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家系列 - 《繪屍》

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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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被敲響，屋主走過不短的玄關走廊前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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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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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主帶著有點微慍的語氣應門，屋主是名大約二十幾歲的男性，身高約175公分，身穿淺藍色冬季T恤、深色夾克外套、深色長牛仔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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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炎熱的夏日季節，這樣的穿搭不免有點不合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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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戴著一副方框眼鏡，鏡片的反光讓人難以直接看到他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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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開門，在門外等待的是一名約16歲左右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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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還穿著高中制服，現在正好是放學時間，看來是一放學就直奔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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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十分鐘前少女就傳訊說會來，說放學剛好有時間能過來一趟，想看看目前委託的圖進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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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男子並不想被人打擾，於是拒絕她的拜訪，但少女還是堅持要登門拜訪，於是就造就現在這樣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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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過別過來嗎？」男子語帶微慍的說著，「請回吧，我說過東西完成就會直接傳給你了，不用特別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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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想來看看嘛──順便感謝老師願意接受我們的委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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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都那樣請求了，我也只好幫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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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原委是這樣的，男子其實曾經是個小有名氣的繪師，除了接案也有在一些動漫場次出本販售，但最後卻突然結束所有相關活動，連商案繪圖也不再接了，就這樣徹底消失在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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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所有活動的男子，最後轉而到某間高中當美術老師，而該任教高中正是這名少女所就讀的高中，也是該男子負責的班級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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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女剛好曾是這名老師的「粉絲」，並且在他任教的第一天少女便認出了他，初期還一直被這少女瘋狂追問各種問題，那段時期可說是他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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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女與她的朋友們好像急需找到繪師，但都找不到繪師願意處理他們的「急件」，最終輾轉從而拜託他，在趨近死纏爛打的拜託後勉為其難接下委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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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他似乎又要再次面對死纏爛打的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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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嘛～就讓我進去確認一下就好，不會叨擾老師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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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手合十的不斷拼命上下揮動，非常渴望能夠登門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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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好吧，真的就只能一下，確認完後就立刻回去！」他深深嘆氣，宣布投降，「但得先等我五分鐘，我進去整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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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便關門進屋，等了約莫五分鐘後再次開門迎臨少女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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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剛進入玄關就感受到冷冽的空氣竄上全身，看來屋內的冷氣開得非常低，並且還聞到一股濃烈的芳香劑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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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脫鞋踏上木製的玄關走廊，每走一步就會傳來木板的嘎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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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家的裝潢走一個日系風格，少女右手邊有兩扇門，一間是廁所，另間是一般的房間，目前被當作倉庫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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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持續朝著走廊盡頭敞開的通往客廳的門前進，而隨著越靠近客廳，室內的溫度越來越低，芳香劑的氣味也愈發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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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進入客廳，客廳整體不算大，門前就是一張餐桌，右手邊有扇門通往主臥，左手邊則有三張長短沙發圍著一張玻璃矮桌擺放，矮桌前方就是電視櫃與電視牆，左手邊客廳門旁有一道由拉簾隔開的空間，拉簾打開就是通往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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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老師現在正單手撐著餐桌帶著微慍的表情看著少女，擺頭示意少女看向某項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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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循著擺頭的視線看見桌上有台筆電，筆電連接著繪圖板，筆電螢幕上正顯示著他們委託老師的圖，目前大致已完成7成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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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內心感嘆不愧是老師畫得真的很不錯，竟然能讓老師為他們畫圖真的是作夢都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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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吧，可以回去了。」老師即刻下達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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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來了，再讓我呆一下嘛～」心想好不容易來到老師家了，不盡量多待一下不就太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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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用兩根食指互戳，嘟著嘴拜託著，老師心想就知道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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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看著少女裝可愛的臉，眼神閃過一絲詭異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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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去廚房準備點喝的。」他嘆口氣，並往廚房走去，「什麼都別亂看，什麼都別亂動，尤其是我的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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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說完，迅速拉開拉簾進入後馬上又把拉簾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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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心想老師怪怪的，到底在搞什麼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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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緩緩將頭轉向餐桌上筆電，越說不能看就越想看……偷看一下應該沒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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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悄走到筆電前，手指在觸控板上游移，偷看著老師筆電裡的檔案，不時還回頭看看身後緊閉的廚房，深怕老師突然衝出來逮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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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開一些資料夾，大多都是老師曾經畫過的圖，以及曾經的商案繪圖，這樣更近距離的觀賞，讓她更加體認老師果然真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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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哼！完全沒什麼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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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正覺得無趣，準備要離開螢幕時，眼角餘光不小心瞥見桌面右下角有個資料夾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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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是什麼啊？」少女既好奇又困惑的看著資料夾的檔名，「繪屍？」

