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瞬間的事情。
「火,能不能借一下?」
他將手中不能燃起的打火機放回長大衣的口袋,挪近些向坐在身邊的黑衣男子搭話。
任何回應都沒有給出,還在男人手中泛著金屬光澤的物品就拋向了他。
他的臉上深深印下了打火機表面凸起的標誌。
2.少誤會了。
蓋上雪茄盒他又看了一眼不屬於自己的打火機,多停片刻都會被已熄滅的火焰灼傷一樣迅速遞出:「謝啦。」
「不用。」一直側向另側的男人才扭回頭瞥了他一眼,沒有接下的動作。
「哎呀你這麼客氣我倒更不好意思……」
「那個,我不要了。」
掃在他身上的目光比手中被溫熱的打火機外表還要寒冷他全身起了戰慄。
3.那不過是藉口。
目送心情不佳冷著臉的男人走出酒吧門外,他掐掉剛點燃的雪茄,將男人丟棄了的物品貼在了唇邊。
在金屬的表面下漸漸彎起的弧度。
「這算是……意外的收穫吧?」
更多的、更多的,將那冰冷的目光投注在我身上吧。
不這樣的話身體的熱度降不下來啊。
4.偶然的奇跡。
「喲,又見面了。」
眼前這個半月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毫不客氣擺出了「你是誰啊」的不快表情。
「上次的打火機多謝你了。有啥想喝的酒不?我請客。」
也不知男人是否有回想起,刻意或是單純地回答了他的問題:「我不喝酒。」
「你這樣還在不同的酒吧之間四處逛啊。」他沒有惡意地一笑,「幫你調杯特別的『酒』也可以哦。」
他示意了下手中正在搖動的調酒杯。冰塊和金屬外壁撞擊的聲音充斥著吧台的內部。
男人站起身,將明顯的不悅情緒通過橫掃過來的視線清楚傳達。
「我不喝酒。」
5.幻境。
他膽顫地拂過臉上發燙的痕跡,頂著夜色跨進自己冰冷的牢籠。
6.怎樣都可以的小事。
「發現無業遊民!」
從超市買完今天的午飯出來就看見了氣質獨特的男人,他又跑了上去。
眼見甩不脫他男人始終保持離他三米遠。
「大白天的怎麼在這裡?話先說在前面,我的工作黃昏時候才開始。你呢?自由業者?」
男人保持著沉默。
「啊!莫非是做的不可告人的工作?沒關係,我一向心胸寬大,不會用有色眼光看你的哦?」
無視他善意的笑容男人狠狠瞪他一眼。
7.在耳邊輕訴著的意外的惡意。
「總覺得人多起來了呢……因為近中午了吧?」
「你要跟到什麼時候。」流露出不耐煩的語氣男人沉著臉。
「我,想知道你家在哪。」
因為周圍擁擠的人群他追近了男人。男人還是再度加大腳步保持距離。
他笑著宣稱:「我又不是什麼壞人。」
「自說自話。」男人甩下冷漠的拒絕。
趕路的人流撞上男人的肩頭。男人嫌惡地側回身。
另一側又被撞上。
男人失去了平衡。
前方是縱延向下的臺階。遲疑了一瞬他伸出手。
接觸到皮膚的一瞬強烈的刺激感從指尖湧入了他的全身。
8.「放手!」
9.血。
10.賺到了。
他從病歷卡上得知了男人的名字。
「呀,雲雀——」
「閉嘴。」
11.似乎是耳熟能詳的都市傳聞。
「連醫生都說那個車站前經常發生墜落事件呢。下次不注意一點可不行。」他出神地盯著男人頭上包扎的白色繃帶。原本可以倖免於難男人卻激動地甩開了他抓住了的手一下摔得更重。
「為什麼你要跟上車?」
「我想去你家看看。」
「所以,為什麼。」
「啊——剛才醫生不是也說了嗎,最近街上不安全,有斬人魔出現什麼的。一個人回家不太安全哦。」
「在我看來你更危險。」
12.對不起。
「果然,還是換個說法比較好吧?」
「今天的午餐泡湯了我想去蹭飯。」
