血鬼的，這無關於智力，只關乎於手邊的資源和情報的不足。即使如此，我的造主仍然給了我拔除他們的命令，這應該意味著他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一個人處理這件事情。

　　我需要幫手，而他需要趕走他們。

　　好好思考，捨棄一切情感要素，丟掉所有輕率的判斷，好好思考的所有可能性——

　　雲男和我站在同一立場上，不過他被他的造主禁止伸出援手，很可能我以後在這事件中再也將看不到他了。

　　軍隊估計是請不來的，除了距離遠外，他們也不管這事。

　　重新考慮過後，織凰說的警察這方面的確比較好下手……。

　　雲男殺了整個派出所的警察，這件事情當然轟動全國社會，警方至今仍在調查那場案子的嫌疑人，因此現在的警察們也較可能出動高度的武裝。

　　或許我可以通報警察在廢校那有犯罪集團窩藏，這樣的話搜查行動就會開始吧。

　　運氣好的話，警方第一次搜查就會派出足夠的人手和武器，一次就能收拾他們；運氣差的話，也不過是犧牲幾名員警。不論如何據點曝光在人類眼前的他們最終也會鳥獸散，追逐吸血鬼的還有許多特別的專家，例如一個月前碰上的那個黑長直。

　　不。

　　這樣的話，成功率仍然不夠高。

　　就算機會不大，我也無法排除警方第一次搜查只派遣兩個人的可能性，這樣的話，他們被抓住並魅惑，忘掉據點的存在也不是不可能。如此一來就無法消滅他們，還會讓織凰和我都陷入必死的危險中。

　　平時的我的話，這種事情我一定是至少成功率高達九成九才會去實行。

　　一個人對抗一個組織時，就必須一擊必殺，偏偏這種事情幾乎不可能。

　　如果沒有更好的方法的話，我只好用這種非常可能會犧牲他人生命的手段了呵呵呵呵嘻嘻嘻嘻。

　　沒什麼，不過是七十億再減個位數的加減法。

　　「泰峰君。」

　　織凰拉了拉我的衣角。

　　「泰峰君剛才雖然是在笑，但是看起來好可怕。」

　　我？在笑？

　　剛才思考著要如何把無辜者牽扯進來丟進虎口的我居然笑了？

　　難道我下意識希望著世上有著更多血腥和死亡嗎？

　　或許吧？我無法肯定，卻也無法否定。

　　不論是如何，我沒有更好的方法。如果需要擴展出更多可能性的話，我就需要其他的幫手——

　　這會是場豪賭。

　　不只是把我的命，也是把織凰的拿來打賭的瘋狂行為。

　　我這麼想著，再次拔開了左腕上的魔法手鐲，如今雲男已經不可能來幫助我，但這麼做的話很可能還能引來另一位幫手。

　　「但願她搶在他們前一步到達。」

　　「誰？」

　　「敵人的敵人。是啊，原來如此，她就是那個泥巴造主口中的『邪教徒』啊。」

　　對吸血鬼來講，天主教和基督教都是極端邪惡的吧？其邪惡程度根本是早期動畫中那種意圖征服世界的大反派。所以從夏洛特口中聽到的「邪教徒」不一定能用普世價值來判斷什麼是邪教。

　　那個黑長直就是出自於與基督教有關係的組織，金環藍天白玫瑰紅心黑十字這些符號組合起來的話正是路德玫瑰的模樣，所以被夏洛特稱為是邪教徒也不需要意外。而我也有些理解雲男會一直稱呼她納粹了，馬丁路德和納粹一樣都不怎麼喜歡猶太人和他們的宗教，而前者生前對猶太人的看法正成了納粹進行種族屠殺的口實之一。

