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銀] 鎮魂歌 - 鎮魂歌01

晚間八點至凌晨二時，這段時間為一天之內犯罪最容易發生的高峰期，正是武裝警察真選組被發配戒哨的時間。似乎因為被攘夷浪士盯上了特殊貨品，丸川商會前些日子向警察組織尋求保護，大多時間由捕快組織巡邏，僅最可能被下手的時段由真選組負責。

一連守望數天，半點風吹草動都沒有，他們已經感到有些無聊了，但還是沒有放鬆戒備──因為今天在場監察的是鬼之副長土方十四郎。除了因為尿急從十二點就開始扭個不停的阿鐵，眾人都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

好不容易到了兩點，捕快們前來與真選組隊員交班後，他們才放鬆下來。連土方也不例外，嗜菸如命的他覺得視監地點屬禁菸範圍簡直太不人道，現下遂大步走向廁間想好好的哈個幾根。而憋尿許久的阿鐵早百米衝刺，比任何時候都靈活。

痛快的滿足了菸癮，土方想著順道也解放一下，剛拉下拉鍊，廁所門口衝進一群凶神惡煞，揮舞著刀，很沒創意的喊著「幕府的走狗受死吧」就沖過來，土方慶幸還好還沒掏出他的棒子，抽刀吆喝阿鐵備戰的時候，卻驚愕的發現阿鐵還一臉不知所措的甩著鳥。

「你怎麼還沒尿完啊！」膀胱無力也不該這樣吧！

阿鐵哭喪著臉，「就......憋太久，出來的很慢嘛。」回話時驚險的閃過迎面而來的刀鋒，連帶某條沒時間塞回去的猥褻物晃蕩出一個完美的弧度。

分分秒秒被幹掉的時刻，是雙劍齊出還是收刀入鞘被人砍，這是個問題。

土方大喊，「去尋隊士支援！這裡我擋著！」反正阿鐵的劍術也拿不出手，不如別在這裡讓他分心。

他砍翻一列浪士，暢通門口，讓阿鐵出去，悉數擋下追擊的人。正想放手大幹的時候，最後面的廁所門開了，走出一個滿臉驚嚇的平民，土方暗道不好，靠，眾敵環繞，剛送走一個攝護腺無力的阿鐵，還來一個便秘的老百姓！是怎樣，這間廁所跟他有仇就是了！

可是剛剛這麼久都沒有聲音搞什麼！一股寒意摸上背脊，他分心看了看，幸好出來的人是有腳的，還有影子。但有幾個攘夷派湊上去，想直接滅口。

土方提刀攔下，「你這麼晚在這裡幹麻！」

陌生人抖索索的喊，「半夜肚子痛也有罪嗎！」

沒有罪，該說是衰小。可是也黴到他了！「你能不能拆鐵窗什麼的逃出去，我怕可能顧不到你！」

那個男人畏畏縮縮應好，過一分鐘後哀號給土方聽，「我肚子卡住了！」

土方氣結，「......我可以不管你嗎！」

「長著鮪魚肚也有罪嗎人民褓母！」

不能把這人連同攘夷志士ＫＯ掉，土方表示深沉的悲傷。

雖然浪人人數眾多，但對平時的土方來說，應該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可惜他連熬二天的夜，甚至前天捲了刃的刀還未送修，加上廁所地板濕滑，他連續滑壘兩次差點摔壞他的大帥臉，已經漸漸體力不支，還要保護後頭一個兩條腿亂蹬卻始終出不去的胖子，一時間竟情勢艱峻起來。

地板打這麼亮做什麼啊！耗損人力！浪費物資！土方第三次滑倒時這麼想著，翻身閃過一記橫劈，抬臉一看老百姓又要被人砍了，他趕緊撲過去，人是護住了，自己卻被割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不深，但正好是大動脈。

他想速戰速決，卻踩到自己的血又滑一跤。媽媽，老子也要買跟他們一樣的橡膠鞋底！土方悲憤到只剩這個感想。

血失去的很快，頭開始發暈。

他機械式的打鬥著，對浪士的叫囂充耳不聞。不過是些陳腔濫調罷了──老有志士看準他們上下為難的身分攻詆，例如腐敗的幕府，擁護侵略者的國家，自尊掃地對強權張開腿媚合的武士道等等，但他毫不動搖。這些言詞對他而言太薄弱，挑釁力遠遠不如某個無賴潑皮，他知道戰鬥所為何物，明白自己是為最重要的物事揮刀。

即將力盡之際，有些昏沉的土方恍恍惚惚聽到，某隻白捲毛嘲笑自己的聲音。那輕挑的語氣很熟悉，還大放厥詞的講著大道理。

唯獨不想輸給你，混帳！

土方振作精神，將他眼前的浪士們盡皆砍倒。

「你怎麼還沒死啊，土方先生。早知道我就該慢慢的踩著踢踏舞過來、不，還是直接回屯所聽落語比較好。」沖田慢騰騰晃進來，手起刀落，聯合其他隊員，轉瞬之間敵人便清個乾乾淨淨。

「你才給我摔倒摔到死。」土方指揮隊員們把活口收押，順道把卡住的胖子拔出來。

「你們這些多行不義之事的幕府走狗！等著吧，總有一天我們會替天行道！」其中一個浪士吵吵嚷嚷。

「如果為達目的連平民也砍殺，那是誰行不義之事就很清楚了。至少我很清楚自己所做之事無愧於心。有空替天行道的話，還不如好好過問身為江戶一份子自身的行為。」

「這話......還真有某個人的風格啊，十四哥？」沖田露出微妙的笑容。

「你是在叫誰啊！」

「副長，你平安無事太好了嗚嗚嗚......」阿鐵撲過來。

......地上那一大攤都是他的血，哪裡像平安無事來著？土方無奈，一見阿鐵，不禁掩面。

「要不要叫救護車，副長？」

「開巡邏車去醫院就好。在那之前先將你的CHERRY BOY收起來。」

土方把視線從那隻不知道盪鞦韆多久了的髒東西移開，暗暗祈禱真選組明天不會被安上妨礙風化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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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魂歌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