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銀短篇 - 狐の嫁入り

千重相遇千重劫的單回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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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食男女，人之大欲。生物難以抵擋繁衍的本能，連活了數百數千年的妖怪都不例外。

當然有些異數修練到無情無心，但狐妖絕不是這種淡白禁欲的類型，這族生性自我的很，覺得情事不過是大道循環，隨心所欲即可，想怎麼做就怎麼來──

除了正在延劫的倒楣傢伙。雲雨中交融的不僅汗水和各種黏糊糊液體，還兼之氣血往來，就算無心採補，在交手對象精氣不要錢似的亂噴的情況下，一不小心吃個一點，人家是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他們可是物理性實實在在的被天打雷劈沒得收屍啊！

大概經過長久的禁慾，某位好不容易渡劫的九尾天狐殿下終於開葷後，迎來了久違的發情期。雖然他家眼睛很痛的孩子們說活了千年早該停經的老妖怪發個毛情，純粹只是戀愛初談無藥可救的戀奸情熱。

比起拐走別人家長自覺有愧而正襟危坐的烏天狗土方，銀時翻著死魚眼駁回：「談戀愛?那是什麼？誰會做這麼青澀黏糊又不知羞恥的事啊？」

孩子們的眼神更加冷冽，警察先生的嘴開了又閉，望望面露薄紅的天然捲，終究把話吞下去。

「哈啊？沒談阿嚕？」神樂一臉獰惡，揪住銀時其中一條尾巴。通體白金色的蓬鬆狐尾中，只有這條末端參雜了黑色，想不注意都不行。借了烏天狗妖氣分化的後果連九尾天狐也沒預料到，想說很快就會代謝，但後來超出預期的跟黑毛主人在床上滾了又滾、一滾再滾......範圍已經擴大到類狼之流而不像狐狸尾巴了。「那造成這個的是誰，你們又是什麼關係啊嚕？」

銀時瞄向端坐著正天人交戰想說些什麼的土方，歪歪腦袋。小鬼們根本明知故問，要介紹啥？巡守先生還沒確認關係前就把真名大放送了欸？嗯等等，似乎......沒確認關係？自己是動心了沒錯，不過他們好像都沒告白？嗯？所以這傢伙到底是只要公的不管老的小的都好，還是根本只是個把情義搞錯分界的糊塗鬼啊？

白捲毛越想臉色越奇怪，此時終於攅到足夠勇氣的土方深吸一口氣，原本想喊一句老梗又經典的「我會負責的」，銀時卻在此時想到什麼拉下臉，語不驚人死不休。

「誰你們也知道的啊，而關係、呃、那個啊，沒什麼關係，只是探討合氣之術的對象啦。」

他覺得這個解釋不錯，夠委婉又正向積極。但土方哽著的氣噴出，一臉大驚失色，而小鬼們渾身冒出了黑氣。

他們當初發覺兩個沒用的大人變成不可言說的關係，其實也不怎麼反對，只因為被隱瞞有點寂寞，還隱晦的煮了紅豆飯，就等著倆彆扭鬼開誠布公。原想多觀察一段時日，但最近某隻狐妖白天老扶著腰懨懨趴著，別說委託，連出門走走都不肯，半夜居然還有體力把腰折得更痛，實在忍無可忍，終於召開家族會議。

開了老半天，自家根本不修練的懶惰鬼老大從頭到尾沒個正經，張口就來瞎話，終於氣斷神經胖揍下去，還連旁邊張口結舌的警察先生一起揍。

「很痛欸！」銀時抱著頭，被孩子們大喝閉嘴後原想說點什麼，抬頭看到兩人臉色，頹下肩膀乖乖跪好聽訓。

新八和神樂從家計簿的赤字開始罵，到魔族進犯時被排除在結界外深怕下一秒珍視之物全都不復存在的的驚怒和惶恐，直至腐敗大人們死都不坦誠的眉來眼去，毫無停歇的爆氣一個刻鐘。太了解某個廢柴只會唬爛的德性，為了保全所剩不多的腦血管，他們完全不想聽解釋，落下限期三天內給出關於此事的結案報告的旨意後甩門而出。

