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靈團連環殺害事件 - 第十九章死在眼前

青年跟李懷邦不相識。

他不知道李懷邦是警察。

李懷邦不知道他就是他們在追尋的兇手。

三人在升降機大堂擦身而過，青年吹着口哨愉快的離去。

今晚，馮志森必死無疑。

還有兩個！

昨晚下班時把細蚊騙出去，已經處理她了。

這個時間，應該已經死了吧…

他看一下腕錶，心道：「還是去看看她確認一下好了。」

然後他踏着愉快的腳步，走向民泰街取車。

那邊廂李懷邦二人到了三樓2A單位門口按動門鈴。

大門徐徐打開，馮志森看到李懷邦，道：「李sir。這麼快便到。」

李懷邦道：「對，我們從不遠處過來，現在方便嗎？」

馮志森點頭道：「進來吧。我正在吃晚餐。」

二人說句「打擾了」後便魚貫進屋。

李懷邦瞥見飯桌上的飯盒已經揭開，半盒飯已經沒有了。

馮志森從水龍頭斟兩杯水放到二人面前道：「清水可以嗎？」

李懷邦點點頭。

伍展翔不禁呆了，水龍頭的水，沒燒過沒過慮過，能喝嗎？

不是美國，不是日本啊！

二人不想拉肚子，所以沒有喝。

馮志森坐在二人對面，自顧自的吃着咖喱牛腩飯，問道：「還有事情要問我嗎？」

李懷邦望了伍展翔一眼，於是伍展翔道：「是的，我們想問一下關於李惠心的事。」

馮志森先是一怔，他放下膠匙羹，啜一口檸檬茶，然後問道：「問一個死了五年的人有意思嗎？」

伍展翔點頭道：「你們探靈團先後已有一人失蹤三人被殺，我們有理由相信跟李惠心有關。」

馮志森放聲大笑起來，道：「跟李惠心有關？你們不是想說李惠心翻生來報仇還是她的鬼魂來報仇吧？是否有點無稽呢？那天晚上在雅德出現真的是李惠心嗎？」

正當伍展翔想回話時，李懷邦忽然道：「這就是我們覺得奇怪的地方，為甚麼你們會認為李惠心會報仇，難道她的死跟你們有關係？」

馮志森的表情忽然顯得有點僵硬，帶點不自然的笑道：「怎會？她自己走失後心臟病發死去跟我們有甚麼關係？」

李懷邦迫視着他道：「若果真是這樣，為甚麼你們會認為李惠心會報仇呢？」

馮志森帶點無賴的道：「我怎麼知道？要不你去找神婆問米問她吧！」

李懷邦應道：「你不說也沒所謂。反正當晚發生甚麼事，蔡美玉已經跟我們提過一次。」

馮志森又啜一口冰檸檬茶，道：「胡說。」

李懷邦笑道：「胡說嗎？她說洪少霞和李惠心被鬼拉腳跌倒後，洪少霞爬起來後便拔足狂奔，當時你和伍佩貞立即追上去…」

伍展翔感到奇怪，蔡美玉不是說當時追上去的是張耀雄和伍佩貞嗎？為甚麼會記錯？

然後他知道原因了！

聽到李懷邦的話，馮志森立時反應道：「還不是胡說八道？那婆娘的記性真差！當時追上去的是耀雄，不是我！」

李懷邦愉快的笑道：「對！對！對！她的確是說張耀雄和伍佩貞追上去，是我記錯了，抱歉。所以你都記得，那時你就站在一邊冷眼看着李惠心斷氣。然後她死後心存怨恨要報仇…」

馮志森呆呆望着眼前的李懷邦。

原來警察查案都是這樣套話的嗎？

看來美玉把不該說的都說了。

他歎氣道：「李sir別說得這麼難聽啊！甚麼站在一邊冷眼看着她斷氣？我們聽到偉荃說惠心斷氣後立時亂作一團，有人說報警，有人說帶她去醫院，但最後我們還是選擇了最不負責任的選項，之後各人口徑一致說惠心當晚走失了。」