　　不過我可不這麼認為，基督教中可沒有驅魔師，更不存在拿武器進行物理性驅魔的驅魔師，她恐怕在基督教各種支派中也被視為邪魔歪道的一員。

　　我現在最好不要移動太快，那麼她才能借由雲男的魔力引她前來。

　　「不要動。」

　　女聲從我們的左手邊的巷口傳入，穿著墨綠披風的女性比來得我預想中的還快，應該是在這之前就在追蹤我了，真是幸運，還用著那把PPK手槍指著我們兩人。

　　我聽說只要觀察槍口的位置和對手扣扳機的手指就能躲過子彈，但在這窄巷我可沒半點想去試的慾望。

　　「嗯？不要動？我現在該怎麼做？雙手舉舉嗎？」

　　那個黑長直的槍口對著我，我挑釁了起來。我當然不想讓她賞幾發銀彈到我的身體裡，只是現在壞印象的建立是必須的，反正雲男的契約法術會讓她無法對我產生殺意。

　　「少裝傻了，你渾身上下都是血腥味，你還想上次一樣受傷嗎？」

　　「哇哇哇，別衝動別衝動。妳這次又說了別裝傻，到底是怎麼樣了啊？」

　　我這次真的是裝傻了。

　　這個女的上次找上雲男的目的是為了找到夏洛特，這次我用雲男的魔力把她引來，即使如此也不能肯定她的唯一目的只是找到夏洛特。所以最好裝傻一下，以引出更多情報。

　　「泰峰君，這個人是誰啊？感覺好像腦補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大白天的還穿著披風上街，是有邪氣眼中二病嗎？」織凰答腔著，她好像完全沒發覺那個黑長直手上的槍是真的，而以為是在Cosplay什麼角色吧。

　　被真正的中學生認為有中二病，妳也辛苦了。

　　「她是……」

　　黑長直的雙眼看向了織凰，呆呆的盯了幾秒，像是在觀察著什麼。

　　這倒是我意料之外的反應。

　　「她是被牽扯進來的普……。」

　　我回答她問題的同時，一發銀彈劃開了我的左臉頰。

　　「嘖，銀彈的命中率果然——」

　　「幹他媽的！妳做什麼？」

　　我立即破口大罵，對面的槍擊沒有中斷，她閉口不言猛扣扳機，卻一發也沒有打中。這並不是因為她手下留情，而是織凰衝上去抓住了她的右手，這搏命的行為使得槍口就是沒辦法對準我。

　　以她之前的表現看來，她想要甩開織凰是輕而易舉的，她沒有這麼做的原因恐怕是不想弄傷織凰。

　　她想弄傷的，只有我一個，但是為什麼？雲男的法術難不成失效了嗎？

　　「你才做了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吸血鬼！」

　　驅魔師在無奈下把她眼前的國中女生摔了個倒栽蔥，收回手槍後接著快手從披風內側拿出了某種尖銳物，抓在右手上朝我朝我刺了過來！

　　該死的，這沒天理啊——

　　明明她都做了這麼多動作，為什麼會快到我無法閃避？

　　右手抓住她的左手腕，架開了這擊的同時左手中的傘朝她的臉回擊！

　　啪嚓。

　　「啊啊啊啊啊啊！」

　　刺出的雨傘在落空的同時停下，雨傘落在地上，左前臂被一支銀錐由下而上洞穿，銀和她刺進的力道使我高聲慘叫，她趁機抽回右手的同時，我才看清她手中究竟拿著什麼，又是什麼刺穿了我的左手臂。

　　從她的食指與中指間露出一支尖錐，那是一支略大於手掌鍍銀十字架，正確來講就是支十字錐。

　　她右手中的十字錐沒停在她手上多久，下一秒就落在了我的右肩，再下一秒，她又從披風內抽出兩支十字錐，這次刺進了我的腹部和右胸。看來這玩意功能與手裡劍相同，可以握在手上與人搏鬥，也可以投擲出去傷人，但更重更大更具殺傷力。

　　嘔出了口血，我沒想到這輩子「有幸」親身體驗吐血的感覺，看來那支十字錐刺傷了肺臟——沒辦法好好呼吸，也就是說，我離葛屁的距離很近了。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可笑了吧？我。

