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萊希米跟着伯父去阿馬戈頓的中央神殿見哈蘭王。半年前哈蘭王按照預言來這裏時,簡單地把神殿改成了王宮。萊希米跟着伯父從神殿入口進去,大廳裏已經聚集了二三十人,看服飾應該都是各地的貴族。他們站在靠近入口的這半間屋子,遠離入口的半間屋子空着,擺着一個王座。
萊希米正看着的時候,兩個人影從大廳一側的小門走出來,往王座方向走。衆人就都跪下來。萊希米也跟着跪下,看着地面,等了一會兒,聽到一聲洪亮的「起來吧」,才站起來。
「我是巴比倫的王哈蘭,你們知道我的名字,但可能沒見過我。」哈蘭王坐在王座上說。哈蘭王大約六十歲上下,白髮白鬚,頭戴王冠,穿着一間紅白相間的長袍,神情威嚴。萊希米站在人羣中間的位置,隔着兩三個人看着哈蘭王,又聽他這麼說,心裏一陣激動。再看王座旁邊站着的武士,年紀大約四五十歲,身穿金色盔甲,背上背一把大劍,相貌英俊非凡,必定是巴多將軍無疑。萊希米心想,多榮幸啊,他竟然和巴比倫王哈蘭和巴多將軍在同一間屋子裏,就隔着十來步遠!要在平時,這時他一個邊境小地的領主不可想象的。
「各位想必都知道了,」哈蘭王緩緩說,「從半年前開始,我們人類的大地上承受了五次災難。第一難是半年前,忽然無故毒瘡蔓延,死了許多人。第二難,海水變成血,海中的活物都死了。第三難,河流和井裏的水也變成了血水,許多人喝了水就死了。第四難,太陽發出烈焰,把午間仍曬在日光下的人都燒死了。第五難,也就是一個半月前,一直支持我們人類的龍神一族被消滅。這五次災難,和古書中預言的末世的災難一模一樣。而古書中一共預言了七次災難,說上帝是要用這七難毀滅全人類。七難出現了五難,還有兩難沒有來。這就是我爲什麼召集各位來此阿馬戈頓聚集。各位都是一方的領主,各自有土地臣民,你們想這樣任憑上帝毀滅人類、毀滅你們擁有的一切嗎?人類只有毀滅一條道路嗎?我相信站在這裏的沒有一個是願意束手就擒的人。阿馬戈頓作爲人類的最後堡壘,讓我們在這裏打人類抵抗上帝的最後一戰。」
哈蘭王果然是帶兵作戰的人,很擅長鼓舞軍心。大廳裏二三十位領主聽了,紛紛發出讚歎聲。有一人問說:
「尊敬的哈蘭王,我們具體要怎麼和上帝作戰呢?」
「第一部分,就讓我國最優秀的法師,盧特法,給大家講解。」
哈蘭王這麼一說,旁邊就有一個戴着尖帽,穿着灰袍的老人走上來。萊希米心裏又震撼了一下。萊希米雖然和法術無緣,但是巴比倫的大法師盧特法,這是每個巴比倫的小孩都知道的名字。據說他一伸手就可以招來雷電風暴,反手又可以射出火球冰雹。在戰場上,他憑法術一個人就可以抵禦整個軍隊的進攻。沒想到盧特法也在這裏。萊希米心想,這樣看人類最強的力量都已經聚集在阿馬戈頓了。
「根據古書的記載,」盧特法隨即開始說,「第六難是天使的軍團會下來地上,帶給人詛咒,所有被詛咒的人都會立即死去。古書沒有記載這詛咒是怎麼讓人死的。根據我們現有的經驗,一種是讓人生毒瘡,一種是用熱燒死人。根據我研究的六種元素,聖暗風火水土,天使的詛咒無疑是聖屬性的。就算是用熱,無疑也是和現在的太陽熱一樣,是聖屬性的不是火屬性的。所以對策很簡單。」
盧特法打開手上一件看着像綢質的閃閃發光的衣物。「我們的戰友,龍族的長老給我們提供了抵抗神聖系攻擊的材料,黑脂。這就是用黑脂做的披風。只要披上這個披風,普通人應該也能抵禦上帝的詛咒。我已經根據哈蘭王的命令做了幾百件披風,大家每個人都會領到一件。開完這個會後會分給大家。」
「這件黑脂披風就能幫大家抵抗上帝,」哈蘭王說,接着又說:「我們的防禦就是這樣。但我們不能只是被動防禦,我們還要反攻。攻擊的部分,巴多,你來說吧。」
巴多將軍往前走了一步,抽出系在腰間的一米長的劍說:「我們進攻的武器就是這個,龍鱗劍。這也是我們的老朋友龍族送給我們的。大家知道龍族身上的一切都有抵抗神聖的力量,他們的鱗片能擊毀本來是無敵的天使。我派全國最好的工匠,用龍鱗給大家做了劍,每個人都有。大家拿着這把劍,天使飛到面前時,就不要猶豫,狠狠擊穿它們。」巴多說着示範般揮了一下手裏的劍。
「以上就是我們的防禦和進攻的策略,各位有什麼問題嗎?」哈蘭王看向衆人說。
「第六難過去之後,第七難是什麼樣的?」一人問說。
哈蘭王看了一眼盧特法。盧特法回答:「古書上並沒有具體說第七難是怎麼樣,只是說第七難過後人類就滅絕了。」
「我們不會讓這事發生的。」哈蘭王毅然說,從座位上站起來,「我寄希望於各位,請大家齊心作戰,不要讓上帝的計劃得逞。」
哈蘭王退出大廳後,旁邊有人推着推車進來,兩個推車裡分別是黑脂披風和龍鱗劍,廳裡的人就上前領取。萊希米拿到了披風和劍,走到大廳外面的庭院裡,系上披風,揮劍試了試重量。
「這劍真是不錯,一揮就感到有一股靈氣,真想試試砍在天使身上是什麼感覺。」旁邊一個聲音說。萊希米回頭一看,是卡西姆。卡西姆手裏舉着同樣的劍,看着黑色的劍刃微笑着,又說:「果然哈蘭王是有辦法的。看來就算是上帝,人類也不是抵擋不了。」
這時又有一個聲音說:「沒用的。憑這些破爛就想抵擋上帝?你們太小看上帝的力量了。」
萊希米和卡西姆同時轉過頭去,只見他們身後站着一個和他們年紀相仿的年輕人,穿着貴族的衣服,手裏也拿着劍和披風,看來是剛才大廳裡衆多領主中的一人。
「兩位好,我叫烏撒馬,」這人臉上帶着一種輕蔑的微笑說,「我是來告訴你們,人類滅亡是不可避免的。上帝是不可抵抗的,上帝要人類滅亡,人類一定會滅亡。」
「你也是人,人類滅亡對你有什麼好處?」卡西姆怒目看向他說。
「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是信上帝的,我是上帝的人。」烏撒馬擺出一個更明顯的輕蔑的微笑,又拿起胸口上掛着的一個不知什麼木牌對兩人晃了晃。
「滾蛋,你這個人類的叛徒!」卡西姆怒氣衝衝地叫道。烏撒馬冷笑了兩聲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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