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冰漾】單短篇 - 交集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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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交集

柊苑

Oct 20, 2015

20

11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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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那日的陽光明媚，適應刺眼的光線掀開眼皮，這裡是……手心傳來斑駁鐵鏽色的粗糙冰涼觸感、腳踩著水泥站台、下面的褐色鐵軌──────

一切的開始之地。

偏過頭，身旁坐著一位女性。

一身民族服飾，捲曲的長髮，如同昔日絲毫不差的展露出溫和笑容，深潭般的綠眸，連本人都沒有自覺偶爾會不小心暴露，比起會把人變成石頭的梅杜莎蛇眼，那雙綠瞳柔情的讓人情不自禁陷入泥沼、拔不開。

就像現在的處境一樣，脫不離、不，也許強制性手段是能讓自己清醒的，只是……一股懷念感使我遲疑，決定靜觀其變。

女性笑著，嘴巴一開一闔，無聲的，可以想像初遇時的情景，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

微垂著頭，指尖有一下沒一下摩擦著未脫落油漆的光滑面，漫不經心感受著過往的曾經，仍在狀況外的那時、還沒什麼好在意的那時。

是時候，女性站起身有些匆忙的走出月台，眼尾閃過飄逸的裙擺，消失在黃線外。

麻木的，沒有動身，甚至有些發起呆來。

只剩下我一個人。

按照歷史劇本，接下來是大肆作響的鈴聲。不過現在身上可沒帶手機或是任何可以製造噪音的東西，看來實境秀現場也不打算憑空變出一個來嚇人。

我繼續等。

直到細微的聲響自後頭傳來，不疾不徐的轉過去。

隨著主人擺動的銀、耀動的紅，對上熟悉如寶石璀璨的眼。

「你這遲鈍的傢伙!」他開口，無論是標準的中文、清冷的嗓音都是我所熟悉的。

好懷念啊……還是一七五的學長。脾氣一點也沒變，沒耐性、很盡責、喜歡打人、刀子口豆腐心。

當初雞同鴨講鑄下的滑稽誤會，對這個人奠定下來的第一印象─────

美麗的「死神大人。」順勢的喊出口。我看著他，嘴角微揚，「容許我寫個遺囑好嗎?不耽誤您的工作。」

其實，我到現在還是認為有必要先寫下來，免得突然掛點可能還掛的不明不白，到時候什麼都來不及交代；不過我想，雖然是個蛇蠍美人，可靠的老姐還是會幫我處理的妥妥的，我想真到了那個時候也沒啥好擔心的。

『死神』靜了下來，無聲的坐我旁邊。要不是視野裡有一塊黑色布料，我真的會以為旁邊沒人。

試著翻翻以為是背好看的包裡，耶?居然還真的有紙跟筆!

無言了會，在座椅上鋪好，書寫起來────給爸媽、姊、喵喵、千冬歲、萊恩、學長………頓了一下，對著一整串落落長的名單眨眨眼，無奈。

糟糕，該交代的人跟事情曾幾何時變的這麼多了?有些困擾的抓抓頭，這樣一張紙可能塞不下呢。

轟隆隆的聲音由遠至近。

「時間到了。」好看的唇開口，我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踩著黃線，低頭看著震動的鐵軌。說實在的，不管跳幾次它依然給我某種奇妙的感覺，不是要死不活的感覺，而是一種背離常態的奇異感。

沒錯，也就是這一步開始，我的生活被拐了個三百六十大彎，從此脫離常軌。

不管是這裡、還是那裡，從來不曾有過人權的我也從未被給過後悔的機會。

或許曾想過假如能重來、如果沒有怎樣……但是每當一件件事實發生在眼前，當下就絕對不會留給我反駁的餘地。

這種霸道的感覺也跟某人很像，不管是強行的把我拖過去火星世界也好、逼著我成長也罷；但要我說的話，就那麼一個人，我不想後悔遇見他。

他給我刻苦、他給我勇氣……這些都是我從沒想過擁有的；然而現在的我，也學會不自量力的想要去守護。

雖然他說過，我們從來就是走在各自的路上並不是誰追逐著誰；但我仍自私的希望我的路途，他能一路相伴。

也許是罪惡感不想讓他再受傷害，也許是依賴不想再看到他消失。怎麼說都好，真的，我只是想要，不管在哪裡，他能夠一直，都在就好了。

穿透衣服輕觸後背的微涼溫度，大車燈曝照在我側臉有些刺眼，微瞇起眼，然後，後面的力道把我一推。

列車車頭迎面而來，離開月台的一霎那，轉頭瞥了眼，身穿俐落黑袍的銀色死神手執鐮刀蓄勢待發，刀刃憑空一揮────

然後依照普遍的故事結局，我要嘛被帶到地獄見閻羅王、要嘛魂飛魄散。不知道家裡祭奠的遺照會是幾年前的學生照還是更久遠前的生活照?畢竟我不太常拍。還有，不曉得爸媽會不會被鉅額賠款氣到把我的骨灰倒進馬桶沖喔?