相對於掩著臉的銀時，土方有更重的危機感。一個處理不好，怕是會直接變成坂田家的拒絕往來戶，再也進不了萬事屋的大門。不過比起小鬼，他更在意天然捲剛剛說的話。

「喂，你剛才說的，那個......」

「我也沒說錯吧？」銀時用力搔著一頭白髮，不轉身看他。「最近幾次做到一半把阿銀放置PLAY跑去修練的是誰啊？」

「哪有幾次！也才......呃，二次......那是不可抗力好不好！氣脈就剛好打通了啊！」

只能怪白捲毛的妖力太威猛，行房又是激烈的氣海碰撞，洶湧循環的妖氣就這樣打通某個閉鎖的環節，當下沒把握之後再修效果就減弱了，未免可惜。他著眼的是與九尾天狐共度的未來，眼前短暫的逸樂與快速增進實力好與之隨行並肩，不用考慮也是後者為重。

「你這個修煉瘋子工作狂！」銀時怒聲。

「做到一半，不上不下的，我也不好過啊！但老子就是不想跟你差的這麼遠，說了要當你背後的眼睛！還有手和腳，下次再有狀況，至少可以護住你的後背啊混帳！」

銀時臉陡然發燙，突然覺得搞不好跟小鬼說的一樣，什麼鬼發情期，只是戀姦情熱。這幾句話一點風情也沒有，但他居然挺動心的。儘管這番說詞並不算什麼告白，只讓他覺得眼前的笨蛋果然是被吊橋效應迷惑的糊塗鬼。

「......那你好好表現給我看吧。」

土方會意，好好的「力求表現」。只是一輪還未結束，正激情時，毫無保留互灌的精氣讓他翻騰的氣海又破了關......

烏天狗尷尬的起身，只來得及趕快幫情慾正濃的白捲毛弄出來，又到旁邊盤腿坐好......

銀時氣炸了。

他一拳轟向白目的死烏鴉，逼對方現了形，然後從人家極展的翅膀拔了不少羽毛，像扒玉米粒一樣刷啦啦削下一大叢，順手抖兩抖。

土方目瞪口呆他的羽毛就這樣被化形之術變成一把法杖......他跨下那把。

而那個高舉猥褻物的九尾狐殿下對他齜牙咧嘴，「行行行都不要做，我有這隻鳥就夠，至於另一隻鳥......」他用狐尾纏住土方，「愛飛哪就飛哪愛幹啥就幹啥，要你何用！」

他脾氣很差的把烏天狗甩出窗戶，土方卻沒有飛起來直接摔下一樓，他也不管，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佈下烏天狗無法近身的結界。

「銀時！聽我說......喂！銀時！」

沒理會進不了屋的土方大呼小叫，銀時只想專心撫慰一下自己飽受冷落的兒子，但肉刃剛放進去，羽毛上少量的氣馬上就被他洶湧的氣海吞掉了，變回一叢溼答答的噁心羽毛，讓他惱怒的長嚎一聲，隨便弄一弄就窩起來生悶氣。

家人間的習慣總會互相影響，就像根本不用理毛的降雨小僧也喜歡上打理自己腦袋上的雨傘，貓又看到豆皮壽司就反射性的想吃，銀時也是，火冒三丈的時候會忍不住用尾巴啪搭啪搭的拍擊地板，九條一起拍，場面很華麗，畫風很離奇。

連聽到噪音跑來確認、還有些生氣的孩子們都啞口無言：「......小銀？呃，你看起來像朵海葵......」

銀時聽到也只是把頭埋起來把尾巴拍得更響，完全不想解釋腐敗大人猥褻的心事。

焦躁了一整個晚上，隔天他才恍然大悟──欸，對呀，他幹麻在意那隻扁毛畜生死烏鴉？憑他狐狸精的魅力，勾勾手，不管男的女的都會願意跟他走好嗎？不僅千人斬這個稱號手到擒來，人家只能湊十二星座，他還可以收集天干地支呢。

突破盲點的九尾妖狐殿下傍晚就在小酒館坐定，全然不管遠處面露殺氣的警察先生，認真物色起新的交戰對象。但總不太順利，看起來都不怎麼好吃......這個看起來早洩，那個一臉陽痿，這個也陽痿──他會陽痿。點評到半夜還徒勞無功，無奈之下，似乎連蒟蒻看起來都不錯用了。總比眼前這些軟軟小小的、以及後面那個喜歡把他放置PLAY的好多了。