13.啊啊。
接受著男人的注目禮他將手伸進口袋感知藏在內部冰冷的存在,臉上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
14.見識到了。
「真是煞風景的房間。」
沒有壁掛沒有照明沒有上粉的墻。沒有座椅沒有桌沒有可放衣服的櫥櫃。沒有冰箱沒有洗衣機甚至沒有垃圾桶。
「我說你啊,難不成真是窮得叮噹響的無業遊民?不然就是其實別處才是你的溫柔鄉?」
因為男人似乎還有錢經常去酒吧啊。
他想著從懷裡取出雪茄盒,仍舊用上男人送他的打火機。
「啊,連煙灰缸都沒。」
15.我才不會為這點小事失望。
看樣子是蹭不到飯了。
16.這活我拿手。
「出去吃一頓吧?」他眼角接收到廚房內廚具的反光扭轉了頭,「不,還是出去買點食材,我來做幾樣小菜。」
「你?」
「哈哈,料理我可是很擅長的哦。」
雖然表情沒變化男人卻似乎對這提案挺感興趣:「哪方面?」
「大概……肉料理吧?」
17.不准動。
「雲雀你家雖然啥都沒,卻有著不錯的廚具呢。」
「是嗎。」
「刀具也很齊全啊。」他抽出了刀架內的其中一把,鋒利的細薄刀刃讓他看得出神。
寒光掠過了他的視線。
剛才還在刀架內的另外一把,正在男人的手中,刀鋒緊貼著他頸部的肌膚。
「不要碰我的東西。」
18.那大概是聽見過的溫度最低的一句話。
19.「不碰刀具的話要怎麼做料理?」
20.愛。
他把臉貼上冰冷的床面,來回撫摸打火機的表面喉間發出享受的輕哼。
21.古怪的潔癖。
吃過飯男人將他碰過的刀遠遠丟在了角落。
「那把菜刀……」
「不要了。」
他隨意地應一聲,無法從孤獨的反光中逃脫。
「有什麼意見。」男人瞪向他。
「沒。」他抹起了嘴角。
22.就算放置不管,價值還是在那。
23.邀約。
「腦袋上還有傷,最近不要去酒吧廝混了哦。」
男人不置可否。
「要去的話就去我那裡吧。」
男人還是不置可否。
「吶,雲雀?」
24.應約。
「今天可以給你特別服務哦?」
「說了我不喝酒。」
25.疑問。
視線挪下瞟到頸上的寒光,他感覺喉嚨乾澀只能擠出乾笑。
「雲雀你到底是什麼人?」
26.你所不知道的……
「雲雀?」他在車站前看見了醒眼的白繃帶。
周圍還是很多人群。
圍著冷著臉的男人的很多人群。
他聽見了爭吵。
27.「幹掉了我們那麼多兄弟還敢光明正大地出現啊!斬人魔!」
28.從男人身上離開的刀刃上停留著模糊的紅色。
29.不妙。不妙不妙不妙不妙。冷不下來!冷不下來!這些不夠!給我更加、更加冰冷的東西!
30.驚叫。鳥獸散的人。血。倒地聲。逆流。悲鳴。血。血血血血血血血。
31.「真是敗給你了。」
「那把可不像是我家的刀。」
男人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意識。
「現行犯呢,斬人魔先生。」
32.光亮如新的,日本刀。在他手中。
33.「哈哈。」
「雖然如此,要說以前的事都是我做的,能證明的證據可沒有哦?」
「這點我承認。」男人漠然地注視著弧度優美的刀刃,「就算是剛才,你砍人照樣沒在刀上留下血跡。」
34.但那種事情對我完全沒有影響。
男人伸手探入懷中。
銀色的冷光佔據了他的視野。
「我的任務只是逮捕你而已。」
35.手銬。
36.飢渴。
「好奇怪……」
他疲累地環視鐵壁的堡壘。
「身體滿足不了……」
閉上眼世界正在扭曲。化成柔和的白光。
37.你啊,總是會給我些意外的收穫呢。
「也許真想被那副手銬銬住。」
他自言自語。
38.那會是很舒服的一件事吧?