她緩緩將鼠標移動至資料夾並輕點兩下，檔案開啟的瞬間她感覺到溫度降至冰點，明明室內已經夠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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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少女所感受到的是身體因恐懼而竄上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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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瞠目結舌的死死盯著螢幕，壓著觸控板的手顫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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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是，一推女孩的照片，各個表情驚恐地看著鏡頭，而旁邊是一推屍體照，但仔細看並不是照片，而是圖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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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個血肉模糊、鮮血淋漓，有些甚至已腐爛見蛆，那是藉由臨摹屍體所完成的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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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屍體雖悽慘到幾乎無從辨認，但少女還是認出來了，這些屍體正是那些對鏡頭面露恐懼的女孩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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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什麼呢？」冷不防的少女身後傳來低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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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驚愕地轉身向後，老師站在她身後，低著身子與她視線平行的睥睨著她，兩人的距離幾乎不到兩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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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的燈光明明很亮，但老師的臉卻暗到根本看不見，但還是可以感覺到老師濃濃的殺氣以及──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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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乖，不是說好不能亂看的嗎。」老師冷冷地看著她，嘴角微微上揚，「妳沒聽過......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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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一隻手抓住了女孩的左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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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放開！」少女使勁想抽離那突如其來的手，但力氣之大甩都甩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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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少女胡亂揮動的右手意外抓住了筆電，她不假思索的直接抓起筆電就往老師身上猛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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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準備朝他砸來的筆電，老師的意識瞬間抽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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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朝他砸來的不是筆電，而是一個調色盤，那是他小時候的記憶，父親生氣地把調色盤砸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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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恐懼感竄上老師全身，他鬆開抓住少女的手抵擋少女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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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行動的少女緊抓機會死命地在走廊狂奔，但就在她即將觸碰到通往外面世界的門把時，老師倏地抓住她欲開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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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老師直接將她粗暴地拉過來，使勁地將她再次拖回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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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知道──她已經沒有機會逃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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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任由老師拖行，她感受著肌膚在地上因摩擦而產生的炙熱感，場景慢慢轉換到廚房，最後停在冰箱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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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已經給妳很多機會了，但終究妳還是選擇了這條路，妳已經知道我的秘密了，那就也讓妳成為我秘密作品的一份子吧，妳應該感到榮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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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這麼說著，緩緩將冰箱往右推開，隨後映入眼簾的是藏於冰箱後的一扇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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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冰箱所在的位置有道因時常拖行留有的拖曳痕跡，少女隱約看到那痕跡中帶有暗紅色的污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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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血嗎！？那些女孩就是被帶進那間房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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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將門打開，頓時濃烈的血腥與腐爛味撲鼻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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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一陣作嘔的看著眼前漆黑的房間，等到眼睛適應黑暗後，她看到了令人驚悚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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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是──幾乎快推滿整間房間的腐爛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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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女孩一直都在這裡，沒人知道的持續腐爛著，時至今日依然被列為失蹤人口的少女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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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知道為什麼老師家充斥濃烈的芳香劑氣味，以及溫度極低的室內，因為……全是為了掩蓋這一室的噁爛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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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會變成那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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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一定會是我有史以來最棒的作品！就取名就『好奇的小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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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對她嶄露充滿瘋癲的笑容，並粗暴的將她扔進那昏暗的室內，隨後拿起一把西瓜刀緩緩地靠近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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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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淒厲的慘叫響徹雲霄，卻沒有任何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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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在漆黑的房間內，唯有微弱的燭火稍稍照亮四周，繪圖筆摩擦繪圖板的刷刷聲不間斷的在房間裡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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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正在用筆電作畫，破損有些嚴重的筆電上畫著的是一位少女，少女四肢癱軟的靠坐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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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眼失焦彷彿已經失去生命般，會這麼懷疑也是正常的，因為少女的胸口有道深得見骨的巨大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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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畫中的少女正是老師眼前的以相同姿勢癱坐的少女，他正臨摹著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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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持續畫著，但握著筆的力道卻不斷的加重，無視逐漸發紅的手指與傳來的疼痛，老師的意識逐漸從現實抽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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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陷入深深的回憶中，那被父親從小暴力對待與極端控制的壓迫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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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連這種程度的畫都畫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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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對他憤怒的咆哮，將調色盤重重砸在他幼小的身體上，而他只能害怕的蜷縮身體任由暴力降臨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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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好！你是我的兒子，所以你也將會成為一名優秀的畫家！』