　　「咳！真……真他媽的。」

　　再強的意志力在實際的身體損傷下毫無作用，四支十字錐和銀的影響令我朝前跪倒。銀造成的灼熱感痛得令我無法好好合上嘴巴，任由口水墜地。我全力抬起頭來，卻只能看到她手中正迴轉著的十字錐。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我就要，死在這裡了吧？

　　什麼也沒辦成，什麼也沒守護，什麼都不明白的。

　　什麼也沒救贖，失去第二次生命。

　　「這下，你的惡行就將被終止了。Rest in peace。」

　　什麼鬼啊？

　　這個黑長直到底自顧自的在講什麼屁話啦？

　　老子才不要呢，嘻嘻。

　　既然已經破局，現在我最好先考慮當下自己活命，那麼試試看好了，雲男當時對她施展的法術是否真的沒有效果，還是她硬忍了下來？

　　「自殺吧。」

　　我冷冷說著。

　　「什、什麼！」

　　「妳，自殺吧。」

　　用著無力的右手指著她，被貫穿的左手伸進口袋，拉開了某物，再次咳出了血來。

　　身體被銀毒所害，幾乎動不了，即使如此我還是得挽回劣勢。

　　魅惑這種事情，可不限於只有視線才有效！就算比較弱，聲音也是如此！

　　六十秒內，就必須六十秒內就要結束這場戰鬥。將口袋裡的錦囊被拉開，渾身上下生成了一股巨力，足以讓我忍住銀所造成的痛苦，我猛力將刺進右胸的銀錐拔出，大喘了口氣，硬是站了起來。

　　視野內的她正以她將尖錐刺向自己的咽喉，左手抓住自己不聽使喚右手，並將手上的十字錐拍落，硬是以肉體上的強韌阻止了我下達給她的自殺命令。果然，這一個月來她的消失是在休息以恢復意志力上的損耗，雲男的法術就算沒有擊倒她，也給了她不小的傷害，直到現在這些損耗都未復原，才讓我的魅惑力量有可乘之機。

　　對方不可能會給我時間拔出其他十字錐，我緊抓十字錐，全力朝她的胸口刺了過去！她那嬌小的肉體或許強韌，但雲男留下的「巨力術」錦囊，理當讓我現在的體能超過她，何況我在體型上也占有優勢。

　　她原本可能擋下這一下的，卻失敗了，——就因為我喊了聲：「不要動！」

　　金屬凶器正中了她的右胸，在發出陶片破裂的聲響後，她從織凰的頭頂上筆直地飛出了巷口，在地上滾動了四米左右才停下。

　　巨力術如字面上所說，就是讓肌力增加的法術，它使得我能在銀的力量下硬是站起身來，也讓我用不合常理的力量一拳打飛了那個不聽人說話的黑長直。如果剛才她射擊的是我的腳的話我就沒辦法了，還好她只攻擊了我的上半身。

　　我忍痛拔掉了剩餘其他錐子，邊喘著氣，緩緩走向織凰，將她扶了起來。

　　「……好痛痛，那個瘋婆娘是誰啊？」

　　織凰問。

　　「別、咳。別在這個時候問我話……」

　　我掩住右胸的傷口，不知道再生能力能不能在此時救我一命，織凰在這時將上衣脫了下來。

　　「咳……啥？」

　　「手邊能為你包紮的東西就只有這個了。」

　　她似乎完全不在意在他人面前脫到只剩內衣，不慌不忙的蹲在我跟前把上衣當作繃帶包紮了我傷口，她用拙劣的技巧和絕對不乾淨衣服勉強讓我變得沒這麼疼了。

　　「喔？難道你是看到穿內衣的國中生還會感到興奮的變態嗎？」

　　保持一貫毒舌的說話模式，她的神情卻與以往的戲謔不同，是在擔心我的傷勢，又不知道如何表達吧？嗯，好可愛好可愛。

　　她將地上的雨傘撿起來，為我擋下雨水。

　　「謝、謝謝妳了。」

　　口腔裡面全是血，還不能自在的說話，我希望會好，即使它讓我呼吸困難。

　　六十秒一過，雲男的巨力術已然失效，此時提槍聲打破了接下來的寧靜。

　　我花了四、五秒勉強朝巷口外看去，織凰已經伸出兩手在我跟前像是要擋著什麼。巷外那個女的沒有因為我的那擊倒下。而是休息至巨力術效果結束，雙手拿起先前我沒見過的一把大型左輪手槍指著我和織凰。

