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銀] 千重相遇千重劫 - 千重相遇千重劫10

等土方知道銀時為了那名冤死的女子跑去海扁始作俑者一頓後，氣到說不出話。

「還特意跑去京都？你知道那裡有多少得道高人嗎？陰陽師沒一千也有幾百，你跑去那裡找死！」

「收斂妖氣才打的，他們又不會知道我是什麼。」銀時眨著死魚眼摀起耳朵。

「這樣才糟糕吧！你就不怕被抓去研究封印起來！」

「吵死了啦，那些也是委託的一部分啊！她說想看加害者受到報應才願意瞑目的嘛。」

每個被害死的冤魂都有這個願望好不！但他們也知道這個盼望太不切實際，所以女子看到家人後就甘願成佛消逝了。原先委託者也只是想除靈，哪有人了結之後才追加服務的？

「你......」土方還想唸。

「都做完了，也不干你的事吧。」銀時滿臉不耐煩的打斷他，逃上酒館二樓。

「如果你手腳沒弄乾淨被陰陽師尾隨過來，我也會被牽連的好嗎！」土方底氣不足的大吼。

回答他的是啪一聲關上的門。

「那個......烏天狗先生。」新八期期艾艾的說，「小屋和那位女子的遺骨......是阿銀整理的。我們也有幫忙一些。現場真的是......唉。」

降雨小僧有點不好意思的笑起來。「阿銀他只是不忍心而已。」

「我知道。」土方悶聲。

不過因為不忍而把那個高官的蛋蛋打結，這到底該說溫柔還是殘忍呢？他聽到的時候完全不明白狐妖怎麼整的，只覺得有點蛋疼。

稍微問了一下這次江戶行的情況，新八也照實說了，但兩人都有點兒摸不著頭腦。銀時要求神樂變回原形，以貓的姿態走過川流不息的馬路，還推著新八一起，逼兩人重覆走了好幾次。或許是奇門遁甲什麼的？銀時一如往常懶得說清楚，兩人也摸摸鼻子隨他去，因為相信自家老大不會做沒必要的事，也絕不會害他們。

土方沉吟半晌，默默打量降雨小僧和貓又許久，稍微有些猜測，但也不敢確定。

觀察幾天，發現白捲毛隱隱的焦躁，刻意減少委託老是推貓又少女出去玩，卻嚴肅要求她不能踏出守地之外，才稍微肯定了這個想法。

大概，貓又要渡劫了。

他早就看出貓又少女其實一直處於妖怪與生物之間，還沒完全轉變過來，這種時候大多會有個不得不使用妖力的小契機，等成功掌握新生的力量後才算正式踏入妖怪的分野。其實這個過程並不容易，一但走火入魔，後果就是瘋狂或死亡。

所以很多老貓在成為貓又之前會自動離家，逕自走入山林，讓很多人類以為貓的習性就是躲起來辭世。當然這習慣是存在的，因為貓天生彆扭。但也方便了貓又渡化，因為他們轉變時無法控制力道，一不小心恐就傷了家人，甚至引來殺身之禍。

以原形過馬路其實算避劫的一種，沒被車輾死就算過關，分散點小災難出去，真正渡劫時可以減輕一點壓力。

想到這裡土方終於有些了解為什麼萬事屋三妖會跟隨人類的習慣一日三餐，小姑娘是因為還未完全轉化成妖怪，需要大量食物維持身體開銷；眼鏡仔則是傘被奪走，難以控制力量連修練也困難，而狐妖......呃......

