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舒在台江艦上晃悠,雖口中說對這艘停在海界與地獄交界口的船沒半分興趣,但這不影響祂登船觀光,何況當前的軍艦就只是艘平凡的軍艦,不值一哂。
——這是南海龍王,綽號紅龍的敖舒剛登艦的想法。
隨即一陣血腥味撲鼻而來,這並非一般人能嗅到的血腥味,嚴格來說,這是血光才能導致的氣味,而血光已經影響這艘船,一場腥風血雨在所難免。
南海龍王冷笑,不知道誰是那個倒楣鬼呢?軍中不僅是小社會,因其封閉,不太對外,什麼光怪陸離的事都可能發生,例如楊玉謠會遭遇的霸凌事件自然也少不了,目前雖然軍法已經不適用戰爭時期,但實務上沒有詳細辦法,因此仍因人設事。
哪股力量能破除龍母的結界呢?敖舒對這點實在太好奇,祂必要會會這股力量,跟它比出一番高下。
「如今我居然需要出面提醒你,我只是回到無神之地,可沒有真的死了。」不明聲音從敖舒耳邊傳來,令祂龍軀一震,龍母居然開口了。
「我是要查血光為何會影響您的結界,沒有影響工作,請王母寬心。」南海龍王整理好思緒說。
輕笑一聲,龍母很清楚祂這兒子在想什麼,只是選擇沒細說,只淡然道:「你只管消滅波旬,其餘都不關你的事。」
本來還抱持輕慢態度,嘴角掛著淡定微笑的敖舒聽到這句話登時變了臉。
「不服?」龍母語帶挑釁——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連挑釁的姿態都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點就請王母無須掛心了。」敖舒莞爾,祂不在意居心被看穿,甚至祂喜歡被拆穿的感覺,因為就算被其他神看穿,還是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制止祂。敖舒努力完成應該完成的任務,但祂也有自己想做的事。
聲音遠去,紅龍不知龍母存的心思,不過祂的心思很簡單,除了消滅波旬,還要找出誰是血光的受害者,不僅只是有趣,也是祂對邵風說的,彌補受害者。頓時間,幾艘漁船出現在附近,巧妙的是附近有幾點燈火,敖舒揚起嘴角,緊盯這幾艘船。
這種漁船是捕近海漁獲的,他們張開大網放下,催動船引擎往前,準備一舉擒獲大量魚群,不料似乎有樣東西落入了他們的漁網,不太像魚隻。
「拉上來拉上來。」漁民的口音不太像氐月人士。他們吆喝其他漁民搖動垝桿,將漁網拉上來,卻看到有一包不明物體在漁網裡,一群漁民七手八腳的將漁網拉開,似乎是一個人,穿的不太像一般人民的衣服。
「這、這不會是人吧?」
「有可能耶!」一個漁民翻動不明物體,「看起來不像垃圾。」翻到另一面,終於看清楚對方穿什麼,看起來是軍服。
「是對岸的軍服。」一位漁民認出。
「帶回去給海巡。」漁民也沒心思繼續捕魚,將船開回港。敖舒尾隨他們跟上,這群人是湣都的漁民,他們撈到的就是楊玉謠的屍首,因此南海龍王跟上他們的船,見機行事。楊玉謠因為祂的計畫而死,敖舒有義務補救,至少讓他死的有價值。
台江艦接到一通衛星電話,是海巡打來的,他們說湣都撿到一具遺體,穿著海軍軍服,日前得知他們在海上巡邏,想詢問落海的人是否與他們有關。接到電話時教育班長王肇強其實有點心虛,楊玉謠已經失蹤三天了,艦長一直問他,但他不敢答。
畢竟那具遺體有很高的機率是楊玉謠。
士官長李傳彬把王肇強叫去問,這件事沒處理好別說教育班長,連士官都有事,他又豈能等閒視之。
「士、士官長,您有點慌了。」王肇強安慰李傳彬,但他的嘴角很僵硬,比長官的臉還僵硬,「搞不好是其他人啊,又不一定就是楊玉謠。」
「不是楊玉謠啊?」李傳彬皮笑肉不笑,「那你告訴我可能是誰。」
王肇強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走吧!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想賴到家屬頭上也要有憑有據。」李傳彬冷哼道,他毫不在意區區小兵的生死,加官晉爵重要多了。對很多軍官而言,軍營有如黑洞,幾名小兵被吸進去只是塵土罷了,都是墊高他們升官的墊腳石、敲門磚。
一通電話打醒了李傳彬的美夢,他不甘願的走去接電話。電話越講他的表情越顯凝重,王肇強小心翼翼的看著他,深怕得知不想知道的消息。
「湣都海巡找到一個穿著軍服的浮屍,要我們去認屍。」掛下電話,李傳彬說。
「我、我們先去看嗎?」
「不然要給那個歐巴桑知道嗎?」李傳彬冷冷的對王肇強說。
後者沒有再搭話,跟在長官後面離開辦公室。
但是早被南海龍王敖舒搶先一步通知楊母——神的速度比人慢很丟臉,敖舒還是要面子的。楊母呂紹儀出現在國保省門口。看著李傳彬跟王肇強。
「請問兩位要去哪邊?」楊母問,眼神冷漠。
李傳彬兩眼發直;王肇強反應比較快,說道:「湣都海巡通知,他們的漁民在海上打撈到不明遺體,身上有帶國軍的證件,證件上寫台江艦,因此我會同李士官長前往確認。」
「所以?」
「楊太太如果想確認是不是楊玉謠,可以與我們同行。」王肇強說,李傳彬瞪了他一眼。
敖舒在他背後,手上有兩條火紅色的絲線。這是移念絲,可針對敖舒的需求做出任何祂想做的事,操控王肇強的意念只是小菜一碟。透過他的口令,讓楊母得以跟著軍官一起去認屍——以李傳彬的態度,楊家人肯定無法即時認屍。
「我跟你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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