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WT40 - 全職高手《葉不修與牠們和他》（完售） - 試閱◎貓與鳥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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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試閱◎貓與鳥

森扉夜

Jul 17, 2015

21

8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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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不修打了一個噴嚏。

牠的動作引起不遠處兩個男人的注意，但他們很快又將頭轉了回去，緊盯著面前的螢幕畫面。

世態炎涼啊喵。葉不修抽了抽鼻子，有些哀傷的想著。想當初男人把自己帶回家時是多麼寶貝啊！一點風都吹不得，只要食物吃得稍慢一點，那邊就開始忙著打電話諮詢，看有沒有辦法讓牠多增點食慾。

現在呢？竟然連作作樣子的關心都沒有，自己不過是抽長了身體，個頭變大了一些，跳躍力更強了而已啊，怎麼就一門心思撲騰在那個什麼榮耀上，那東西到底哪裡有趣了。

「有血光之災的面相。」

從頭頂上傳來一道清脆的陌生男高音，葉不修懶得抬頭，只是「哦」了一聲，就把身體伏低，趴在椅子座墊上。

牠盯著前方越討論越接近的兩道背影，憤憤地用爪子磨著身下的座墊。

「到別人家作客，破壞主人家的家具，恐怕不太好。」男高音的聲音更近了，葉不修感覺到所待的四腳椅稍微晃動了一下，很快便趨於平靜。

「我告訴你，我可不是來作客的，而是被囚禁在高塔上的可憐貓王子。」葉不修覺得身為一個犯人，卯起來跟獄卒對著幹根本是正常不過的事。

「通常被囚禁的，應該是公主。」

沒想到對方在聽見自己的胡說八道後，還能這樣認真的回答，葉不修對來者產生了一絲興趣，不禁回頭觀望。

高高降落在椅背上的，是一隻灰色鸚鵡。牠的體型比葉不修稍小，有著淡灰色的羽毛，愈往尾巴走，毛色越深，幾乎成了跟鳥喙和爪子一樣的漆黑。

「滅絕星塵。」灰鸚鵡抖了抖羽冠，落下幾根羽毛，自我介紹。

葉不修打了個噴嚏，這下可好了，牠慶幸自己不是得了感冒，不過情況也好不到哪去。牠默默移動身體想要遠離過敏源頭，但在咀嚼這個名字時停下動作。

「滅絕星塵？」葉不修聽過這個名字，在遊戲裡，好像是一把掃把。牠又仔細看著灰鸚鵡尾巴的末端，覺得名字還挺適合的。

「你是？」

「葉不修。」小黑貓舔了舔鼻子，回答。

聽見回答，滅絕星塵眨著眼睛，牠的眼睛周圍本來就有一圈特別顯眼的白毛，將灰鸚鵡此刻的黃綠色眼珠襯得像是白天裡的星星，一大一小。

「你跟葉修是什麼關係？」

「他就是帶我來的那個男人。」葉不修從觀察對方的眼睛大小中回神，有些訝異，不過最後選擇誠實回答，「你認識他？」

「……不，只是，久聞大名而已。」

葉不修沒有放過滅絕星塵一瞬間微妙的遲疑，許多複雜的表情出現在牠臉上，最後停在尷尬與安心上。

牠順著灰鸚鵡的大小眼看去，前方的那兩人已真正糾纏在一起，褲子半掛在小腿上，無心去管桌上螢幕畫面的讀條進度，也聽不見從喇叭中傳出的打鬥聲。

「喵！我的貓眼要瞎啦！」葉不修翻了個白眼，用兩隻爪子遮住自己的眼睛。真想問男人，有沒有替未滿一歲的未成年貓咪好好想過。

「這不是很常見的事嗎？」

「什麼？難道你主人常帶別人回家嗎？」葉不修放下前腳，把注意力放回滅絕星塵身上，牠聞到了八卦的味道。

「不是。」滅絕星塵的聲音很平穩，沒有一絲主人被冤枉的著急感，牠想了想，歪頭補充，「在主人的電腦跟房間裡，有很多葉修的照片，床頭還放著一個音響，專門播放手機裡錄下的葉修聲音檔。」