李懷邦這時示意伍展翔繼續，於是伍展翔問道：「想問一下，你們知道李惠心的男朋友是誰嗎？」

馮志森不禁愣住，答道：「她沒有男朋友。沒見過，她也沒提過。」

伍展翔問道：「不是你嗎？」

馮志森笑道：「神經，我喜歡少霞，惠心太斯文，不適合我。」

伍展翔又問道：「趙偉荃呢？有機會是李惠心的男朋友嗎？」

馮志森想了一下，搖頭道：「不可能吧。我知道他曾經向惠心表白但被拒絕了。若果後來惠心接受他成為情侶，那麼他們的關係保密功夫做得十分到家啊！」

忽地他若有所思的問道：「慢着！你們是說偉荃要為惠心報仇而殺死他們三個人嗎？」

伍展翔答道：「現在他失蹤了，我們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

馮志森道：「這說不通啊！為甚麼要等到現在才報仇？若果他認為我們有責任而報仇，難道他自己沒有責任嗎？」

伍展翔答道：「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如果他真是兇手，那只能待找到他時問他才知道。」

馮志森把最後兩口飯吃完，看見他們沒有喝水，便問道：「喝水吧，你們不口渴嗎？」

是有點渴，但不想拉肚子。

所以二人都禮貌的微笑搖頭。

伍展翔在手機調出李惠心的照片，遞到馮志森面前道：「當晚你們在雅德真的見到她嗎？」

馮志森看了一眼，大叫道：「就是她！」

說罷他忽然從椅子倒在地上不住的抽搐。

癲癇發作嗎？

李懷邦二人看見眼前發生的情況都被嚇一大跳，連忙離座觀察馮志森的情況。

李懷邦看見伍展翔在脫皮帶，立時道：「你在做甚麼？」

伍展翔應道：「給他咬着別讓他咬到舌頭啊！」

李懷邦駡道：「神經！沒常識的麼？快把椅子餐桌移開別讓他撞傷！」

伍展翔急忙把椅桌移開，轉頭看到李懷邦已脫下外套墊在馮志森頭下，然後輕輕的把他側躺着。

他看到馮志森除了抽搐外，呼吸好像也開始出現困難，於是急道：「快召救護車！」

伍展翔點頭後從餐桌上撿回手機，致電召喚救護車。

一般癲癇發作都是暫時性的，唯一可做的就是別讓他撞傷，待會抽搐完畢後再抬他到沙發休息，等待救護員到來。李懷邦暗自盤算着。

幾分鐘過後馮志森已停止抽搐，但李懷邦察覺他兩唇發紫，心中不禁一凛！

糟糕！

李懷邦暗叫不妙，試圖探他的鼻息，發現馮志森已沒有呼吸！

他趕緊把馮志森躺平，為他進行人工呼吸和心外壓。

伍展翔看見李懷邦一連串動作，驚問道：「邦哥？他怎麼了？」

李懷邦道：「沒氣了！」

急救做了幾分鐘還是沒有甚麼起色。

適時救護員抵達，繼續為馮志森進行急救，其中一位救護員問了情況，其後問道：「兩位阿sir會跟我們要去醫院嗎？」

李懷邦點頭道：「我會跟着你們。」

他看了看桌上的便當，忽然道：「展翔待在這兒，叫小張來把他的晚餐打包回去檢驗。」

伍展翔點頭道：「明白，邦哥。」

說罷便撥電話找法證部的張立瑋。

李懷邦遂跟着救護員離開現場。

伍展翔坐在馮志森的沙發上耐心的等待着。

他努力的在思考趙偉荃是犯人的動機和可能性。

那個莊尼表哥，肯定不是趙偉荃裝出來的，除非他曾經動過易容的外科整形手術，則否很難可以騙過中學時期的玩伴吧。

趙偉荃也不可能是取走李惠心衣服的拜仁，因為李惠心的母親說拜仁沒有在他們的班相裏。

當然，除非他曾經動過易容的外科整形手術。

假設說趙偉荃的殺人動機是為李惠心都報仇，那麼莊尼表哥和拜仁就是共犯了…

