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希米站在城堡二層的陽臺上,城堡依着懸崖建築,往下可以看到拍打着礁石的海浪。大約半年前,海水還是黑藍的,而現在整個海面呈現出一片深紅色,一塊濃一塊淡的,好像不同程度地凝結着的血水。這股死亡的氣息讓人極爲不適。根據漁夫的報告,海裏所有的生物都死了,這半年沒有人打到過活魚。
太陽已經升起來了,懸掛在黑色的天空和紅色的海面之間。再過半小時,太陽就會發出人無法承受的熱量,如果站在屋外就會像被火烤一般。這是大約一個月前開始的。那幾天很多人死在屋外,活着的人都學會了太陽升起不久後就躲在屋裏。
萊希米嘆了一口氣,往城堡裏面走。剛下了樓到正廳裏,隨從法拉就上來報告說,前幾天生了毒瘡的兩個僕人今早氣絕身亡了。兩人一個四十幾歲,一個才十幾歲。萊希米聽了沒有怎樣觸動。他有點麻木了。半年前開始陸陸續續有生了毒瘡的僕人身亡,本來這個城堡裏連僕人守衛有一百多人,現在只剩下二十幾人。守衛死去了大半,但在這個時節,也不用擔心什麼鄰國侵犯了。
法拉報告完,又遞給萊希米一封信。看信封是萊希米的伯父,亞克蘭伯爵寫給他的。亞克蘭伯爵是巴比倫北地的最高領主,和萊希米家一直很親近,對小時候的萊希米也很好。萊希米打開信封,取出信讀了一遍。
「侄兒塔利親啓。
傳說中的末世七難已經降臨了五難,人類滅絕在即。
巴比倫境內大半的都城都成了廢城。唯一還沒有受到任何毀壞的就是北地邊境上的天城阿馬戈頓。巴比倫王哈蘭給我們這些領主發了號召,要我們在阿馬戈頓聚集,商議人類最後的出路。
我希望你也能儘快來阿馬戈頓,參與這場人類對抗上帝的最後的戰爭。」
國王哈蘭在阿馬戈頓,萊希米看了信首先想到。巴比倫王哈蘭也是個傳奇人物,造反打敗了哥哥的軍隊奪權當上了國王,然後用三十年時間平定四方,北到維京,南到埃及,佔領了幾乎整個亞細亞的土地。據說他的用兵策略算得上巴比倫史上第一人,是個極有能力的國王。
國王這個地位對萊希米來說遙遠了一點。萊希米其實更在意國王身邊的那位頭號將軍,巴多。萊希米沒有見過這個人,據說身材魁梧,相貌英俊非凡。傳說他曾經一人單挑四千人的軍隊,在亂軍之中取了敵將的首級。他甚至一人打敗了一隊巨人的圍攻。哈蘭王作戰的勝利,很大部分是靠了這位巴多將軍。小時候聽到巴多將軍的故事,萊希米總是心懷憧憬,希望自己將來也能成爲如此威猛的將軍,爲國王效力。和小夥伴玩打戰的遊戲,他也常常以巴多自稱。
這麼說來巴多將軍也一定在阿馬戈頓了。
萊希米對法拉說:「準備兩匹快馬和七日的食物,我們兩個要去阿馬戈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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