　　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做成的，挨了連防彈背心都被打穿，人都被打飛的一擊，看上去沒受半點傷，也沒有絲毫痛苦的表情。

　　她的肉體究竟是有多強韌啊？

　　「原本我不想用傳說中的這把槍的，這把槍聲音太大卻沒辦法加裝滅音器，可你比我想像中還要強，所以這是你的錯，吸血鬼。」

　　「妳、妳究竟想幹嘛？尋找雲男再去找他的造主？找到了之後又能怎麼樣？」

　　「那不關你的事情，我只想在這裡結束你的惡行。」

　　「惡行？」

　　「還想裝蒜嗎？吸血鬼！雄性的吸血鬼身邊帶著個年輕女性，想也知道是你們是什麼關係！死羅莉控！竟然魅惑一個國中女生當做奴隸！不可饒恕！」

　　「……。」

　　我不禁扶起了額頭，織凰也做出了相同的動作。

　　「妳是……白癡嗎？」

　　從我的位置看不到，但織凰現在應該正對她投以鄙視的目光吧。

　　「泰峰君雖然是個羅莉控，不過我可不是他的奴隸。妳用哪隻眼睛看出來的啊？」

　　喂喂！後面的都沒問題但是前面的話超級有問題的啊！

　　織凰的話似乎產生了作用，對面的黑長直也因此沒有立即扣下板機，但只要她一時做出了其他判斷，我們兩人都會被一槍打穿。

　　「我作為一個普通的國中生，是搞不懂吸血鬼啊，還是妳這個黑長直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也搞不懂你們究竟平常是怎麼生活的。但是我懂一件事情，那就是……」

　　她深吸了口氣，接著說：

　　「——泰峰君不是壞人，他冒死救了那些真正受到控制的『奴隸』們。如果他真的是壞人的話，根本沒有理由這麼做！」

　　她似乎搞錯了什麼，那些奴隸的死活我從一開始就不在乎，拯救那些奴隸只是順便，保護她也只是順便。我只是看不爽梁戰一手打造出來的惡質吸血鬼社會而已。縱然我沒見過梁戰本人，我就是不爽這種社會型態。

　　我聽說梁戰在吸血鬼之中被稱為「仁君」，因為他不會限制部下的享樂行為，盡可能的滿足旗下所有吸血鬼的需求。

　　沒錯，吸血鬼不吸人血就會死，我這一個月來也吸了不少人類的血。但去不自制強取豪奪人類所擁有的一切，真的就能稱為正確的嗎？

　　年輕的時候我覺得倫理道德毫無意義和價值，是不存在之物。但隨著年齡增長，身邊可稱道德淪喪之人事物漸漸多了起來，我反而覺得倫理有其必要和價值。

　　倫理並非非必要、不存在之物。它們源自於人類與生俱來的感情，吸血鬼由人類轉化而成，勢必也得遵照部分的人類倫理，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你們身上才會有這麼多血，那那些救出來的人呢？」

　　黑長直的槍口尚未放下，這意味著她並沒有信任我們。

　　「這個……」

　　織凰面對這個問題時，語滯了。

　　「果然是騙人的啊……」

　　「她們全死了，我們現在身上的血就是她們的。」

　　對於她的無聊腦補，我即時反應。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好不容易打倒了某個雜碎，解放了那些奴隸後，特彼斯之女出現並殺了她們。」