39.說起來,上回也沒能躲開。上上回也沒能躲開。
40.為什麼。
從身體深處不斷湧出的同一個疑問。
找不到答案。
他一心在追求的到底是什麼。
41.讓我失控的原來是你啊。
42.「最後有什麼想說的話嗎。」
43.迷迷糊糊的確信。
「因為你我多半喜歡上人的體溫了。」
44.是這樣吧、大概。
「放手!」
「我不放。」
45.後來的傳聞。
「特殊調查科今天來了個新人呢。」
「是嗎?我去看看。」
「千萬別!新來的傢伙可是一直和那個『雲雀』在一起啊!」
「和那個『雲雀』!為什麼!」
「兩人手被銬在一起啊。」說這話的時候一群人默契地圍在一起,努力接收壓到不能再低的音量的訊息。
「那個『雲雀』,似乎罕見地把手銬鑰匙弄丟了。」
「不能想辦法鋸開嗎。」
「有誰敢去碰他的東西!」
同時感覺一陣惡寒,不約而同戰慄的他們自然沒有留意門外走過的兩個身影。
46.「反正,新人似乎挺樂在其中的,那不就好了。」
END.
「雲雀,幫我拿下煙。」背靠圍欄吹著天臺清爽的風他突然說。
「自己拿。」
「那可不行。因為右手被雲雀銬著啊。」他悶著頭低笑,「自己拿的話,感覺就像拉著雲雀的手在身上摸來摸去呢,有種情色的味道。啊,那樣也許也不錯……唔!」
毫不客氣地揍了他一拳男人從他外套的內袋中取出了他的雪茄盒:「打火機呢。」
「我的點不著了。」
「我的呢。」
「那個啊……哪裡去了呢……上一次打鬥的時候掉了吧?」
「你是故意的啊。」身側的男人瞪著他燦爛的笑臉。
「怎可能故意的?不,大概是故意的吧?雲雀你難道沒備用的了?」
「我沒有。」
「我是覺得無所謂的哦。」從男人手中拿過自己的雪茄盒,男人一揮手那個盒子就呈抛物線飛離了出去。
「因為找到了更有意義的東西,戒了也行啊。」
「反正本來就對煙沒什麼興趣。」
這邊是看了大概會覺得這兩人很糟糕的裏設定——
1.阿山是冷金屬控,喜歡金屬的光澤和觸感,家裏的傢俱基本都是金屬制,選擇抽雪茄、選擇當調酒師、會隨身帶刀都是這個緣故,因為體溫超高,一旦感覺金屬的冷感消失就會變得暴躁
2.雲雀體溫比一般人低不少,自己的東西被人碰過就會覺得溫度不趁手立即丟棄同時兇暴化
3.第一話阿山只是看上了雲雀的打火機
4.雲雀不抽煙,打火機裏藏著手銬鑰匙和發信器
5.金屬殼的打火機阿山都有摸過所以知道裏面有其他東西
6.特別的酒指的是蘇打水,這是調酒師的善意
7.阿山以前砍的人用的刀和現在的不同所以不能憑調查傷口定罪
8.因為討厭刀刃被人血溫熱所以絕對不會讓血留在刀上凝結,會暴走也是看見刀刃上沾了血
9.最後的最後阿山問的是雲雀還有沒有手銬的備用鑰匙
故事的標題是“一個可愛的謊言”的意思,原本選擇了Clear的《シザーハンズ》作為BGM所以是輕跳躍式的片段風格不過到後來基調變了就作罷了囧有興趣可以去找了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