『將成為超越我，功成名就的偉大畫家！』

『所以繼續畫！繼續畫！畫到完美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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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近乎病態的期許壓在他幼小的身上，但他只能在父親的監視下，一遍又一遍的在紙上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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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淚水模糊的視線、浸濕了畫紙也不能停下練習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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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識相，沒有做些多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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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正翻閱他的書包、檢視他的日記與手機，他不被允許做除了畫畫以外的事，以及試圖控訴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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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活在沒有隱私，受父親絕對壓迫性的控制慾下長大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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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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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裂聲在寂靜的空間裡迴盪，老師手中的繪圖筆斷成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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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茫然看著被自己握斷的筆，才意識到他又陷入那噩夢的回憶輪迴中，這伴隨他一輩子的噩夢，時刻提醒著他始終活在父親的陰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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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父親的關係，他成為小有名氣的繪師，能靠畫畫來養活自己，但童年的經歷讓他依然活在壓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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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人」的建議下，他意外找到能短暫讓自己忘卻父親的方法──那就是將被他虐殺的人繪製成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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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所帶來的快感！玷汙被父親視為高尚的繪畫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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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覺得自己反抗了父親，但這終究只是逃避現實的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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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究還是活在父親的控制之下，這自娛自樂的方式是無法將他從恐懼中解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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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那人」又提出建議，他本以為問題已經解決了，為何這記憶此時又再次糾纏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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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兒子，你是我最棒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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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他瞬間倒抽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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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男人正站在他身旁對他低語，男人沒有雙眼，兩個黑色窟窿緊緊盯著他，隨後自窟窿留出鮮血，男人以這可怕的模樣對他病態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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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恐懼的移開目光死死盯著筆電螢幕、手止不住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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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這只是幻影，自那天後父親的幻影始終伴隨著他，讓他知道自己永遠無法擺脫父親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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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永遠無法脫離我的掌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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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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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扯掉繪圖板往那幻影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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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圖板穿過幻影直直砸中後方的牆壁，撞出了一個窟窿，板子也應聲墜地，而幻影也隨之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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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與恐懼盤踞在他的內心當中，很快疲倦感湧上他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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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累了，已經受夠這永無止盡的夢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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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能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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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過無數種方法來嘗試擺脫，但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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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力的癱坐在位置上，看著螢幕上他至今最引以為傲的作品，再看向曾是他的學生、他的粉絲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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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經失去生命，望著胸口那有如深淵的巨大傷痕，彷彿還能聽見她那臨死前淒美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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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我的學生，是我最棒的作品！」他滿意地露出了癲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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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繼續創作這些美麗的畫……我能獲得救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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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絕望的搖頭輕笑，心知肚明這條路的答案是什麼，但完成畫作的喜悅與成就還是讓他短暫抽離現實，快感竄上全身使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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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個孩子般滿足的笑了出來，因世代所造成的悲慘迴圈再次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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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依然有數名少女失蹤，至今仍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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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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