半小時後，張立瑋走進單位，問道：「誰死了？屍體呢？老馬呢？」

伍展翔道：「要求你出勤不代表有人死了，雖然還不知道能否救活。那人被送去醫院，邦哥隨行。所以老馬不用來。」

張立瑋把一瓶礦泉水遞給伍展翔，看着餐桌兩杯清水道：「這兒不是有水嗎？為甚麼要我在便利店買礦泉水給你？」

伍展翔笑道：「從水龍頭直接斟出來的，你會喝嗎？」

張立瑋指了一下開放式廚房裏的水龍頭問道：「這個嗎？」

伍展翔喝了一口瓶裝礦泉水，點了點頭。

張立瑋走到水槽打開下方的櫃門，然後笑道：「他安裝了很昂貴的過濾水系統，可以直接飲用啊，我會喝的。」

伍展翔道：「我才不會相信從水龍頭直接斟出來的東西。」

張立瑋指着伍展翔手中的礦泉水道：「你肯定這不是直接從水龍頭出來？我看過一些視頻後，就再沒喝這些礦泉水了。你叫我來不是為了替你買礦泉水吧？」

伍展翔一怔，然後把礦泉水的蓋子擰緊，再指一下桌上的便當盒道：「邦哥要麻煩你把那人的飯盒和飲料拿回去驗。」

張立瑋望一下，問道：「要我驗甚麼？發泡膠盒？那人發生甚麼事，吃了發泡膠中毒？」

伍展翔笑道：「很好笑。是要驗發泡膠盒裏和膠杯子裏的殘留物。」

張立瑋問道：「吃得這麼乾淨，要我驗甚麼？」

伍展翔答道：「別鬧，不是還有些咖喱汁嗎？」

張立瑋問道：「那麼除了咖喱還可以驗到甚麼？罌粟嗎？」

伍展翔聳聳肩道：「我怎麼知道。大概會找到河豚毒素。」

張立瑋大笑道：「甚麼餐室？可以點咖喱雞泡魚飯？」

伍展翔答道：「那是咖喱牛腩飯，邦哥懷疑他被下毒。」

張立瑋問道：「邦sir是這樣說嗎？」

伍展翔道：「你不是第一天跟邦哥工作吧？要他說出來嗎？他指名要你過來，肯定是因為懷疑他被下毒。廢話少說，趕快，有消息盡快通知我們。」

張立瑋問道：「若果真是被下毒，都是過去式了，為啥要趕快？」

伍展翔道：「因為若果真是企圖毒殺，那代表現在還有三個人的生命正在受到威脅。」

張立瑋大吃一驚問道：「這個是甚麼人？」他指了一下地板。

伍展翔道：「這個人你之前應該見過，那就是上回雅德學校案那個男目擊證人。」

張立瑋努力在回想十多天前在雅德學校見到的男生。

最後他放棄了，說道：「忘記他的樣子了，只記得他那時說厲鬼索命。難道今天也是厲鬼索命？」

伍展翔點頭道：「是厲鬼索命沒錯，現在的鬼都是用毒索命的。」

忽然間伍展翔的手機響起來，接通後傳來李懷邦的聲音：「小張到了嗎？」

伍展翔應道：「到了。你那邊甚麼情況？」

李懷邦道：「救不活了。小張還在嗎？」

伍展翔答道：「在。把飯盒和膠杯包起了。」

李懷邦道：「還有所有能吃進肚子裏的都打包回去驗！」

伍展翔一呆：「吓？」

李懷邦道：「不清楚嗎？冰箱裏所有東西！水龍頭的水！牙膏，零食，全帶回去！」

雖然伍展翔沒有用擴音，站在一旁的張立瑋還是聽得清楚，不禁臉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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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死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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