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機甲」的交線點 ✗ - 「覺悟」其一

✗

「……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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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的意識從模糊中逐漸甦醒，庫俐娜率先睜開眼，耳邊一陣低頻的嗡鳴仍在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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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試圖動了動手指，才發現自己的身體還繫在座椅上的安全帶中，駕駛艙內的視野系統模糊了片刻才重新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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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強撐著自己坐直，右手快速滑過操作盤，喚醒系統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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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藍鵲IV功能部分恢復，關節模組損毀20%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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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上閃爍著一連串系統警告，但至少，她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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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一擊來得太突然，重驅武的攻擊幾乎將她連人帶機掃向遠方，但艙體緊急自動反推與護盾減震裝置總算保住了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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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通訊頻道也傳來了一聲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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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維爾？」庫俐娜急促地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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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是一個微微沙啞卻帶著頑強活力的聲音：「咳……還在，我還在，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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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斯特拉駕駛艙內的艾莉維爾甩著頭，顯然也在努力從剛剛那記沉重打擊中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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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俐娜環顧四周，耳邊傳來的是熟悉又惡劣的戰場噪音，混雜著機械摩擦與警報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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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她們兩人眼前——紫蓮的身影始終未曾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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咲在艾莉維爾、庫俐娜兩人與前線戰場之間，如同守門人般抵擋著來自遠處交戰雙方拋射而來的光束與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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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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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游砲台在咲的指令下展開防禦矩陣，不斷地在化解從戰場正中央飛襲而來的餘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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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並非刻意針對她們發射的攻擊，卻足以在她們此刻的狀態下造成致命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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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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咲的聲音透過通訊傳入兩人的耳中，語氣中沒有多餘的情緒波動，但能聽出一絲鬆了一口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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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裡不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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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維爾聽到咲的聲音後微微側頭，看向正透過螢幕投射出的紫蓮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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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都在守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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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況太危險，只有我能機動防守。」咲簡短地回答，但話語中依稀透著倔強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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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狀況怎麼樣？」庫俐娜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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咲掃了一眼遠方的雷達波紋，語氣低沉：「灰質開啟了『一態』與重驅武交戰，現在它們之間的交鋒……已經超出戰術預測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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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轉向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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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驅武與進入一態的灰質正進行著超出想像的狂暴對抗，爆炸與光束宛如連鎖反應地接連轟鳴，每一擊交會都如彗星撞擊般翻騰出毀滅的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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砲火與刀鋒交錯，空間中燃燒著猩紅與金光交織的殘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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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為了我們……」庫俐娜望著灰質機體猩紅焰氣包裹的身影，語氣難掩焦急：「次郎現在的精神狀態還正常嗎？如果那股力量又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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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把話說完，但咲和艾莉維爾都明白她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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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能量輸出與駕駛負荷不可能持續太久，如果繼續的話，又會重踏覆轍「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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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點什麼的話……他又要被那台東西吞掉了！」艾莉維爾咬牙，語氣變得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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咲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咬著唇，儘管精神因為長時間的操作逐漸恍惚，但她的視線卻緊緊鎖定著那道猩紅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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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被交火波及，她也想飛過去和他並肩作戰——但現在的情況真的無法妄自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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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幫他。」庫俐娜低聲說著，語氣中夾雜著愧疚與自責：「明明……應該是能夠協助作戰的，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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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通訊頻道突然被另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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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嘛，大家別那麼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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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鍾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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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咲立刻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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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態雖然混亂，但別擔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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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的聲音帶著一貫的輕鬆，卻又隱隱透出一種籌碼已握在手的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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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艾莉維爾不禁問道：「您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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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援正在路上。」校長的語氣聽來像是早已預料好這一刻：「而且……比你們預想中的還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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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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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微微一愣，幾乎在同時，她們的雷達顯示上出現了一道急速接近的能量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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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維爾、庫俐娜和咲幾乎同時抬起頭，轉動艙內的觀測視角，朝著同一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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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們同時瞪大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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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混亂與塵煙的盡頭，一道微小的、卻逐漸放大的白色殘影劃破星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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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架外型樸拙、甚至有些笨重的維修機——奧克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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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它的背後並非原本的簡易動力模組，而是足足四座大型外掛燃料推進器，正在同時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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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毫無戰鬥氣息，但那架奧克托正以極不協調卻又飛快的姿態加速推進，宛如被火箭踹了一腳般直指最危險的中心——灰質與重驅武的交鋒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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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令人瞠目結舌的，是駕駛艙中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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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開那台奧克托？！」艾莉維爾難以置信地喊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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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放大，穿透駕駛艙、太空衣的外殼——他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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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咲先是當機了一秒，然後驚愕地睜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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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藤同學？！怎麼可能讓他……」庫俐娜下意識坐直，瞳孔劇烈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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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台維修機上沒有裝備任何槍械，甚至連基礎的戰鬥模組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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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它卻義無反顧地，朝那片神明與怪物纏鬥的煉獄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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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碎石與能量洪流瘋狂地掠過它的外甲邊緣，卻被臨時裝設的護盾偏轉裝置一一拍開，猶如飛蛾撲火，卻不知火焰正迎接著它的衝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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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維爾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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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藤同學他……想做什麼？」庫俐娜輕聲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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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克托沒有回答，只有燃燒推進器那轟鳴聲，將他那微不足道的身軀——送往兩尊巨獸的戰場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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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才知道，什麼叫「緊張到連吐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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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盔裡的空氣悶得要命，氧氣循環雖然正常，但每次呼吸都像是在灌進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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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著深吸一口氣，卻只覺得胸口像壓著一塊鋼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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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套抗G力太空衣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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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塊護甲都是為了承受衝擊與高速加速度設計的，但穿在身上只讓人覺得像被困在一個密閉的水泥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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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一般神驅機不同，奧克托的駕駛艙並沒有重力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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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個人幾乎是被綁在椅子上，靠著一身厚重的抗G力太空衣和密密麻麻的安全帶才勉強穩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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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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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正常的冷靜呼吸，是——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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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嚨乾得像沙紙，手掌出汗到操作桿都快握不住，我的眼神一刻也不敢離開面前那片逐漸放大的戰場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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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現在非常，非常地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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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上次用煙火擾亂札魯斯、開車撞神驅機的「狀態」感覺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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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是主動的，這次我是……被「指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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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沒有想過會很危險，也不是沒意識到這次「上場」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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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的親身進來，跟那些足以把小行星炸成碎片的光束、太刀、粒子炮共處在同個空間時……這種壓迫感，不是從機房螢幕上能感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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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聽見心臟的跳動了，不是比喻，而是真的在耳邊咚咚咚地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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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機體晃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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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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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刺目的光束貼著奧克托的護盾偏轉裝置劃過，整架機體劇烈晃動，震得我幾乎整個人撞到前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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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咒罵了一聲，連忙調整姿態，手動打開左側的推進模組，讓奧克托往側邊偏移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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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快點穩住，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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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那光束不是打給我這個維修機的，但被擦到也絕對會屍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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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感覺就像是明知前面有兩隻野獸在肉搏，還硬要踩著單車衝進去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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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是瘋了才接受校長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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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還是握緊操縱桿，沒停下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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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閃過校長說過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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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EMP手榴彈，靠近重驅武引爆——讓它癱瘓。