「褚，醒了就不要裝死。」冷冷的聲音響起，熟悉的讓人發顫。

撐開眼皮，一大片略昏暗的天花板印入眼簾。

揉一揉酸澀的眼，頭一偏，很輕易的找到聲音的主人。

披散的銀亮挑染一搓鮮豔的紅闖入視野，光線不足使那雙比平時來的深沉的血紅眨也不眨直勾勾的盯過來。有些意外，不是殺氣騰騰的瞪視。

「你很想被我瞪是嗎。」與夢境裡一致好看的唇吐出第二句，語氣有點涼。

「沒、沒有。」連忙搖搖頭否認。對於即使收回竊聽能力還是能準確猜中我心思的學長已經表示不予置評。反正提出來也只會被變本加厲的揍回來。

學長冷哼了聲，將早已闔上的書隨意放到一邊，起身走到床邊，「你剛剛夢到什麼?」

嗯?這個問句怎麼那麼耳熟啊?學長會這樣問，難道?

果不其然，學長抬起一隻手，手裡抓著黑色小東西在掙扎，不用說我也知道是什麼了。

「食夢鬼?」不會吧，怎麼又找我下手?我就這麼好欺負嗎!

學長點點頭肯定：「這次還好，看它吃的不怎麼飽。」使力一掐把黑色小東西捏的連灰都不剩。

不飽還吃!怎麼不去吃學長的?

腦袋被巴一下，「少給我腦抽。」紅眼警告性的瞪過來，冷笑，「它要是吃得下當然就不會找你。」

是是是反正您老大就是力量強大的可怕，胃容量不夠的吞不下整個還會把自己撐死是吧。

學長居然還點頭同意!反正就是我太弱啦你什麼都不用說!

英氣的眉皺起，學長一臉嚴肅，「太有力量的夢不是什麼好事，你見識過了。」

嗯，這樣一講才想起來，以前做過一個夢，雖然內容忘了大半，事後也沒有特意追究，不過……在某人離開之後，多少還是有點領悟到了，從此便烙下噩夢的定義。

雖然都是過去式了。

「這次應該不是什麼有影響力的夢。」熟悉的聲音把我拉回神。

坐起身，腦袋有些沉甸甸的，「我夢到以前的事……嗯，其實也算是噩夢吧。」

學長沒說什麼，安靜地等著下文。

「我夢到我以前入學的那個車站喔。」微瞇起眼回憶，那是我們初次認識的地方。

「死神大人你把我推下月台，然後鐮刀一揮把我砍的灰飛煙滅。」

學長眉一挑，貌似跟著想起當時不算愉快的記憶，臉上有些糾結在一塊。

我不知道為什麼笑了出來，「那是惡夢。」試圖匯集字詞，繼續說，「因為夢裡的學長就只是死神。等著把我送上路就任務達成了，然後從此不再跟我這個人有任何瓜葛。當然，我的魂也早就不知道碎成幾片在哪漂泊。」

吐了吐舌頭，都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我只是在想，就算不是像夢裡被學長砍掛，假如沒有認識學長的我現在又會在哪呢?」問出來得瞬間就後悔了。

沒有你的世界會是什麼樣的世界呢?

即使假設性的答案可以用想像力無中生有，現在的我居然連一丁點想要描繪的意願都沒有。

生活當中早就到處染上你的顏色。無法想像失去了屬於你的銀色、紅色更多更多的……會是怎樣的視野?更別說親眼目睹了，我大概寧願瞎掉吧，到底還有什麼好看的?

一點也不想掀開任何一角沒有你的答案。

沒有你的世界，我不想要。

我會怕。

真的。

馬的，我都被自己想怕了。

「笨蛋。」床沿塌陷一角，微涼的手繞過後腦把我按在寬寬的深底白條紋肩上，熱氣平穩的在耳邊吸吐。

好啦我知道我很笨已經罵了數不清次還罵不膩喔。沒好氣地想，我也知道想這些有的沒的只會換來學長的一句無聊沒營養。

「是很無聊沒錯。」無良的學長不僅同意還加倍附和。

癟癟嘴，沒啥好反駁的，我也覺得自己很無聊行了吧。

輕巧的哼笑聲在耳邊響起。

一臉見鬼的抬起頭來不及問學長是不是吃錯藥幹嘛笑得那麼好聽?白皙的下巴搶先在眼前放大，下意識閉上眼，溫熱柔軟的觸感停留在額頭，離開時發出親吻的聲音，額上殘留炙熱的溫度。

名為害臊的悶火在體內加溫一路紅到耳根。

不公平、犯規。

「覺得不公平你可以親回來。」覆在耳邊帶著笑意的話語。

不用了，又不是不想活，心臟會沒力吧。

依靠的肩膀傾斜帶著我順勢滑回枕上，仰望著無論何時都堅定的令人安心的赤紅獸眼。

「在睡一會吧。」

「嗯。」

學長倚著床邊，低下頭在我頰邊又是一吻。

「助好眠，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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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傳冰漾】單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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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月經那些事上

#2 月經那些事中

#3 月經那些事下(微慎)

#6 成為某人的貼身物(黃腔注意)

#7 只是因為麻煩

#8 缺憾與牽掛(夏千)

#9 『天才型』&『努力型』

#11 我們相戀的理由

#13 雙重慶上

#14 雙重慶下、番外

#15 大夜班上

#16 大夜班下

#18 旅行紀事上

#19 旅行紀事中上

#20 旅行紀事中下

#21 旅行紀事下

#22 雪之獸的孕育上

#23 雪之獸的孕育下

#24 取代道別

#25 廢墟軼聞上

#26 廢墟軼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