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萊希米的領地到阿馬戈頓大約需要五天的路程。萊希米和法拉騎馬往前走,一路上路過的村莊大都是陰森森的,屍體隨意躺在路邊,偶爾看到一個活人坐在樹下,也像死了一般眼睛空洞。現在世上屍體的數量大概比活着的人還多,沒有人去做埋葬的工作了。但有時經過一個村莊又能意外地聽到有唱歌和歡笑的聲音,只是細聽那笑聲,歇斯底里的,無疑是爲了逃避現實故意發出來的。
第三天晚上來到一座城裏,走進一家旅店,問老闆娘住宿的價格。老闆娘說不要錢,說末日快到,錢都沒用了。萊希米走進二樓一間房間,裏面有一具屍體已經發臭,大概死了三四天了,也沒人來挪出去。萊希米和法拉就坐在一樓的廳裡,想在火爐前睡一晚。
忽然有人跟他打招呼,是從剛才就坐在大廳一角的一個人。一個青年男子,看年紀和萊希米相仿,二十多歲的樣子。他穿着不俗,衣服鑲着金邊,看來是貴族出身。
「你們要去哪裏?」男子說。
「阿馬戈頓,」萊希米回答。
「我們也是要去阿馬戈頓。」男子笑說。他說的「我們」是指他和坐在他身邊一步遠的地方的一個女子。女子穿着皮革的衣褲,神情冷漠。男子又說:「我是南邊一個叫哈達的地方的領主,我叫卡西姆。這是我的未婚妻拉碧亞。我看你應該也是一塊地的領主。你也是受了亞蘭王的號召去阿馬戈頓的吧?」
「是的,」萊希米回答,報了自己和法拉的名號。
「我們年紀差不多,不如我們結伴走吧。」卡西姆笑說。空氣裏隱隱漂着屍體的臭味,他還能露出明亮的笑容,顯然心裏是個樂觀的人。等了一下卡西姆又說:「亞蘭王應該有什麼辦法的吧。就算是上帝想毀滅人類,人類也不會這麼簡單的就滅絕了吧。」
萊希米注意到他未婚妻拉碧亞腰上配着一把漂亮的劍,便說:「這把劍看起來威力不凡。」
「拉碧亞是個劍士,」卡西姆笑說,「要是她手上有劍,三個巨人聯手也打不過她。是吧拉碧亞?」
拉碧亞用一個淺淺的微笑代替回答。
「而且拉碧亞這把劍淬過龍神的血,據說可以斬死天使。」卡西姆說着笑了笑,又說:「阿馬戈頓這一戰,拉碧亞可能比我有用。」
ns18.117.229.13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