不要太近、不能太遠，距離誤差大概只能允許一到兩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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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語氣依舊遊刃有餘，但他沒說謊，這是一場零容錯的賭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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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P（Electromagnetic Pulse, 電磁脈衝）手榴彈，奧克托的雙手現在就各握著兩枚，還有備用的幾枚塞在腰間倉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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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不會對有機生命造成傷害，但對AI、電子系統來說——一旦引爆，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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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像這樣依靠人工智慧操縱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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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定勝負。錯一步，就是你這輩子的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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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維亞說得很直白，雖然我那時還嘴硬說「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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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我只覺得自己是不是當時有點太勇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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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臨時改裝，奧克托手上的手榴彈可以由駕駛艙內的手動操作進行「逐一點燃」，點燃後五秒內會釋放強烈電磁脈衝，能讓 AI 電腦大幅錯亂、短時間癱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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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上是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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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問題來了——這玩意一引爆，奧克托也會瞬間斷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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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說得很清楚：「你一按下引爆，維修機也會當機。你得抓好時機……然後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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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禱？這種事怎麼能靠祈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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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實際上呢？五秒內，敵人要是這時轉頭、要是EMP沒順利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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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會在這片宇宙塵埃中變成某個悲劇事件背後的小註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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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別說，我還得提防灰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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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郎……你現在到底是還清醒著，還是已經完全讓那台機體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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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強行讓自己的手指穩定住，眼角掃過儀表，回想起剛剛記死的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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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體肘關節調至仰角120度、推進器在距離敵機不超過3000公尺時切斷主動導航，靠慣性接近……」

「1600公尺時放開安全插銷、準備點燃……」

「距離300公尺時開始點火引線——然後計時4秒內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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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我就真的只能……祈禱灰質或誰會接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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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仍在耳膜內轟轟作響，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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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想成為駕駛員嗎？不是說想踏入真正的戰場嗎？這不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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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透過艙外看到灰質和重驅武的狂戰——那是某種本能互毆的獸性對抗，彷彿不斷打散一切靠近它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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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衝進去這場對撞中，引爆手榴彈，然後等它們把我炸斷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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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這算是參戰了嗎？還是純粹的自殺式物流投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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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順著額頭流進頭盔邊緣，癢得我忍不住眨了好幾次眼，但我不敢去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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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我還來不及和他們說很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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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咲、庫俐娜、艾莉維爾、次郎、十二組的大家……還有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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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既然來了，那就得撐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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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記得每個數字、每個角度、每一個該拉、該鬆的開關——然後，在最精準的距離，把這一切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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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雷達正在發出高頻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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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克托已經進入了重驅武的視線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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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手，按下左臂的保險解除開關，另一隻手已經握緊了EMP手榴彈的引爆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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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數，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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