好吧，關於狐妖他還是完全不明白，完全霧裡看花，吸收日月精華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他偏要讓自己餓肚子，搞什麼鬼啊根本猜不透。

而那個讓人萬分困惑的傢伙，已經咬牙切齒著占卜一整個上午，看來是很不順利，陰著臉砸爛排成矩陣的稻桿。

見到一向悠遊悠哉成竹在胸的白捲毛吃癟，他感到說不出的愉快，收起翅膀慢騰騰踱過去。「劫難是天機的一種，除非你修成妖仙否則是不可能算清楚的自然捲。」

正煩悶躁鬱的銀時聽出來者口氣中的樂乎味道，眼角很有殺氣的一抬，抽出腰間木刀直接劈過去。

徹底正中土方下懷，他想與白捲毛交手很久了，況且對方看起來不準備使用妖力，而是純粹的比拼劍術，更開心得不得了。他對自己的劍技滿有把握，天狗本身就是對劍術造詣高深的一族，他在裡頭也算佼佼者，沒有輸的道理。

可是連打三回合都落於下風，雖然沒輸得很難看，但他還是深深鬱悶了。喂喂喂這下他連主場優勢都沒了啊，說好的種族天賦加成呢喂！

而好好發洩一場的白捲毛倒是舒了口鬱結在胸口的氣，稍微有些看開，他家小神樂有天份的不得了，該做的也做了，跨過去應該沒問題。

他懶洋洋把木刀往旁邊一擱，「劍術不錯嘛，不愧是烏天狗。」

聞言土方更想吐血。「混帳狐狸你學劍學得這麼精幹麻！」

回復懶散姿態的銀時輕鬆寫意椅著樹坐下。「唔，我的老師是劍術高手，況且這玩意兒滿有用的，在人類中很好混。是說你嘴巴緊一點，不要驚擾我家小神樂，該過就過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咧，你成天想著要幫她鑽漏洞！」土方沒好氣。