　　「什麼！傳說中的特彼斯之女？你見到她了？」

　　這餌夠香啊！

　　看來我的話已經引起她的興趣了，把她的最終目標丟到她的眼前，果真上鉤了。

　　「是啊，我打趴了一個名叫馬承恩的魅惑專長吸血鬼，解放了那些受奴役的女人，她們殺死了他。特彼斯之女就在這時出現，把她們炸成了很難形容的模樣。」

　　「吸、吸血鬼為什麼會和吸血鬼決鬥？」

　　「人與人之間為什麼要相互廝殺？」

　　我反問。

　　「這不是什麼哲學問題，他讓我覺得不爽，我也讓他覺得不爽，和人之間為什麼鬥爭一樣。他想把那個國中女生變成他的新奴隸，而我不肯，所以我們打起來了。」

　　「也就是說……你居然保護了人類嗎……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吸血鬼居然會主動保護人類？人類對你們而言不是只是……糧食嗎？」

　　「先等一下，我可沒吸過織凰她的血，妳可以檢查她的頸部。我不知道普遍的吸血鬼的作風是如何的，畢竟我才剛從土裡爬出來一個月，但以梁戰為首，這個地方的做法我實在是不敢苟同。或許特彼斯之女也是這樣，才會出手幫我。」

　　「幫你？她都把那些無辜者殺死了！這叫幫忙嗎？」

　　「她們都是組織登記在名冊上的奴隸，成為奴隸可能有三年以上，就算逃了也無處可去。最終梁戰和他的吸血鬼部下也能逮到她們，再藉由她們的口逮到我。或許對特彼斯之女來說人命毫無價值，但他至少有和我們相同憎惡的對象。」

　　「……你說的那個梁戰。是這個地方吸血鬼的首領嗎？他究竟幹了什麼，連傳說中的那頭夏洛特的怪物都無法容忍他的作為嗎？我居然從來不知道有這號人物存在。」

　　「沒幹什麼，聽說在吸血鬼社會中他們生活的方式很普通，他們是這麼認為的，夜半襲擊人類、販賣人體器官、綁架女性人類做為血庫兼性奴隸，對人類各種強取豪奪，他們認為這很普通很理所當然。而某方面來說我也覺得人類社會也是類似狀況，人類對人類也是這麼做的，只是蠶食鯨吞之別。」

　　「只是泰峰君你肯定不論蠶食鯨吞都不能原諒吧？你不但是羅莉控，還是個正義廚呢，只是你的嘴上永遠不承認。總之啊——他就是個口嫌體正直的小‧傲‧嬌！」

　　織凰在一旁插嘴的說。

　　「別又隨便給我又多戴一頂帽子，我對常人所說的正義和價值是完全無法感同身受的，正義什麼的和我無緣。」

　　我伸手捏了下織凰的臉頰，回應她說。

　　「……。」

　　那個披風女孩咬牙切齒卻又沉默不語，靜靜地放下了槍。

　　「那個叫梁戰的吸血鬼在哪裡？」

　　女高中生問。

　　「喔？不向我打聽特彼斯之女的去向了？」

　　我訕笑反問。

　　「當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傳說中的兇惡魔獸不一定會危害人類，因為牠們存在於傳說中，人們對其所知甚少。但現實中的犯罪組織絕對會危害人類。她恐怕就是在如此衡量下，才做出了現在的決定。

　　夏洛特是戒嚴時期的傳說，那時他可能有也可能沒有危害過人類，就算有也不代表他今日也會如此。而梁戰是今時今日的吸血鬼王子，這時他也的確危害了人類，而且未來他也會這麼做，就算他死了他的黨羽還是會繼續危害人類。

　　所以比起過去的傳說，著眼於眼前的問題更加明智。

　　「妳總算明白了呢，不會再對我開槍了吧？傳說中的女高中生驅魔師。」

　　我學著她的口頭禪嘲諷她。

　　「嘖。」

　　或許特彼斯之女說的對，我的確需要一把全自動兇器。

　　而我已經拿到手了。

　　嘻嘻嘻嘻哈哈。

　　是時候了，將廢校變成一張血色塗鴉吧！這將會是我的第一步。

　　我很喜歡畫畫，真的！非常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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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愚昧無知是一切痛苦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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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愚昧無知是一切痛苦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