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傀儡 - 死亡傀儡－第04回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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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死亡傀儡－第04回

臥松觀雲

Feb 2, 2013

26

12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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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回

（3月24日，柯林登市南區，當地時間7：30PM─墜落後4小時17分鐘）

　　宇希快步的跑過街道。

　　上氣不接下氣的她把背緊貼在水泥牆上，目光宛如差勁的風向標左右張望。

　　等到摸進城中後自己才發現，會走動的活死人還真不少。

　　光是漫步在街道上的就已經如秋天落葉一樣的多。

　　目前為止，她一看到這些根本不該存在於這個世上的東西時，她的腿真的會不由自主的在顫抖；　　自己甚至用力槌打大腿一陣，都沒有用。

　　這讓她的思緒有一段很短的時間，飄回到國中一次演講比賽的時候──那時人站在台上，裙子下的雙腿卻很有規律且一陣一陣的打顫，氣的當時的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生氣還是緊張。

　　但是現在前況不同了；目前她除了恐懼以外，就是擔心品渝。

　　一路上，有的街道還算可以，車子東一台西一部的停在馬路上，車門多半開著；有的街道可能還有四，五台車子未燒完，同時零散的倒著一些令人起雞皮疙瘩的屍體，生的跟焦的都有。

　　宇希終於想起來，在失事地點看著柯林登市市容時感覺到的不協調是什麼─

濃煙。

　　自城市各處裊裊冒出的濃煙。

　　她現在經過的一間加油站就是很標準的濃煙發起點──整個加油站只有殼兒還在，其他都陷入一片火海。亮黃的火焰中有著黑色的骨架和燃燒體，甚至，還可以在其中辨認出哪一團是人。

　　宇希一手拿著手槍，一手拿著在商店時列印出來的地圖──在智慧型手機真正普及化前，美國有很多地圖網站；只要有住址，系統會自動幫你規劃出最有效率的路線圖，除了圖示之外，還有文字的指引。很多網站如YAhoo！，GooglE和MApQuEst等都有這種方便的功能。

　　「奇怪…蘇利文街怎麼找不到？」宇希藉著一絲絲已經快隨著時間消逝掉的光線，試著辨別地圖上的文字。

　　現在介於陽光快消失，路燈都還未亮的時間點；剛好雲層又回來了，宇希實在看的很不清楚。

　　「痾兒…啊…啊…嗚嗚啊…」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不論宇希聽了幾次，永遠都不會習慣。

　　她轉頭，一隻殭屍正搖搖晃晃的朝她走來─它眼睛尚可辨識的瞳孔，無神的亂飄著；雙手胡亂的朝前摸索著，頸部一個拳頭大的缺口指出他的死因。

　　宇希面露恐懼，一步步退後，隨即閃進街道旁一條一人可以通過的巷子裡。

　　雖然槍枝在手，宇希真的沒有開槍的勇氣。

　　一路走來她都是躲躲藏藏的，盡量避開殭屍手臂可以搆著的範圍而行。

　　穿梭在一人可通過的小巷中，宇希覺得巷子底似乎比紐約還遠。

　　衝出巷子後，不遠處的街上還是有漫遊中的活死人，看來，短時間內不會發現她。

　　宇希緩慢的在巷子口蹲下身子，仿佛剛坐了十趟大怒神。

　　她背部頂著牆壁，全身的無力感好像需要一棟建築物才能支撐。

　　「……」

　　宇希低著頭，把自己的頭埋在交疊於膝蓋之上的手臂。

　　衣袖吸收了她落下的淚水，但是，肩膀無助的顫抖清楚表達她的感受。

　　情緒激動之餘她知道─當那些正在附近散步的死人頭過來時，可不會遞給她一張面紙；她該動身了。

一陣乒乒怦怦，輕巧又不張揚的聲響自她頭頂傳來，同時，數道橘白色光芒落在她身上，仿佛一種救贖；看樣子，街燈亮的正是時候。

　　「…蘇利文…蘇利文蘇利文…，在這嗎…？對…對！找到了！」宇希在遲來的街燈亮起來後，藉著那明亮的燈光，緩慢地對照街口的綠色路牌，找到了終點。

　　那些燈光彷彿是城市裡唯一純潔的象徵；她也依號碼找到了目的地的建築物。

　　腳步一停，抬頭一看──那是一個蠻雅致的七層樓公寓─若光線再亮一點，大門沒有被一輛休旅車卡死一半，週遭的車子都沒有撞的東倒西歪的話─宇希並不排斥住在這棟公寓裡。

　　她小心翼翼的走進公寓前廳裡。

　　前廳跟城市裡大部分的地方一樣：一片狼藉。

　　本來供訪客歇息的沙發都不見了，包括茶几。

　　她望了電梯一眼；大廳雖然有幾盞燈還是亮的未被打壞，但是，宇希目前多少對密閉不透光的的空間產生恐懼。

　　於是，她稍微在大廳後半部搜尋了一會兒，找到了逃生梯的入口──也順便找到了沙發和茶几：全被拿來堵住逃生門了。

　只是，好像哪裡有點不大對勁？

　　宇希把頂在門上的沙發一拉，『碰』的一聲，沙發倒在地上，其噪音像一隻敏捷的野獸，一眨眼已經衝到大廳門口那。

　　她頗為小心的推著逃生門：推不動，接著，整個逃生門居然緩緩的向她揮來。

　趕緊退了四、五步，她才沒被敞開的門撞到，隨即一陣重物落地聲傳來。

　定神一看，原來門的另一邊也有家俱擋著，藉由她這一推，才順勢朝她倒來。

　門前門後都有東西擋著，看來她永遠也不會知道這箇中原由。

　　　