他又焦躁的當了一晚海葵，熬到天亮，正打算出去晃晃轉移注意力順便碰運氣，就看到兩個孩子神情微妙，一臉想笑又不想太明目張膽，一人牽著土方一隻手，借給被結界屏除的烏天狗妖氣，讓土方能順利到他面前。

銀時一臉沒好氣，「你們幹麻幫他作弊？」

「喔，因為土方先生他......」新八已經無法掩飾揚起的嘴角，「結案報告通過了。」

「啥？」銀時一頭霧水。

土方緩緩走近，懷著興奮和期待，還有一絲膽怯，由懷裡拿出某項富含妖力的物什。「這是......我的覺悟。」

看到那個東西，白捲毛張大嘴巴，隨後因些微憤怒提高聲量。「這個......騙人的吧？你白癡嗎？」

他只曾經聽聞，沒看過真品。烏天狗若決意了一生的伴侶，會摘下自己前七列的飛羽，用大量妖氣凝練成丹讓對方服下，以此產生連結，不管距離多遠，只要喚名就能直抵對方跟前。非常古老的術，早已不時興，消耗幾十年妖力不說，有好一陣子不能飛，徒增許多危險，對依賴飛行避禍的天狗來說，是個賭博。

這個法門僅天狗獨傳，狐族可沒有，等於單方面的給予。

「我們......不是這種、這種......讓你可以孤注一擲的關係吧！」銀時沒接過，反而退了一步。

「是。對我來說。」土方點起菸，手有點抖。「但你不收我也不強迫。」

銀時做了幾次深呼吸，定定的看了他好一會兒。在土方覺得手汗都把菸打濕了的時候，白捲毛才低聲：「新八，幫我把園藝剪拿來。最大支那種。」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但新八乖乖去拿了。剪刀一到手，狐妖打量起自己毛潤粲然的九條尾巴，選了一條，從根部喀擦一聲下去。「好吧。這個給你。」

土方震驚到不行，崩潰地抱著頭嘶聲：「不不不不這不是、我沒有、等、這怎麼......你也太隨便了吧！再說這麼大一支我是能收哪裡！當圍巾嗎！」

「你很難搞耶。那這樣呢？可以了吧？」銀時手裡一大蓬毛晃兩下，化為色澤翠亮的勾玉。

這回土方是接了，但他依然掩著臉。「感覺......怪怪的，你以為是修剪枝枒隨手插個花是不是......那個......交換承諾的儀式感呢......」

九尾狐淡定的摳起鼻子，「那你還要怎麼樣啊，大少爺？」

「不......那個......我說......」

看土方還在混亂中，銀時嘆口氣。「好吧。」

他舉起手，房內的窗戶瞬間整齊劃一的開了。大量水氣捲入，籠罩在他身上，煙雨朦朧，像披了一層薄紗。

「銀時？」

對於土方遲疑的叫喚，銀時淡淡的說。「修練瘋子，把現在你所有的力量拿出來。動真格的。一地之主的妖狐不輕易和沒能耐的傢伙結親。」

不管疑不疑惑，土方晃手抽出天狗扇，帶著覺悟。「我上了。」

「啊啊。」

凝聚起所有力量的土方猛力揮出，颶風挾帶龐大能量襲去，沖散了水氣，但佇立其中的人沒動半分。正當土方有點灰心的時候，天狐笑了。

「──合格。」

四散的雲霧沖開了萬里晴空，綿延進村落裡。綿密細雨緩緩下起，土方才想起太陽雨的俗習。

「此地只有我一隻狐族，所以這算昭告天下啦。來不及反悔了哦？」

「正合我意。」

終於得償所願，土方忍不住向前擁抱那一臉平靜但滿面通紅的人。

一直在旁邊偷著笑的新八笑到泛淚，「是不是打鐵趁熱，和那些人類一樣，說些誓詞什麼的。」

「反正他們剛剛都用身體發誓了啊嚕，以後如果誰走錯的話，就把當初宣示的部位剪光阿嚕。」貓又少女舉起園藝剪。

「......會死的啊神樂。」

兩個大人原本以為這番充滿威脅的話是開玩笑，但後來發現有些生鏽的剪刀被小鬼們送去磨得亮晶晶就笑不出來了。

之後長久的歲月裡他們搬了幾次家，這把剪刀都一直帶著，有磨亮的時候，但從沒用過。

這些都是後話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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