「難怪你會覺得很熟悉……不對啊？這算是跟蹤狂的一種吧？」葉不修目瞪口呆的，緊張得吞了口口水，「所以，你的主人在這些照片和錄音檔面前，做了什麼喵？」

「我想這不是適合在白天討論的話題。」

葉不修沒想到會被滅絕星塵這樣俐落的拒絕，這讓牠感到出奇憤怒。既然把一隻貓的好奇心挑起，就要負責滿足！

牠撐起後腳，把前腳放在椅背上，試圖想把滅絕星塵扯下來。

起初，葉不修還想保持風度，不攻擊鳥身缺點的，但原本只是佯怒的偽裝很快就被滅絕星塵所表現出來的態度給拆下。

「好你個大小眼，給本貓下來打一場！」

葉不修試圖跳上椅背，好幾次就快抓到了，但都被灰鸚鵡的鳥喙穩穩擊落，一絲空隙也不留。牠覺得自己就像是打地鼠機檯上的地鼠，每一次的出頭，就是為了被人擊中。

更可氣的是，明明滅絕星塵只要飛到更高的地方，例如掛在天花板上的鳥籠上，葉不修的近身攻擊就無法對牠造成危害，但牠偏偏不這麼做。

灰鸚鵡收起翅膀，好整以暇地來回走在椅背上，一邊把葉不修打落，一邊留給對方兩個黑黑的鼻孔。

葉不修更生氣了，都說貓跟狗是天生不對盤的宿敵，但黃少煩那隻黃金獵犬，怎麼看都比眼前的灰鸚鵡還可愛。

面對小黑貓散發的怒氣與不憤，滅絕星塵的心情看起來一點都沒受影響，如果情況允許，牠甚至還想唱歌。

滅絕星塵的心情很好。

主人放在床邊的照片中，最近的一張，裡頭小黑貓被葉修抱著，睡得香甜的。

在客人們進門時，牠就從自己的籠子裡飛了出來，躲在高處的陰影裡觀察。比起被主人心心念念的葉修，牠的視線多落在葉不修身上，看著小黑貓從最初的戰戰兢兢，到大刺刺地霸佔房間裡最舒服的那張椅子。看著葉不修一臉佔地為王的理所當然，都在牠的心中產生出新的旋律。

「你的禮節有待加強。」

「用鼻孔俯瞰別人的大小眼鸚鵡沒資格說這種話喵！」葉不修暫停動作，然後跳得更歡了。

滅絕星塵笑了起來，牠就是想逗逗葉不修，看著牠的情緒因為自己而產生變化。當然，還想要看牠更多的表情，各式各樣的，越多越好。

打定主意，原本站在相對高處的滅絕星塵突然張開翅膀，在葉不修還沒反應過來前，優雅地滑落到牠身邊。

灰白的羽毛從空中輕輕飄落，搔得葉不修鼻子癢癢的。

葉不修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

滅絕星塵又笑了，牠的大小眼因為笑意彎成的同樣的弧度，此時就像一隻平凡的鸚鵡，散發著平定貓心的氣場，讓小黑貓停止了攻擊。

灰鸚鵡討好似的用頭頂蹭了蹭葉不修的脖頸，小黑貓瞇起眼睛。

滅絕星塵開始唱歌。

那是一首清亮婉轉的曲調，明快的像是寬廣藍天，然後又突然轉了個調，變得悠長平和，一條看不見的清澈河水從地上蔓延到天上去，淹沒了白日。

水不深，流動的風掀起波紋，露出了藏在水中的永恆晶石，閃閃發光，成就了夜空中那一地碎星。

「滅絕星塵……」像是被蠱惑一般，葉不修喃喃說出了這個名字，牠並不是在呼喚對方，而是在指出一個事實。

當歌聲停止時，眼前的夢幻景象也會隨之消失吧。

所以葉不修閉上眼睛，垂下頭蹭了蹭座墊，對著滿室的星辰，在陷入最深沉的睡眠之前，發出一聲幸福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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