「我才不是刻意幫她，要是她爆發的妖力影響到防護陣，麻煩的是我好嗎。」

魔都打不破，最好一隻初生小妖可以影響防護陣。該死的傲嬌，滿口胡言，卻讓人討厭不起來。土方臭著臉坐下，「胡言亂語。」

「只有狐言，沒有亂語。」放鬆抬槓的銀時突然神情一凜，爬起身，遠眺新八的方向。

土方覺得奇怪，眼鏡仔與少女玩得好好的，捲毛這麼緊張做什麼？他稍一屏息也跳起來，遠處另一個方向，傳來眼鏡仔微弱的妖力。

他們意識到同一件事，新八被奪走的傘，可能得到下落了。

銀時率先拔腿狂奔，土方又嚐到一次辛苦追趕的滋味，越過兩個村落後，白捲毛隱身摸進一個旅館，烏天狗跟在其後。

正是那個頭上緊黏著傘的男人，哀聲嘆氣的躺在床上。

白捲毛一語不發，先拔男子頭上的傘再說。拔不起來還嘶聲，「你在那裡看什麼好戲，過來幫忙啊混帳！」

土方望著被看不見的力量拉扯腦袋而驚聲尖叫的男子，喃喃抱怨著關他什麼事也跟著拔。

「欸這樣下去他的腦袋會被拉掉啊。」土方覺得這樣下去不太妙。

「對耶，把頭帶回去不就沒事了嗎。」白捲毛露出詭異的微笑。

「慢著！你在想什麼可怕的事啊！」土方大吼，「乾脆把這傢伙扛回去算了！」

「好吧，似乎也只能這樣......呃？」銀時一時施力不當，傘破裂開來。

慘遭破壞的傘直接化為飛煙，而男子的頭大概卡在裡頭太久，變成奇妙的樣子。

「......」

「......唉呀，已經變成傘的形狀了呢。」

銀時掩著臉，而土方除了傻眼之外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

「喂，這下怎麼辦？」白捲毛摀眼不想面對現實。

「誰知道！問你自己啊！」

沉默一會兒，銀時自暴自棄。「這一定是那個，渡劫的一種！沒錯，這些是新八命定的災難，絕對不是我害的！」

「不，肯定是你害的，剛剛啪嘰一聲在你手裡斷掉的。」

「......」

「......回去吧。」

「......哦。」

喪氣的走上返途，兩人一路都沒說上半句話。

該怎麼跟倒楣的新八說他的傘已經回歸天地了呢？銀時心裡很沉重，都有些不敢回去了。但他抬眼一望，遠處的村莊壟罩著雨霧，心裡咯噔一下。

土方見慢慢拖行著的自然捲突然疾馳狂奔而去，正想問，才發現村子上頭奇妙的雨雲。

兩人飛速趕回去，銀時看見新八和神樂癱在地上，心臟差點嚇停。

貓又的妖氣不安定的亂竄著。

災劫，在他們離開的這短短時間內悄然開始。

銀時急忙跑過去，把兩個躺著的孩子翻過來。

新八張開眼睛，迷茫的眨了眨。「阿銀，你回來了啊。」

神樂低低呻吟一聲，「小銀你抓得我好痛阿嚕。」

「你們兩個躺地上幹麻！」銀時確認兩人沒事，不知該怒該笑。

「很累啊休息一下。」

「小銀我好不舒服阿嚕。」

銀時扶著額，「所以剛剛發生什麼事？」

「有人持刀搶劫登勢婆婆，還傷到她的手，神樂看到血就像是失去意識的衝上去攻擊那兩人......」

「婆婆怎麼樣？還有搶匪人呢？」

「婆婆沒事，至於那兩個混帳在後面，我好不容易才救下來。」

銀時回頭看，搶匪們唉唉慘叫的躺著，看來是沒有生命危險。他有些自責的咋舌，是自己疏忽，以為方圓百里沒有足夠造成危害的妖力或魔氣，卻忘記把人類的惡意算進去。

而且還徹底踩上神樂的逆鱗──她的家。這一塊，幾乎已成心魔。

「怎麼解決的？」白捲毛一手一個，輕拍孩子們的小腦袋。

「我一急，不知怎麼傘就突然出現在手裡，拼命擋下攻擊說婆婆沒事，神樂就慢慢清醒了。」

這麼簡單？白捲毛心情複雜。

得，他真養了兩個有天賦的不得了的孩子，害他虛驚一場，貓又順利轉化，居然連降雨小僧的傘都順便長回來。銀時拉起他們，「要睡回家睡，別躺在這裡。」

小鬼們一人一口好累，白捲毛則是心累到不想周旋，這次學乖，拔根狐毛吹口氣化成另一個自己，把孩子們撈回家。

攀上二樓，望著睡得亂七八糟的小妖怪們，銀時神情溫柔如春初晨光。

「似乎該煮個紅豆飯什麼的。」他淡淡勾起嘴角。

「......老媽啊你。」土方吐槽。

「我是公的啊混帳！」

「他們到你這裡還真是撞大運了。」

「什麼啊，分明兩隻衰鬼。」銀時搖頭。「一個最重要的傘被偷，另一個成精太早差點丟了小命。」

要活很久很久才足以成精，通常化妖的時候，已儲備充足的知識。但神樂天賦太好，還傻傻著矇矇懂懂的時候，就開口說話，嚇壞身邊的人類，即將被殺掉前千鈞一髮逃出來。心性還是戀家的小貓，流浪過一小陣子，對重新擁有的立足之地非常珍惜。對於願意照撫自己的人，更是戒慎恐懼的珍愛著，大概是這樣，才這麼輕易地催動妖力，也輕易就跨越出足以入魔的瘋狂。

「都是好傢伙不是嗎？喂，烏天狗都是戀童癖對吧？」

「什、什麼戀童癖！天然捲你不要亂說！」不明白話題怎麼轉到這裡來，土方怒目。

「你們不就喜歡搞什麼神隱拐走小孩？」

「那是、那是......教導他們世界的廣博！我們重視的不是外表，是他們純良的心性！再說我可沒幹過！」土方氣急敗壞的否認。

「誰管你有沒有幹過，反正順從天性啊喂，多少照看點啊。」

「關我什麼事！」土方吼完，腦神經卻搭上另一條路子。嗯？讓我幫忙照顧？嗯？叫我當爸爸？自然捲要我成為爸爸的意思？

土方張著嘴，心臟狂跳，死命盯著白捲毛。

該有的含羞帶怯神情卻沒有出現，銀時掛著幼兒臉孔很大叔的撓撓頭，「啊~肚子餓了。」起身做飯去。

留下心亂如麻的土方，呆著臉傻傻坐在萬事屋裡面很久。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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