　　樓梯間看起來還算正常。

　　宇希站在門口靜靜聆聽了快三十秒──從一樓延伸上去，她只聽到靜的令人背脊發毛的空氣聲。

　　她把頭探進樓梯間內，往上看，一切都呈現著蠻正常的感覺。

　　宇希只慶幸逃生梯的燈都沒壞。

　　一路一直爬到七樓，她感覺好像剛爬完帝國大廈。

　　整條走廊這會兒就呈現出一絲災難的味道了；幾個住戶單位的大門甚至都大大地洞開著，一些行李還散落在走廊上。

　　「七零五…七零五…」宇希腳步不禁加快，嘴裡低聲喃喃，甚至連經過敞開的大門都不警戒。

腳步一停，標示著七零五門牌的鐵門靜靜的聳立在微微喘氣的宇希面前。

　　門把一握，手把一轉──居然沒鎖。

　　一進玄關，客廳有點亂，但是看的出來是有人匆忙離開時所造成的結果。

　　「…小…小渝！小渝？小渝妳在哪！？小渝？？」宇希顧不了那麼多，直接扯開喉嚨大喊。

　　整個單位安靜地宛如演唱會後的競技場，空氣中只有宇希因大喊後而發出的呼吸聲。

　　宇希已經不知道下一步是什麼了。

　　她覺得自己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勇氣，似乎連害怕的精力也沒有了。

　　品渝是宇希從國中到高中時期形影不離的死黨，好姊妹，好朋友。

　　兩人第一次的相遇，是在國一第一堂課後的下課十分鐘。

　　第一堂課是英文，老師剛教完二十六個英文字母，並揚言下次見面時──也就是隔天，要來個隨堂測驗，除了把字母熟記外，還得默寫字母順序，並且聲明，哪一個同學若寫錯順序，要照順序罰寫二十六個字母，五十遍。

　　整堂課在哀嚎遍野的悲鳴聲中結束。

　　當時年僅十三歲的宇希火冒三丈，因為儘管上課專心，記憶力還是要講求一定的天份；她可以一路從『A』背誦到『Ｈ』，然後不知為何，『ＸＹＺ』就緊接著跳出來，結束了練習─中間活生生、血淋淋地失蹤了十五個字母。

　　就在這個含辛茹苦的時刻，宇希發現有人站在一旁。

　　「我可以幫妳一起背呀。」

　　宇希一看，是一早在開學典禮時，坐在她旁邊的女生。

　　「喔…好啊，可是這個好難喔，妳知道該怎麼背嗎？」宇希說著，拿出藍色，學校發的學生筆記本。

　　「我已經在暑假時就背好了。」女孩說。

　　「什麼！？妳好厲害喔！」

　　「沒有啦，我爸爸教我的。」

　　「妳爸好強喔！」宇希流露出羨慕之情。

　　「我爸爸說因為他工作的關係要會背很多東西，就教我了。」女孩憨厚的笑著說。

　　「哇～那，那妳可以教我嗎？」

　　「可以阿，我爸爸說要把背的東西都變成圖畫就好了。」

　　「喔？」

　　「就像是這個『A』，當做生日帽，『B』當做墨鏡，『C』當成微笑的嘴吧…然後！」女孩突然大聲一喊，讓聽得入神的宇希嚇了一跳。

　　「妳就把『生日帽』戴上，戴起『墨鏡』，臉上露出大大的『微笑』！這樣一來，『ABC』三個字母就先背起來了！」

　　「…耶？真的耶！然後…不要說，讓我想想…嗯，好：接著呀，小叮噹把他的萬用口袋借給我，並且送我三個願望；第一個願望是一面大旗子！」宇希高興的大喊，引得一些同學轉頭觀望。

　　「這樣就是『DEF』了！但是，為什麼『E』是三呀？」女孩問。

　　「因為它是『3』的倒反嘛，我這樣比較好記～。」宇希吐吐舌頭說。「哇，這樣我回家前說不定就可以全部背起來了！好棒喔！」

　　「對呀，只要圖畫跟自己編的故事都記得起來，永遠都不會忘喔，我爸爸說的。」女孩笑道。「喔，還有，我叫陳品渝。」

　　「我叫林宇希。妳好！等一下要不要一起去福利社？」

　　

　　思緒飄回，宇希望著品渝─嚴格來說，品渝的獨照，發著呆。

　　她不禁緩緩的攤坐在身後的沙發上。

　　無力的杵在沙發上，她眼光疲憊地掃視過客廳的擺設；她看到熟悉的台灣月曆掛在廚房入口旁的牆上；電視旁的書架有一半都是中文書籍；電視上擺著一些品渝家人的生活合照，以及一些個人獨照。

　　在蠻顯眼的一張照片上，宇希看到了自己；那是她和品渝在國三時期，一起跟同學出遊時所拍的兩人合照。　　宇希低下頭，難過的閉著眼睛。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1zCnizVs
　　然後一雙傷痕累累的手抓住宇希的肩膀。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Rt7RZpr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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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ouQPIN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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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死亡傀儡－第01回

#2 死亡傀儡－第02回

#3 死亡傀儡－第03回

#4 死亡傀儡－第04回

#5 死亡傀儡－第05回

#6 死亡傀儡─第06回

#7 死亡傀儡─第07回

#8 死亡傀儡─第08回

#9 死亡傀儡─第09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